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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降低許多,空氣裡都是冰寒的味道,水龍頭裡的水不斷聚積,在水池中蔓延,最終流淌到地板上,像趴在地上的人,一點一點的往杜夏這邊爬過來。

寒涼的空氣夾雜著濃鬱的腐臭,杜夏屏住呼吸,看到自己身邊那雙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他趕忙看向鏡子。鏡子裡,一把小花傘擋在前麵,地上的液體卻忽然堆高,碰到小花傘便迅速腐蝕。

小花傘在迅速消失,杜夏下意識去看他的臉……看不出什麼。

“唰”,小花傘消失的一瞬,一把黑傘立即出現。

口袋裡李敦厚新給的黃符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濕漉漉的,邊緣已經開始化成粉末,杜夏拿出來扔到地上,黑色的液體懼怕似的往後退了退,下一秒卻猛地撲上來,瞬間吞噬黃符。

“原來洗手間也不安全麼?”杜夏這麼說著,卻慢慢站起來。外麵有他不想過多接觸的夏總,裡麵卻有這種詭異的東西。

地板上幾乎都是腐臭的液體,最後一塊地方眼看著也要淪陷。杜夏看到他放開手,就那樣把黑傘放到地上,自己卻轉身,雙手抱著他,把他舉了起來。黑傘消失的速度加快,杜夏著急道:“你放開我,我好歹是活人,身上有陽氣,肯定克這些東西。我……”

瞬間想起許多作品中,大約遇到這種東西都會吐%e8%88%8c尖血,杜夏下意識的狠狠咬了一下,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他剛想張嘴吐出來,嘴%e5%94%87就是一涼。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杜夏知道自己被對方堵住了,眼中更加焦急。涼意卻順著他微張的嘴%e5%94%87鑽了進來,口腔裡的血腥味迅速減少,最後好像%e8%88%8c尖的傷口都不再疼了。心臟好像瞬間漏跳。

地上瞬間出現一個小空檔,杜夏被放到地上,他看到那個人彎腰徒手掀起地上的液體,整個扯了起來,團成球單手拎著。

洗手間裡的溫度迅速上升,水龍頭還在流著水,卻已經變成正常的顏色。杜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仰起臉看著鏡子裡的人。心臟砰砰砰的跳著,仿佛剛才的漏跳隻是錯覺,杜夏湊過去問:“捉住了麼?”

點頭。

杜夏立即鬆了口氣,走過去洗臉、洗手,他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一抬頭,鏡子裡的人竟然看不見了,杜夏一驚,立即改變角度,就看到角落馬桶上,坐著一個人,手裡還托著一個黑色的圓球。

“怎麼回事?”長年累月,朝夕相處,杜夏比任何人都了解身邊這個人,但此時的舉動,隻有兩個人還小,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發生過。那時候他也是蹲在馬桶上,試圖學習杜夏那樣一樣方便。

雙手快速撕扯圓球,弄成一個黑色的麵板擋在前麵,臉上有許多不自在,斜著眼神不去看杜夏。

好奇心升起來真是控製不住,杜夏立即往馬桶那邊走,繞過黑色的遮擋,看著這人真的%e8%84%b1了運動褲坐在馬桶上,趕忙移開視線,卻還是忍不住好奇,“你這是做什麼?”

