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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329 字 2個月前

聽煙清說,前院裡似乎還有些動靜,但因為前頭管得嚴,這會兒後院裡也不能隨意走動,這消息傳不到後頭啦,也就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了。

正院和東院兩邊都挺安靜的,這事兒裡頭,寧翹和佟佳氏都是一個境地,佟佳氏是知曉輕重的,不會隨意打聽,她是側福晉,事情過後自然會有個結果,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李氏的秋雅閣更是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存在感。

就是寧翹心裡跟貓爪撓似的,就想第一時間知道究竟是有什麼大事。

偏生多爾袞到了黑天也沒有回來,養雲齋那邊有內務府積年的接生嬤嬤伺候著,孩子送回去胎位正之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暈過去了一會兒,後來用過藥湯後慢慢醒轉,現在正攢著力氣等慢慢生呢。

養雲齋那邊伺候的接生嬤嬤得了多爾袞的伺候,怕嚇著寧翹,也不願意叫外頭的人知道更多的消息,因此隻曉得一個大概,更多的具體的都沒說出來過。

便是煙霞煙雨兩個從彆的地方知道了,也沒有在寧翹麵前說過,就怕她們主子聽了會害怕。

畢竟察哈爾庶福晉這回生產是很遭罪了。

兩個人就隻同寧翹說,至多明日,察哈爾庶福晉就能順利生產了。

寧翹自己其實也能知道的,先前胎位不正,正過來之後重新生,肯定是需要時間的。

她望著多爾袞望不回來,便是回來了,多爾袞還得在前頭處置那些事情,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她乾等著時間過得更慢了。

乾脆就看了一會兒之前沒看完的小漫畫,又和丫頭們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洗漱歇息了。

這一日忙來忙去的,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一心惦記著吃瓜,本來還以為會惦記著睡不著的,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睡著了。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看著多爾袞倚在榻上望著她笑的模樣,寧翹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怎麼了?幾日不見爺,不認識了?”

小丫頭剛睡醒總是會有些懵懵的感覺,那一雙眼睛就顯得更水潤了,多爾袞瞧的心癢癢,就湊過去%e4%ba%b2了%e4%ba%b2寧翹的眼角。

寧翹順勢到了多爾袞懷裡:“不是幾日。是快十天啦。”

多爾袞笑起來:“爺是忙了些。委屈你了。”

這倒是不委屈的。就是——

寧翹看了看多爾袞眼睛裡紅血絲,他身上的衣裳是換過了的,是家常穿的衣裳,還是前兩個月在針線房裡做好的,直接送到她這兒來的。

可瞧著多爾袞的模樣,不像是睡過的。

寧翹摸摸多爾袞的眼角:“主子爺是一宿沒睡嗎?眼睛都熬紅了。”

她昨夜都沒感覺到多爾袞回來。如今多爾袞若是進後院,就一定隻往她這裡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多,多爾袞若是昨夜回來在她身邊睡下了,她一定會感受到的。

從小丫頭眼裡瞧見了心疼,多爾袞勾了勾%e5%94%87角,道:“公務忙些,子時過後才回來。在前頭處置府裡的事情,才剛處置的差不多了。爺想著你大約也該醒了,便過來了。爺方才洗漱過了,你也起來,陪爺一起用早膳吧。”

這就是一夜沒睡了。

可看多爾袞沒有要補覺的意思,寧翹自然是隻能跟著起來了。

一夜沒睡,除了眼睛紅點,精神倒是還挺好的。

今兒正好是過節,寧翹就想著早膳吃的豐盛些,多爾袞昨兒在宮裡也沒怎麼吃好,兩個人點的膳食單子送到前院,郭喜一瞧,這倒是挺好的。

主子爺和寧主子胃口都是這麼好,看來府裡這些事,前院燈火通明一整夜,都沒有影響到主子和主子爺的食欲啊。

郭喜是伺候膳食的,覺得這就挺好的。他隻管他分內的事,把主子爺和寧主子都伺候好了,就是他的頭等大事。

今兒天兒也挺熱的,早膳想吃點清涼爽快的。

一人一小碗小冰酪,多爾袞心裡惦記著烤肉,正好郭喜的烤具都沒收起來,如今有寧主子一年四季都愛吃點烤物,這烤具早就不收起來了。

天不亮剛送來的新鮮肉,郭喜烤了好些,有寧翹要的%e9%b8%a1肉和鴨肉,多爾袞要的牛肉和羊肉,都置辦的辣乎乎的送到邀月堂去了。

兩大碗冷水麵,過紅油蘸小料,配上貝殼大小的奶涼糕,吃完了就是一個麻辣鮮香酸甜爽快。

用完膳,煙霞帶著小丫頭們,將涼椅搬到院兒的蔭涼地方,讓兩位主子歇著乘涼。

瞧著滿院子的陽光和盛放的花朵,寧翹撥弄著眼前缸裡的冰塊,就有點納悶多爾袞怎麼今兒這麼清閒了。

這平日裡,不都是忙的腳不沾地的麼?哪還有什麼功夫跟她在這兒看景兒呢?

“主子爺今日不進宮了?”

瞧了一眼小丫頭紅潤潤的臉蛋,多爾袞道:“今日過節,不必進宮。”

寧翹啊了一聲,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昨兒府裡那樣的動靜,怕是今日府裡也是沒法子過節的。

府裡倒是叫福晉差人裝扮了的,這事兒還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做的,就連今日府裡的小宴,也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張羅的。

寧翹望著多爾袞:“今兒主子爺不用進宮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麼?”

