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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看到林醫生,所以心情不好嗎?”

宋觀:“?????”

喂喂喂,這位兄台,Excuse me?

薑維忍不住叫了一聲:“哥……”

薑維表哥看了薑維一眼:“你叫我做什麼?”

薑維:“你這樣說話……”

薑維表哥挑眉:“怎麼?”

薑維閉嘴,欲言又止地看向宋觀。

宋觀:“……”

宋觀不得不迎著薑維表哥的視線:“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薑維表哥似笑非笑的。

宋觀著實有點找不到話題中心,事實上,從薑維表哥進門之後,他就看不太懂這是個什麼發展。“小美人”一聽就不是什麼好稱呼,天雷滾滾的帶一點微妙惡意,房間裡三個男的,誰是“小美人”誰傻/逼。宋觀坐在病床上略一沉%e5%90%9f:“你說的小美人,是指薑維嗎?”

薑維表哥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當然不是。”

“哦,”宋觀抬臉一笑,說,“如果你不是在說你自己的話,那麼這裡就沒有人是小美人了。”

薑維表哥臉上笑容有點凝固:“……”

不過這遲滯也不過一瞬,隨後他的笑容又恢複了。他將手抄在衣服口袋裡,走到宋觀的病床頭,低頭替宋觀檢查病情時,他笑眯眯地說了一句:“不是就不是吧,你開心就好。”

宋觀隻覺莫名其妙,他在心裡咆哮,這邊醫生的畫風都好清奇!

做完檢查之後,薑維表哥就把薑維叫出去了,說是有話要說。

薑維和宋觀低聲說了一聲,放下電腦,跟在表哥身後出去,病房的門在他們身後合上,表哥一直把薑維領到吸煙區。一點微弱的猩紅的火星燃起,表哥指間夾著煙,也沒什麼動作,隻問:“最近過的怎麼樣?”

這是個很慣常的,很客套的問題,因為實在太過籠統,於是也就很難回答,薑維想了想,“還行,”又覺得自己到底回答得太簡潔了些,便補充了一句,“和以前一樣。”說完還是覺得話說得太短了,隻好尋思一個提問句,“哥,你怎麼跟林哥換班了,他怎麼了?”

“那傻/逼給人勸架,就被誤傷了。”薑維表哥冷笑了一聲,“這不為了我們院新來的‘院花’麼。”看薑維一臉不解,薑維表哥吸了一口煙,解釋了一句,“——就病房裡被你砸成殘疾的那個。”

薑維沒反應過來:“什麼?”

薑維表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實他同薑維長得很像,但因為氣質截然不同,於是原本六七分相似的樣貌,因那氣場緣故,也成了全然相反的模樣:“就你那位鄰居‘小美人’啊——現在整個醫院都傳得沸沸揚揚的,我爸底下有些人,就為了能到他房裡來檢查的機會,居然吵著吵著打了起來。太可笑了,又不是爭家產,我看他們都是腦子進水昏頭了,然後小林子非要上去勸架,意外挨了一下,不行了,”說到這裡,薑維表哥又是一聲冷笑,“我看他這傻逼也是活該。”

但凡沾著和林醫生相關的,薑維表哥語氣裡冷嘲熱諷的酸氣,簡直要滿溢得要噴出來。

“這不,我爸看不下去了,就下了禁令,又怕叫了彆人鎮不住場麵,把我換了來。”嘴角微微翹起,薑維表哥笑了一笑,可惜是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我本來還好奇,弄得這麼‘腥風血雨’的人是個什麼模樣。”輕輕“嘖”了一聲,拉長的聲線,懶洋洋的,年輕的醫生說,“外頭傳得跟什麼似的,結果現在一看,也沒什麼——虧我來之前這麼期待。”

