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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訣以靈引氣。

病房裡, 丁惠芬坐在床前拿了個蘋果在削皮,強笑著對床上的老人道:“爸,大哥一會兒就來。我削個蘋果給你吃,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蘋果了,小時候家裡窮你舍不得吃,你把蘋果都給大哥……”我偷吃了一個你打的我半死。

你最喜歡說的話就是,女兒是賠錢貨,是給彆人養的,對你們好沒用,我死了都不知道你們來不來隨禮,兒子好,兒子是傳宗接代的,是養老的,是自家人……

老人睜著眼睛哼哼了一聲,“惠芬啊。”

“爸,我在呢。”丁惠芬趕緊放下蘋果和刀子,不再想以前的事情。

“你是孝順的。”

得了這一句,丁惠芬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哭了出來。

爸,你終於知道自己一直都想錯了嗎,誰說女兒就不孝順了,誰說女兒就不能養老了,你看你病了前前後後都是我伺候的,你那個放在手心裡都疼不夠的兒子見你病了就跟躲瘟疫一樣。

“爸,你看你說的,我是你生的,你病了我伺候你是應該的。”心裡想了那麼多,可是出口就是這樣安慰的話。

算了算了,以前那些都過去了,隻要爸認識到自己錯了就行了。

丁惠芬現在覺得自己為了給老人治病付出的那些都是值得的。

老人點了點頭,忽然翹起頭大睜著眼睛問,“給、給大海打、打電話……”

丁惠芬見狀急忙安撫,“爸,已經打了,大哥馬上 就來。”

又過了一會兒門被猛的推開,丁大海和他媳婦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爸,兒子來了。”丁大海推開丁惠芬就擠到了床前,丁大海的媳婦也擠了過去。

丁惠芬被從床前趕開,心裡氣的不行,但是老人快不行了,不能讓老人看到他們兄妹吵架。

“大海,惠芬。”老人一手抓著丁大海一手伸向了站在床尾的丁惠芬,丁惠芬一看感動的不行,連忙擠開丁大海的媳婦緊緊抓住了老人的手。

“爸,惠芬在呢。”

老人閉了閉眼睛,鬆開握著丁惠芬的手從白色的被子裡拿出了一件東西,丁惠芬一看竟然是一塊玉?!

“爸,你……”丁惠芬下意識的以為這塊一看就很值錢的玉是留給自己的,眼淚嘩啦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這時丁大海卻一把把玉拿走了,丁慧芬氣的瞪人。

“這塊玉爸早說了是留給我們家大寶的,不信你問爸。”

丁慧芬趕緊看向老人,當看到老人的表情,她的心一下子就疼的抽搐。

“惠芬,家裡的老房子留給你。”

此時老人說話很順溜,臉上氣色也好了很多,他再次握住了丁惠芬的手,“我走了,就剩你們兄妹倆,你們要好好的。”

此時丁慧芬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涼的。

她很想破口大罵,把這麼多年自己心裡的委屈都罵出來,可是老人要死了,她……終究不忍心。

“爸,爸?”丁大海摸了摸老人的鼻息、脖子,猛的一下就大哭起來,“爸啊,你怎麼就走了啊,爸……”

死了,死了好啊。

丁惠芬再也忍不住,拿上自己的包走出了病房。

門口,李秀清睜開眼,攤開的手掌心裡一支線香成型。

“你等等。”李秀清把線香放進包裡站了起來。

“你是?”丁慧芬想了想並不認得眼前這個漂亮的過分的女人,看起來跟女明星似的。

“想找人聊聊嗎?”李秀清微笑。她的笑容溫柔,有著潤物細無聲的力量。

丁慧芬正有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無人傾訴,一聽就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紅就落了淚。

兩人來到醫院外的草坪上,在木椅上坐下,丁慧芬就壓製不住哭出了聲,“我為了給我爸治病,賣了我經營好多年的服裝店,和我老公離了婚,女兒也怨我,我覺得自己太傻了,真的,大妹子。”

李秀清遞給丁慧芬一張手帕紙。

丁慧芬接過擰了擰鼻涕,“我當時就覺得吧,不管老人有多少錯,他生了我養了我,我就該給他治病,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人等死吧,你說是不是?我也是想向他證明,女兒也孝順,女兒也能給他養老送終,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他錯了,我……”

丁惠芬嚎啕哭了一陣子,然後才又道:“我沒想到啊,我掏心掏肺的對他,他臨死臨死還是想著他的兒子,把好東西給了丁大海,把老家的破房子留給了我,那破房子多少年沒人住了,大妹子,我不是圖老人東西,我就是想不明白,他怎麼能這樣呢?在他被查出得了癌症的時候丁大海就躲了,丁大海他一分錢沒出啊,醫藥費營養費都是我出的,我伺候他忙前忙後,我……”

丁慧芬哽咽。

“大妹子,你說人怎麼能這樣的?難道是我錯了?”

“你沒錯,逝者已矣也不要再去想。就好像……”李秀清想到了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你能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喜歡吃甜豆腐腦而有些人喜歡吃鹹豆腐腦嗎?”

