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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是我不讓額娘生小弟弟的。”

話音未落,太子低著頭走進來,緩緩走到郝如月身邊,擋在她身前,將郝如月與太皇太後分開。

郝如月看向跟在太子身後的保姆和芍藥:“太子怎麼過來了?”

這種火藥味十足的宮鬥現場不適合把小孩子扯進來,她自己可以搞定。

芍藥是個機靈的,見問便道:“太子睡醒之後一直找娘娘,問娘娘去了哪裡。奴婢說娘娘來了慈寧宮,太子說想老祖宗了,非要過來給太皇太後請安。”

芍藥看了太子一眼,繼續說:“太子要來給老祖宗請安,奴婢自然不敢阻攔。誰知才走到門口,就聽見太皇太後問娘娘的話,奴婢一時沒看住,就讓太子跑進來了。”

門外當值的想通傳來著,隻是沒來得及。

太子似乎接收到了芍藥遞來的信號,抬頭看了一眼郝如月,便像小炮彈似的彈了出去。直接彈進太皇太後懷中,撞得太皇太後胃口疼。

好啊,利用完皇上還不罷休,居然連太子都不放過。

太皇太後將太子抱在懷中,摟著不許他看皇後的臉色,輕聲問:“咱們保成這樣乖,為什麼不讓額娘生小弟弟啊?多幾個小弟弟陪你玩不好嗎?”

太子搖頭說不好,把那天在禦花園聽來的話都說了。太皇太後將信將疑地看向郝如月:“派人去查了沒有,到底是哪個宮裡的人敢在背後編排皇後和太子?”

難道不是您在玩陽謀嗎?郝如月腹誹。

若太子問起,她堅持要生,必然會離間她與太子之間的關係。若她向太子保證不生,那便是錯,要被拉出來批鬥。

她被迫選擇後者,說過的話很快從乾清宮傳到了慈寧宮,這才有了今日的批鬥大會吧。

“說來也巧,那日一群人陪著太子出去玩,隻太子一人聽見了嚼%e8%88%8c根的話。”

郝如月還能怎樣回答,實話實說唄:“太子還小,又是偶然聽到,並沒看見人。跟著的人全說沒聽見,也沒看見,實在無從查起。”偶然兩字咬音極重。

太皇太後聽出不對,當場變臉,細細問過是哪一日,吩咐蘇麻喇姑去查。

郝如月沒想到太皇太後一聽就炸了,更沒想到太皇太後會如此重視,時隔多日還堅持派人去查。

轉念一想,也許是自己之前想偏了。

太皇太後是什麼人,是什麼格局,怎麼可能因為一己好惡而傷害太子。

便是太皇太後愛玩陽謀,也不會用在自己的子孫身上。

太皇太後一邊吩咐蘇麻喇姑去調查,一邊在暗中打量皇後臉上的表情。卻見她麵色如常,半點慌亂也無。

難道是她想錯了?

仔細一想,便發現了不通之處。

她雖然沒做過皇後,也知道女人想在後宮站穩腳跟,光有皇上的寵愛是不夠的,最終都要落實在子嗣上。

哪怕專寵如海蘭珠和董鄂妃,也都是一隻眼盯著皇上,一隻眼盯著孩子的。

皇後撫養太子,對太子肯定有感情。可兩人之間感情再深,太子終究不是皇後的兒子。

彆人的兒子哪有自己的兒子好。

除非皇後是個傻的,才會不想生嫡子。

看赫舍裡氏這三年過五關斬六將,今日對上自己都不落下風的聰明勁兒,怎麼可能是個傻的。

太皇太後摸著太子的大腦門,暗自思忖。太子從小機靈,彆看隻有三歲多,也不是誰想糊弄就能糊弄得了的。

且太子記性好,三歲正是會學%e8%88%8c的年紀。看他剛才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完眼圈都紅了,也不像是有人教的。

當時太子身邊跟著那麼多人,這樣彆有用心的話居然隻有太子一個人聽見了,就很值得懷疑。

若皇後沒有問出來,讓太子一直藏在心裡,從而記恨上還未出世的小弟弟。

將來會發生什麼都很難說。

當年為了扶先帝和當今上位,太皇太後也曾散播過不少流言,自然知道流言的殺傷力。

有時候成年人都會被影響,更不要說一個才三歲的孩子了。

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散播流言之人其心可誅,必須儘快揪出來處置,以儆效尤。

不過調查需要時間,太皇太後有的是耐心,眼下更需要敲打的還是皇後。

三年過去,索額圖與明珠分庭抗禮,互為牽製,早已不是從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了。

三藩之亂漸次平了兩藩,隻剩一個吳三桂仍在負隅頑抗。

北邊察哈爾被圖海打殘了,西北梟雄王輔臣也被圖海打殘了,京城之中“朱三太子”餘黨儘滅。

反觀後宮,女人之間的戰爭半點不比前朝遜色。三年腥風血雨過去,浣衣局和辛者庫都已經人滿為患了,光去年就放出了好幾批人到皇莊去。

皇上用了三年時間,把皇後+太子+權臣的組合徹底拆開,很好地平衡了前朝,也在後宮為冊立他的心上人鋪平了道路。

皇上在這三年中迅速成長,用自己的人替換掉了她從前的勢力,連薩滿和欽天監都沒放過。

太皇太後知道自己管不了皇上了,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怕皇上對皇後用情太深,做出什麼糊塗事。或者跟太宗和先帝一樣,因為寵愛的女人離世,傷心過度,沒過兩年就跟著去了。

