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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對手,將遇良才,簡直不要太般配。

可他不信,太後和太皇太後會不會信,康熙就不得而知了。

這種流言不能壓,越壓越顯得皇後有問題。隻能等下一個皇子平安降生,讓流言不攻自破,或者時間足夠久,等流言自行消失。

當時康熙還在想,衛常在遇喜也好,等她平安生下孩子,皇後也可分明了。

誰知等來等去,竟然落入了彆人的圈套。

不是蠢,是什麼!

康熙極度厭蠢,更不能忍受自己犯蠢被彆人利用。於是也不管什麼龍胎了,當即要把衛常在扭送慎刑司。

到底是一條小生命。換做穿越前的郝如月,多半不會管,可自從養了太子,她的心就變軟了,尤其是對小孩子。

“皇上,香肌丸裡有麝香,長期使用會令女子不孕。衛常在既然有孕,大約使用的時間並不長。”

郝如月出聲攔住了皇上,決定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不如讓胡院政和夏太醫給衛常在診一診脈,看看腹中龍胎是否受到了影響。”

宮裡的流言,郝如月也有耳聞,如今再配上衛常在的香肌丸和龍胎,用腳趾想也知道這是一個極其惡毒的陰謀。

所以即便不是為了衛常在腹中的孩子,隻為自身的清白,她也要想辦法保住衛常在的胎。

郝如月能想到的,康熙自然也想到了,於是命人把衛常在押了進來,讓胡院政和夏太醫共同會診。

衛常在看見兩位太醫和皇上鐵青的臉色,就知道瞞不住了,連忙跪下請罪。

康熙氣得不想說話,還是郝如月提問衛常在,是否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藥。

衛常在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承認自己沒有體香。所謂的體香不過是被塞在肚臍裡的香藥醃入味的結果,請皇上看在龍胎的份兒上饒恕她。

康熙蹙眉:“還不說實話?”

衛常在嚇死:“皇上,奴婢知錯了,奴婢所用香藥裡還摻了情藥!可奴婢對皇上一片癡心,蒼天可鑒!”

這話若從皇後口中說出,康熙大約半夜做夢都會笑醒,可偏偏出自一個辛者庫賤婦之口,康熙隻覺惡心。

很有一種被癩蛤蟆蹦上腳麵的既視感。

郝如月不看皇上,隻看衛常在:“除了香藥和情藥,裡頭還有麝香你知道麼?”

衛常在:“……”

衛常在驚得狠狠抖了一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皇後娘娘咒奴婢可以,不要咒奴婢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放肆!”康熙氣得抄起茶盞朝衛常在砸去,卻因為太生氣,沒砸中。

可衛常在還是被濺起的碎瓷片劃傷了臉頰,嚇得朝後倒去,嘴裡喊著皇上饒命。

郝如月懶得跟她廢話,示意夏太醫和胡院政給她解釋。

衛常在與德嬪和定貴人是同期,並不是才進宮的新人,她知道夏太醫是皇後的人,而胡院政是太皇太後的人。

此時兩人一同給她解釋,她可以不信夏太醫的話,卻不得不信胡院政的。

宮裡誰不知道,胡院政隻伺候皇上和太皇太後兩個人。便是皇上偏心皇後,還有太皇太後壓著呢,胡院政絕不會與皇後是一條心。

所以這藥丸裡當真有麝香!

衛常在嚇傻了。

怎麼會這樣!

郭絡羅氏得了她家多少好處,還讓她保證以後得寵了照拂五阿哥,她沒有害自己的理由!

同樣是辛者庫人,衛常在一家是土著,並非罪籍,全家都在宮裡當差。她的阿瑪是內管領,她的兄長還在大膳房當差,可以說是辛者庫混得最好的一家人了。

反觀郭絡羅氏,外來戶,還是罪籍,在辛者庫隻能分到最苦最累的活計。

有一回看她吃餿饅頭,連片菜葉子也沒有,衛常在便將吃剩下的飯菜拿給她。

就這樣她與郭絡羅氏搭上了話,發現郭絡羅氏居然曾經是宮裡的小主,還生育過一個皇子。

“你因何獲罪被送到這裡來?”衛常在也是好奇。

宮裡生育過皇子的貴人至少也是嬪位的娘娘了,怎麼會沒入辛者庫成為賤奴。

郭絡羅氏扔了發黴的饅頭,捧著剩飯剩菜苦笑:“因為皇後娘娘多年無所出,而我恰好是她上位之後第一個生孩子的妃嬪,還恰巧生了一個皇子。”

衛常在見她雖然身上臟兮兮的,卻難掩美貌,心中便信了七八分。

多番接觸下來,衛常在覺得郭絡羅氏是一個極聰明,極美麗,性情極好的人。

於是求了阿瑪給郭絡羅氏換了輕省的差事,對她的監管也不如從前嚴苛了。

郭絡羅氏得了衛家的照拂,生活條件得到極大改善,就說要報答衛常在的恩情,問她想不想爬上龍床做主子。

衛常在小選進宮,家裡托了關係被分到乾清宮當差,也住在後頭的圍房裡。

大約是她出身辛者庫的原因,也可能是本身姿色平平,好幾個同期都被皇上收用,而她和大多數人一樣根本沒有這個造化。

且不說爬上龍床便能由奴變主,若生下一男半女還能搏一搏高位,便是皇上本人,也足夠讓懷春少女魂牽夢繞了。

她願意。

她當然願意!

