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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算來的話,你竟也算是說了大半實話了。”一聲輕笑,握著玉笛輕輕抬起了跟前這孩子的下巴,典型的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的姿勢。

碧玉的笛身盈盈襯著這一段白皙的肌膚相得益彰,一如白玉階前綠楊柳。顧長老靠近了,鼻尖幾乎相抵的距離間,她柔聲道:“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同我們教主認識的,不過看起來,你似乎還挺喜歡我們教主的?”

喬小公子握住了那抵著自己下巴的玉笛,慢慢地將其挪開,然後放手,他眉目神情終於冷了下來,麵無表情地望著跟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兩人無聲對視,誰都沒有說話。顧長老笑%e5%90%9f%e5%90%9f地將他看著,並不著急。

半晌,終還是喬望舒先開的口,也隻能是他開得口。他聲音依然嗓音沙啞,語調平靜得近乎淡漠:“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哎呀,什麼叫我想怎樣啊。”顧長老收了玉笛掩%e5%94%87笑起來,鬢間發簪垂下的珠玉晃動著發出細微的聲響,“‘小妹妹’,”她著重強調了這三個字,說不清是調笑意味亦或是諷刺,“你說我能想怎樣呢?你這樣說,就好像我是什麼壞人似的。”她說,“可是我能把你怎樣呢?你是教主%e4%ba%b2自帶回來的人,還特意叮囑了要好好照顧,教主都這樣吩咐了,這聖教上下,又有誰能把你怎樣?”

喬望舒不語。

顧長老看著喬望舒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快要調?戲過頭了,她鬆開了自己按著對方肩膀的手。喬望舒一直想要往後退,隻不過是因為一直被人壓製著動彈不得,這會兒肩上壓製的力道沒有了,於是他就沒有任何準備地往後踉蹌了一步。

顧長老看著喬望舒的那一步後退,笑著直起了身,“好了好了,我不過隻是同你開個玩笑,不逗你就是了。”收了玉笛彆在腰間,轉身,她說,“既然已經答應教主替你把令牌的事情弄好,那我自然是要做到的,走罷。”走出一步,未聽見身後走路的動靜,顧長老回頭,她看見做女孩子打扮的喬小公子仍站在原地未動。

女孩子的打扮的確很適合這個喬家小公子,單看模樣的話,顧長老自認自己也會走眼,衣服裹嚴實了看不出什麼身形,生得太好,尋常人家的小姑娘或許都沒有跟前這喬小公子的一半顏色,也無怪乎他們的小教主巴巴的把人當做貨真價實的小姑娘給領回來。紅木門前,她笑起來:“怎麼不走了?”

喬望舒跟上。

兩人來到空明閣時,空明閣製牌的師父正在解棋局,一側的軒窗大開,棋盤旁攤著一本書,那位製牌的師父握著棋子叩著棋盤一角似乎是陷入難題。

顧長老撩開珠串的簾子掛在一冊的鉤子上,室內有很濃鬱的藥香,光線介於半明半暗之間,唯有軒窗前的那一方棋盤的位置同門口的地方較為明亮,珠串的簾子相互碰撞間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響,她對著室內輕輕道了一聲:“師弟。”

執著白棋的老者聞言怔了一下,舉起未落,回頭瞧見顧長老:“師姐?”

顧長老含笑道:“倒是有些許年不曾見過你了。”

老者放下棋子,收了棋盤本子在一側,道:“師姐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一個人若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過,那也未免太可怕了。”顧長老這樣說著,然後看見他的這個動作就笑了,“你不用收起來,我自是不會像你以前小時候那樣因為下棋的事情說你了。”

老者搖頭笑了一下:“那麼多年的習慣,一時間改也改不了。”

兩人說話古怪,明明那位老者看起來白發蒼蒼,而顧長老卻還是個正當年華的少婦模樣,可兩人說話的內容,倒像是顧長老是那位老前輩的長輩似的。

老者收拾好了棋盤:“我記得師姐前段時間是在閉關煉金蠶蠱,可是已經大成了?”

