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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都未必認得全。

今日攜太子過來請安,不過是為著一個孝字,想借太子緩和與太皇太後的關係,求教倒在其次。

哪知道太皇太後信心滿滿,還真有合適的人推薦,便問:“是哪一個?”

太皇太後也沒賣關子:“中和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圖海。”

是他?圖海其人確如太皇太後所說,能文能武,極有韜略,康熙不是沒想過用圖海。可圖海是極力反對撤藩的,還因此被申斥過,讓他不免有些猶豫。

太皇太後也知道圖海當初極力反對撤藩,曾經在朝堂上出言頂撞皇上,皇上心裡彆扭著呢。

可大敵當前,朝廷可用之兵都壓在了南邊,這時候對上蒙古鐵騎,必須一擊即勝,否則必成肘腋之患。

“皇上若不方便,便由我來出麵與圖海說。”太皇太後笑著用了一個激將法。

就怕年輕人麵子酸,才罵了人家,沒過幾日又要用人家,皇上拉不下臉來。

康熙明知是激將法,還是道:“前朝的事,不敢勞煩皇祖母。”

太皇太後笑眯眯的:“皇上能想通就好。”

皇上長大了,早已不是那個因為朝臣一句頂撞,回來氣得飯都吃不下的少年天子。

她終於可以放心地退下來了。

等太子換好尿布,太皇太後又趴在炕沿上逗弄玄孫去了。

因為反對撤藩遭到申斥,還差點丟官罷爵,圖海一怒之下稱病。

本來是裝病,可隨著三藩之亂愈演愈烈,圖海真氣病了。

他早年打過仗,腰上和%e8%85%bf上都有舊傷,這一病連舊傷也跟著湊熱鬨,等皇上想起他找他談工作,圖海連床都下不來了,是被人抬進乾清宮的。

“事已至此,皇上讓臣領兵,臣自當儘力。奈何臣這一身傷病上不得馬,拉不開弓,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圖海雖是禮部尚書,卻也知道朝廷的可用之兵都在南線,北方空虛。

讓他領兵,兵在哪裡?

且他心中對皇上有怨念。

當初若非皇上一意孤行撤藩,吳三桂也不會反,事情也不會鬨到如此地步。

其實圖海不是反對撤藩,而是反對立刻撤藩。

三藩以平西王吳三桂為首,吳三桂如今已經年過花甲,還有幾年活頭?等吳三桂一死,世子吳應熊人在京城,西南必然群龍無首,到時候朝廷再行撤藩,便是三藩反了,又能翻起多少浪花。

可皇上根本聽不進去,以養不起三藩為由,執意撤藩,才有今日之禍。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圖海力諫無果,心早隨著病痛涼了大半,況且以他現在的身體條件,確實無法領兵。

昨日康熙便派了太醫到圖海府上打探虛實,太醫也說圖海病得很嚴重,恐怕帶不得兵。

今天一見,果然病得厲害,不過康熙召見圖海也是有備而來,他適時拋出條件:“若朕有辦法治好愛卿的病,愛卿可願前往?”

他這病太醫都說棘手,治療起來頗費周章,沒個三五年根本好不了。再等上三五年,黃花菜都涼了。

可皇上這樣說了,他也不好駁回,隻躺著道:“若皇上有辦法治好臣的病痛,臣唯有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康熙笑笑:“朕不會讓你死。不過朕手上沒有兵,剿滅察哈爾叛亂的戰力得你自己想辦法。”

圖海:就知道是這樣。

他被病痛折磨了幾個月,吃不下睡不著,整日躺在床上也不舒坦,比起養病,他寧願去打仗。

至於兵源嘛,他確實有些辦法,能在短時間內湊出一支虎狼之師。對上三藩不敢說,收拾察哈爾那幫烏合之眾應該沒問題。

權衡再三,圖海掙紮起身:“全聽皇上吩咐。”

與此同時,郝如月正在藥膳空間兌換回春仙藤。

聽名字就知道不便宜。

索性奶團子日夜跟著她,白天可以賺積分,晚上也可以賺積分,而且不知何故,她照顧奶團子所賺的積分是照顧其他小孩的十倍。

比如換尿布,照顧其他小孩積分+10,照顧奶團子積分+100。

難道是因為太子身份貴重嗎,一個頂十個?郝如月沒想到空間也會見人下菜碟。

在太子係數的加持下,郝如月的積分每天都噌噌漲,一個多月過去,也算個小富婆了。

然而兌換一根回春仙藤,還是花去了她的所有積蓄。

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過積分也不是白給的,她答應為皇上尋找名貴草藥治好圖海的病,皇上答應給她手下的員工調職級,漲工資,標準參考坤寧宮,然後額外支付她五千兩銀子作為采購費。

因為出了鈕祜祿氏那檔子事,國喪結束之後,皇上為了補償赫舍裡家長房,將郝如月的大哥常泰調進宮升為正五品禦前侍衛,在乾清門當差。

要知道清朝的侍衛,尤其是清朝早期的禦前侍衛,晉升的天花板相當高,最高可以晉升至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

從這條路走上權力巔峰的人不在少數,比較知名的有索尼、索額圖、明珠、隆科多、和珅。

不過郝如月很有自知之明,原主的大哥常泰隨了原主她爹,模樣好,人品好,奈何天賦都用在這兩樣上了,其他各方麵都很一般。

看索尼老爺子的培養方向就知道了,長子模樣好人品過硬,所以送長子的女兒入宮做皇後。皇後一日不倒,靠著世襲的爵位和皇上的恩典,長房的日子自然不會難過。

三子索額圖有才能有野心,便舉薦他入宮從禦前侍衛做起,靠著姻%e4%ba%b2關係和他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往上爬,也能為三房掙回一份體麵。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思慮不可謂不深遠。

