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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臉時,話音突止。

謝蘅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他臉色沉著的看向?小姑娘,道:“十?分抱歉給姑娘添麻煩了,待她醒來我?們立刻就走,還請……”

“柳姐姐?!”

小姑娘的驚呼聲打斷了謝蘅。

謝蘅一愣,追進來的神醫也是一臉茫然。

小姑娘飛快撲到床上,一邊抓起柳襄的手按在她的脈搏上,一邊驚慌失措的轉頭:“老?頭子,柳姐姐怎麼了?”

與方才的氣?勢淩人判若兩人。

謝蘅與神醫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道:“你們認識?”

小姑娘卻並不答,而是緊緊皺起眉:“怎麼又是這樣的傷。”

謝蘅立刻聽出不對:“姑娘還見過誰受傷?”

小姑娘這才認真看向?他,從上到下打量了遍後,有些防備的道:“你是誰,你和柳姐姐是什麼關?係?”

謝蘅剛開口?,神醫就道:“心上人的關?係,瘋丫頭,你跟這姑娘何時認識的?”

小姑娘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是柳姐姐的心上人?”

“我?……”

“是啊。”

神醫給謝蘅使了個眼神,道:“他是你柳姐姐的心上人。”

瘋丫頭這個名?字不是白來的,暫且順著她,省的麻煩。

小姑娘又將謝蘅打量了一遍,臉色稍緩。

“模樣還行,但怎麼是個病秧子。”

謝蘅:“……”

“姑娘方才說還見過誰受了這樣的傷?”

小姑娘轉頭擔憂的看著柳襄,頭也不回道:“前幾日在蜂崖溝遇上的幾個倒黴蛋,老?頭子,柳姐姐什麼時候能醒?”

第73章

謝蘅猜測小姑娘說的應該是喬祐年他們,他想多問,小姑娘卻已不願意答。

不過聽她這麼說,他們應該是?無?礙。

聽神醫說柳襄明日?就會醒後,小姑娘便將她存的所有錢全都找了出來。

“瘋丫頭,你?做什麼?”神醫問道。

小姑娘頭邊數銅板邊道:“我去?給?柳姐姐買幾身?衣裳,我的小了穿著不合適。”

她說完抬頭看了眼床,道:“被子枕頭也得換新的,夜裡蚊子多,還是?買蚊帳回來吧。”

神醫:“……”

方才不還要把人扔出去??

“你?不是?在屋裡放了藥,哪裡來的蚊子?”

“是?藥三分毒,柳姐姐受了傷,還是?不要用藥了。”小姑娘環顧了眼四周,道:“老頭子,你?把我這屋裡的藥都?搬到你?那裡去?,這些藥毒性都?不小,萬一傷著柳姐姐。”

神醫立刻道:“休想!”

“你?這些毒物跟我的最新研究的藥丸相衝,彆想來禍害。”

小姑娘卻似並沒有聽到一般,盯著床自言自語:“床是?不是?也小了些?”

神醫%e5%94%87角一抽,翻了個白眼兒。

他就不信她還能去?搬張床回來!

這時,謝蘅總算能插上話,道:“姑娘,我們過幾日?便會離開。”

小姑娘皺眉看他,好半晌,才算是?打消了要搬張床回來的念頭。

“知道了。”

小姑娘離開後,神醫望著她消失的地方久久才回神,而後一臉稀奇的看向昏迷中的柳襄:“真是?見鬼了,老夫可從來沒見這瘋丫頭對誰這麼上心過,小嬌嬌,你?這心上人什麼來頭啊?”

自從謝蘅燒火把自己弄得一身?黑,差點把頭發燎了後,神醫便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

不管謝蘅怎麼抗拒,怎麼冷眼,神醫都?隻當?聽不見,叫的還越來越順口。

人在屋簷下,又是?救命恩人,謝蘅也不能將人怎麼著,隻能選擇性耳聾。

不過他猜測那小姑娘應該是?知道柳襄的身?份,神醫說過他是?在邊關將人撿回來的,這小姑娘應該是?在邊關與?柳襄相識,且見她那般重視,她們關係該是?很好。

謝蘅沉默著,正思?忖該不該說實話時,卻聽神醫若有所思?道:“我是?從北境邊關將這丫頭帶回來的,在那之前?她也沒去?過彆的地,北境邊關,姓柳……”

神醫緩緩轉頭看一眼謝蘅,又看一眼柳襄,如?此兩回後,眼底劃過一絲沉色:“鎮守北境的柳家?”

謝蘅見他已經猜了出來,便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輕輕嗯了聲。

神醫看柳襄的眼神又變了變。

良久後,他才又看向謝蘅,幾番欲言又止。

謝蘅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道:“神醫有話但說無?妨。”

謝蘅這話一落,就見神醫湊近他,眼底散發著某種探究的光:“托那瘋丫頭的福,我在搬家時曾聽過一個傳聞。”

謝蘅見神醫眼底閃爍著的光,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隻聽神醫繼續道:“說是?這柳家小將軍在慶功宴上,曾當?著文武百官調?戲了王府世子,還聲稱要搶回去?當?夫君。”

謝蘅的臉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神醫立刻就明白了:“你?就是?被搶的那個世子?”

“嘖嘖嘖,我當?時還道是?誰編造出來的,竟是?真的啊。”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現在是?不是?在私奔?”

謝蘅:“……”

他著實不太懂怎麼就扯到私奔上去?了。

“不是?。”

“真不是?私奔?”

