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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紅了臉,羞答答糾正她:“不止一眼。”

大妃深深吸氣:“那就好,來我帳中說話。”

與此同時,郝如月正在問鬆佳嬤嬤:“慈寧宮那個先例是誰?”

鬆佳嬤嬤苦笑:“正是先帝的寵妃董鄂貴妃。”

郝如月挑眉,忽然覺得太皇太後如此針對自己,卻隻停留在語言攻擊和精神攻擊,並沒上升到禸體,還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過鬆佳嬤嬤又道:“說是掌嘴十下,才打了五下先帝就到了。不過太皇太後查過,在先帝的起居注上,仍舊記了十下。”

確實可以作為判例。

萬一達爾汗%e4%ba%b2王鬨起來,也算有據可查。

結果郝如月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宮宴都開始了,也不見有人來鬨。

昨天因為郝如月在補眠,皇上沒讓叫醒,所以昨日的宮宴隻開了一半,今天才算全開。

在後帳的宮宴上,郝如月沒看見達爾汗大妃和蘇迪雅郡主,便留了一個心眼,吩咐鬆佳嬤嬤派人盯著點。

宮宴結束才傳來消息,說達爾汗%e4%ba%b2王大妃帶著盛裝的蘇迪雅郡主去了皇帳。

而皇上正坐在郝如月身邊,詢問她今天感覺怎樣,很怕她是水土不服。

古代的水土不服也能死人。

郝如月說還好,她隻是有些嗜睡,吃喝都沒問題。

康熙以為是累的,便沒傳太醫,而是道:“這邊夜裡冷,朕不走了,給你暖床。”

郝如月輕笑一聲:“皇帳那邊有佳人在等,臣妾可不敢誤了皇上的好事。”

蒙古的郡主再豪邁,也該知道廉恥二字如何寫。

便是郡主年輕不知,達爾汗大妃也該知道。若沒有皇上的暗示,斷斷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自薦枕席。

“是誰?”康熙這一句問的不是皇後,而是站在門邊的梁九功。

完了完了完了,梁九功心說,他本來想背著皇後稟報給皇上的,結果皇後已然知曉。

既然這樣,便說了吧:“是達爾汗%e4%ba%b2王大妃和蘇迪雅郡主。”

康熙本來要喝茶,聞言茶也沒喝放下茶盞:“……她們這時候過來做什麼?”

說著掏出金懷表一看,已然過了定更天。

還能做什麼,梁九功敢猜不敢說:“奴才不知。”

“不知就去問。”康熙隻覺莫名巧妙。

達爾汗大妃母女莫名其妙深夜求見,梁九功莫名其妙變蠢。

裝,繼續裝,郝如月竟不知皇上比她還能演,索性拆穿:“達爾汗大妃這時候帶蘇迪雅郡主過來,多半是想送女入宮。”

難怪上午達爾汗大妃和蘇迪雅敢那樣無禮,敢情是找到了靠山。

郝如月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康熙更加莫名其妙了:“送女入宮?怎麼送?”

深夜自薦枕席?

她們以為他是誰!

她們以為自己是誰!

見皇上是惱了,而非惱羞成怒,郝如月也是一個激靈,難道自己想錯了?

並非皇上授意,真是彪悍母女自導自演的自薦枕席?

佩服,真心佩服,郝如月蹲在瓜田裡給皇上出主意:“把人叫過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梁九功:皇後聖明,九千歲不是白叫的。

郝如月並不知道現在她這個千歲千千歲,在皇宮很多人心裡已經跟明朝權傾一時的九千歲魏忠賢劃等號了。

果然九千歲……不是,皇後一提,皇上便允了:“把她們帶到這裡來。”

