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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倍增長的,事實情況是,他始終都逃不過宋觀一隻手的鎮壓。

是的,宋觀隻用了一隻手掐著萊卡,他的另一隻手還漫不經心地握著匕首,並且顯然如此情況下他還頗有餘力,還能分神去想彆的問題,就好比此刻他問萊卡:“你主人?”

對於他的問題,萊卡當然不會回答。萊卡被迫貼在書桌上,憤怒掙紮之下,這個桌子已經被他抓撓得殘破不堪了,可他依然沒有辦法掙%e8%84%b1開宋觀的鉗製,所以他發出了一聲咆哮,那聲音完全不像人類。

對此宋觀隻是不慌不忙地將半截沒入桌子裡的匕首□□,然後他將匕首刀身貼在萊卡的後頸處。手裡的刀尖來回蹭著少年的肌膚,誠然這動作並給對方沒有造成任何實際性的身體傷害,但宋觀知道對方心裡一定緊張得要命。他就這樣翻弄著刀子,故意火上澆油地說:“弗萊婭,應該,看你,這個樣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真不像人。”

顯然宋觀這火上澆油澆得十分成功,他說出口的兩句話將萊卡刺激得不輕,因為對方的掙紮一下子變得更加厲害了,甚至有了一點豁出去要魚死網破的感覺。這猛然間爆發出來的掙紮讓宋觀稍微有一點沒有準備的驚訝,對方掙紮得太厲害,桌子已經快整個爛掉了,而且萊卡還踩著了他的腳,並且口中一直發出尖利而刺耳的尖叫聲。其他倒是沒什麼,主要是那叫聲叫得太討人厭了,因為宋觀聽力十分靈敏,那尖叫入耳簡直跟有人那刀子戳進了他腦袋裡來回切割似的。

宋觀幾乎是一下子被這叫聲弄得心情極度惡劣,他二話不說冷著臉把人放開,然後一轉身以萊卡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一把拉開了窗簾的布。

刺目的光線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洶湧地撲進室內,這豁然撕裂了黑暗而奔湧進來的光明,讓人沒有一點防備。萊卡掙%e8%84%b1了宋觀的鉗製之後還來不及做出彆的什麼反應,就被陽光灼燒地一聲尖叫躲到了桌子底下,他是完全慌亂無形了,隨便哪裡都好,隻要能給他一個可以躲避的幽暗空間。宋觀抄著手立在窗戶口,沒什麼感情/色彩地看著萊卡鑽到桌底,覺得對方那反應像乍然見著了光的老鼠,他注意到萊卡的手指被陽光灼燒到焦黑,連臉上也是炭黑了一塊。

萊卡瑟瑟發抖地躲在桌子底下,他躲在桌子的陰影裡,光線切割在他腳前一寸的距離之外,他有點崩潰地對著宋觀驚恐尖叫著:“你快將窗簾拉上!快拉回去!”

宋觀聞言沒有說話,隻是用實際行動告訴萊卡自己的答案,他上前一步將窗簾拉得更開了,瞬間有更多的陽光湧進室內,黑暗被咄咄逼人的陽光又給逼退了好幾步,明亮的光線跳躍到了萊卡的腳背上,萊卡如同一腳踩進了滾水一般,一聲尖叫將自己的腳拚命往後收。

宋觀看著桌子底下的萊卡,少年抖得像是冬日裡褪了毛的羔羊,雙眼裡俱是驚怕的神色,看起來可憐極了,但宋觀心裡一點也沒浮起類似於同情之類的心情,哪怕對方前後翻轉的形象變化再怎麼大,他當然不會忘記先前少年一言不合就要挖他心臟的樣子。宋觀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在萊卡害怕而乞求的目光下,不緊不慢地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一旁,是利用自己被陽光拉長的影子,給萊卡增加了一點陰影的遮蓋,但也隻有一點點。