好一會兒,杜夏也沒聽到什麼聲音,他也沒指望聽到,從鏡子裡看到他已經從馬桶上站起來,手冒出來按下衝水鍵,然後一臉輕鬆的走到杜夏身後。

原本灰暗的眼睛恢複神采,臉上流竄的黑氣也不見了,顯然……剛才方便是真的方便了的。

他拉著杜夏的手走到鏡子前麵,鏡子裡他站在杜夏背後,雙手環繞著像是抱著杜夏似的,他用手握住杜夏的手,眼睛裡帶著笑意。一筆一畫,慢慢的,在鏡子上寫下:李修顏。

杜夏在後麵跟著寫自己的名字,中間用一個心形連起來。

“這麼開心?”杜夏去開門,身後那人把手中的黑色橡皮泥似的東西貼到鏡子上,於是兩個人寫的字就被粘了下來。

早就知道身邊這人的名字,因為那是杜夏給取的,不過也知道其實這人經常不開心,因為儘管他努力讓自己像個人一樣,但卻很多時候都有無法逾越的鴻溝,比如說真正碰到杜夏。

外麵夏總已經不在,以他的驕傲和身份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頂多派人幫忙盯著。杜夏運氣還算不錯,躲開可能盯著他的人,再次窩到角落,等殺青宴進行的差不多,就跟認識的人打了聲招呼,離開會所。

黑橡皮泥是個很古怪的東西,不但身邊的人能抓到,就連杜夏也都能抓到,而且不是某種彆人看不到的存在,大家都能看到。為了避免大家看到橡皮泥突兀的飄在半空,隻能杜夏抓著,但冰涼的觸?感讓他忘不了洗手間裡的遭遇,於是一離開會所立即給李敦厚打電話。

見了麵,李敦厚一眼看到杜夏手裡的橡皮泥,“你從哪找到的?”

“撿、撿到的……拍戲經曆了不少,覺得這東西好像有古怪,所以才想問問你。”杜夏隨口胡謅了個理由。

好在李敦厚注意力也不在這上麵,他很快解釋道:“你的運氣不錯,這是太穢,最擅長吸收那些不好的東西,一旦成長有了氣候,危險就很大了。這個隻是虛有其形,常人拿著玩也不會有事。”

太歲是一種藥材,但太穢?雖然字看上去差不多,但顯然不是同一類東西。杜夏捏了捏手裡的橡皮泥,那些熏人的腐臭味道都已經消失,也沒了威脅,他下意識看了眼端坐在自己身邊,李敦厚都看不到的人,應當是因為他吧。

知道沒有危險,李敦厚看樣子又沒興趣,杜夏就帶著橡皮泥回家。

“你的傘壞了,我們得想辦法再弄一把。”杜夏一邊炒菜一邊絮絮叨叨,“那個橡皮泥展開擺在臥室床頭,有咱們倆的名字呢。先彆急著去,把這盤菜端出去。你還想吃什麼菜,我做了你看著我吃。”

半空裡突兀的冒出一雙手,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杜夏卻很高興,又炒了一個菜,這才準備吃飯。

空調嗚嗚的吹著冷風,杜夏獨自坐在一邊,拿著筷子夾菜,一邊不停的說著。坐在他對麵的人時不時的點頭,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卻沒人能看到。

“你去臥室等著!”吃完飯,杜夏忙不迭往浴室跑,他迫不及待想衝個涼水澡,但身邊的人總是阻止他。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衝到,杜夏這麼想著,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鑽進浴室關上門。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響了,聲音由遠及近,杜夏聽著鈴聲鍥而不舍,隻得打開門,剛巧看到近在眼前的手機,隨後拿著手機的人就跟著鑽進浴室。

花灑裡冰涼的水慢慢變得溫和,杜夏側頭哀怨的看了眼對方,點擊接聽鍵。

“明天來公司一趟,有活給你安排。”隨後電話就掛了。

是黃傑,杜夏有點懊惱剛才見到是陌生號就沒在意。

本來他被推出去接受基本沒有可能成功的考驗,黃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腳踢開他,可紙麵合同到底還是黃傑負責,杜夏也不能違約,而且現在劇組殺青,至少說明這部一定會大火的靈異劇會順利上映,不管怎樣,杜夏都好運的度過了這一難關。

也許就算這樣杜夏都火不了,但至少比其他坐冷板凳等待機會的藝人強了千萬倍。

由此,杜夏在公司裡的地位正在發生改變。

第二天到了公司,杜夏徑直去黃傑辦公室。快到的時候他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囑,“黃傑確實很討厭,我也很想揍翻他,但咱們還是得克製,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控製不住自己,到時候吃虧的肯定不是黃傑。穩住,知道麼?”

