實的,多爾袞心裡卻是深藏著不服氣的。
早些年阿濟格和多鐸還誤會多爾袞對舅舅阿布泰不上心,為此還很是和他保持距離冷淡過一陣子,後來在多爾袞的努力下,兄弟兩個也諒解了他,早兩年私底下見過一麵後,阿濟格和多鐸也就徹底的知道體貼了多爾袞的心思,不再誤會他了。
當年因為受他們牽連的阿布泰的長女也早就嫁出去了。如今生活的也很好。
有時候多爾袞就想,也幸而多鐸沒有娶阿布泰的女兒,否則皇太極是絕不可能放過他們兄弟三人的。
皇太極是絕不願意看見烏拉部的舊人再跟他們兄弟三個有什麼牽扯的。畢竟當年他們的額娘就出身烏拉部,誰都知道,當年先汗在世的時候,多鐸和他才是先汗最為寵愛的兒子。
時有傳聞,先帝將他們額娘最後帶去見麵的時候,便是有心將汗位傳給多鐸的。
如今事情過去這麼久了,禁令有所鬆動,烏拉部也已經沉寂很久了。阿布泰在鑲黃旗也一貫是深居簡出不怎麼出來走動。
但多爾袞的心裡,是絕不願意舅舅就此一生沉寂的。
他將阿布泰請來,阿布泰也悄悄的看過四阿哥和二格格。
多爾袞心裡的想法,便是想叫寧敬茂與寧克申娶阿布泰的兩個小女兒。
這是阿布泰的繼福晉所生的。頭一個大些,已經十六了,後一個小一點,才十四,但若是寧家願意的話,過兩年肯定就可以嫁過去了。
隻是他的這個打算,不知寧家願不願意了。
寧翹聽了便笑道:“這樣的好婚事,妾阿瑪額娘一定會答應的。主子爺隻管同阿瑪提一提便是了。妾阿瑪額娘一向都聽主子爺的,絕沒有不應的道理。倒是阿布泰大人那邊,不知對哥哥和弟弟滿不滿意了?”
多爾袞道:“舅舅今日瞧過你哥哥的。自然是滿意的。聽說你弟弟在範文程那裡讀書,也是願意的。”
“若如此,等出征回來,爺就做主,叫你們兩家結%e4%ba%b2了。隻是烏拉那拉氏如今並不如何顯眼,若是想要出眾些,還需你們家裡自己努力。或者將來,烏拉那拉氏才有出頭的機會。”
寧翹笑道:“這如何出眾如何出頭如何顯眼,都是爺們的事情。自該是妾的哥哥弟弟努力去。阿布泰大人家裡的姑奶奶便是隻管過好日子的。況且有主子爺在,這婚事是錯不了的。”
這婚事是真的很不錯。若是與多爾袞的舅舅家中結%e4%ba%b2了,這日後自然更是%e4%ba%b2密了。
但相對的,隻怕承擔的風險就更多了。寧翹卻不怕這個。
她都已經是多爾袞的女人了,相比這以後的風險,還能有什麼比這個帶來的風險更大呢?