郝如月也沒指望大哥能像三叔一樣位極人臣,不過眼下假裝從宮外買藥,倒是需要大哥幫忙。

“如月,額娘和你大嫂怕你在宮裡受苦,讓我帶了一千兩銀票給你。”今日常泰換班剛從家裡回來,見到郝如月便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不由分說塞給她。

皇上給的五千兩銀票已然到位,一千兩一張,一共五張,可常泰給她的一千兩銀票足足有一遝。

打開細看,其中最大麵額是一百兩,有五張,剩下的有五十兩一張的,有二十兩一張的。

“哥哥,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從前她在家時,除去月例,大福晉給她的零花錢都不止二十兩,如今讓常泰巴巴送錢進宮,居然如此零碎。

常泰撓撓腦袋,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沒事,家裡都好著呢。”

見妹妹一直盯著那張二十兩的銀票,常泰的臉更紅了:“這些是怕你在宮裡換不開,備著賞人用的。”

太子並沒有正式冊封,也不到開牙建府的年紀,宮裡給的例銀不過每月四十兩,隻比普通皇子多一倍。

若皇後還活著,太子養在皇後身邊,以皇後每年一千兩的例銀,養活太子也隻勉強夠用。

而郝如月不過是個禦前女官,正三品,年俸隻有三百兩。加上太子每年的例銀四百多兩,統共都不夠皇後一年的薪俸,恐怕年節下各種打賞都要捉襟見肘。

除了打賞,三節兩壽也是要用銀子的。

此外,鬆佳嬤嬤從前在坤寧宮是掌事嬤嬤,丁香和芍藥都是皇後跟前的一等宮女,跟著她來到慈仁宮之後,職級全都降了。

就像安貴人所說,皇上孝順,慈仁宮人手充足。然而每個宮室的編製都有定額,慈仁宮有自己的掌事嬤嬤,有全編織的一等大宮女,自然不可能因為太子暫住而擴編。

郝如月做過執行總裁,自然知道如何給員工畫餅。但作為一個合格的領導,不能隻會畫餅,該給員工爭取的福利還是要儘力爭取。

既然在職級上委屈了員工,便要想辦法在薪資上做出彌補,拿什麼彌補,用她的年俸和太子的月例嗎,開玩笑。.思.兔.在.線.閱.讀.

所以郝如月才揮舞大鐮刀,割康熙的韭菜,賺到了五千兩銀票。

本想用來貼補日常開銷,補償員工,誰知後院起火,家裡好像出了大事。

常泰不說,郝如月便不收錢,逼得老實人撓掉了好幾根頭發,才支支吾吾說了真話。

原來是長房和三房分家了。

如果按照原主祖父索尼的設想,長房靠著世襲爵位和皇上的恩典,三房靠著索額圖自己的本事,都能過得風生水起,便是分家了也沒什麼。

所以老爺子臨終前,並沒有留下老太太健在不許分家的遺言。

可索尼老爺子萬萬沒想到,他死之後,皇後也早早去了,長房原來的倚仗隻剩下世襲的爵位。

更沒想到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三兒子索額圖私下裡居然是個妻管嚴,家中庶務幾乎都聽三福晉的。

於是直接導致赫舍裡家長房在分家的過程中吃了暗虧。

老太太常年臥病,沒精力管家,大福晉是個菩薩,沒能力管家,隻在老太太身邊伺候。

便是老爺子索尼在世時,赫舍裡家的管家權也在三福晉手上。

這次分家看似公平公正,實則好處全被三房撈去了。除了祭田不敢作假,分給長房的田地要麼是山地,不宜耕種,要麼在京外,不好管理,鋪麵也都是賬麵好看實際虧損的。

等家分完,長房不但一文錢進項沒有,反而搭了不少出去。

第29章 忘記

大福晉氣不過,去找三福晉算賬,卻被人家輕飄飄幾句話給打發了。

三福晉說:“大嫂,做人不能太貪,老太太跟著長房,老太太的體己銀子我們可是一文錢沒要。這些年老太太手裡有多少銀子,我們不知道,大嫂還不知道嗎?三房不要老太太的銀子,怎麼也要在其他方麵補償一下吧,不能世襲的爵位給了長房,孝順的名聲給了長房,老太太的銀子給了長房,三房賠本賺吆喝吧!”

大福晉被懟得啞口無言,又極孝順,回家也不敢問老太太,就此生生忍下。

從前有三房撐著,長房從來不用為吃穿用度發愁,如今分了家,才知道什麼叫柴米油鹽貴。

索尼老爺子世襲的爵位是給了大老爺,可空有爵位沒有實職,僅靠那點年俸連吃喝都不夠。

分得的田地都是上交租,今年的租子已經交了,三福晉好像忘了這事,大福晉根本不知情,於是一文地租也無。

鋪子就更氣人了。賬上看著有錢,一問才知道不是欠款就是實物,反而還倒欠了幾個掌櫃和幾十個夥計的工錢。

佟佳氏建議關掉那幾個賠錢的鋪子,比如皮貨鋪和成衣店,將鋪子租出去吃房租,旱澇保收。

可幾個店鋪的人拖家帶口來哭鬨,大福晉愛心泛濫,不但沒將那幾個鋪子關了,反而讓佟佳氏拿錢把欠掌櫃和夥計們的工錢給補上。

於是店鋪不但沒有收益,每月還要往裡搭錢。

“三叔怎麼說?”郝如月知道長房是個大包袱,可皇後才薨,國喪剛結束,三房就火上房似的甩掉長房,就不怕皇上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