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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拍著,來回走動。

七妹很快睡著了,還在他的肩膀上流下一灘口水。

看著五阿哥小心翼翼將睡沉的小七還給保姆,郝如月笑著對皇上說:“五阿哥也長大了呢。”

康熙看了五阿哥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見五阿哥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腦袋,郝如月走過去摸摸他的頭:“明天你和八阿哥還過來玩嗎?”

五阿哥沒回答,看向八阿哥,八阿哥出麵代言:“皇額娘,我們明天還來。”

郝如月笑笑:“咱們明天不見不散。”

五阿哥和八阿哥:“……”

要不是午膳的時候有話對太子說,人多了不方便,郝如月都想邀請五阿哥和八阿哥一起用膳了。

小七實在難帶,五阿哥也難帶,郝如月很想來個以毒攻毒,負負得正。

午膳皇上沒來,太子主動留下陪郝如月用膳,這才在飯桌上說起正事:“大哥約明珠見麵,被明珠放了鴿子。”

郝如月點頭:“這事我與皇上說過了,應該是皇上敲打了明珠。”

這個太子也知道:“昨日早朝,明珠遭禦史彈劾,下跪認罪,自請免去吏部尚書之職。”

太子雖然還沒到上朝站班的年紀,但詹事府的兩位詹士和少詹士有資格上朝,朝堂上的事很快就能知道。

以明珠今時今日的地位,除非皇上授意,誰敢彈劾他。

大約很多人都與太子想到了一起,也可能是罪證太過翔實無從反駁,禦史參奏完,除了明珠跪地請罪,明黨竟無一人站出來為他說話,全體安靜如%e9%b8%a1。

可明珠包藏禍心,往大阿哥身邊塞人,企圖挑撥大阿哥奪嫡,讓太子有些生氣:“這事就算了?”

太子本來想跟著大阿哥一起去會會明珠,結果被放了鴿子,心裡更氣了。

少年意氣,早知道太子會這樣問,用膳的時候郝如月特意遣了屋裡服侍的,這會兒才能無所顧忌地說話。

她問太子:“你可知明珠家資幾何?”

太子搖頭說不知,郝如月也不知,但僅從明珠在內務府的貪墨便可推斷,數目驚人。

曆史上,明珠是康熙朝的首富,其貪婪程度可以與乾隆朝的和珅比肩。

這一世,明珠提前被敲打,家資可能不如曆史上那麼豐厚,但肯定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太子不明白額娘為什麼要對他說起這個,想了便問了,郝如月笑他傻:“莫說眼下還有戰事,皇上留著明珠有用,不會一巴掌將他拍死。便是能拍死,你也得保著他,不為彆的,隻為給自己將來留個錢袋子。”

若現在抄明珠的家,所得要少些,而且抄完入庫,就都是皇上的了。

不如將這個錢袋子留給太子,等太子繼位之後再用。

話已然說得這樣直白,太子再不懂就是個錘子了,他輕輕喊了一聲額娘,眼圈都紅了。

太子從前總愛吃飛醋,看見額娘給大哥擦汗會吃醋,看見額娘給小四挑小狗會吃醋,甚至額娘生下雙生公主,他都會在心中暗暗比較。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額娘心裡比汗阿瑪還重要。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他敢吃彆人的醋,卻從不敢吃汗阿瑪的醋。

他以為有汗阿瑪在一日,自己在額娘心中最多排第二,還是跟小六小七並列第二。

萬萬沒想到,汗阿瑪還不到三十歲,額娘居然越過汗阿瑪,已經開始為他繼位做打算了。

原來自己才是額娘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啊!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太子看著碗裡自己最愛吃的紅燒鹿筋,眼圈發熱。

