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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去吃晚飯,整個過程裡宋觀還是覺得頭很疼,並且伴隨想嘔吐的欲/望,反正他什麼都吃不下,於是最後飯沒吃幾顆,倒是喝了不少湯。

顧南星問他:“感覺很難受?”

宋觀點頭。

顧南星說:“我看看家裡有什麼藥。”

宋觀注意到顧南星有一個抽屜全放的是藥,每一類要都各自放在不同的大盒子裡,其中最大的一個盒子上頭寫著“安眠藥”。他走過去,低頭打量:“安眠藥啊。”

顧南星推了他一把:“彆搗亂,去旁邊待著。”

其實顧南星這一推真的沒用多少勁,但是宿醉的宋觀又是真的沒什麼力氣,屬於一推就倒的那種,隻見顧南星這樣一推,宋觀直接“咕咚”一聲倒地在地上砸出好大動靜。顧南星嚇了一跳,俯身過去看宋觀怎麼了,然後被宋觀用腳勾住了腰。

其後發生一切實在是一筆糊塗賬。

顧南星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至少這並非他今日計劃之中的事。他看著宋觀的臉,想起今日早上被通知去領人的場景,那會兒真是一肚子的火。霍子衡、陸嘉明、宋觀三個人昨日喝到爛醉鬨事,然後被機器人警察拘留了,其他兩個已經被各自的家人給領走,獨留了宋觀一個人沒人要,於是機器人警察連通了宋觀的登錄器,給通訊錄上的特彆關聯組員發了通知讓人來認領。他顧南星是其中一個,因為到的最早,也沒人和他搶,他簽了字把人抱著領走了。

丟到車裡時,這個醉鬼睜開眼睛醒了一回。顧南星沒照顧過醉鬼,也不知道其他醉鬼們醉了的時候都是個什麼反應,反正跟前這個醉鬼一直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他一時覺得好煩,覺得醉鬼真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了。顧南星很不耐地說:“放手。”宋觀不鬆手,隻是扯著他的衣服問:“你去哪?”顧南星冷著臉道:“回實驗室。”他這樣說著,發現宋觀還是不肯鬆手,便低頭去掰對方的手指。可是對方抓得很死,他隻好吃力地去掰對方的手指,然而還沒怎麼用力,他忽然聽到一聲哭音。

顧南星有點吃驚,抬起頭去看,就看到那個醉鬼哭得臉上全是眼淚。他一時愣住,不由問:“你哭什麼?”醉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不要走。”可能是對方哭得太慘了,顧南星愣怔了一會兒,說:“好,我不走。”

得了他這一句話,醉鬼終於鎮定了點,然而仰起頭看向他的麵上依然全是眼淚,那些淚水順著眼角一直一直地往兩鬢的頭發裡滲透。顧南星發現宋觀臉上並沒有傷心之類的神色,隻是一直一直哭,那是毫無保留的,真正意義上的痛哭。

他不喜歡這樣。不喜歡宋觀這樣的反應。這種徹底失去自控的表現,人為什麼不能一直自控?

而這個問題此刻也要問自己了。

為什麼不能自控?

混亂的情/事,一切都太無序了,他討厭這樣。被進入的時候他覺得很疼,顧南星心想,宋觀課研題目做不好,生物物理還學得這樣糟糕,腦子不太好使,連這種事情也根本不過關,自己和他在一起,真的是虧了。

他一邊皺眉這樣想著,一邊努力放鬆自己的身體。隻是他也說不上到底是因為什麼,可能隻是單純的因為身體原始反應的湧現,但他的確現在特彆想%e5%90%bb一下對方,不是平日裡帶某種目的的%e4%ba%b2%e5%90%bb,就隻是單單獨獨完完整整的一個。他這樣想著,半側過身子用手臂摟住了對方的脖頸用力下壓,嘴%e5%94%87接觸的時候,顧南星總覺得一切反了,尤其是看到對方的眼神,他總覺得應該是自己進入了對方,而不是對方在上他。

這個怪異的認知感越來越強烈,直至最末這一場風月結束,心裡那種感覺偏偏更強烈了。他全程身體上就沒獲得什麼可以稱得上愉快的感受,後頸被人很輕地咬了一口,跟著顧南星聽到非常清楚的一聲:“諾亞……”

諾亞?

顧南星模模糊糊地在心裡跟著重複念了一遍這兩個字,他聽見宋觀說:“……不要走。”

如同數九寒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

顧南星怔了半天,後知後覺地才曉得要生氣。他一腳把身上的人用力踹下去,臉色陰沉的就像是要擇人而噬的惡鬼:“宋觀你給我說清楚!諾亞是誰?!”

***

如果要說什麼酒醉之後什麼都不記得的話……那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

事實上宋觀是記得的。

雖說不是每一個小細節都清楚記得,但大致怎麼回事他還是全都有印象的好嗎。

酒後鬨事,看到顧南星哭成傻逼,被對方從機器人警察那兒提拎出來之後一直娘炮地扯著人不放,再之後什麼酒後X性,還喊錯名字之類的……

他越想越覺得頭有點痛,以至於很想撞牆。

如此狗血用“傾盆”二字已是不足以來形容宋觀直麵這一段衝擊的內心感覺,這他媽哪是傾盆,這他媽是“一卡車”好嗎!

