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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淪為她刷積分的NPC,每天被她這個生手折磨,卻也不哭不鬨,笑嗬嗬的。

哪怕過去很多年了,郝如月還記得小阿林可愛的樣子,很想見一見他,給他些補償。

能得太子恩典帶著孩子們進宮見見世麵,佟佳氏已經很滿足了,並不敢想次子給太子做伴讀的事。

畢竟宮規擺在那兒呢,外戚子女不能進宮伴讀。

當著三房的麵,佟佳氏謝過皇後,婉拒了:“阿林讀書不靈光,很怕耽誤了太子。”

看著長房一家過得風生水起,其樂融融。尤其見到太子之後,三福晉眼睛都要紅了,可她還有事要求皇後,並不敢表現出來。

其實她今日能跟著來,還是老爺去求了大老爺,主動向大老爺示弱。大老爺宅心仁厚,這才答應讓她跟來。

即便如此,大福晉和佟佳氏對她總是淡淡的,不怎麼愛搭理。

進宮之後,皇後也是淡淡的,隻照例問候一句,便沒了下文,權當她不存在。

想起從前三房照拂長房的時候,三福晉就恨得牙根兒麻,覺得長房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白眼狼。

可就算眼睛紅得滴血,心裡恨得冒泡,三福晉還必須對著長房一家子微笑:“皇後娘娘愛重子侄是赫舍裡家的福分,阿林若不合適,多爾倒是與太子年紀相當。如今長房與三房分了家,也不怕有人拿規矩說事。”

一筆寫不出兩個赫舍裡,兩家便是分了家也比彆家%e4%ba%b2近。

聽見三福晉抽冷子插話,想要推薦自己的孫子進宮給太子當伴讀,郝如月淡笑著說:“三福晉也知兩家是分了家的。本宮便是愛重子侄,也該愛重自家的,斷斷愛不到彆家去。”

老爺子才沒了幾年啊,老太太還健在呢,三房怎麼就成彆家了!三福晉氣得心口疼,可她今日進宮另有所求,不能跟皇後翻臉,隻得期期艾艾地看向大福晉。

郝如月看看三福晉,又看大福晉:“額娘有事要說?”

佟佳氏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大福晉彆管。可大福晉受了老爺之托,不能不管:“是你三叔求你阿瑪麵前,想……想……”

佟佳氏乾脆接過了大福晉的話茬,轉頭對三福晉說:“不是我一個晚輩要說三道四,冊立皇後的聖旨才頒下多久,婚禮和典禮還沒辦呢,三房就急著往宮裡塞人,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郝如月了然。原來是三房見她成了皇後,眼紅滴血,也想送個女兒進來碰碰運氣。

剛才三福晉推薦自己的孫兒不過是個引子,想要試探她的態度,重點應該在這兒。

三福晉知道佟佳氏潑辣,而大福晉心軟,也不理佟佳氏,隻淌眼抹淚地看向大福晉:“大嫂,當年若不是……芙蓉的%e4%ba%b2事何至於蹉跎到今日,三房何至於寥落至此。”

郝如月以手扶額,她都熬成皇後了,三房的五妹妹還沒嫁出去呢。

三福晉故意停頓的部分,郝如月也自行腦補上了,說的肯定是當年她攪黃了五妹妹和納蘭結%e4%ba%b2的事。

在三福晉的邏輯裡,三房不會錯,錯的永遠是彆人。

當年若不是她出麵攪黃了五妹妹與納蘭的%e4%ba%b2事,明珠絕對不會站到索額圖的對立麵。

如果明珠不站在索額圖的對立麵,就不會有明黨與索黨之爭。沒有黨爭,索額圖就不會敗給明珠,交出內閣第一人的位置。

總之,索黨失勢,不是明珠簡在帝心,也不是索額圖自持叔國仗的身份和曾經的從龍之功屢屢忤逆皇上,更與皇上的帝王心術無關,全是因為她蝴蝶掉了五妹妹的%e4%ba%b2事。

