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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拍腦門急聲吩咐:“快!快拿我的名牌去請太醫!”

第2章 活命

太醫一刻鐘便到了,一來就是兩個,速度之快,數量之多,態度之殷勤,令人瞠目。

看完病,開了方子,被她那便宜三叔問起,兩個太醫才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笑道:“實不相瞞,下官並非貴府所請,而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前來。”

另一個也笑道:“下官也非貴府所請,是奉了太皇太後之命前來。”

索額圖聞言,大冷天又驚出一身汗。

等丫鬟熬了藥,福晉%e4%ba%b2自喂郝如月喝下,便宜三叔派人去請的太醫才堪堪趕到。聽說院政和另一位前輩已經來過,隻看了一眼藥方便被送走了。

郝如月喝了藥,發出一身熱汗,感覺身體終於有了些活人氣兒,這才放心昏睡過去。

她這邊睡得昏天黑地,皇宮裡卻有幾人輾轉難眠。

坤寧宮,東暖閣,皇後正倚在羅漢床上與自己身邊的老嬤嬤鬆佳氏閒聊,一雙水杏眼卻時不時看向暖閣門口。

鬆佳嬤嬤知道皇後在等消息,目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略作停留,還是道:“娘娘,夜深了,該歇著了。”

皇後擺擺手,命人端茶上來,呷了一口茶水提起精神才道:“不急,再等等。”

鬆佳嬤嬤在心裡歎口氣,她知道二姑娘婚事不順心裡苦,可鬨了這麼些年還是沒個消停,委實令人厭煩。

帝後大婚那年,二姑娘鬨著要上吊,前年皇後懷著承祜阿哥,二姑娘鬨著鉸頭發,如今皇後好容易再次遇喜,二姑娘又鬨起了絕食自戕。

也就是皇後娘娘心善,換成彆人早不管她了。

有時候鬆佳嬤嬤都覺得,二姑娘沒了也挺好,至少皇後娘娘不必懸心,赫舍裡府上也能甩掉一個大包袱。

今天本來一切正常,也不知哪個小蹄子在哪兒聽了一耳朵,說二姑娘病重,兩三天水米不進。

皇後聽聞之後晚膳都沒用,即刻命人傳太醫到赫舍裡府上,還一直點燈熬油地等到這個時辰。

另一邊慈寧宮的暖閣裡,太皇太後也沒睡下,打著嗬欠問蘇麻喇姑:“什麼時辰了?”

蘇麻喇姑回:“快二更天了,主子歇吧。”

太皇太後合上眼,又睜開:“皇上安置了嗎?”

蘇麻喇姑搖頭:“前朝事多,皇上有的忙呢。”

太皇太後苦笑:“皇上不睡,我也不睡,且都熬著吧。”

蘇麻喇姑有心勸和:“主子睡不著,奴婢便多兩句嘴。”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太皇太後截斷蘇麻喇姑的話,自顧自望著屋中搖曳不定的燭火:“赫舍裡家的那個二姑娘模樣好,皇上瞧著喜歡,我瞧著也喜歡。可咱們不是一般的人家,皇上也不是尋常男子,咱們要挑的是大清的皇後,天下女子的表率,就不能由著性子來。”

“頭一回進宮就敢央著皇上帶她去爬山,仗著皇上喜歡就敢要大院子住。”說到這裡,太皇太後看向蘇麻喇姑,“你就沒覺得她像誰?”

蘇麻喇姑想了想,猛地抬眸,太皇太後笑起來:“你也覺得像,是不是?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是情種,先帝是,咱們的皇上也是。先帝那會兒是我沒看住,這回輪到玄燁身上,惡人我來做!”

蘇麻喇姑受教般點點頭,又疑惑起來:“主子既要做惡人,為何還要派太醫去赫舍裡家救人?”