“府裡有事,爺和皇上說過了,就不去了。正好在府裡歇一日。和你說說話。”

多爾袞道,“府裡如今這樣的情形,這個節也是很不必過的。小宴爺也囑咐過了,不必辦了。爺就在你這兒,同你兩個一起過過,也就是了。”

多爾袞來邀月堂之前,處置完前頭的事情,就先去過東院,看過三個孩子了。

大格格和大阿哥都挺好的,二阿哥也稍微壯實了一些,孩子們都睡著,多爾袞也沒吵醒他們,看過了就好。

如今府裡有這些事,也不好將大格格和大阿哥接到前院去,等事情完結後,再安排孩子們的事。

至於佟佳氏,聽說他來了,倒是趕忙起身了,但多爾袞沒見她,看過孩子們後,徑自來了邀月堂。

多爾袞這會兒沒那麼些心情瞧佟佳氏,也隻有在邀月堂,在小丫頭身邊,才能叫他舒心些。

彆的地方且不說,晚上的時候,叫膳房給東院送去一桌席麵也就是了。

寧翹這才問道:“養雲齋的事情,主子爺是一早就知道了麼?”

多爾袞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你隻是想問養雲齋的事情嗎?”

寧翹見多爾袞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很大的影響,便也跟著笑道:“那奴才想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主子爺願意都說給奴才聽嗎?”

多爾袞慢慢斂了笑意,望著天邊的流雲道:“今日爺隻陪著你,自然是要與你說的。”

“爺要說的,也不僅僅是養雲齋的事。是這府裡的事,前院後宅,各個院中,關係重重。”

從這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寧翹竟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凝重。

她敏銳的察覺到,這好像,也和她突然成了奴才們口中的寧主子有關吧。

“福晉跟爺很早就成婚了,”

多爾袞道,“成婚十餘年,福晉都不曾有孕過。”

“早年呢,說是年紀小,不易有孕。後來開府,陸續有了庶福晉和侍妾,仍舊是沒什麼人有身孕。宮裡娘娘抬舉了個府醫,說是從南邊來的。爺還去查過的,倒真是從南邊來的,身份家世,過往來曆,沒有作假。”

“他說南草傷身,爺南征北戰的,身上的舊傷也會有些妨礙,多半也是女子不宜受孕,所以這幾年,隻有佟佳氏有身孕。”

多爾袞眸光冷暗,“可結果,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寧翹聽著,本能的覺得是不是第一回鮫絲紗叫大格格大阿哥過敏的時候,調查出來了什麼事情啊。那回沒個什麼具體的結果,但看這一次,好像是有結果了。

“主子爺,是府醫有問題嗎?”寧翹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思▼兔▼網▼

多爾袞道:“爺已經將他,和他的家人都抓起來了。宮裡的太醫給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診脈,斷定她這一胎必定是個阿哥。起先宸妃和莊妃那裡都應驗了。宮裡的太醫倒也不錯,爺請來給你診脈過。”

“府醫說你傷了宮腑,於子嗣有礙,太醫就一定會這樣說嗎?爺憑什麼要信他們兩個人的?若是他們都被人收買了呢?”

寧翹的心一下子都提起來了:“所以奴才,沒有問題?”

“你好得很。”

多爾袞沒有笑,可是沉斂眸光在觸碰到寧翹的那一刻很溫柔,“什麼久站風雪跌了一跤傷了宮腑,兩三年內不能有孕的話,都是混賬話。你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照常給爺生兒育女,隻等兒女緣分到了便是了。”

寧翹消化了好一會兒,多爾袞再三保證她沒問題,寧翹就覺得心上的石頭忽而落了地,心中一清,似是無形的壓力都遠去了。

她忍不住笑%e5%90%9f%e5%90%9f的:“主子爺的意思是說,奴才也能給爺生兒育女了?”

多爾袞見她眉眼彎彎的,心頭一軟,掌心落在她的小腹上:“爺努力些,你爭氣些。就能有了。”

府裡兩個府醫,抓的是專精女科的那一個。

寧翹說:“這府醫膽子也太大了些。這在府裡幾年,還不知禍害了多少人呢。”

寧翹問道,“他敢這樣做,必是仗著府裡有人給他撐腰的。站在他後頭的,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嗎?”

寧翹也是今日才知道,這府醫的來曆竟是跟宮裡的娘娘有關。多爾袞雖沒有明言,但也無外乎就是皇後或者是宸妃了。

可要說這府醫背後的人是皇後和宸妃,這話就是不能亂說的,還得有證據才成。哪怕是福晉,也是不好說的。

但多爾袞把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單獨拎出來了,就說明這府醫與她是一定有關係的。

“是她。”多爾袞冷道,“府中多人不孕,你的不孕,都是她在背後攛掇的。她自己的不孕,也包含其中。”

這倒是叫寧翹聽驚了:“為什麼?”

多爾袞就想起自己問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情形來。

他對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印象並不如何深刻,很多時候,他都把這個庶福晉給忘了。便是有一段時間叫福晉提醒著想起來,也是先想起來她的出身。

福晉有一段日子,還是很想能抬舉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是怎麼說的?

這個平素沉默的人,卻說她就是不想懷愛新覺羅氏的孩子。

不想與大清的人有孩子有牽扯。

她生是察哈爾的人,死也是察哈爾的鬼。

明明是皇上做主將她記在了紮魯特部,她自個兒長大了,倒是記著自己是林丹汗的女兒。一心一意的想著仇恨,偏偏就是不肯有孕。

甚至不惜吃藥。

她恨淑妃,恨皇上,甚至恨他,是把這些人都恨上了。命運之不公,憑什麼她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做察哈爾的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