皇帳是什麼地方,自然不可能誰來了都能進去。所以任憑達爾汗大妃又是求見又是塞荷包,門口侍衛和當值太監都不買賬。

“天太冷了,咱們還是回吧,明日再說。”起風了,北風像刀片一樣刮在人臉上,生疼,讓達爾汗大妃最先萌生了退意。

都在傳皇上偏愛腰細的女子,所以蘇迪雅穿得更少,此時站在皇帳外的北風中,人都凍麻木了。

但隻要一想到皇上越過人群看她的那幾眼,蘇迪雅心中便是一暖。

況且額吉帶她出來,阿布恐怕已經知道了,若今夜退了,明日還能不能出門都是未知。

“我猜皇上大約沒在,不然冰天雪地,皇上不可能讓咱們在外麵一直等。”蘇迪雅不肯走,很快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窺探帝蹤有罪,問是問不出來的。

達爾汗大妃凍僵的腦子終於轉動起來,立刻派人打聽皇上去了哪裡。結果她這邊的人還沒走,梁九功派出來的人已經到了。

聽說皇上讓她們過去,蘇迪雅眼前就是一亮,下意識看向大妃。大妃回給她一個驚喜的笑容,女兒果然把皇上迷住了,聽說蘇迪雅在等,馬上派人來接。

若今夜蘇迪雅順利侍寢,太皇太後和太後懶得管又如何,達爾汗%e4%ba%b2王不敢管又如何,皇後拈酸吃醋百般阻撓又!何!如!!

隻要爬上龍床,這些都不是事兒。

就在大妃已然腦補到蘇迪雅寵冠六宮的時候,忽然聽見女兒問:“這位諳達,是不是走錯路了?”

前頭領路的太監聞言腳下根本沒停:“郡主放心,這條路奴才跟著皇上走了很多遍,斷不會錯。”

聽說皇後鳳體欠安,昏睡不醒,從昨天到現在,他不知跟著皇上往返過多少回了。

熟悉到閉上眼都不會走錯。

這時大妃才回神,定睛一看:“這不是去皇後大帳的路嗎?”

瞧見皇後居住的蒙古包近在眼前了,太監也沒賣關子:“不錯,皇上此時正在皇後帳中。”

“……”

皇後不是身體不適嗎,皇上怎麼……方才大妃派人去打聽皇上的去處,都沒往皇後那邊想。

畢竟皇後身體不適,多半不能伺候皇上,而此次冬狩,皇上也不止帶了皇後一人。

聽說這回跟來的德嬪早已育有一子,宮宴上一直跟在太子和大阿哥身邊,可見受寵。

所以皇後身體不適,兩人都猜皇上可能去了德嬪處。

還打算轉戰去德嬪那邊截胡,結果皇上卻在皇後身邊。

在圍場皇後身體不適還想辦法霸占著皇上,若是在宮裡,還不知要跋扈到什麼程度。

大妃雖然沒怎麼見過皇上,也聽達爾漢%e4%ba%b2王說過,說皇上是個乾綱獨斷的人,最不喜被人擺弄。

皇後如此折騰皇上,想必皇上也是不喜的,不然為何要在皇後帳中召見她們?

很明顯,皇上想用年輕貌美的蘇迪雅敲打皇後,讓皇後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大妃和蘇迪雅都是樂天派,凡事總喜歡往好處想,所以總能默契地想到一起。

走到皇後住的蒙古包前,門口當值的太監便傳話給了當值的宮女,由宮女往裡稟報。

大妃和蘇迪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和欣喜。

皇上有意敲打皇後,如果這時候蘇迪雅再告皇後一狀,讓皇上出了氣,侍寢之後多半能封個嬪位。

兩人很快被宮女領了進去,抬眼卻沒看見皇上,也沒看見皇後,隻能看見一扇山水屏風擋在麵前。

借著燭光,能看見屏風後有兩個人影,一個臥著,一個坐著,很是%e4%ba%b2昵。

除了屏風,這裡還有很多服侍的人,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梁九功就站在屏風前。

短暫錯愕之後,聽梁九功緩緩開口:“兩位深夜求見皇上,所為何事?”

