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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睡不喜歡了就扔到一邊去。

“奴、奴家年老色衰了,配不上大人。”

李秀清自然聽到了她的低語,於是道:“你可以多考慮一會兒。對了,這羅家可有奇怪的地方?”

如煙一邊賣力的扭%e5%b1%81%e8%82%a1一邊道:“若說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這在羅家都不算怪事,都習以為常了,後頭院子裡鎖著一位守寡的大奶奶,你進門之前可瞧見了沒有,那五座貞節牌坊就有這位大奶奶掙下的一座。”

“領我去看看。”

如煙想了想,小心道:“這可是大人讓奴家領著去的啊。”

“嗯,是我強迫你的。”

如煙滿意的朝李秀清拋了個媚眼。

“你可以正常一點,真的。”李秀清清了清嗓子建議。

“大人,您是嫌棄奴家嗎?”

眼見如煙要膩歪上來李秀清連忙道:“沒有沒有,你繼續。”

不一會兒就到了地方,李秀清舉目就見了一座被木條封了門窗的屋子。

“就是這裡嗎?”

“是。”如煙抬手一指打開的小氣窗,“平時遞飯遞屎尿都是從這個小窗戶進出。可憐見的,被關了三十五年了。我聽說啊,大爺得了癆病快死了,大奶奶是衝喜被從外麵買來的,新婚當天晚上大爺就死了,從那以後大奶奶就被封在了新房裡,被封的時候大奶奶才十四歲。”

李秀清驀地握緊了拳頭,抬起手成爪淩空一劃,門窗就像被刀切過一樣,“噗通”數聲就都掉了下來。

如煙驚的小叫了一聲。

“這可了不得了。”如煙撒%e8%85%bf就跑。

黃昏影暗,從裡麵走出了一個滿頭白發的女人,她抬頭望天嗬嗬怪笑了一聲,然後就直直的朝李秀清走了過來,帶著強烈的攻擊性。

李秀清溫和的看著她沒有動。

在一步遠的地方白發女人停下了腳步,她撥開擋在自己臉上厚厚的頭發窄窄的一條縫偷窺李秀清,仿佛要將她的容貌刻進心窩裡。

“看清了嗎?”

女人似乎受到了驚嚇,慌張的跑回了屋裡,可門窗已斷,再無遮擋她腳步的東西,她沒有欣喜若狂,反而恐懼的啊啊大叫,搬起斷裂的門板就往牆上安。

李秀清深深皺眉。

“是大人要我帶她來大奶奶院子的,不關我的事。”

聽到如煙的聲音李秀清轉頭看向院子門口。

此時羅文勇被人用竹編的小轎抬了進來,羅進學喘著粗氣跟在後麵。

當他們看到被破壞的門窗都氣壞了,同時又都畏懼了。

所以羅文勇即便快氣死了開口依舊是恭敬的,“大人,您的屋子收拾好了,不若去歇息一會兒?”

“門窗是我破壞的,你們封一次我破壞一次。”李秀清冷冷看著他們,“家族的榮譽如果要靠逼迫女人守節來獲得,要你們男人何用?”

羅進學急忙道:“大人誤會了,是大奶奶自願要守的。您瞧,您把門窗破壞了大奶奶還著急忙慌的自己補救呢。”

李秀清磨了磨牙,大步走向大奶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捧住了她的臉,當看到她的眼睛刹那驚住。

第102章 童顏白

蒼白的月色下, 青山似魔,樹影如魅。

兩點如豆的燈光伴著轔轔的行車聲遠遠的飄來, 仿佛輕緲的鬼火。

萬籟俱寂,偶有不知名的野獸咆哮聲從深山野林中傳來。

駕車的焦大狗夫妻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趕路, 不敢有絲毫的睡意。

車廂內, 如煙蜷縮在被子裡睡著了,白發的女人被捆綁著一言不發,李秀清就那麼看著她同樣不發一言。

一個咯噔,如煙的腦袋撞上了車壁刹那驚醒,她迷糊著坐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大人, 到地方了嗎?”

“沒有。”

“哦。”如煙打了個哈欠準備繼續睡, 就在這時白發女人開口了。

“羅家橫死的爺們都是我弄死的, 你奈我何。”白發女人抬起頭看向李秀清,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在如豆的燈火下看起來極其滲人。

如煙下意識的把自己往被子裡縮了縮。

“我也在想我該拿你怎麼辦。”李秀清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她十四歲被封守寡, 至今已經三十五年過去了, 可她的容顏卻停留在了十四歲的時候,童顏白發, 生生離魂,讓她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

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送你入地府可你壽命未儘,留你在人間?你又背負了數條人命,送你去衙門伏法嗎?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間新房, 殺人的是你生離的魂。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口%e5%90%bb陰冷的女人卻忽然迷惘了,喃喃低語起來,“不記得了。許是大丫二丫?或者隨便什麼野草賤名,我沒有名字,我是誰呢?羅家的大奶奶,是了,我是羅家的大奶奶,嗬嗬。”

她從喉嚨裡陰陰的笑了兩聲,似鬼。

“你是人是鬼?”李秀清又問。

“我是人是鬼?”她喃喃自問,占據了大半個眼眶漆黑的眼珠子死死盯著李秀清,似是要李秀清給她一個答案。

“你想做人還是想做鬼?”