丁慧芬搖搖頭。

“所以,隻是觀念的不同,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很好,而老天終究不會辜負善良的人。”

“你爸留給你的房子比給丁大海的玉值錢,你不妨回老家仔細找找。”

丁慧芬眼前一亮,“大妹子,你是說我爸還是想著我的,他還是認識到自己錯了,所以把更值錢的房子留給了我?”

李秀清微笑,站起來道:“從你麵相上看,你最近會發一筆橫財,從此後平安喜樂,富裕安康。回到老家後記得抬頭看。”

丁惠芬連忙點頭,也跟著站起來,“謝謝,謝謝大妹子,我今天是遇上貴人了。”

李秀清走後,丁慧芬好像是為了證明什麼,馬不停蹄的就回了老家。

抬頭看抬頭看,丁慧芬在房子裡轉悠了好幾圈都沒發現什麼金啊玉的,隻看到了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一時間懷疑李秀清是騙她的。

可她不甘心,因為她覺得李秀清那麼漂亮騙她圖什麼,所以李秀清一定是她的貴人,貴人既然說破宅子比那塊玉值錢就一定是真的。

她更不相信,她爸會真的那麼沒良心,臨死都不給她留點好念想,因此她仰著脖子使勁往上看,看來看去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條新聞,說某個農村的農民他的木頭房子不是普通的木頭是金什麼木,非常值錢,想到這裡丁慧芬猛然激動起來。

房梁,這根房梁!

丁慧芬大喜,但歡喜過後她就冷靜下來,她也是在縣城經營過服裝店的人,為人有精明之處,首先她想到的是找人鑒定,這件事一定要瞞著丁大海,如果這根房梁真的很值錢她就偷偷賣掉然後帶著女兒離開老家縣城去省城闖闖。

決定了之後丁惠芬雷厲風行的乾了起來。

她在縣城也有點人脈,用光了人情才找到可靠的人。

當千辛萬苦把房梁弄下來,擦乾淨灰塵,鑒定的結果也出來了。

丁惠芬激動的哭了出來,“爸,你還是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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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慧芬找人鑒定的幾天裡,丁大海也把老人的屍體弄回了縣城辦了喪事,頭七這天丁惠芬來了。

“丁惠芬你還有臉來,爸出殯你都沒來,現在還來乾什麼,滾出去。”丁大海憤怒的罵。

丁慧芬此時的心境很平順,聽到丁大海罵人也沒生氣,就道:“爸治病的錢都是我出的,你一分錢都沒出,你有臉拿走爸的玉,我怎麼就沒臉來拜拜?”

丁大海媳婦在一邊得意的道:“大姑姐,跟你說個實話,我們不出錢是爸的意思,爸說了你有錢就讓你治病,我們家的錢是要留給大寶上大學,在大城市買房子娶媳婦用的。”

丁慧芬已經把那根金絲楠木賣了,得了一大筆錢,她現在很心滿意足,對於丁大海媳婦的話她一點都不信,因為她爸把真正的好東西留給了她。

但是丁慧芬也不會愚蠢的把這件事說出來。

她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在丁慧芬找人鑒定房梁的時候丁大海也沒閒著,也找人給玉估價,結果人家說玉是假的。

“不可能,這玉是我們家祖傳的,我小時候我爸就拿給我看過,至少也得有幾十年了,幾十年的老東西怎麼就是假的呢?”丁大海氣得不行,“我跟你們說一定是你們水平不行,我再找彆人看看。”

丁大海拿著玉去了好幾個地方,還去參加了鑒寶節目,結果無一例外玉就是假的。

丁大海氣的回家就把玉摔了,直罵老不死的。

丁大海媳婦也恨的咬牙切齒,眼珠子一轉就攛掇道:“你們老家那塊地皮也值點錢吧?誰家老房子留給閨女啊,都是給兒子,你爸也是老糊塗了。”

丁大海一聽就道:“走,咱去把老房子要回來。”

兩人自然是沒找到丁惠芬,問彆人彆人都不知道丁惠芬去哪兒了,丁大海媳婦就道:“她永遠不回來才好呢,省得咱們和她扯皮。”

丁大海一想也是,“咱得趕緊把地皮賣了,走走走,抓緊。”

“走!”

第44章 老鼠出殯

入夜, 月色銀輝遍灑庭院, 李秀清拎著從超市買來的鮮牛肉和鮮魚緩步走了進來。

“爸爸,那個女的沒進房子到石桌那裡坐著去了。”鼠大鼠二鼠三從底下四通八達的鼠洞鑽到自家老巢裡急忙忙的彙報。

鼠爸爸抖了抖六撇灰胡須,張嘴道:“爸爸有辦法對付她, 你們都小心藏好。”

穿著碎花吊帶裙的鼠媽媽猛點頭,“你去吧,小心點。”

鼠爸爸一點頭, 拿上工具, 壯士斷腕一般勇往直前。

李秀清先將屍香點燃插在了地上,然後把鮮牛肉和鮮魚都擺在了石桌上, 接著她就坐在石凳上拿出手機開始玩《暖暖環遊世界》。

當灰煙嫋嫋升空,枯敗萎靡的氣味擴散開來, 月光照著的牆上忽然出現了鬼影,那鬼影張牙舞爪的撲向李秀清,李秀清卻像是無知無覺,玩手遊玩的聚精會神。

鬼影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