語氣平直,完全聽不出情緒。

大妃感覺有些不妙,轉頭看了蘇迪雅一眼。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蘇迪雅卻對自己很有信心,根本不回答梁九功的問話,直接對屏風後的人說:“臣女年紀輕不懂事,白天不意冒犯了皇後娘娘,被嬤嬤掌了嘴,心中實在難安。回去說與阿布知道,阿布很生氣,責臣女不懂事,讓臣女今日過來向皇上請罪。”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郝如月歎為觀止。

隻這一句,便將自己的跋扈,對方的弱小,和科爾沁達爾汗%e4%ba%b2王的識大體、顧大局展現得淋漓儘致。

還一並將自薦枕席的目的,人為美化成了忍辱負重,向皇上請罪。

誰都知道在平三藩這件事上,蒙古這邊就屬科爾沁的達爾汗%e4%ba%b2王出力最多。皇上在宮宴上%e4%ba%b2自敬了達爾汗%e4%ba%b2王一杯酒,給了他超出%e4%ba%b2王的體麵。

接下來的封賞肯定也不會少。

達爾汗%e4%ba%b2王在皇上的抬舉下出儘風頭,而他的寶貝女兒卻因為年紀小不懂事冒犯了皇後,被皇後掌了嘴。

麵對如此巨大的反差,誰聽了不得問皇後一句,為什麼要欺負功臣之女?

郝如月說辭都準備好了,甚至打算派人去請德嬪和宣嬪過來作證,結果聽皇上發出靈魂拷問:“你今年多大?”

郝如月:“……”

蘇迪雅聞言心中狂喜,都傳皇上喜歡年齡偏小,且腰細的姑娘,看德嬪就知道了。

德嬪一看就是個十幾歲的嫩瓜秧子,皇後雖然看上去不比德嬪老,卻是老黃瓜刷綠漆。

她問過太後,皇後與皇上同歲,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

她不敢跟十幾歲的小姑娘比,還不敢跟快三十歲的老黃瓜比麼,想著蘇迪雅挺直腰背,脆生生說:“回皇上的話,臣女今年二十三歲。”

郝如月:那也不年輕了啊。

下一秒皇上仿佛會讀心術似的,替她問出了這句話:“那也不年輕了,怎麼還敢說自己年紀小不懂事?”

彆看皇後與自己同歲,在康熙心裡,她永遠是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明豔,嬌憨,讓他欲罷不能。

此言一出,除了皇上、大妃和蘇迪雅,屋中所有人都在忍笑。

梁九功緊抿著%e5%94%87,肩膀還是輕輕抖了兩抖。

平時愛說愛笑的芍藥,悄咪咪掐了自己大%e8%85%bf一下,生怕笑出聲在禦前失儀。

大妃聽不出不對,慌忙跪下請罪:“皇上,皇後娘娘,蘇迪雅……”

下意識想拿年輕不懂事做借口,又想起皇上剛剛的問話,忙改口,話都說得有些語無倫次:“蘇迪雅最聽她父王的話了,王爺好像喝得有點多……就……是臣婦等打擾了,請皇上、皇後娘娘恕罪!”

達爾汗%e4%ba%b2王的話,母女倆半句都沒聽進去,卻並不妨礙她們在關鍵時刻把他拉出來擋槍。

畢竟達爾汗%e4%ba%b2王於朝廷有大功,皇上應該不會在這時候為難功臣的女兒,掃達爾汗%e4%ba%b2王的麵子。

事實上,康熙也是這樣想的。

達爾汗%e4%ba%b2王的女兒冒犯了皇後,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受到了懲罰。

冒犯皇後這事可大可小,皇後並沒重罰,隻賞了掌嘴,想必也是看在達爾汗%e4%ba%b2王和太後麵上。

事後沒有追究,也沒向自己提起,可見這一篇算是翻過去了。

皇後都翻過去了,康熙也不想揪著不放,剛想開口讓她們退下,卻聽那個什麼郡主大膽表白:“皇上,臣女心悅皇上,自請進宮伺候皇上!”

“……”

年輕未必年輕,不懂事卻是真的,郝如月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困,索性躺下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