顧長老道:“你猜?”

老者露出了頗有點無奈的神情:“師姐。”

“彆這麼嚴肅,同你說笑的。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是和教主有關的。”

老者有些驚訝:“哦?”

顧長老讓喬望舒過來:“便是這位了,教主這次出門曆練帶回來的小姑娘,你給做個標識她身份的令牌罷。”

老者點點頭:“這事裘長老有提前說過,隻是現在還沒有將小姑娘的名字刻錄下來。”

顧長老問:“她是被分配到哪個地方?”

老者道:“刑堂。”

顧長老笑道:“那改了吧,改到我這兒,到時裘長老那裡我同他說。”

老者應了一聲“是”,又道:“卻還不知這位小姑娘的名字是如何寫的,裘長老也沒說是要改名還是沿用以前的名字,師姐覺得?”

“那就用以前的名字吧,若到時要改再說。我是無所謂,就看教主能不能哄住裘長老了。”顧長老道,“小姑娘姓姚。”

取了紙幣正要記下名字的老者,在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

顧長老繼續道:“名字是兩個字,滿月的‘月’,生殺予奪的‘予’。”又補充了一句,“你姚師侄的孩子。”

在領回了令牌之後,顧長老帶著喬望舒回了自己的住處。一院的草五色梅挨挨擠擠地開遍,穿過八角門,再進了屋,繡緯深重,顧長老隨便指了一張椅子對喬望舒說:“坐。”

“我曉得你有很多問題,可我偏不告訴你。”顧長老笑得風情萬種,可這笑容落在喬小公子眼裡就是怎麼都有幾分惡劣,“你如今領了令牌了,入了聖教,那便生是我聖教的人,死是我聖教的鬼。我不曉得你當初是什麼計劃打算,你進了我這裡,就得依我的規矩。我們教主好講話,可我不是。對了,勸你一句最好彆想逃走叛變什麼的,方才領令牌的時候你滴了血在‘聖石’上,我們聖教在外名聲,武功不見得是最好,但用毒和用蠱卻是人人都忌憚。倘若你是跑了——”

顧長老笑得意義不明,隻是伸手按著了他身後的椅背,然後低頭摸了摸喬小公子的臉頰,臉湊過去,低笑一聲:“你這顆千嬌百媚的小腦袋就不保啦。”

喬小公子一把拍開了那撫摸著自己臉的手。

顧長老收回了手,評價:“脾氣還挺大。”倒也不生氣,隻是笑,“是了,還有一件事,那麼要緊的事,我可不能忘了說——我們教主啊,他以為你是姑娘,他可是真的這麼以為。對於這點,我不管彆的,我隻知道,既然教主覺得你是姑娘,那從今以後,你也隻能是姑娘了。”

喬望舒聞言隱約心中覺得不對勁,但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人不能動,對於用藥用毒的高手,你永遠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用的藥,也許是在進屋的時候就已經布置,又或者可能是在幾息之前。

顧長老歎息,她摸了摸喬望舒的臉:“比起小公子,我也是更喜歡小姑娘呢。我以前就有一個女兒,小時候特彆可愛,雖然長大了之後一點都不聽話,總是叫人傷心,但我想起她小的時候,仍是覺得很開心的。”

而另一邊的宋觀正去找裘長老,集英堂離得老遠,宋觀到了的時候,裘長老估計已經等了老久了了。⊙思⊙兔⊙網⊙

名叫念夏和冬茶的那位雙胞胎已經行禮退下,宋觀站在門口躊躇著不敢進去。

根據他的第六感,裘長老這估摸著又犯病了。之前長達兩年的相處時間,宋觀已經練就不用旁敲側擊地詢問旁人裘長老怎麼了,就能在見到裘長老之前,判斷出裘長老是不是要揍他,簡直像裝了探測雷達一樣,非常敏銳。

很多時候宋觀都無法理解裘長老為什麼要揍他,不過裘長老想要揍他的時候真是擋都擋不住。宋觀猶豫不決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試探地喊道:“裘長老?”