坐下以後,宋觀把手放在自己交疊的兩條%e8%85%bf上,他好整以暇看著對萊卡。這隻吸血鬼年紀不大,還帶著少年心性,宋觀本來是想和這個腦子進水的小鬼好好聊一♀聊,如果兩人言語是相通的話,就可以毫無障礙的溝通了,但現在一詞半句地說得不痛快,他除了想把對方罵一頓之外,其實聊一聊的欲/望並不強烈。

坐在椅子上,宋觀看著懼怕陽光到發抖的萊卡,故意嚇對方:“要殺你,很容易。”

說著將身形錯開一點,陽光燙到了萊卡的手,萊卡尖叫著拚命抵著身後桌子的木板,企圖遠離那些光線。

宋觀又坐正了把陽光擋上,等到對方差不多安靜一點了,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死,你主人,不難過。但你,隻有,一命。如果,死了——”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萊卡看著他的神情驚恐得簡直可以去演誇張手法的喜劇電影,讓他不合時宜地想笑,而宋觀也的確一下子沒憋住地笑了出來,看到萊卡更加恐懼的眼神,他咳嗽了一聲,將笑容斂回去,板了臉,把剩下的話說完,“——如果,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宋觀說話的音調,是一直帶著點本地人聽起來是有點生硬而古怪的感覺,他不慌不忙地說完了上述一長串話。他這一周目的這殼子長得多情又溫柔,卻也同時不失男子漢氣概,沒半點娘炮感覺,含笑看人的時候,是廣大女性幻想中的小白臉模樣的極致。

萊卡第一次從弗萊婭口中知道宋觀這個人的時候,其實是頗為不屑的。對於弗萊婭那一堆花裡胡哨的描述,他完全嗤之以鼻,但等到他見到宋觀本人了,雖然心中依然不爽,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長了一張連男性都得承認是上天傑作的那麼一張臉。而此時此刻,這張大眾情人臉的主人是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就那麼翹著%e8%85%bf坐在椅子上看他。

弗萊婭說宋觀不笑的時候,像油畫裡俯瞰眾生的天使,萊卡覺得弗萊婭真是眼瞎了,是該看看眼前的這個人,哪裡是什麼天使了,這麼惡劣,算他走眼,對方分明是個惡魔,將人玩弄在鼓掌之間,還長了一張欺騙大眾的臉。

萊卡猶自驚懼裡怨氣四溢,聽到宋觀又重複了一遍先前問他無果的話:“你主人,誰?”依然是那有些古怪而僵硬的話語調子,但語氣能算得上是“有話好商量”的溫和,聽得萊卡忍不住在心中腹誹,既然做事都已經這樣子了,又何必弄得那麼一副裝模作樣的樣子。

他一個岔神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對方就這麼挪開了椅子,讓陽光重新又照到他身上。萊卡尖叫起來,他也討厭自己的叫法,但對光明本能的恐懼使他情不自禁地發出慘叫,他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人用線綁住了吊在沸水上頭的一直老鼠,對方時不時地把他浸一部分到滾水裡,就是不叫他死,是惡意折磨。

萊卡拚命地將自己縮成一團,陽光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隻要被曬著了一點,便烤焦一片,還渾身失去力氣,連最基本的逃跑動作都做不到,而且身處在這光線裡,大腦像是被人剖開了,萊卡無法承受這種疼痛,終於崩潰地對宋觀說:“是威靈頓公爵!拉塞爾家族的威靈頓公爵!”

他說完這一句話,聽到對方片刻之後起身的聲音,那腳步聲像踩在人心尖,萊卡心驚膽戰地抱著頭,一聲“呼啦”的聲音,房間的窗簾又被人拉上了。他依舊不敢動地伏在桌底下,半晌過後依舊沒聽見動靜,萊卡這才顫唞地抬頭。他看見那個渾身都是疑點的外鄉人站在窗旁,手中拉著窗簾布的一角,正側目看著他。

那頭鉑金色的長發並未有任何刻意打理,隻是很隨意地披著,對方看過來得眼神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如果萊卡事先知道這個人會這麼不好惹的話,他也就不會這麼行事像今天這樣冒冒進進的了,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可就算是要叫囂,陷害,甚至剁了情敵,那所有的一切,也得是要建立在自己還有活命著的基礎上。