多爾袞見寧翹一口答應,竟絲毫不顧及從前的那些事情。心裡想著,果然這丫頭還是很勇的。彆人若是知道要與烏拉那拉氏結%e4%ba%b2,隻怕是心裡都要犯嘀咕的,生怕將來受到牽連。
可這丫頭問也不問一句,著實令多爾袞心中感觸。他在心裡發誓,這一回一定會護住舅舅一家,更會護住寧家,護住寧氏和她的孩子。
寧翹還不好下來走動,便隻能倚靠在床榻上。
多爾袞見她精神還好,卻也知道她這裡也沒少來人,更是忙了一整日的。
就有心想要她好好的歇著,便說去看一看四阿哥和二格格。
多爾袞溫聲道:“爺去看了四阿哥和二格格後就去歇著了。你也好好的歇著。”
寧翹也笑,說好。
寧翹這裡也沒叫再把四阿哥和二格格抱來了,這兩個小家夥也累了一日了,就叫他們好好的休息罷了。
寧翹一時也睡不著,就在床榻上撐著額頭養神。
烏喇嬤嬤悄悄進來道:“主子若困倦了,便安睡吧。主子爺去瞧小主子們,想是不會回來的。”
寧翹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主子爺不會回來。”
生產之前,為著她的身孕,又因為擔心她,多爾袞不曾與她分開睡覺。
為此倒很是折騰了一陣子的。兩個人都沒有睡得很好。
如今生產了,這還在坐月子,自然是不能侍奉多爾袞的。
且她如今身上還不乾淨,夜裡還要起身幾回,總不好再和多爾袞同榻而眠的。多爾袞將要出征,不能休息不好,每日裡回來的時間也不固定,也是一大堆的差事要忙,寧翹也不想影響他的差事,想讓他保持一個好的身體狀態。
因此多爾袞來了邀月堂,也是在他們原先的內室休息的。兩個人並不在一處。
烏喇嬤嬤的意思是,多爾袞去看了四阿哥和二格格後,肯定是直接去了內室那邊休息,不會再過來寧翹這裡了。
可瞧見寧翹這樣神情,烏喇嬤嬤也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心酸。
烏喇嬤嬤道:“先前福晉就打發英巧來問,說側福晉如今在月裡,府上總得要人侍奉主子爺的。奴才瞧著那幾句話著實不好聽,就給打發了,那英巧回去也不知怎麼說的,福晉那邊也就沒有再來人說嘴了。”
寧翹道:“先前有孕的時候,不就滿府裡都盯著主子爺的去向麼?不過是因為她們手裡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才不曾把人推出來,不然早就想法子送上來了,哪還至於說這些話敲打我?”
“如今我成了側福晉,又是在月子裡,攏共離著主子爺出征也沒有幾日了,她們大約是還想著好事兒的,想叫我%e4%ba%b2自把主子爺推出去。這話是說給我聽的,難不成做了側福晉,就得跟福晉一個心思麼。以後再有這樣的話,嬤嬤也不必理會。隻推說出去便罷了。”
烏喇嬤嬤道:“咱們這裡嚴實得很。外頭不知消息,隻說主子爺這時候還留宿在邀月堂,背地裡都說主子爺不尊重主子。也說主子不莊重的話。福晉那邊沒下力氣壓著,東院那邊就更不理會了。”
寧翹反倒又笑,她是想起多爾袞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私底下纏.綿,他就總是說她嬌滴滴不莊重的話。
想了會兒,她笑道:“這才幾日呢,這話就傳出去了。可見有些人是當真迫不及待了。嬤嬤適當露一點消息出去,彆人能說,咱們怎麼就不能說了?這尊重不尊重的,原也不在這上頭。有些人怕是都酸的不行了。”
多爾袞若是個在乎口%e8%88%8c的,當初怕是恨不得就直接在她身邊陪產了。
福晉如今是隻有這個能耐了,就會在口%e8%88%8c上拿捏人了。
外頭的人瞧著,她是風頭正盛,在府裡也是一人盛寵的時候。
多爾袞不去旁人那裡,瞧著是她獨寵似的。
可寧翹心裡卻明白,多爾袞待她是偏愛,可從沒有給過她什麼獨寵的承諾。他就從沒有說過,隻要她一個的話。
是偏愛的那個唯一,但能永遠都是唯一嗎?
如今,隻不過是府上的人都不和多爾袞的心思。若真有個更好的,誰知道又會如何呢。
她也想不到以後如何,就隻能抓緊現在了。
三阿哥的生辰辦得不大。但有寧翹做主,還是熱熱鬨鬨的辦了的。
寧翹在月子裡,也不能%e4%ba%b2自過去,便送了豐厚的禮物過去給三阿哥。
多爾袞還過去養雲齋略略坐了坐,看著三阿哥吃了幾口長壽麵。
多少人都盯著多爾袞夜裡會不會再去養雲齋,結果養雲齋天一黑就關了門,倒是深夜回來的多爾袞,徑直去了邀月堂。令眾人又不免有些心冷。
怎麼寧側福晉在月子裡,還叫主子爺這樣丟不開手呢?