而創作出如此狗血“傑作”的人,還就是自己本人,宋觀有點想去死一死。

當他鼻青臉腫地去實驗室時,陸嘉明和霍小前輩徹底嚇到了:“宋觀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的,當然是被暴怒的顧老師給毆打的。

那天被顧老師一通拳打腳踢然後踹出門的宋觀,坐地上的時候還依舊稀裡糊塗。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緊閉的大門突然又從裡麵被打開了。隻見一件白色的浴袍兜頭蓋下來,宋觀反應十分遲鈍地掀開遮住自己視線的東西,然後他看到小顧老師那張臉從門縫裡露出來。

門內的顧南星極其陰森地對他說:“把衣服給我穿上,然後——滾!”

宋觀呆坐了一會兒,跟著很聽話地穿上浴袍滾了。

回到自己家裡睡了一覺醒來,他的腦子終於能正常思考,這下子徹底清醒的宋觀內心隻有一個念頭——

——我昨天到底乾了什麼?!

雖然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宋觀也知道,前兒那個以獨特方式發了好一頓酒瘋,還化身人形泰迪把小顧老師給睡了的……是他沒錯。

這麼多周目以來,明明綁定了“炮灰攻”係統卻從來沒有“攻”過的他,終於“攻”了一回,真是可喜可賀……個鬼!

真不想承認自己是這樣酒後亂x的人渣。

宋觀一想到顧南星就頭痛欲裂,他請病假請了一整天,在家做了一整日的思想工作,終於下定決心,於次日戰戰兢兢地去往實驗室。

結果被告知顧老師請假了。

宋觀真沒想到會這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鬆一口氣,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小顧老師怎麼了?”

霍小前輩搖頭:“具體情況不清楚,顧老師請了七天假。”又追問,“你那天後來怎麼了?我和嘉明都是被家裡人接走了的。你呢?還有你臉怎麼回事?怎麼變這樣了?遇到什麼事情了?”

宋觀含糊地應付了幾句,就聽霍小前輩若有所思地說道:“說起來真湊巧,你們昨天都沒來……”

宋觀被這句話嚇得心臟幾乎驟停,然後又一想對方也不可能猜到發生在他和顧南星身上的事情,遂又稍微心放下了一點,他假裝其實他們兩個毫不相乾的模樣,回答說:“你這麼說,那還真是湊巧了。”

陸嘉明很擔心宋觀:“你怎麼就摔成這樣了,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被一群人打了。”

一個人打出了群毆效果,可見顧南星當時有多恨了。

宋觀隻能說:“是摔得狠了點。”

陸嘉明又道:“要不我今天送你回去吧?”

宋觀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又沒事。”↓思↓兔↓網↓

陸嘉明依然很擔憂:“你這哪裡沒事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還不如我送你。”突然想起來之前幾次周末找宋觀沒見著人,“對了,你還住在那兒嗎?就是我知道的那個地方。因為我先前找你好多次沒見著人,你去哪兒了?是不是不住那邊了?”

一旁聽著的霍小前輩立刻豎起耳朵,他感覺自己似乎如一隻機敏的警犬一樣,嗅到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息。

可惜宋觀沒有透露很多,宋觀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謊:“你應該是正好碰上我去找我爺爺了。”

陸嘉明聞言,神色明顯變輕鬆了不少:“還以為你躲我。”

七天的時間裡,顧南星果然沒出現,這七天下來,宋觀身上的烏青也好得差不多了,終於不是最開始挨打那會兒過後的鼻青臉腫大豬頭模樣。這天早上,宋觀很早就到了他們項目組的所在那樓層,並且在走廊裡,他碰到了多日不見的顧老師。

宋觀喊住了顧南星:“小顧老師!”

顧南星聞聲回過頭,表情多少有一點掩蓋不住的殺氣騰騰之色。

而宋觀叫住顧南星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其實他根本沒想好要說什麼,這會兒顧南星真的因為他的呼喚停住了,他反而一時無話,甚至本就空白的大腦因為心虛更加空白。顧南星盯了宋觀半晌,見宋觀不言不語,他掉頭就要走。

宋觀一把拉住顧南星的胳膊,結果沒想到顧南星反應超大。

他一把甩開宋觀的手,就像是碰到什麼世界上最肮臟的東西一樣。

顧南星厲聲道:“滾!彆碰我!”

如此聲色俱厲,宋觀愣怔了一下,手就鬆開了。

眼睜睜看著顧南星走掉,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宋觀轉過頭,發現是霍小前輩。

霍小前輩平日來得特彆早,就今日起遲了一下,結果就讓他撞上了這等好戲。咳,容他修正一下,是撞上這等情感糾葛之事。可是他真的很好奇啊,雖然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八卦好像有點賤賤的,但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到底小顧老師和宋觀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之前宋觀被打也是和顧老師有關吧!一定的。他們兩個都沒來的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

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猴急,霍小前輩慢吞吞地開口:“我這就是路過來著。宋觀啊,你和小顧老師?”

這樣欲言又止的神態滿分!這個恰到好處的停頓滿分!

所以就多說一點吧!

說一說你和小顧老師到底怎麼了!

霍小前輩真的控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八卦心思。挖掘偶像身上隱藏的故事什麼的,一聽就很帶感有沒有。再看看八卦中心的這兩人,從一方來說,那是父%e4%ba%b2的得意門生,從另一方來說,那是恩師的獨苗愛子。這種設定再配上兩人剛才的樣子……啊啊啊,所以他好像知道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說霍小前輩特彆想知道內幕,但宋觀是一點都不想講的。霍小前輩灼灼的目光之下,宋觀心裡隻是十分冷淡地想著把對方隨便糊弄過去就行。一低頭,他裝出了很憂慮的模樣,長長歎出一口氣,自己加戲也是加了很多,宋觀說:“我爸爸和顧老師認識,但是我爸爸已經去世了。不過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