郝如月被三福晉“無懈可擊”的強大邏輯震撼了,槽多無口,都不知從哪裡說起好。

佟佳氏顯然也被震撼到了,一時竟沒接上話。

倒是大福晉長年累月受三福晉的強悍邏輯荼毒,很快就接受了:“皇後娘娘,長房從前到底受過三房的恩惠,芙蓉也是你的堂妹,她一頭哭到老爺和老太太麵前,臣婦瞧著也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有些話皇後說出來會影響賢名,佟佳氏不怕,大不了當場撕破臉:“當年長房確實受過三房的恩惠,可三房就沒受過仁孝皇後的恩惠嗎?若沒有這一層姻%e4%ba%b2關係,三老爺未必能青雲直上。”

佟佳氏連三叔三嬸都不叫了,隻求與三房劃清界限:“芙蓉%e4%ba%b2事不順,那是她眼界高,總想找一個比納蘭公子更好的!”

說著冷笑一聲:“這會兒又瞧著皇後娘娘入主中宮眼氣,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宮爭寵!”

又看大福晉:“額娘忘了芙蓉撲到老太太懷裡是怎麼說的了?她說皇後娘娘侍寢一年都生不出嫡子,她想進宮給皇後娘娘固寵!她那是為皇後娘娘固寵嗎,她是在拿刀捅皇後娘娘的心窩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這兒給她唱什麼聊齋!

三福晉被懟得臉色發白,“哎呦”一聲就要暈倒,然後聽太子帶著哭腔說:“額娘不生小弟弟小妹妹全是因為我,是我不讓額娘生的!”

“……”

剛剛三福晉的邏輯實在強悍,把郝如月給震驚了,忘了太子還在現場。

這會兒聽見太子哭,忙從大福晉懷中接過太子,溫聲哄他。

大福晉聽見太子這樣說,眼圈都紅了,再看三福晉時眼睛便立了起來:“你可聽清楚了?”

皇後不是不能生,而是為了太子暫時不想生。

三福晉失去最後的倚仗臉更白了,卻在心裡給長房打了一個叉,看來送芙蓉進宮得換一條路走了。

大福晉和佟佳氏很快告辭離開,連帝後大婚的事都沒說上,三福晉也跟著灰頭土臉地走了。

郝如月半晌才哄好太子,太子軟軟趴在她懷裡:“額娘,你不生小弟弟小妹妹她們都說你。保成喜歡小弟弟小妹妹,你生一個好不好?保成不想讓她們說你!”

郝如月就問他:“保成當真喜歡小弟弟小妹妹,還是不想讓額娘被她們說?”

太子聲音小小:“不想讓額娘被她們說。”

郝如月抱著他笑起來:“好,以後她們再說額娘,額娘就凶回去。額娘是皇後,誰也不怕!”

太子也笑起來,奶呼呼說:“以後誰敢說額娘,保成跟著額娘一起凶!保成是太子,可凶了!”

晚上康熙過來用膳,太子就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都說了,康熙蹙眉。等郝如月走進來,父子倆如常玩笑,好像剛才的相對無言並不存在。

沒過幾日,索額圖的次子因為當值期間%e8%84%b1崗被踢出鑾衛隊,回家自力更生了。

“鑾衛隊那麼多人,經常有人在操練的時候外出,也不是隻我一個!”

回家麵對阿瑪的怒火,阿爾吉善振振有詞:“綸布遞補進來,我被踢出去,可見是一個換一個了,誰讓人家的姐姐都是皇後呢!”