多爾袞大軍啟程的日子已經定下了。二阿哥的生辰是趕不上了。
佟佳氏那邊再如何氣惱都是無用的,難不成為了一個二阿哥,叫多爾袞違抗啟程的聖旨麼?這顯然是不能的。佟佳氏也隻好認了。
寧翹還想著多爾袞出征那一日她是一定要起身相送的。哪怕不能出去,便是送到房間門口也是好的,結果偏偏睡熟了沒能實現。
多爾袞不是一大清早就走的,是深夜就穿甲預備好了,到了淩晨的時候就起身準備啟程了。
這時候夜色深濃,正是安睡的時候,寧翹哪裡起的來呢?
福晉等人早就起身等到府門口送多爾袞出征了。
前院多爾袞準備妥當了,硬是遲疑了一下。
不由得想起那年初見寧翹時。他也是有事要出京,稍稍遲疑了一下,也不曾與寧翹說過些什麼,為了不耽誤行程,隻遲疑了一下,他就走了。
現在卻做不到這樣不聞不問的就走。
“爺去一趟邀月堂。”丟下一屋子的人,多爾袞穿甲帶著周得勝踏著夜色去了邀月堂。
正是煙雨煙霞值夜的時候。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兩個人見了多爾袞來了,忙要起身行禮問安,都被多爾袞給止住了。
一院子一屋子的人都噤聲,一聲氣兒也不透,就瞧著多爾袞打簾進了內室,周得勝和眾人都留在外頭候著。
床帳被輕輕撩起來,裡頭抱著錦被的人兒睡得正香沉,完全沒有聽到這裡的動靜。
多爾袞也怕吵醒寧翹,已經儘量不發生什麼聲音了。
但甲胄碰撞摩攃,難免會有些聲響。
這也就是寧翹正坐月子,產後睡得香甜,若換做尋常,她早就醒了。
多爾袞瞧著那錦被裡香香軟軟的小人兒,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臉蛋,卻怕身上的寒氣浸侵了她,很快就把手收回來了。
目光視線描摹,多爾袞如墨般深邃的眸光中滿是依依不舍。
從前出征,哪有這樣兒女情長的時候?滿腔豪情亟待釋.放。心裡想著的都是要建功立業,要完成他的抱負和目標。
如今卻滿心都是離彆的不舍。
他心裡都是對這丫頭和兩個孩子的不放心。
這些年裡頭,誰能這樣牽動他的心神呢?也就唯有一個她了。
滿腔情絲這時候一點點的冒頭,滿目柔情在這個靜謐的夜裡纏上那熟睡的一無所知的人。
多爾袞在來的路上,一步步的踏入這邀月堂的時候,心口怦然間猛然發覺,他似乎對這丫頭動情了。
活了這許多年,竟沒想到在這個年紀,對一個女人難以割舍到這個地步。
甫一動心,便是離彆的時候。
“主子爺。”
外頭的周得勝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眼瞅著時辰越來越接近了,他就是再不想打擾,也不能不出聲提醒主子爺了。
偏他也有點害怕,也不敢吵醒寧側福晉,隻能小聲在外頭輕喚。
多爾袞眸光一凜,到底還是起身了。
將床帳放下來,悄悄退了出去。就好像他沒有來過一樣。
等走到外頭,又變回了那個將要出征的眉目冷峻的奉命大將軍睿%e4%ba%b2王了。
第85章 陳年
福晉聽見多爾袞去了邀月堂的消息時,神色微微一頓,壓下心中妒恨,叫了周衛來吩咐:“出征的時辰就要到了。去邀月堂請王爺來,這樣的大事總不好耽誤的。”
她們都是早早的起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