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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嘶啞卻能讓人霎時平靜的聲音緩緩自身後響起,“阿彌陀佛,今日好生熱鬨。”

醉閒沒有想到,才不過短短十年就又見到了那個和尚。並且還沒見到麵就又被他幫了一把,前債沒有還完就又欠下了新債。

“不知,你回來了。”如來溫聲道。

白色僧袍勝過漫天雲霧,不染塵埃。不知雙手合十,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緩緩向前。數十法器亦分散開來,飛回原本的主人手中。

高大的殿門在他身後無聲合上,一瞬間那個原該顯得渺小的身影竟顯得無比高大。他穿過重重佛陀,站在三丈高的穹頂之下,如滄海中一粟,又如一粟外的滄海。

他站到醉閒的身邊,遠遠看著如來一禮。

他道:“未想左首遠來,可是有要事?”

這時觀音開口道:“禪師,左首於人間布下血煞大陣,殘殺萬條無辜凡人,破壞六界協定。此事,你如何看?”

此話一出,不知溫潤澄澈的眼神霎時一凝。

醉閒毫不在乎的冷嘲道:“不過區區凡人,竟勞你們興師動眾。”

話甫一出口,立時迎來一道淩厲掌風。醉閒抬手就擋,定睛一看竟是不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醉閒:【抱住自己,淚眼盈盈】小和尚,你......你竟然打我!

和尚:【一把摟住】我錯了。

醉閒:【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抱牢了再說】說,為什麼打我!

和尚:因為.......作者說.......下章再繼續.......

醉閒:【冷冷一笑】繼續打我?

和尚:【認真】放心,她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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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表示,淨離大大在一邊看著介隻怎麼敢喲QAQ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不堪相忘,不堪記(捉蟲)

第十六章 不堪相忘,不堪記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醉閒隻在不知那雙澄淨若琉璃的眼眸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魔頭心下冷笑。當真應了他那一句,道不同。他們一佛一魔,本就是敵非友。當初這和尚本就是因曾經他那不知道的什麼因果幫他,現在因果結清了。自然看不爽撕破臉,沒什麼好奇怪的。

隻是......醉閒往後一仰躲過不知避來的掌風,紅眸微暗,還是會有說不清的憋屈,說不清的不痛快。這和尚,讓他覺得不痛快極了!

不知手掐卍字決,一手甩動佛珠,一手俯身繼續施壓。醉閒上了火氣直接與他對上掌,魔氣自他掌心四溢開來對上卍字金光時兩道真氣同時爆裂開來。

醉閒借機側身一繞到不知身後,不知也退讓兩步避開氣浪。四周佛陀全都被突然出手的不知嚇了一跳,兩人交擊的氣浪衝散開時修為低些的手忙腳亂開始躲,修為高些的立馬抵擋順帶護住身邊的人。唯有上座的如來,在一片黑霧肆虐與金光刺目中定睛尋找著最中心的佛與魔。

醉閒在兩人身形交錯的一刻壓低聲音用隻有對方才聽得見的聲音,咬牙切齒:“禿驢,魔記仇。你今日讓我不痛快,來日我要你十倍相還!”

不知扣著佛珠的手一僵,下一刻一佛一魔各自站定。不知背對著醉閒,醉閒甫一站定就又是一招,他一抬手魔氣有如實質在手中成形化成萬千利刃射向不知,便在此時煙霧散開不知一甩佛珠。

一百零八顆佛珠立刻四散開來組成大網擋住所有黑刃,醉閒剛打出一招正要揮手控製,就突覺眼前就突然一黑,猛的咳出一道血跡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便站在他的身後接住了他無力倒下的身體。

剛擋下餘勁的佛陀傻傻的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兩個不知還有突然倒下的囂張的魔頭,一時回不過神來。半晌無人言,一殿寂靜,落針可聞。

抱著醉閒的不知一手摟著醉閒,一手掐訣,方才吸引醉閒注意力的不知便化為點點金光消散開來。一百零八顆佛珠也將魔氣儘數收斂後重新串成一串自動飛回到了不知單手合十的手上。

一切都發生在轉息之間,彆說如來糊塗,隻怕連醉閒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昏的。他的招數看似浩大賣力,實則並不是什麼精妙的高招,隻需要他自身纏繞周身的煞氣與怨力即可,需要的靈力少得可憐。他怎麼可能會這樣不明不白的暈了!你讓他的麵子往哪裡擱!

而唯一清楚事發所有始末的不知並不準備向如來解釋。他隻是如肩背挺直,一手合十一手環住醉閒讓著魔頭靠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醉著如來道:“魔界左首,我佛如今請來動不得隻能守住。貧僧願當此任,講道參禪以消魔氣怨煞。”

以醉閒的修為要好好的看守住他佛界就不知道要投放多少人手,還要消弭煞氣那更是難上加難。若是不知願意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隻是,如來遲疑了。

他垂眸看著不知,覺得自從不知出現到現在他的一切動作都太過出人意料,不似他往常作為。

“不知......”

如來剛開口,不知就已經微微彎腰一禮,再起身是一雙琉璃似的眼忽然閃現一道千瓣金蓮的影子,一閃而逝,快的唯有如來一人看清。

如來拒絕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他目光複雜的掃了一眼醉閒,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道了一聲佛號後閉上了眼睛,“你去吧。”

不知垂眸,一卷衣袖將醉閒收進了袖中。“貧僧告退。”

下頭的佛頭都還摸不著頭腦,一件原本棘手的事情就這樣簡單又稀裡糊塗的結束了?