幾天磨合下來,以毒攻毒非常成功,五阿哥每天樂顛顛帶著小七玩耍。

起初郝如月還有些不放心,總要%e4%ba%b2自在旁邊盯著,後來隻讓保姆看著就行。

彆看五阿哥生得五大三粗,對上女孩子的時候,卻格外溫柔。就那個小心翼翼的勁兒,郝如月都掌握不好。

後來郝如月發現,不僅是對上小七,對上小六,或是其他姐妹,五阿哥都十分客氣,從來不會在女孩子們麵前動粗。

但在對上兄弟的時候,就還是老樣子,該被嫌棄還是被嫌棄,該被收拾照樣被收拾。

有一次他推著嬰兒車,帶著小六和小七去禦花園賞景,給小六摘了好多花,還冒著被蟄的風險,活捉了一隻蜜蜂放在玻璃瓶中給小六觀察。

很快贏得了小六的歡心。

然後抱著小七蕩秋千,跟飛飛差不多,可把小七高興壞了。

大約是第一次見五阿哥帶娃,大阿哥丟下太子衝到秋千架前,一把按住了小幅度蕩起的秋千,對五阿哥吼:“誰讓你帶著小七蕩秋千了?萬一掉下來多危險!”

又吼跟著小七的保姆:“他不懂事,你們都是死人嗎?”

小七被嚇了一跳,看清楚是大阿哥便張開手,要大阿哥抱,還示意大阿哥抱著她蕩秋千。

大阿哥不肯,小七撅嘴看向五阿哥。五阿哥過來接她,大阿哥不讓,還被大阿哥抬腳踹了一下%e5%b1%81%e8%82%a1。

五阿哥心頭火起,卻怕嚇到小七,生生忍下,隻把拳頭捏得咯咯響。

小七見五哥被大哥踹了,當場就不乾了,死活不要大阿哥抱,還朝他吐口水。

大阿哥頂著小七的口水攻擊,硬是把她從禦花園抱回了坤寧宮,還將剛才在禦花園看到的都跟郝如月講了。

“大哥,你怎麼跑得這樣快?”太子常來常往,倒是知道一些五阿哥帶娃的事,隻是大阿哥太著急,不等他說直接把小七給抱了回來。

此時小七的口水攻擊還沒停下,大阿哥的臉都快被噴濕了。郝如月趕緊接過小七,訓斥她拿口水噴人。

早有宮女端水進來,伺候大阿哥淨臉。

大阿哥洗了一把臉,見小七的%e5%94%87角都被訓得耷拉下去,忙道:“皇額娘,七妹還小不懂事,您彆說她了。”

這時五阿哥跟著走進來,大阿哥看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跟來做什麼!”

然後又被小七噴了口水,大阿哥:“……”

等大阿哥再次淨臉之後,郝如月才找到機會說話:“小七頑皮,喜歡跟小五一起瘋。小五幫我帶娃,已經帶了好幾天,還算周全。”

其實是相當周全。

說還算周全,不過是為了照顧大阿哥的麵子。

太子也笑著給五阿哥作證:“小五確實在幫皇額娘帶孩子,帶得還不錯。”

又一回,在禦花園看見四阿哥和他的小狗。四阿哥昂首挺%e8%83%b8在前頭走,小狗也昂首挺%e8%83%b8在後麵跟著,活%e8%84%b1%e8%84%b1一個狗仗人勢。

小六看見小狗眼睛都亮了,五阿哥就跑過去搶了四阿哥的小狗,徒手握住狗嘴讓小六仔仔細細摸了一刻鐘。

四阿哥以為五阿哥又要對他的小狗下毒手,嚇得他騎著小狗落荒而逃。

四阿哥騎狗讓小七看見了,小七也鬨著要找狗狗騎,五阿哥怕她有危險,居然自己趴在地上馱起小七。

郝如月聽說之後教訓了小七,把小七都訓哭了,五阿哥心疼地抱起小七一溜煙跑沒影了。

小七喜歡跟著五阿哥一起瘋,小六也喜歡五阿哥弄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樹上的鳥蛋,池中的錦鯉,還有盛夏的知了和初秋的蛐蛐兒。