可看皇後這歡蹦亂跳的樣子,也不像是個體弱短命的。倒是她從前做下的那些驚世駭俗的事,讓太皇太後有些憂心。

便想趁著冊封典禮還沒辦,繞過皇上,單獨給皇後上一課。讓她明白隻要自己在一日,就不許她胡來。

宜貴人侍疾,是太皇太後故意安排的,因為她要給皇後上的第一課便是孝道。

哪知道這個授課素材剛安排好,其他素材也都跟著來了,還一個比一個勁爆。

冊立聖旨頒下當天,皇上招宜貴人侍寢,被皇後截胡。

是夜,皇後侍寢,皇上熬到三更還沒睡。

宮裡侍寢的規矩形同虛設,聽說乾清宮當晚的水都燒乾了,連夜從彆處調水過去。

雖然沒誤了五更上朝,皇上這樣不知節製身體早晚要垮。

第二天又傳出,皇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就抱著太子說不生嫡子。

等皇上知道了,居然隻輕飄飄說了兩句,便就此揭過。

從前宮裡沒了太多孩子,很多都沒熬過四歲,一場急病就沒了。

彆看太子現在活蹦亂跳,能不能養到四歲也未可知。

曆朝曆代,皇子都是多多益善,嫡子更是能生多少就生多少。可皇後才當上皇後就霸著皇上不說,居然還不肯給皇上生孩子,這不是要讓愛新覺羅家絕後嗎。

在太皇太後心裡,僅海蘭珠和董鄂妃都不足以形容了,簡直可與飛燕合德比肩了。

在這之後,又傳出皇後不但晚上纏著皇上,連中午都不放過。

為此,太皇太後特意遣了胡院政過去給皇上請平安脈。雖然當時還看不出什麼,也難保以後身體沒有虧空。

本來太皇太後還打算再多搜集一些素材給皇後上課,結果自己反被各種素材氣了一個七葷八素。

這課再不上,她就要被氣死了,於是便有了今日的三堂會審。

經過一番審問,截胡侍寢多半是皇上的意思,而不生嫡子也是為了保護太子,都還勉強說得過去。

可昨天中午的事她怎麼說,便是皇上再喜歡她,願意跟她膩歪,皇後自己心裡也該有點數。

晚上折騰還不夠,白天像什麼樣子,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昨天中午你在做什麼?”太皇太後問出這話,自己都替皇後臉紅。

奈何皇後的臉皮還是出乎了太皇太後的預料:“昨天中午臣妾在睡覺。”

太皇太後還要再問,就聽懷中的小人兒說:“老祖宗,那時候我也在睡覺。”

太皇太後:“……”

“巧了,那時候朕也在睡覺。”話音未落,皇上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氣喘籲籲卻又不敢大聲喘氣的梁九功。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太子攪混水,皇上也來了。且看皇上的樣子並不像被掏空身體,反而好似吃了仙丹一般,神采奕奕,太皇太後便問不下去了。

太後偷眼看太皇太後,見她閉了嘴,這才笑嗬嗬乾起了老本行泥:“夏秋天長,再忙也要睡個午覺補眠,這樣下午才有精神。”

和完稀泥,又看郝如月:“冊立聖旨才下,又要搬家,皇後再忙也要多注意身體。”

郝如月聞言朝太皇太後和太後福了福身:“多謝太皇太後、太後記掛。”

“……”

皇上走進來,自有宮女搬了交椅過來,皇上好像沒看見,隻是站著。

太皇太後也不理,自顧自逗太子玩。蘇麻喇姑瞧著場麵太尷尬,忙給旁邊的宮女使眼色,又有人搬來一把交椅,與之前搬來的椅子並排放了。

皇上這時候才看見似的,攜了皇後的手來到交椅邊,雙雙坐下。

“皇上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太皇太後隻用餘光掃了一下帝後,便覺沒眼看。

當初先帝再寵愛董鄂妃,那也是關起門來的事,還沒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董鄂妃拉拉扯扯過呢。

太子要朝那邊看,太皇太後就給他轉了一下`身子,不許他跟著學壞。

如願抱得美人歸,夜夜銷魂。皇上跟吃了仙丹似的,心情也好得仿佛就要飛升:“聽說皇祖母病了,朕心中難安。”

她為什麼生病,彆人不知道,皇上還不清楚嗎。

之前她病了這些時日,也不見皇上早來。今天她才動了他的心肝寶貝,這就迫不及待跑來英雄救美了。

太皇太後心裡吐槽,麵上卻不顯:“我沒事兒,不過有些心病罷了。”

康熙勾%e5%94%87:“心病還需心藥醫。朕知道皇祖母憂心什麼,已經在前日頒下冊立新後的聖旨。原本想著先辦婚禮,再辦典禮,奈何皇後賢德,事事以皇嗣為先,說要等太子和大阿哥種痘之後再說。”

太皇太後:“……”

正在吃瓜的一眾人:“……”

什麼婚禮?哪兒來的婚禮?皇上您是二婚了好吧,醒醒啊喂。

帝後大婚,隻在皇上初次成%e4%ba%b2之時,續弦隻有典禮,沒有婚禮。

便是頭婚的時候,婚禮和典禮也是合並的,怎麼可能辦兩次,還婚禮在前典禮在後。

就沒聽說有這麼乾的!

第73章 換人

聽皇上說完,太皇太後詫異抬眸,太後差點掉了佛珠。貴妃、惠嬪和榮嬪眼睛都瞪圓了,德貴人撫著肚子的手一緊,宜貴人則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屋中靜極,落針可聞。皇上垂眼,安撫般地拍了拍郝如月的手,再次緩緩開口:“朕讓欽天監算過了,就定在明年的二月二。”

此時不知誰倒抽了一口涼氣。皇上掃視眾人:“本來頒金節前也有個好日子,朕怕太趕,委屈了皇後。”

太皇太後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隻是一個勁兒地胡嚕太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