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的響起,陸思渺心中一抖,“千萬不要是商業上的事情啊,我搞不懂的。”
拿過來一看,是一個視頻通話的申請,聯係人赫然寫著兩個字:小斌。
陸思渺:“……”好了,不是公事,私事也很難辦啊。
不敢接電話,對方也是耐心十足,等到鈴聲響完。陸思渺趕緊和大姨聯係,“大姨,你兒子給
你打電話!我不敢接!”
電話那頭,大姨淡淡道,“沒事,你接吧。他也就問候一下,你按照我平時的習慣回答就行。”
彆的再不交代一句,十分簡練。
於是,當來自“兒子”的電話又一次鍥而不舍的響起,心裡也沒什麼底的陸思渺正襟危坐,深呼吸一口氣,擺出大姨慣常的表情,接通了電話,“喂。”
屏幕上跳出一個俊朗桀驁的男生,光看長相和穿著,聯想著豪門背景,難免讓人覺得是紈絝子弟,可他一開口,富二代的人設瞬間崩了,對著鏡頭嘻嘻哈哈笑著道,“媽!”活%e8%84%b1%e8%84%b1一個哈士奇。
“……”陸思渺一臉肅容差點裂了,嘴角抽了抽,“兒子。”喊就喊吧,反正是自己占便宜。
隔著屏幕,男生也沒覺得自己媽換了個芯子,講得興致勃勃,眉飛色舞,“媽我給你說,這次我又拿了全額獎學金,全校就十個人,我是唯一一個亞裔的,厲不厲害?”
看得出男生平時還是很沉穩的,隻有對著母%e4%ba%b2的時候才露出孩子氣的一麵,眼睛亮晶晶望著鏡頭,就像是討要糖果的小孩。
陸思渺板著的臉柔和下來,“嗯,不錯。”
大姨慣來內斂穩重的性子,誇獎孩子也不會太過。
而她兒子顯然習慣了母%e4%ba%b2的性格,一點沒覺得失落,笑容更暢快了,拍著%e8%83%b8口十分好奇,“我跟朋友約了歐洲旅遊,玩了再回來。你要什麼給我說,我都給你買。”
儘管不是自己真的兒子,陸思渺聽著心裡也覺溫暖,學著大姨的態度關切叮囑,“不用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知道了~”
母子倆又聊了幾句,兩人的相處和平常家庭也沒什麼不同。
臨掛電話前,男生一本正經道,“媽,我覺得你今天特彆溫柔。”
陸思渺手一抖,差點沒把電話給掉了,麵上繼續裝模作樣,“嗯?”
“就是,怎麼說呢,”看似大大咧咧的男生其實心思細致,“說話沒平時那麼有氣勢了,聲音也放輕了,表情也特溫和。”
陸思渺心說那當然,大姨那高山般令人仰止的氣場她還差的遠呢。
男生趕緊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哎呀都跟你說了,明年畢業我就回國幫你管理公司了,你不用那麼辛苦。上次熬了幾天夜拿下康奈公司那個案子,結果胃出血進了醫院你忘了?那時候你答應我什麼?不要那麼拚……”
絮絮叨叨的,反而“教訓”起母%e4%ba%b2來了,陸思渺聽著哭笑不得,眼見著越說越離譜甚至打算立馬回國,不得不打斷他,“知道了,我有分寸。你管好自己就行。”
“這還差不多。”男生意猶未儘住嘴。
陸思渺攥了攥手,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男生睜大了眼睛。
“你--你是母%e4%ba%b2的驕傲,我以你為傲。”
她是代替大姨說的。對方感情內斂,對待孩子大部分也是批評的多,少有鼓勵。更不要說坦誠內心的話了。
但是陸思渺在她身體裡,能清楚感受到,她有多麼愛自己的兒子,多麼為他驕傲。
他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屏幕那頭的男生愣住了,接著眼眶發紅,硬生生咬著腮幫子忍住,抱怨道,“媽你忽然這麼溫柔,我好不習慣啊。”
“掛了。”陸思渺默默祈禱大姨不要回頭揍她多嘴。
“等一下--”男生叫住她,眼神飄忽了下不敢盯著鏡頭,飛快地道,“媽媽你也是我的驕傲,我愛你。”
話音剛落,屏幕黑掉了,估計說這種男生自己也躁得慌。
陸思渺:“……”眼角有點溼潤。
拿起手機給大姨發信息,把剛才他兒子的告白一字不漏複述給對方。
過了會兒,收到一條回信--
“謝謝”。
陸思渺%e5%94%87角露出小梨渦。來不及放下手機,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立馬整理儀容儀表,端坐在老板椅上,boss氣場全開,“進來。”
女秘書匆忙進來,“董事長,剛才董事局發來致電,原定於後天召開的會議因故需要提前舉行,計劃於今天下午3點召開。”
“……你先出去。”陸思渺維持著麵無表情,內心已經天崩地裂--“大姨救命!”