“我想?”

“……我想羅家滿門儘數去死。”

“除此之外你心裡還有彆的想法嗎?比如你可以給自己取一個名字。”

她不說話了,漆黑的眼珠子盯著李秀清一動不動。

“無悔,我不後悔殺了羅家那些人,是他們讓我心生絕望,我被他們封在那間屋子裡不見天日,我哭喊過,喊的嗓子破裂鮮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吐,我哀求過,我給他們磕了好多頭,磕的我額頭腫的高高的,整個腦袋都痛,那地上到處都有我磕頭留下的血,我抓撓過封了我的門窗,十根手指頭被我磨的短了一大截,那間屋子裡都是我的眼淚和血。

日子過的好慢啊,我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活著,我每天扒在那個小小的氣窗上,我就想啊如果我有穿牆的本事該多好,隻要我出去了我就殺光羅家所有的人,我恨他們,我也恨生下我的人,可我早就不記得生我的人是誰了,我要是知道我也要去殺了他們。某一天夜裡我就真的穿牆出去了,嗬嗬,我好高興啊,我終於離開了那間棺材房,羅家男人不讓我像人一樣活著我也不讓他們活,都去死吧,給我陪葬,嗬嗬。”

“你現在知道自己還是個活人了嗎?無悔。”李秀清輕聲詢問,抬手割斷了捆著她的繩子。

“你叫我無悔?”

“嗯。這不是你給自己取的名字嗎?你給自己取了人名,你不是還想做人嗎?如此我就讓你繼續做人可好?”

“做人……”無悔摸了摸自己的臉,嗬嗬了兩聲似哭似笑,“無悔,我叫無悔,我有人的名字了啊。”

“是的,你是人,你叫無悔,從今往後你是巫蓮廟中的一名巫祝,你可願意?”

無悔看著李秀清,漆黑的眼珠子終於不再陰冷似鬼,淚,%e8%84%b1眶滾落。

李秀清一指點在她的眉心,一個光符就打了進去,“我賦予你守護巫廟之責以贖前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無悔緩緩垂下了頭,白發也垂落兩肩,終是臣服。

“願為巫蓮廟祝,謝您給予無悔重生之恩。”

“好。”

巫廟祝,是掌管香火的人,是受人尊敬的,如煙眼饞無悔得了這麼一個大便宜悄悄挪到李秀清腳邊討好的拽拽李秀清的褲%e8%85%bf,“大人,那奴家呢?您從羅家要了奴家出來,給奴家一個什麼安排?”

“你想要個什麼安排?”李秀清輕笑問她。

如煙一轉眼珠子就膩膩歪歪的抱住了李秀清的小%e8%85%bf,“大人,奴家自知出身下賤不敢奢求旁的,隻願服侍在您身側做個暖床的丫頭也就滿足了。”

“可以。既然做了我的丫頭我有兩點要求你,第一把‘奴家’二字去了吧,往後稱‘我’;第二,稱我為老板吧,往後收起你討好男人那一套,在我這裡不需要。我身邊還有一個照顧我起居的小姑娘,她叫吳綰綰,往後你和她要好好相處。”

“丫,大人原來已經有了佳人服侍了呀。”如煙醋醋的嘟起嘴。

李秀清一看她那滿臉的濃妝就深覺辣眼睛,“還有,往後不要抹那麼濃的妝,真的不好看,你彆蹭我,臉上油膩膩的粉都蹭到我褲子上了,我喜歡清清爽爽的姑娘,懂嗎?”

“哦。”如煙訕訕的拿帕子擦臉。

一會兒過後李秀清再看她就笑了,“對了,這樣才好看。”

其實如煙也才二十歲,擦去濃妝之後就少了幾分俗豔,擱在現代如煙正是上學的年紀,正當青春年少。

想到這裡對她又多了幾分憐惜。

“我理解你為了保護自己對旁人的戒備和算計,但從今往後你跟了我就收起那一套,我既然要了你在身邊就會為你遮風擋雨,懂嗎?”

如煙怔怔望著李秀清,媚媚的杏核眼湧上濕意。

她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哄男人的甜言蜜語她藏了滿肚子,可對著李秀清她一句那樣輕浮的話都說不出來。

唯有哽咽,滿心酸脹,把頭輕輕的依在了李秀清的%e8%85%bf旁。

李秀清輕撫了她的頭頂一下,“再去睡會兒吧。”

就在這時馬車突兀的停下了,外頭傳來輕悄的叩門聲。

如煙從裡麵把門打開,“怎麼停下了?”

焦大狗媳婦麵色煞白,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大、大人,外頭……”

李秀清拉開如煙鑽了出來順著焦大狗媳婦的手指指出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具散發著瑩潤玉石光芒的骷髏正從溝裡爬上了官道,而後一步步的往前走。

“你進去緩緩。”李秀清對焦大狗媳婦道。

“是、是。”焦大狗媳婦正巴不得呢,聽話的鑽進了車廂。

“如煙,你們若怕就把車門關了吧。”

“有大人,呸,有老板在我才不怕。”如煙讓了焦大狗媳婦往裡麵去坐著她則暗戳戳躲到了李秀清身後抱住了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