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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合十一禮,依舊是一慣溫潤好似春水的笑,“施主不若這樣,你且將這兩部經文抄錄,憑僧便將你手中文字儘數翻譯,如何?”

醉閒沉默了。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麵前這個佛與曾經那個小和尚的身影重合了起來。明明容貌聲音並無一點相似的地方,可就是像。

不知以為醉閒不肯,歎了口氣,又在兩部經書中取回了一本,“若覺的棘手,那便先這本吧。這本抄錄好貧僧便於你翻譯下來,另一本你若有時間大可再說。”

醉閒盯著煙雲繚繞的地麵,忽然道:“我餓了。”

不知一怔。

醉閒一揮手將書全都扔在了雲床上,好像剛才根本沒說話一樣。但當不知解開纏在手上的繃帶的時候他一把按住。

不知手下一頓,抬眼之間醉閒已經湊了過來。在不知還來不及驚訝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搭在了不知的肩膀上。

在不知驚訝的時候一口咬住不知的脖子。不知隻是呆了呆,而後微微側過頭,也就由著醉閒了。而醉閒咬著不知的脖子,手卻快速的順著不知的衣襟伸了衣裳裡。在冰涼的手指觸摸到溫熱的皮膚的那一刻,不知便知不好,一閉眼。

醉閒仔細的摸過不知肩頭的每一寸地方,卻依舊是光滑一片。

不知待他找的差不多了才開口道:“施主,可放心了?”

醉閒放開了%e5%94%87,吞咽下不知傷口外的鮮血。他垂著眼低聲問他,“這些天我沒有喝你的血,為什麼都不覺得餓呢?且既然我沒咬你,那麼你手上的傷怎麼還沒好啊?”

溫熱的氣息徐徐噴在不知的耳邊,不知一僵,而醉閒本也不過是粉飾太平,將剛剛那一遭遮掩過去。他推開一步,閉上了眼睛。麵色平靜,他道:“禪師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吧,這世上有什麼術法是可以遮蓋另一個人打下的神識烙印的麼?

我剛剛呢,想起來若是一個人比另一個人的修為要高,那麼確實那個人就無法憑借烙印而找到另一個人了。可是我想不通,就算無法憑神識找到,隻要那個人魂魄還在不論到那一個軀殼,傷痕總是在的。禪師,你曉得有什麼術法能將傷痕抹滅麼?”

不知撇開眼,低聲道:“貧僧不曉得。”

醉閒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他轉過身去坐在雲床上,又凝了雲為桌霧為紙,再折楊柳枝為筆。準備抄寫佛經。

隻是還未落筆,他又抬起頭,對著還站在書架邊抬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的不知,道:“對了禪師,我沒墨。”

不知聞言,回過神來。他從袖中取出硯台墨條,醉閒一挑下巴,道:“再幫我磨開。”

不知依言照做,他磨到一半時,醉閒突然問他:“為什麼要我抄經?”

不知停頓了一會兒,動了動%e5%94%87,又沒了聲息。

醉閒見他這樣,笑了,“就算我找出了你與他一千個一萬個相似的地方我也知道你不是他,為什麼不回答呢?這樣豈不更讓人覺得你是心虛麼?”

不知心中複雜,有那麼一刻他在想為何不告訴他?但在那一刻之後,他便知道不能。他不希望醉閒一直將自己困在過去裡,也不能讓他們的糾葛再起。隻是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能不發生的,也不是你阻止就能成功的。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你對他毫無辦法。

不知依舊沉默。醉閒也不再問,他隻是冷笑一身,突然推開不知。然後一句話也不搭理,便埋頭寫自己的去了。

不知曉得這魔的喜怒無常,放下墨條也就隨他去了。

隻是之後的日子越發難熬起來,醉閒的冷嘲熱諷成了家常便飯不說,有時候總是突然發難,令人猝不及防。

邊說今日,醉閒靠在楊柳邊抄著經文,也不知道哪一根筋沒搭對,驀然就對池中的白蓮花下手。還好不知看見截住了,不知問他,“施主,這是做什麼?”

醉閒拍開不知的手,慵懶的那手支著下巴,“沒看到啊。我覺得那花好看,要摘下來不行啊。”

不知解釋道:“這些蓮花皆是凡塵中人,動不得。”

醉閒頗有些蠻橫無理,“我若偏要,你待如何?”

不知實在不是個一個會撒謊的人,他一麵不希望醉閒將他認出,一麵又不想醉閒失望。不論是他的任何要求,他總是想儘力達成。這便讓他自己陷入到了一個更加尷尬的境地。若是麵對他人,不知大可以虛虛實實的過去。但對於醉閒,他卻不能。

當下,他隻能無奈的沉思良久。

醉閒逼迫著不知,看他無可奈何左右為難的模樣,是當真覺得同淨離一模一樣。他的心中總是燃著一朵小小的火苗,不肯熄滅。他要逼他,逼到他肯說為止,又或者自己確定他是或不是為止。他覺得,麵前這個和尚他就淨離,不管有多少的不合常理,理智是怎樣的告訴他這不可能。他還是覺得這就是淨離。

若不知不是那個小和尚,醉閒也不願與他瓜葛日深,可若他就是呢?那麼,他巴不得他們之間不論愛恨虧欠都再深一些,越深越好,最好是一筆糊塗賬。這樣,那個小和尚就理不清了。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想十萬多年的歲月,他要怎樣在這和尚身上找回來。也沒有功夫去思考如何才能將這小和尚一直綁在自己身邊。更不想去想若是這不知當真不知淨離他該怎麼辦。他唯一想的,就是撕開他的假麵,要他正視自己。要他%e4%ba%b2口告訴他,他就是淨離!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很喜歡那種感覺,就是不管過去多久不管是否你還是你,就算轉世輪回我也依舊能認出你的那一種感覺。就像是《琅琊榜》中的霓凰郡主對梅長蘇說的“女人的直覺就是這樣奇怪,越是不像就越是懷疑。”好像是這樣說的【捂臉】,雖然我們醉閒不是妹子,但是他對他家小和尚愛得深沉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蓮

第二十三章 蓮

然而醉閒沒有想到,那和尚還真的就下水了。

醉閒看著滑過水麵的白袍僧人,“喂,你做什麼去?”