計劃總比變化快,大姨特意把今天空出來就是為了方便互換身體,哪知道董事局忽然要提前召開內部會議。
事發突然又重大,陸思渺有點慌,還是大姨冷靜,有條不紊安排。
“電話不要掛,待會開會你手機放在桌麵上,你戴上藍牙耳機,有需要開口的地方,我會知會你。”
大姨鎮定自若的聲音安撫著陸思渺慌亂狂跳的心臟,吞了吞口水,手心汗涔涔 的,“我、我還是有點怕。”
“彆怕,相信你自己。瘋子、變態殺人犯、殺手你都直麵過了,還怕一群動口不動手的人?”聲音裡帶著淡淡笑意。
被她這樣一說,陸思渺竟然真的神奇的,一點都不緊張了,還忍俊不禁,“killer知道您把他歸入那一撥裡,心情肯定很複雜。”
呼了口氣,陸思渺昂首闊步走出辦公室,兩個副手、兩個秘書拿著文件畢恭畢敬跟在身後,一路噤若寒蟬。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規律清脆的響聲,及至來到會議室門外,有人為她打開大門,室內烏壓壓坐了一圈西裝革履的股東們,現場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
她心情沒有一絲波動,踏步而入,在眾目睽睽之中坐上屬於她的主位。
女人環顧四周,與她極具震懾的視線接觸的人都不由自主移開了目光,她聲音冷凝又充滿壓迫力,如同長官發號施令,“開始吧。”
------------------
陸思渺睜開眼,看到順利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癱軟在床上不想動彈,捂臉□□,“老板也不好當啊。”
開了足足四個多小時的會議,中途手機快沒電,陸思渺趕緊讓人去拿充電器,一邊插著一邊繼續開了公放,她自己的耳朵也被藍牙耳機夾的生疼,%e5%94%87槍%e8%88%8c戰說的喉嚨都乾了。
但這樣一場會議,她受益匪淺,學到了很多東西,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商場如戰場。”
由於互換過身體,她腦子裡還殘留著大姨對於經商的經驗,足夠她一輩子琢磨學習了。
“希望小櫻快點好起來,一起開淘寶店~”身體疲憊,精神亢奮得不得了,滿腦子都是如何推廣他們的淘寶店,然後做大做強。
徐哲行推門而入,“回來了?”
“阿哲!”陸思渺張開手要抱,埋頭在男人懷中滿足喟歎,“太好了,又融合了一個。”
“辛苦了。”徐哲行毫不吝惜獎勵一個%e4%ba%b2%e5%90%bb。
兩人吃過午飯,徐哲行問道,“你最近是身體不舒服嗎?晚上總要起夜。”
陸思渺筷子一頓,茫然道,“我從來不起夜的。”
徐哲行眉心微蹙,“前幾天我睡得熟不知道,但這幾天我觀察過了,每天晚上你都會起夜,而且在衛生間停留時間很長。我還以為你不舒服,說帶你去醫院看看。”-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我沒有,”陸思渺困惑的神情忽然變得奇怪,“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要是起夜我不可能不記得!”
空氣忽然死一般的寂靜,兩人視線交彙,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驚愕。
陸思渺感到脊背竄起一股寒意,牙齒打著顫,臉色發白,“有其他人進來了!”
“苗苗!”徐哲行一把抱住她,“冷靜點,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晚上起來過?”
陸思渺想了想,神情更加倉惶,“絕對沒有,而且這段時間我睡姿也很奇怪,以前醒來都是在你懷裡的,但這幾天都是蜷在角落,我還以為是自己的緣故。”
徐哲行抓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緊。
陸思渺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我們之前分析過人格出現的契機的。其實王鵬飛那事後我有懷疑,不敢沒有察覺到身體有任何異常。”
礙於有可能“第八人”的存在,她說的含糊,兩人心知肚明。
陸思渺的身體仿佛一個房子,當遭遇外部的威脅時,腎上腺素飆升--如同鑰匙,就會打開這扇門。
同一時間,遭遇困境絕望崩潰或瀕臨死亡的人就會到她這間屋子裡來。
每個人有一間自己的屋子,他們要和其他人說話,必須走出自己的房間到客廳--陸思渺才能察覺他的存在。
但反過來說,他如果不說話不操縱身體,陸思渺並不知道他是否在房間內。
當時王鵬飛挾持了安安,看著鄰家女孩因自己的關係命懸一線,她比自己遭遇危險還緊張。
事後也多次在意識裡呼喚,反複確認沒有新人格的誕生。
“彆怕,我在這裡,”徐哲行抱緊她輕顫的身體,眼眸一冷,“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第八人真的來了,潛伏了這一個多月默不作聲,到現在都不出來,絕對是個謹慎小心的人。”
--就怕,對方對他們有敵意。
這天晚上,因為白天裡的猜測,兩人都心亂如麻,很晚才入睡。
及至半夜,睡意朦朧的徐哲行忽然感覺到一陣喘不上氣,像是喉嚨被人扼住--
猛然睜開眼睛,黑暗裡,枕邊人騎在他身上,黑發垂下遮擋住了大半邊臉,一雙眸子散發著幽深的光,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苗、咳咳”
被攻擊驚醒的徐哲行駭得心神俱裂,用力把她掀到一邊,翻身壓在她身上,雙手舉過頭頂牢牢錮住,一手掰著她的臉,厲聲喝道,“看著我,苗苗!”
“去死!”手底下的身體拚命掙紮喊叫,亂踢亂咬,徐哲行兩%e8%85%bf死死壓著她的下半/身,好不容易製服住她,兩人%e8%83%b8口急劇起伏,喘熄聲輕重不一的交疊,他低頭看到少女一頭黑發淩亂散在枕頭上,窗外的月光投進來灑在她臉上,嗬嗬笑著,神情詭異的令人發毛,黑漆漆的眼珠一錯不錯盯著他,以一種極度憎惡和嫉妒的眼神,一字一字惡狠狠地詛咒,“你怎麼還不去死呢,徐哲行。”
男人呼吸驟然一沉,一手錮住她的雙手在頭頂,一手迅速移動到脖子卡住,冷冷質問,“你是誰。”
“你猜呢。”女人吃吃笑起來,神情扭曲而猙獰。
徐哲行眉心擰緊,眼眸銳利如刀,“王鵬飛,你這個瘋子!”
“居然被你猜到了。”女人掙紮的也累了,一動不動挺屍一樣躺著,兩隻眼睛泛著血絲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