阿爾吉善不知道三福晉進宮的事,索額圖卻是知道的,聞言看了三福晉一眼,又被三福晉給瞪了回去。

翌日請安過後,郝如月留了貴妃說大封六宮之事。說完正事,貴妃輕聲對郝如月道:“臣妾最近聽說一事,好像赫舍裡家三房走了慈寧宮的門路,想要把娘娘的堂妹送進宮。”

原來還沒死心,郝如月承了貴妃的情,卻聽貴妃又道:“太皇太後本來答應了,事到臨頭又反悔了。”

佟家號稱半朝,人才濟濟,消息自然比較靈通。郝如月也沒跟貴妃客氣,問她可知為何,貴妃搖頭:“臣妾隻知道太皇太後在反悔之前見過兩個人,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宜貴人。”

也不知是誰發揮了作用。

貴妃自己猜多半是皇上的意思,可無憑無據不好說與皇後知道。

無獨有偶,三福晉也在納悶:“太皇太後與皇上說起這事,皇上都沒說什麼,怎麼讓宜貴人給拆了台!她什麼意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管宜貴人什麼意思,是真心為芙蓉著想也好,還是怕芙蓉進宮之後,福晉專心扶持自己的女兒,將她拋棄,索額圖都不想送女兒進宮了。

“宜貴人所說不錯,赫舍裡家再出一位皇後,確實不適合送女入宮。”

便是與明珠平分秋色,索額圖也依然是內閣大學士,妥妥的權臣一枚:“否則皇上固然會忌憚皇後,害怕長房與三房聯起手來,同時也會忌憚我,得不償失。”

自古以來,皇後+太子+權臣的組合都是帝王最忌憚的。

哪怕秦皇漢武都沒有例外,更何況是當今呢。

如果不是芙蓉%e4%ba%b2事不順,再加上她眼熱長房,也舍不得送女兒進宮爭寵。這會兒聽老爺如此說,三福晉也就作罷了。

三福晉這邊做罷了,郝如月那邊還沒完呢,她求了太後給芙蓉指婚。

太後對宮鬥和宮務都不感興趣,卻極其喜歡給人做媒,尤其上回給納蘭家做媒有了成功的案例。

至少太後本人覺得還算成功。

所以郝如月把芙蓉的情況一說,太後非常感興趣,一口一個可憐見的。

本朝崇尚早婚,女子一般十幾歲成%e4%ba%b2,耗到二十出頭就算大齡剩女了。

在這個時代,大齡剩女找小鮮肉是不可能的,隻能配大齡剩男或者鰥夫。太後思前想後,把三福晉叫來問話:“聽皇後說你還有一個女兒尚未婚配?皇後賢德,很是為她著急,不得已求到我這裡。”

誰都知道太後是滿蒙之間最後的紐帶,但凡讓太後指婚,男的要娶蒙古姑娘,比如明珠的兒子,女的恐怕就要嫁到蒙古去了。

三福晉聞言兩眼一黑,卻不敢表現出來,含含糊糊說:“多謝太後娘娘掛懷,小女有寒症,臣婦還想多留她幾年。”

“有寒症就是肉吃少了,為了苗條天天啃菜葉子啃的。”太後給三福晉舉例,“你看科爾沁的姑娘,天天吃肉喝奶,就沒聽說誰有寒症。”

完了完了說到科爾沁了,三福晉%e8%85%bf都軟了,一時竟沒接上話。就聽太後熱心道:“皇後難得求我,又是她娘家的事,我自然要管。昨兒已經給科爾沁那邊寫過信了,很快會有回音,你且回去等喜訊吧。”

三福晉:問都不問就定下了?

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父母還沒表態呢,媒妁就給安排好了?

話又說回來,太後這個媒妁還真不是一般的媒妁。太後指婚是恩典,不滿意也得接著。

且不說三福晉帶著“喜訊”,再次白著一張臉出宮去了,隻說太後這邊將人送走,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心腹宮女問太後:“奴婢瞧著索相的福晉並不是很想嫁女兒,好像與皇後所說不一樣,太後為何要管?”

太後喝下一口茶潤過喉嚨才道:“可不是隻有皇後求了我。”

若當真隻是皇後來求,事涉外戚,太後還真不一定會管。可皇上也說起此事,太後就少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其實最關鍵的還不是皇上,而是太子私下對太後說,三福晉當麵挖苦皇後生不出嫡子,給太後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