薑維很難把表哥描述裡的人,和自己認識的這位鄰居給形象擬合上。

先前說過,薑維是個臉盲,非常嚴重的那種。薑維見著宋觀的時候,宋觀的一張臉已經叫繪顏給恢複得差不多了。於是在薑維看來,宋觀著實和旁人沒什麼差彆——假如薑維遇到宋觀的時候,宋觀還斷著鼻子毀著容,那麼在薑維眼裡,宋觀誠然因此看著和旁人不同,是辨識度要高上許多,但薑維臉盲啊,委實白瞎了宋觀那一張叫“繪顏”修補過的臉。

薑維臉盲,薑維的表哥也是臉盲。薑維他媽媽那一邊的人,幾乎個個毫無意外的都是臉盲,唯一區彆隻在於臉盲程度的輕重。隻是薑維幾乎是那麼多年來,這一家中罹患程度最嚴重的一個。雖家中人知曉他臉盲,卻也不知道薑維他臉盲到那種程度,因薑維觀察力過人,這臉盲症在他身上表現得並不太顯眼,所以薑家人一直都還當薑維表哥是臉盲症最重的。

薑維表哥對宋觀的感情/色彩很複雜,先前他聽說了許多關於宋觀的事情,姓林的那傻/逼成天把人掛在嘴上,他因此聽得心裡一直不忿,結果好不容易過來一看,就發現這人長得沒任何出彩之處,和路邊隨便抓來的長得差不多一個德行。他生氣,覺得姓林的是個瞎的,又覺得自己白跑一趟。他心裡的感情基調接近於“我居然為了這樣一個玩意兒費心”,一時心情惡劣,說話都帶著遷怒於人的陰陽怪氣。

他的話語裡藏著點讓人不舒服,卻又不是讓人全然無法容忍的微妙惡意,薑維表哥笑笑,說:“薑維,你媽最近都在找你呢,你躲在這裡不太好吧。”

薑維聞言沒有立刻回答,他是在這一線白煙繚繞裡,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沉默有一會兒,他才說:“我不想回去。”

“所以你就躲這兒來躲個清淨了?”薑維表哥笑笑,惡意滿滿地說道,“換我我也這麼做,還有個小美人陪我,總也比麵對那些不知所謂的相%e4%ba%b2對象要好吧——不過,我做哥哥的也提點你一句,彆照顧著照顧著,就照顧出什麼彆的事情來,你知道的,你要是敢‘出櫃’了,家裡人能把你削死你信不信?”

薑維一怔,覺得對方考慮久遠得簡直有些離譜,可他也不想細問,所以最後隻輕輕說道:“表哥,你想的太多了。”

***

宋觀正式出院已經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這幾個月的養病時間裡,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子也是越來越厚了,主要因為生大病的時候,病人基本沒什麼生理**可言。所以病的時間久一點,臉皮子厚了一圈也無可厚非。當然,對於“被其他男(薑)人(維)公主抱,習慣到一點都沒違和感了”這件事,他是肯定不會和人說的。總體來說,他這次的住院體驗還算可以,並沒有讓人覺得太糟糕。

除此之外,宋觀還有兩點信息收獲。

第一點是和“死亡痛覺關閉”相關。本次住院期間,宋觀前一個禮拜的時間裡,他的身體感知是十分麻木的,是半點都沒覺出痛感來。結果之後,就跟退下去的潮水回撲一樣,宋觀於某一刻一下子疼得死去活來,就差點哭爹喊娘了。唉喲喂,這當中滋味,哪怕事後回想起來,也是能讓人青了一張臉的。↘思↘兔↘網↘

可見“死亡痛覺關閉”有時效限製,在這個時效內死了,那就無痛無癢,要是在這時效之後還活著,那就得耐上這仿佛扒皮抽骨又生小孩的疼痛襲擊。所以“死亡痛覺關閉”的功能,等閒不要去手/賤/去觸發開啟,除非已做好萬死的準備,不然就隻得等著活受罪。