“杜夏?”迎麵匆匆走過來一個人,錯開幾步又猛的退回來,驚喜道。

“沈君之,這麼巧。”杜夏笑道。

往杜夏前麵的方向看了眼,沈君之道:“是去找黃紀?”見杜夏點頭,他略微猶豫一下忽然拉著杜夏到牆根,小聲說,“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他也在殺青宴,但狀態好像非常不好,挺古怪的。”

經曆過鬼壓床,又在劇組拍了那麼久的戲,沈君之說的古怪方麵自然有所指向。

從玻璃反光看到原本走在身邊的人已經越過自己走到前麵,杜夏趕忙胡亂點頭,快步跟上去。恰巧這段走廊沒人,杜夏小聲說:“你的夏裝隻有一套運動服跟我款式重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咱們弄傘的時候再弄一款跟我衣服款式一樣的紙紮?”

那套運動服穿了很久,但今天被杜夏洗了,換了一身衣服,身邊的人也跟著換衣服,卻沒找到同款式的,於是就……不開心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話杜夏已經說過幾次,但這次依舊有效,很快兩個人就又肩並肩,隨後一同進了黃傑辦公室。

門關上的一瞬間好像響起落鎖聲,辦公桌後麵的黃傑抬起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幾乎是瞬間,杜夏就被甩到後麵。

也是瞬間,黃傑竟然已經跳到辦公桌上,隨後跳到杜夏前麵,眼睛裡沒有神采。一雙手突兀的冒出來,掐住黃傑的脖子,黃傑卻抬起腳,踢向杜夏。

身體迅速背靠著牆平移,杜夏卻看到黃傑身上冒出來一團黑色的詭異東西。

第7章 你不說我就不問

“阿、阿顏?”杜夏後背緊貼著牆,微微側著臉看過去。那雙手一直掐著黃傑的脖子,把他推到辦公室對麵,前麵就是打開的窗戶,黃傑上半身探出窗戶,似乎再一用力他就會直接倒栽出去。

陰冷的黑氣錯過杜夏沒入他身後的牆壁,下一瞬杜夏想抬腳離開,卻發現自己被纏住,被迫留在原地。牆壁裡仿佛有源源不斷的冷氣侵襲著他的身體和意識,如墜冰窟。

視線越來越模糊,杜夏好像看到他鬆開手,一雙眸子重新變得暗沉,微微低著頭,碎發遮擋些許視線,一步一步的往他這邊走過來。不、不對,這跟他平時認識的那個人不一樣,他從未露出過這樣的氣勢。

看不清、清醒不了。

再醒過來,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杜夏不用睜眼都知道自己在哪裡。被窩裡的手被握著,冰涼果凍似的感覺讓杜夏知道是誰,他側頭看過去,果然從玻璃反光中看到對方就坐在床前。低著頭,空閒的手輕輕攪著衣角,那地方的線頭被扯出來,眼看著破破爛爛。

“那是我的衣服?”杜夏還想著他的衣服不需要洗,肯定也扯不壞的,於是順著衣角往上看,頓時忍不住開口,“我怎麼會在醫院,當時……”

飛快放過慘-遭-蹂-躪的衣角,手指按在杜夏嘴上,接著飛快的打開病房門,外麵的人等了一會兒才進來,竟然是黃傑。

“夏哥。”黃傑跟變了個人似的,進門就擺低姿態,“你這是工作太勞累導致中暑,已經沒有大礙,今天就能出院。”說完了,黃傑有些神經質的看了看前後左右,這才壓低聲音繼續說,“夏哥,我找李先生幫忙看了,說我是惹了陰煞,之前的事實在是對不住。”

狐疑的盯著黃傑看了一會兒,杜夏按下心中的疑問,算是接受黃傑的解釋。

“那個……夏哥。”黃傑又是疑神疑鬼的看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