不知沒有回答,隻是往煙霧繚繞的蓮池深處去了。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醉閒蹙著眉,他聽聞過,無儘蓮池連通下界,不知在此處也不知道多少個年月,應當是知道下界之法的。難道他還下去給他找蓮花來不成?

醉閒緊抿了%e5%94%87,似乎也想跟著下去試試。若不知隻是不知,利用他的事情醉閒做不出來,就算知道無儘蓮池或許有出去的辦法也隻會自己去冒險。但是,他現在就是覺得不知就是淨離,那小和尚欠了他的生生世世都還不清。而他也不介意讓自己多欠下些債。

隻可惜醉閒還沒下腳,不知的身影已經在濃霧額那一頭漸漸顯現了。醉閒連忙把腳伸了回來,坐回了原來的地方。他不介意欠債是一回事,但要被這和尚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他清楚的曉得愛的那個人看的最重的到底......不是他。他不想,再輸一次。

不知手中握著一朵凋謝了一半的白蓮中水中爬出來。金色的水滴順著衣袍的下擺掉落,在他的腳邊彙成一個小小的水坑。不知念了一聲佛號,手一掃將地上的和身上的水一同掃回了池中。

醉閒撇了一眼他手中的蓮花,一口氣立刻就堵住了%e8%83%b8口,“和尚,你就拿這東西來敷衍我。”

他起身,一把奪過不知手中的白蓮。指著依然謝了大半,半死不活,不,是可以說已經枯萎了的蓮花。魔頭瞪著眼,暗紅的眸中魔氣洶湧,“你去大半天就拿了這個?”

不知一默。他閉上了眼,隻是道:“確是該,贈你的。”

他那副淡淡的語氣,讓醉閒氣一泄。拿著朵半死不活的......不是,死翹翹的了的朵花跟拿著個燙手山芋似的。

他甩手就將那朵花扔進了煙霧深處,繃著個臉,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和尚麵前掉臉了。“這樣的蓮花,我才不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完,他甩袖坐回位子,還是一副氣哼哼的樣子繼續抄他的書。

不知站在池邊,目光微移,似乎是落在那朵被扔開的白蓮的方向。又似乎穿越了萬年的時光,落在那個在河海寺的池塘裡摸著蓮藕,抹了自己一身一臉泥的魔笑顏如花,說,“我要看蓮花怎麼最近總是來晚了。小和尚我可不管啊,明年我要荷花。活的荷花。”

那時候他回答了什麼,似乎是告誡他萬物有靈,他無法折花相送。

當年他要,他給不出。如今他給,他卻不要了。也是......應該......

他雙手合十,口中無聲呢喃,“如此,才好。”

醉閒雖是低著頭,卻翻著眼偷偷打量那個和尚。覺得,那和尚好似卻是在......難過。醉閒心口一痛,卻咬著牙什麼也不說。他記得,當年他要花,那小和尚雖說送不得,可他第二年來看,那和尚卻在自己院前種了一缸的蓮花,說送他。

他真的不貪心。隻是,想要找到一個小和尚而已。隻是想要,找回一個人。

醉閒握緊了手中的筆,叫醒了沉入思緒的不知,“喂,和尚,我要聽《子衿》。”

他不問他會是不會,他隻說,他要聽。

不知回過頭,還未開口,隻聽外麵傳來一個沉穩又顯得有些冷淡的聲音。

“禪師可在,我佛有請。”

醉閒一蹙眉,是觀音。什麼大事,要這佛前第一大弟子來請人。還挑這個時候來,果然煩人。

不知到門邊開門,他卻是慶幸,觀音來得巧。

門外的佛依舊一身白衣綠竹自腰間而上點落%e8%83%b8`前,栩栩若生,隻是未帶玉淨瓶未踩白蓮座。隻是雙手合十,兩人互相一禮之後,觀音道:“禪師,我佛尋你有要事相商,並命我來一探魔界左首。”

不知聞言不動神色。這雖是佛界,但在他的結界之中若兩人起了爭執觀音占不了便宜。且醉閒又是個不吃虧的性子,他也放心。這個情況下,他出去一趟也是好事。

當即不知便答應了,隻是回身要與醉閒交代時,觀音卻阻止,要他速去。不知思量,觀音對醉閒有所顧慮,他若離去才好打消觀音對他看守醉閒一事的疑慮。便也順水推舟答應了。

醉閒抄著經文,寫一個一個小%e9%b8%a1啄米。一雙大眼睛愣是困成了條地縫。

觀音一進門發現那魔頭竟在好好的抄寫經文也是嚇了一跳。覺得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然而醉閒發現走出去一個不知走進來一個觀音時,嘴又賤了。

他懶洋洋的揮了揮手,“喲,觀音姑娘好啊。這好好的姑娘家到男人的房間裡來做什麼,偷人呐。”

觀音霎時臉黑如鍋底。那些罵人的粗話他一句不會,麵對醉閒那些汙言穢語聽不懂也就罷了,聽懂了還頂不回去。何止是糟心,簡直是折壽。

他說來說去也不過強調一點,“貧僧是男子,與不知禪師多年好友。再言,貧僧今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