第二,是關於“繪顏”一事。事實上,宋觀在住院期間,一直覺得周圍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古怪法子,直到那天他和薑維表哥第一次見麵對話。一開始宋觀他是覺得薑維表哥是不是找打,還“小美人”,你全家都“小美人”,也虧得他不是原主,所以他隻是冷嘲了一下,不然換做原主那貨,聽到“小美人”這樣的詞,必然覺得這是對自己的羞辱和嘲諷,肯定衝上去拚個你死我活,分分鐘鬨得一片%e9%b8%a1飛狗跳。

但左右想想還是覺得不對,所以在薑維跟著表哥出去一趟又回來之後,宋觀非要讓薑維拿個鏡子過來,結果一看尼瑪鏡子裡那個是誰?!要不是摸著這身殼子胳膊%e8%85%bf上,這些叫他非常熟悉的硫酸濺出來的疤痕,宋觀都覺得自己是再次穿越借屍還混。媽的蛋,這殼子的這張臉,可是醫生%e4%ba%b2自鑒定,是哪怕整容一百萬次也救不回來的,臥槽他現在這樣,要是遇到認識原身的熟人,就算用醫學奇跡跟彆人解釋也不能解釋得通吧!

頂著如今這一張臉的宋觀,總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偏偏出院的時候,他接到了原主母%e4%ba%b2打來的電話,當時宋觀呼吸都滯了一下,生怕對方告訴自己說已經在醫院要接他回家。幸好對方隻是隔著電話喊了一聲“宋觀”,那是吳儂軟語的口音,聽著甚是溫柔:“你和你之前那個小男友分手了?”

宋觀:“……”

因為宋觀手傷得特彆嚴重,他的腳已經好了,但兩隻手還沒拆石膏,所以他此刻手機開著外放,於是原主媽媽說的這話十分清晰地回響在病房裡,清晰到讓人完全沒有錯辨的可能性。

宋觀尷尬得不行,薑維還在病房裡,他連忙含糊地說了一句“媽你說什麼事呢”,一邊尷尬臉抬頭去看對方。薑維原本正在理東西,這時候正好抬頭看過來,兩人目光相觸一時麵麵相覷,宋觀尷尬得簡直要摔手機。不過薑維倒是體貼,起身輕聲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下”,結果還沒等人走出病房,宋觀手機裡原主媽媽又是一句:“宋觀,你現在旁邊說話的人是誰?你新男朋友?”

薑維腳步一頓。

宋觀隻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把手機從“外放模式”切換到“接聽模式”,他忙辯解道:“媽你彆亂說,這隻是我鄰居。”

原主媽媽“嗬嗬”了一聲,薑維這個時候正好走出病房將門帶上,原主媽媽的聲音還是那般軟語模樣,隻是言辭尖刻起來,她在電話裡冷淡地說道:“你從小到大,身邊男的,有哪怕一個是你純粹的‘好朋友’,我就要謝天謝地拜謝菩薩了。初中的時候你亂搞關係,差點被一刀子捅死,那時候你跟我說你要學好,結果你怎麼學好的,弄成現在被人潑了一臉硫酸的樣子?連變成這樣了你都還不安分,你還能勾搭一個,宋觀啊宋觀,你可真有本事。”

宋觀吃驚於原主媽媽短短幾句話裡透出來的巨大信息量,以及言辭之刻薄,嘴裡下意識辯護道:“這真不是……”

“不用多說了,”原主媽媽打斷了宋觀的話,“具體到底是什麼樣子,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隻問你,你和之前的那個小男友分手了?”

這個“小男友”說的就是主角受了。

宋觀不曉得這個時候原主媽媽突然打來電話又提起主角受是個什麼意思,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都做過什麼,想來想去好像就這麼一件——他前幾天接到的任務,是要去把“主角攻追求主角受的事”給“透露給主角攻的父母”,於是他根據係統指示,匿名的,又發短信又發郵件還寫了信寄過去給主角攻的父母,是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宋觀自認這件事做得很到位,但因為進入這個強行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