方才死亡臨頭的時候,萊卡委屈得想要哭。他看著眼前這個帶來恐怖的人,心有不甘,憑什麼。五年之前的一場意外,他成了一個吸血鬼,從此被人死死地牽製住,並不得不為人買命。他原本的計劃是讀完了書,就找一份體麵的工作,然後向弗萊婭求婚,之後他就可以帶著弗萊婭離開這個小城,他們兩個可以依靠他的工薪,過著很平靜美好的生活,但意外之下他變成了吸血鬼,從此萊卡就不敢想自己同弗萊婭之間還有什麼未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吸血鬼同人類是沒什麼未來的,依然鮮活的弗萊婭應該嫁給一個普通人。這五年過去,弗萊婭已經長大了,而他死去的身軀還停留在五年前模樣,兩個人站在一起相隔了五歲。和他一起為威靈頓公爵買命的吸血鬼同僚告誡過他,提醒他是時候該離開這個小城了,隻是他磨磨蹭蹭地不願意,就算他同弗萊婭沒有未來,他想著,那也至少讓他徹底離開之前,等到那個可能會和弗萊婭相伴終生的人,至少讓他看一眼,那個人會是什麼樣子的。

結果就等來了宋觀。

弗萊婭說她在城外見到一個人,弗萊婭說那個人有多好看,弗萊婭說那個人很厲害,眼裡是崇拜的光芒,還帶著少女提及心上人的害羞之感。萊卡看著弗萊婭那害羞的樣子,他當時差點就想撕了手上的畫。他想他那麼多年,同弗萊婭從小一起長大,也沒有見過弗萊婭這樣羞澀小心的樣子,他隻覺得憑什麼,他心裡的玫瑰姑娘憑什麼要落到那麼一個人手裡。這個外鄉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話都不太會說,名字也稀奇古怪的,身上攜帶著來曆不明的巨款,同行的那一對兄弟也身份詭異成謎,那三人站在一處的時候,氣氛簡直怪極了。

萊卡有一個能力是操控蜘蛛,所以他控製了一隻蜘蛛去宋觀家裡,但完全沒觀察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那些蜘蛛無一例外都被宋觀弄死了。他莫名有種直覺,懷疑這個外鄉人可能是什麼綁架犯,靠收取贖金過活,那對奇怪的兄弟說不得就是被這個外鄉人綁架來的。

他心思焦慮地過了好幾天,五年的鬱結讓他做出泄憤的決定就是把這個外鄉人給殺了,但他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實力強大到那麼可怕的地步,他甚至覺得這個人恐怕比威靈頓公爵還要實力恐怖,至少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是可以隨便破解甚至差不多是無視他先前花費大力氣才布下的那個法陣的。

之前不忿,理智全無,現在冷靜下來,萊卡有些後怕。威靈頓公爵一直誇他有天賦,所以對他總是很縱容的,甚至很多本來不應該傳授給他的知識都給了他,他知道自己比絕大部分的人都要厲害,但知道的越多,也就越能明白當中的勢力差距。萊卡知道,如果跟前這個人要殺他,大概也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不了多少,而所有的一切,隻取決於這個人的一念之間。

宋觀拉著窗簾,看著瑟縮在桌子底下的少年吸血鬼。他拉好窗簾之後,就往回走了兩步,沒想到桌子底下的萊卡,看見他走過來之後,居然渾身瑟瑟發抖到連身後靠著的桌子都跟著顫唞起來,看著真是蠻淒慘的。宋觀看到對方怕成這個樣子,心裡忍不住嘖了起來,不過他也沒什麼想繼續折騰對方的想法,就那麼走到桌子旁邊,敲了敲桌子,說了一聲:“出來。”

萊卡雙%e8%85%bf打顫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一聲不吭地站在宋觀跟前,還低著頭,宋觀簡直有種錯覺,其實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