太皇太後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嗬欠:“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太醫能治病,卻救不了命。可咱們的皇上不想讓她死,偏自己又不方便出麵,就想個法子通知了皇後。”

蘇麻喇姑蹙眉:“誰都知道皇後最心疼她那個妹妹了,可皇後懷著孩子,多思傷身。奴婢說句僭越的話,皇上這樣做有些欠妥。”

“何止欠妥!”太皇太後磨牙,“承祜沒了之後,皇後差點跟著去了,好容易調理好身體再次遇喜,那是半點也馬虎不得的!”

讓太皇太後一說,蘇麻喇姑也覺得皇後這個%e4%ba%b2妹妹與先帝爺的董鄂妃越來越像了:“所以主子出手,是為了告訴皇上,您會為皇上看著赫舍裡家那一位,讓皇上高抬貴手放過皇後。”

太皇太後心累地閉上眼睛:“就是這麼回事。”

兩路太醫分彆是坤寧宮和慈寧宮派出去的,赫舍裡家的情況卻最先傳到了乾清宮。

此時康熙正在為三藩之事煩心,梁九功得了太醫院那邊的消息,趕緊走進來稟報。

“哦?胡院政也去了?”康熙聞言放下朱筆,看向梁九功。

胡院政是太醫院的一把手,常年為太皇太後看病,因其老邁,夜間便是皇後派人去傳,怕也很難傳動。

梁九功忙把打聽來的說了:“奴才也覺得奇怪,派人打聽了才知道,胡院政是蘇麻喇姑%e4%ba%b2自去傳的。”

康熙眉眼不動,重新拿起朱筆,一邊批折子一邊問:“人還活著嗎?”

梁九功謹慎回答:“命是救回來了。”

康熙手腕一頓,墨點子滴在了奏折上,好像血似的:“活著就好,若死了,也不許下葬,就停在盛心庵,等朕百年之後……”

“皇上!”梁九功一個頭磕在地上,打斷了這個不吉利的話題。

也不怪太皇太後心狠,隻要跟這位赫舍裡家的二姑娘沾上邊,皇上就不像皇上,更像先帝爺了。

康熙盯著那個朱紅色的墨點子看了一會兒,半晌才道:“奏折太多,今兒晚上不睡了。”

得,梁九功就知道,赫舍裡家那一位又鬨得皇上睡不著覺了。

還記得帝後大婚那日,赫舍裡家的二姑娘鬨著懸梁,洞房花燭夜皇上丟下皇後,獨自一人在禦花園坐到三更天,最後宿在了乾清宮的偏殿。

皇後懷著承祜阿哥那會兒,皇上想見一見二姑娘,誰知二姑娘不肯進宮,還鉸了頭發。

太皇太後聽說大怒,揚言要將人送進尼姑庵落發,皇上不得已賞了一座家庵給皇後的娘家,還%e4%ba%b2筆題了匾額送過去。

原本匾額上題的三個字是“聖心庵”而非現在掛上去的“盛心庵”,是太皇太後聽說了讓人將匾額抬到慈寧宮,抬進去的時候還是“聖心庵”出來就變成了“盛心庵”。

字跡也由皇上%e4%ba%b2筆,變成了太皇太後的%e4%ba%b2筆。

郝如月並不知道昨夜皇宮很多人都沒睡好,反正她沾到枕頭就昏睡過去,日上三竿才醒。

醒來發現自己猜得沒錯,她確實穿越到了清朝,穿成了康熙元後赫舍裡氏的%e4%ba%b2妹妹。

好像和姐夫康熙有點釀釀醬醬的往事,越看越像個戀愛腦,貌似還是個萬人嫌?