回答宋觀的是被一杯從屋內飛出來的茶杯,帶著呼嘯的風聲急速飛來。宋觀眼疾手快地一個旋身以可不思議的敏捷性和和柔軟度躲開了迎麵砸來的茶杯,那茶杯高速旋轉地擦著他的鼻尖飛出去,然後“啪”地一下砸在地上居然砸出了一個小坑啊這你敢信。宋觀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想還好還好,不然被這茶杯砸到估計他頭都沒了。

屋裡傳來一聲冷冰冰的包含殺氣的“滾”。宋觀一聽,今天裘長老似乎特彆憤怒?他也沒心思在心裡吐槽了,聽見了那殺氣騰騰的一聲“滾”,立刻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就準備“滾”了。

沒錯,他就是這樣的漢子,這樣的秉性,出來混的要講信用,說他媽滾就他媽滾。宋觀轉身就準備圓潤地滾走,哪想跑了沒幾步就被人拎住了後衣領,回頭一看,臥槽,裘長老你怎麼跑出來了,說好的讓我滾呢。

宋觀此刻的心情,簡直就像七龍珠前期裡遇到了比克大魔王的普通炮灰戰士,其實他也很想逼格滿滿地展現一下作為魔教教主的邪魅風采,比如說此刻冷笑著斜睨著裘長老,如同睥睨天下的王在看螻蟻那樣,冷冷地說,雜碎,你敢碰本座的後衣領?但在武力值完全不如對方隻能被人當沙包打的前提條件下,如果宋觀敢這麼說,那他就隻能被裘長老揍死了。

此時此刻,宋觀就跟隻被無情冷酷的人類揪著後頸皮毛拎起來的胖倉鼠一樣,被裘長老提到了跟前。

也真是難為裘長老了,以宋觀目前的體重,尋常人彆說單手把他輕輕鬆鬆跟拎倉鼠似得拎起來,就是用扛的辦法也估計也得跪得夠嗆。

正麵直視裘長老的時候,宋觀心裡就叫了一聲糟,裘長老這臉色真真是難得一見的差,以前他糊裘長老一臉小蔥拌豆腐的時候,裘長老臉色都還沒這麼難看,上次是被打到%e5%b1%81%e8%82%a1做不了板凳,難道這一次是要直接%e5%b1%81%e8%82%a1開花的節奏嗎?

宋觀簡直要嚇尿,他現在這身殼子可經不起打,老怕疼了,非常非常怕好嗎。而裘長老的長相一貫是麵容看著偏於寡情的,此刻生氣的模樣更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怕。這模樣落在宋觀眼裡根本和厲鬼催命沒什麼兩樣,他感覺自己的%e5%b1%81%e8%82%a1隱隱作痛,似乎馬上就能“發芽開花”了,這殼子渾身的肥肉都要害怕得顫唞起來好嗎。

也許足夠邪魅狂狷有骨氣點,就該冷笑的來一句,怎麼,要打我?那你打啊,難道我還怕你麼?

但是宋觀已經把邪魅狂狷伴著骨氣一起吃掉了,如果能不挨打為什麼還要挑釁去找打啊,這不是想不開腦子進水麼。

宋觀大喊了一聲:“裘長老!”

裘長老將他稍微拎高了一點,冷冷地將他看著。

宋觀其實還沒想好要說什麼,不過眼見著裘長老的眼神,簡直往催促他趕快交代遺言的方向發展,他忙道:“你怎麼又生氣了啊,生氣對身體不好的。”這樣無意義地廢話,如果裘長老真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揍他,那肯定說了跟沒說似的,搞不好還會火上澆油,宋觀在這關鍵時刻靈機一動,“對了,裘長老,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禮物,所以裘長老你先放我下來啦,要打等一會兒再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