郭絡羅氏受了她家的恩惠,還見過她的父母兄弟,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答應幫她。

她貼在肚臍上的小藥丸,便是郭絡羅氏家中祖傳的秘方。聽說郭絡羅氏便是憑借此藥博取皇上歡心,從而生下皇子的。

郭絡羅氏還說,若非她運氣不好,正撞上皇後的忌諱,遭了皇後的迫害,隻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她恐怕早就封妃了。

而此時繼她之後,又有兩個妃嬪接連生下皇子,皇後便是心裡有氣,也該看開了。

所以現在得寵遇喜,是最好的時候。

皇子什麼的太遙遠,衛常在不敢想,但皇上的歡心她想要。

大約自己是有些運氣的,隻一次便遇喜了。

對呀,若是藥丸裡有麝香,她怎會遇喜?

郝如月一看衛常在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索性給她解釋:“麝香要長期佩戴才有避孕的效果。你運氣好,用的時間短,所以能遇喜。”

衛常在又看夏太醫和胡院政,兩人都在點頭,應該是這個意思。

果然夏太醫和胡院政給衛常在診過脈,都說用藥時間短,龍胎一切正常。

衛常在高高懸起的一顆心才放下一半,又聽皇後問起藥丸的出處。衛常在剛剛被皇上嗬斥,再不敢胡說八道,便照實講了。

還真是她,郝如月追問:“如此稀罕的藥丸,郭絡羅氏為何給你?”

衛常在又將自己接濟郭絡羅氏的往事都說了,聽皇後問:“你的父兄都在哪裡當差?”

郝如月才不相信郭絡羅氏會因為幾碗剩菜剩飯,就幫衛常在這麼大一個忙。

想起郭絡羅氏曾經做過的那些事,隨便拎出一件都令人後背發麻。她就像一條藏在陰影裡的毒蛇,耐心觀察獵物,然後給出致命一擊。

當然她的獵物都極具價值,而她選的幫手也沒有一個是蠢貨。

郝如月看向衛常在,越看越覺得她眉眼間都透著清澈的愚蠢。選她做幫手,並不是郭絡羅氏的作風。

她之所以被郭絡羅氏選中,必然有些過人之處。

衛常在不知皇後為何這樣問,也老實答了。

當聽到她的兄長在大膳房當差時,郝如月眯了眯眼,在心裡記下一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郝如月問完了自己感興趣的,就把主動權交給了皇上。

康熙被人下了藥,已經氣得不行。又聽說在背後算計他的人,竟然是郭絡羅氏,那個曾經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棋子,眼中便現出了殺意。

衛常在一看就是個蠢的,郝如月猜她並不知曉郭絡羅氏幫她這個大忙,需要她的家人付出怎樣的代價。

且郭絡羅氏極擅蠱惑人心,沒準這一家子被她賣了,還要坐在一起幫她數錢呢,順便再做一做給皇子或公主當外家的美夢。

奈何傻人有傻福,衛常在人蠢,運氣卻很不錯,隻一次便遇喜了。

郝如月掐指一算,康熙十九年懷孕,二十年出生,衛常在肚裡這一胎,應該就是大清未來的萬人迷皇子八阿哥了。

其實隻消她動動手指,這位曆史上對太子衝擊最大,幾乎以一己之力將太子黨全盤瓦解的萬人迷,便沒有了出生的機會。

郝如月閉了閉眼,誘惑真的很大。

其實在曆史中扳倒太子的人並不是笑到最後的雍正帝,而是這位被康熙罵做“辛者庫賤婦所出”的八阿哥。

九龍奪嫡最開始的時候,隻有兩個黨,太子黨和反太子黨。

太子黨的核心成員是太子和三阿哥。

是的,並不像《雍正王朝》裡演的,雍正帝不是太子黨,而是當時反太子黨的成員。

隻不過不是骨乾。

真正扯起反太子大旗的,是八阿哥,後來以他為首逐漸形成了八爺黨。

八爺仿佛男頻小說裡自帶萬人迷屬性的主角,又美又慘又強,難得還是個溫文爾雅的性子,當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把中年的康熙和朝堂上一票大老爺們迷得不要不要。

除了四爺、九爺、十爺、十三爺和十四爺,八爺的擁躉者還有康熙二舅號稱“佟半朝”的佟國維、康熙小舅子領侍衛內大臣阿靈阿、康熙表弟內大臣鄂倫岱、康熙朝中後期大學士第一人馬齊、還有大學士納蘭明珠的次子,時任翰林院掌院學士的揆敘,也就是納蘭性德的弟弟。

其中富察家的政壇常青樹馬齊還是當時八爺黨的“黨魁”,在康熙心裡都是掛了號的。

也正是有了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參照物,才把太子比得越發不夠看了。

等到康熙晚年,八爺黨幾乎集體玉碎,與太子黨同歸於儘,這才給了四爺黨崛起的機會。

而此時,郝如月真的隻需動一動手指,就能替太子搬開這塊最絆腳的石頭。

然而郝如月並沒有這樣做。

一來,這一世有她在,人為替太子隔開了來自康熙令人窒息的父愛,太子得以健康成長,沒被養廢。

太子沒有被養廢,以他過人的資質,並不懼怕拿來與任何人做對比。

即便八阿哥仍然如曆史上那般優秀,他也不配做太子的絆腳石,頂多能算是磨刀石,砥礪太子不斷進取。

二來,捋一捋曆史上八爺黨的名單。

佟佳貴妃是大阿哥的養母,而大阿哥與太子一起長大,%e4%ba%b2密無間。如果太子沒有被養廢,佟佳貴妃沒有早死,二舅爺佟國維和大表舅鄂倫岱會支持誰,顯而易見。

此時,富察家的政壇常青樹馬齊,也就是曆史上八爺黨的“黨魁”正在給太子授課,已經被綁上了太子的戰船。

納蘭明珠是惠妃的堂叔,納蘭性德給太子講過一段時間的故事,隻要大阿哥支持太子,將來應該不難爭取。

那麼未來八爺黨在朝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