buff疊滿,她真的會謝。

穿越前,她將一手爛牌打出王炸,隻差一步走上人生巔峰,奈何英年早逝。穿到這裡,同樣手握爛牌,她並不畏懼。

在這裡,她不是一個人,她有父母兄弟,有姐姐,好像還有一根穿越附帶的金手指,至於聖心嘛……除非保命,她不打算拿出來用。

男人心,海底針,她怕紮手。

心中操作猛如虎,一看血槽零點五,就這破爛身體還搞事業,當鹹魚都費勁兒。

於是郝如月化悲憤為食欲,使出吃奶的力氣說話,點了一桌子硬菜,結果隻喝得下粥。

“把、把白粥換了。”郝如月氣若遊絲,“換成肉糜粥,我想吃肉。”

意識逐漸恢複,原主的記憶蘇醒,她知道原主的一腔癡情喂了狗,也知道原主一心求死,可她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得補充蛋白質和鐵,這樣才能儘快重啟身體的各項機能,尤其是語言功能。

說不出話,她快憋死了。

見女兒有了求生欲,肯吃東西,大福晉高興壞了,可聽女兒說想吃肉,又開始發愁。

這座盛心庵是皇上賞賜的家庵,說到底也是個尼姑庵,供奉著佛祖呢,佛祖怎麼能見葷腥?

便是這一桌硬菜,看起來像肉,也不過是看起來而已,吃到嘴裡都是素齋。

大福晉念了一聲佛,郝如月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為了保命,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半天才吐出兩個字:“聖……心。”

對方有佛祖,她有聖心,到要看看在大福晉心裡是佛祖重要還是皇上重要。

事實證明,皇上更重要,郝如月很快吃到了美味的肉糜粥。

半碗粥下肚,又昏睡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穿越過來的第三天下午恢複了語言功能。

能說話之後,郝如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盛心庵裡的四個丫鬟改名。

之前這四個丫鬟一個叫仲春,一個叫四月,一個叫山盟,一個叫海誓,單獨叫著沒問題,連起來就是仲春四月,山盟海誓。

含沙射影,字字誅心。

即便沒在封建社會混過,郝如月也知道,誅皇上的心,揭皇上的短,通常沒有好結果。

於是四個大丫鬟順利改名,招財進寶,一個叫阿招,一個叫阿財,一個叫阿進,一個叫阿寶。

改名之後是分工,阿招負責迎來送往,阿財管理銀錢收支,阿進負責屋子裡的內務,阿寶管院子裡的差事。

穿越前,郝如月二十九歲成為建山集團執行總裁,知人善任,組建團隊,是基本功。

再加上原主一心求死,身邊服侍的本就不多,所以當大福晉晚上過來探望時,盛心庵上下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再也不見昨夜一窩蜂似的忙亂了。

大福晉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如月肯吃東西,又肯花時間調教身邊的人,可見是不準備死了。

昨夜三老爺忽然轉變態度,急聲吩咐請太醫,她和老爺都是一臉懵。剛才勸他們成全月兒死誌的是他,現在不惜一切代價救治月兒的也是他,如此大的轉變,無縫銜接,跟腦子有病似的。

見問,三老爺一邊擦著額上細汗,一邊解釋給他們聽:“虧得月兒沒事,不然咱們家要倒黴了!”

“何以見得?”三人走出盛心庵,老爺問。

三老爺停下腳步,回身指了指盛心庵的匾額,見老爺和她還不明白,又提示:“大哥大嫂可知月兒住在何處?”

老爺更懵了:“不是盛心庵嗎?”

三老爺眨眨眼,始終不肯明說,隻苦笑:“算了,算了,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直到過來探望,聽女兒%e4%ba%b2口說出聖心二字,她才福至心靈,想明白了三老爺的未儘之言。

盛心即聖心,月兒哪裡是住在庵堂,她分明一直住在皇上心裡。

奈何這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尤其是當著下人的麵。

還好月兒沒事,萬一人沒了,赫舍裡家拂逆聖心,就等著倒黴吧。

保不齊連皇後娘娘都得跟著吃掛落。

第3章 送禮

“額娘,昨夜勞太皇太後、皇後娘娘掛心,咱們家是不是要派人進宮謝恩啊?”見大福晉有些走神,郝如月出言提醒。

大福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