坤寧宮人來人往,誰瞧見五阿哥給皇後帶娃都是一臉稀奇,對他指指點點。

小姐妹倆十個月會說話,周歲的時候已經能替她們的五哥發聲出頭了,尤其是小七。

有一回三阿哥嘲笑五阿哥不會說話,小七當場翻臉,學著三阿哥著急時的腔調道:“三哥倒……倒是會說話……就、就是%e8%88%8c頭捋……不直。”

小六看小七一眼,糾正她:“三哥那是口吃,也叫大%e8%88%8c頭。”

給三阿哥氣得嗷嗷叫著回去向榮妃告狀。

榮妃帶著三阿哥到坤寧宮請罪,說是請罪,其實也是來告狀的。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隻不過氣哭三阿哥的是六公主和七公主,她心裡有氣不好直說。

在榮妃心裡,再尊貴的公主也是公主,遠不如阿哥金貴。若皇後這一胎生的是兩個小阿哥,而三阿哥被嫡出的小阿哥欺負了,榮妃多半不敢過來告狀。

是公主的話,她就不怕了:“皇後娘娘,五阿哥性情頑劣,又是那個賤人所生,終日留在六公主和七公主身邊,娘娘就不怕……”

郝如月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你不說,我就不怕。”

事涉索額圖,宜貴人當年是怎麼沒的,知道的人並不多。

榮妃後背一涼:“……臣妾不敢。”

她不但不敢自己說,還得防著彆人說出去。

反正這話頭是她挑起來的,以後隻要有類似的消息傳出,不管是不是她說的,皇後都會第一個想到她。

於是狀沒告成,還接了一個棘手的差事。

皇後慈眉善目了這麼多年,幾乎讓榮妃忘了她當年的鋒芒。

人家隻是收起了鋒芒,其實那鋒芒一直都在,榮妃恨不得穿回去打死剛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額娘,阿哥所太破舊了,五哥住的地方,桌子破了角,屋頂都是漏的,外麵下大雨,屋裡下小雨,還得用木盆接雨水。”

小七一邊說,一邊從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金山銀山刨下一角,捧著一隻實心的赤金項圈走到郝如月麵前,舉起來:“能不能用這個換錢,給五哥修房子買家具。”

郝如月失笑,故意逗她:“那你得拿去問內務府了。”

沒想到小七當真讓保姆抱她去了內務府,還與噶祿當麵鑼對麵鼓地好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一隻赤金項圈為代價成交。

五阿哥過來的時候,隻看見了小六,沒看見小七,就問小六七公主去了哪裡。

小六把玩著五阿哥帶來的火紅楓葉,抽空說:“去內務府了。”

五阿哥詫異:“去內務府做什麼?”

小六將楓葉翻了一個麵,目不轉睛:“她拿了金項圈過去,說要給你修房子買家具。”

五阿哥:“……”

郝如月:真去了啊!

還以為她舍不得,隻是說說呢。

金項圈是上午送過去的,下午送回來的,噶祿%e4%ba%b2自跑了一趟:“五阿哥住的阿哥所確實年久失修,是臣的責任,臣保證在冬至之前修繕好。”

郝如月笑著點頭,心裡卻道,哪裡是噶祿的責任,分明是她這些年都不待見五阿哥,彆人也就沒怎麼拿五阿哥當回事。

因為小七的關係,郝如月對五阿哥的印象一點一點改觀,不但讓內務府修繕了阿哥所,還吩咐大膳房給五阿哥加菜。

然而小七還不滿足,居然吵著讓郝如月把五阿哥接到坤寧宮住,被郝如月拒絕了。

皇後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凡事總是要一碗水端平。

從前五阿哥鬨騰,她不喜歡五阿哥,也沒人喜歡五阿哥,對他的照顧確實不夠。

如今又是修房子換家具,又是改善夥食,還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