神醫眯起?眼,如?臨大敵:“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搬到這裡來的,可經不起?王府將軍府的折騰啊。”

謝蘅深吸一口氣,再次沉聲否認:“不是?。”

見神醫不信,他冷聲道:“我堂堂王府世子,娶妻一道聖旨便可,需要私奔?”

那倒也是?。

神醫雖然遊離於世外,但這幾年被瘋丫頭拉著在逃命時,也在外麵行?走過,對一些廣為流傳的事還是?知道些的。

比如?,王府這位世子生來病弱,受恩寵萬千。

“原來就是?你?啊。”

“怪不得十指不沾陽春水,叫你?小嬌嬌也貼切得很。”

“我還以為像小將軍這樣的巾幗英雄應該是?喜歡英勇健壯的兒郎,沒想到竟是?個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

謝蘅目光冷冷的看著神醫。

“你?這麼看我作甚,我這話不對嗎?”

“這小將軍要不是?個貪色的,能願意給?自己找個病秧子?”

謝蘅慢慢地移開視線。

話糙理不糙。

事實還真被神醫說中了。

他們的交集確實始於柳襄相中他這張臉。

謝蘅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岔開話題:“神醫何?時去?過邊關?”

“大約三年前?吧。”

神醫再次過去?替柳襄診脈,眼底隱有幾分沉色。

“那會兒邊境鬨的正厲害。”

“不過帶這瘋丫頭回來時她也沒說認識柳家的小將軍啊。”

三年前?,柳襄還不到十六歲。

謝蘅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那時候的柳襄是?什麼模樣。

“她叫什麼名字?”

神醫:“你?說瘋丫頭啊?”

“不記得了。”

“遇見她時她正跟一群乞丐搶吃的,出手那叫一個狠啊,瓦片瓷片石頭逮著什麼用什麼,五六個比她高的男娃娃硬是?都?沒在她手上討到一點好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當?時便覺得這小丫頭有股狠勁,瘋得很,便問她,瘋丫頭,願不願意跟我走啊?”

“她狠狠瞪著我,說她有名字,嘶,叫什麼來著?”

“木……木……哎呀太久了,我也忘了,隻記得她說是?一個大哥哥給?她起?的名字,瘋丫頭叫順口了,久而久之的就給?忘了。”

謝蘅麵無?表情的看了眼神醫。

所以給?他起?外號並非先例。

“瘋丫頭命苦,無?%e4%ba%b2無?故,從小不知父母是?誰,在乞丐窩裡長大,能活到這麼大,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性子難免……獨特些,她對誰都?這樣,最初也是?防了我幾個月才勉強信任,她回來若對你?態度不好,你?彆多心。”

“嗯。”

謝蘅知道神醫是?怕他秋後算賬,在替那姑娘說話,補充道:“本也是?我們先占了她的房間,我不會放在心上。”

她是?柳襄的朋友,不論之後她如?何?對他,他都?不會計較。

神醫收回手,盯著柳襄看了半晌後,無?聲地歎了口氣,起?身?道:“跟我來,學學怎麼熬藥。”

“過兩日?,我或得出去?一趟。”

謝蘅應了聲,看了眼柳襄後才轉身?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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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第二日?太陽落了才回來。

山穀到外麵的鎮上一來一回這已算是?很快的了。

她將買來的衣裳等都?漿洗一遍,然後就開始忙進忙出。

她騰出了柴房,將她屋裡有毒的藥材全都?搬了過去?,謝蘅想幫忙,被她沒好氣的拒絕了:“你?彆擋路,毒死了我沒法?跟柳姐姐交代。”

謝蘅看了眼她罐子裡的毒蟲,默默地離遠了些。

等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暗了。

吃完飯,謝蘅和她同時起?身?回屋,柳襄今日?會醒,二人都?急著見她。

他們之間沒什麼話說,無?聲地一前?一後走著,快進屋時,謝蘅才問起?她的名字。

小姑娘似乎對自己的名字很重視,聞言特意停下腳步,認真告訴他:“沐笙。”

還生怕謝蘅不知道是?哪兩個字,補充道:“如?沐春風的‘沐’,北笙南鳶的‘笙’。”

她說的鄭重,謝蘅便也認真重複道:“沐笙。”

沐笙一下子就沉默了。

謝蘅遂問:“怎麼了?”

沐笙道:“從我有名字後,你?是?第一個叫我名字的人。”

謝蘅微微一怔。

“我剛才聽老頭子說了,你?把能救你?命的藥讓給?了柳姐姐。”沐笙仰頭認真的看著他:“你?配得上柳姐姐。”

“所以,你?可以在這裡住下來,我給?你?帶了一套衣裳回來,一兩銀子,等你?有錢了再給?我。”

謝蘅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意外,輕輕勾%e5%94%87:“多謝。”

他知道,能有那一身?新衣裳是?托了柳襄的福。

“姑娘的名字很好聽,我聽神醫說,是?一位公?子給?沐姑娘起?的名字?”

沐笙停在門檻處,看了眼裡頭,才回答:“嗯,那天正值中秋,他思?念家鄉時,遇見我乞討,便邀我同坐用飯,知道我沒有名字後,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他還給?我買了一個月餅。”

沐笙說到這裡,轉頭看向謝蘅:“那是?我吃過的第一個月餅,過的第一個中秋。”

謝蘅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在強調那位公?子真的是?個好人,對她也很重要,她也很喜歡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