唯有觀音似有所覺,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回首望了一眼如來。

當年不知突然被如來帶來佛界,一來便是準聖修為,後來更是一路突飛猛進以一種令人瞠目結%e8%88%8c的速度成了半步聖人。

可在那之後的幾萬年裡不知的修為再無寸進,他便自請下凡曆練。可誰想他這一下去便是整整一萬年了無音訊。觀音好不容易在三千相鏡中找到了他的魂氣,帶回了佛界。結果不知一醒來修為不進反退不說,在凡間的記憶更是半點不剩,聽佛祖話外之意便是他來佛界之前本就所剩不多的記憶也有所損傷。

當年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觀音依舊記得不知一醒來後就閉口不言專心修閉口禪。原本冷冷清清天山雪一般,回來之後竟周身氣質都溫和了。更加使他驚詫的還是千年之前不知閉口禪滿,開口的第一句話。

閉口禪既可說是佛家修煉法門為清修減少罪業,也可為願力如同凡人信徒送上供奉,佛家便或有可能提供庇護一般。是佛家請天道許願的方法。

而不知那日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願消他罪業,平安喜樂”。

觀音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腦子裡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閉上眼,又想絕不可能。或許不知實在凡間沾染了紅塵事,欠下了紅塵因果,但是他的想法實在是太荒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醉閒是誰?那可是頂頂有名的大魔頭,嗜血好殺。不論不知是佛是人,本心不變,遇到這樣的大惡之徒除了勸誡度化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再說看他剛才直接毫不留情的動手模樣也絕不像與醉閒有什麼深厚情誼的樣子。那一閃而過的不對勁或許就是他的直覺出錯了!

不知快步走在佛界的最邊沿,腳下是石頭鋪成的小路,路邊是垂楊依依,楊柳之外便是一望無際的白茫煙雲。

靠近佛界大殿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佛陀居住,直到快走到不知的住所開看到一名麵目慈祥的掃地老僧。那僧人一身洗的發白的淡黃僧衣,滿臉的皺紋竟讓他顯得在歲月下智慧而安祥。

他見到淨離微笑著合十一禮,“禪師。”

不知回禮。

兩個佛身為鄰居各自一禮後又各自做各自的事,不知朝前走,年老的佛陀便繼續掃他的地。

不知在走到一片煙雲阻隔之地並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走進了濃厚的雲霧之中。年老的佛陀無意間抬頭一眼,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不知禪師方才不還是空手的麼,怎麼手裡好像突然抱了個人呐。黑衣服,頭發都快拖到地上了,怎麼覺得有些眼熟。老僧人一麵覺得自己眼花,一麵又暗自琢磨。

不知兩大步穿過厚重的雲霧,眼前一切豁然開朗。是一個四周都為雲霧遮蔽的空間,雪白的雲霧圍繞之間唯有一架紅木的四扇屏風靠著不知進來的那一麵雲牆。

不知徑直走到屏風之後凝聚出一張雲床將醉閒放到上頭,又以霧織了一床薄被替醉閒蓋好。做完這些後他頓了一下,怔怔的盯著醉閒的麵容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一揮袖掃除了醉閒身上的塵埃與血跡。

醉閒是靈力損失太多,又確實強行動武才導致內附受損。但嚴格來說並不是什麼傷及性命的重傷,隻需要好好將養些時日,靈力恢複也就差不多了。難的,是他身上的煞氣。

不知割破左手手腕剛靠近醉閒%e5%94%87邊,便被無知無覺的人一口咬住。不知眉目微垂,引導著血液中的靈氣在醉閒身體裡運行一個小周天,為醉閒補充靈氣之於也調養醉閒的身體。

兩輪之後,醉閒竟然主動放開了不知。如若不是不知自己靠當初點在醉閒額間的印記讓醉閒昏了過去,他都要以為醉閒已經醒了。可事實上,不過是這魔頭無意識下的自製而已。

不知默然。隨手那出紗布便為纏在了自己的手上,一麵低頭纏著,一麵還是站到了醉閒的床頭。

紗布纏的很快,他將紗布係好後無意識的抬頭,恰好對上那在睡夢中蹙起了雙眉的魔頭。

隻是短短十年不見,隻是心境卻又與當初大不相同。

他在三千相鏡中,眼見了那一場落雨中答應下的一聲又一聲的“淨離”。如今......記憶是隱隱浮現於腦海之中,他卻不知道該歎物是人非還是人在物卻再不複當初模樣。

不知終於還是再次將目光放在了醉閒的麵容上,似乎是在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描畫著他遺忘在歲月裡又終於在時間中搶回的刻骨。一眼又一眼,不知竟舍不得將目光從醉閒身上移開。

魔也好佛也罷,隻要不刻意改變,麵容千百年也不會變更絲毫。這隻魔安安靜靜的睡在這裡,似乎隻是小憩片刻,下一秒就能笑眯眯的醒過來,喊他一聲或是餓了或是渴了,也又可能無聊了想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點子。

醉閒的%e5%94%87角沾上了一點豔紅,許是方才吸血時留下的。不知自然的伸出手,卻在指腹快要接觸到那%e5%94%87角的時候倏然僵住。他沉沉的望著醉閒,耳邊似有響起他綿綿沙啞的嗓音中所透露的淡漠與厭惡。

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說,今日他不痛快,來日當要他十倍相還。

如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