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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失格之後 好傘 4309 字 2個月前

意識的去觀察周澄午的反應:看出來了嗎?我暗示得夠明顯了吧?你在好奇嗎?

徐頌聲既擔心於周澄午會發現,又對他毫無察覺這點感到不滿。

她以前不是一個會期待彆人做出選擇的人。但唯獨在周澄午身上,徐頌聲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每次都在期待,期待著他在自己和其他事情之間做出抉擇。

沒有安全感的人在這方麵,有著近乎扭曲病態的執拗。

明知道對做選擇的一方來說,兩個選項都具備重量,而她也擁有解決選擇題的能力;但她不僅不會去解決這個選擇題,反而還會努力的將這道選擇題推到周澄午麵前去。

周澄午的視線從電視屏幕上移開,望向周澄午:“看出來了。”

徐頌聲:“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或者好奇的事情嗎?”

一時靜默,隻餘下兩人在對視。

周澄午遲緩的眨眼,露出思考的表情。片刻後,他湊過來貼著徐頌聲的臉,臉上討好的笑容此刻有點沒心沒肺的意味。

“頌頌要我幫忙嗎?隻要是頌頌提出來的要求,我都會去做的。”

他的臉頰溫熱,蹭得徐頌聲臉頰也發熱。她沉默片刻,心底卻並沒有因為周澄午的這句話而感到寬慰,反而有種一拳打進了棉花裡的憋屈感。

周澄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立場。他就這樣自顧自站到徐頌聲身邊,將他們兩個劃成同一陣營。

徐頌聲推開周澄午的臉:“我困了,睡覺吧。”

周澄午看著她很快睡下的背影,有些困惑的歪了歪頭。

他畢竟不是真的傻子。那麼會見縫插針撒嬌的一個男人,實際上在察言觀色方麵,也相當的擅長。

周澄午能明顯感覺到最近這段時間,徐頌聲情緒上的不對勁。

好像是在生氣,但又不是普遍意義上的生氣。

作為一個從未和任何人建立過%e4%ba%b2密關係的,從出生開始就沒有被當做‘人’來對待的暗殺騎士,周澄午其實根本無法理解徐頌聲的異樣情緒——就像徐頌聲無法理解周澄午對自己的愛一樣。

明明兩個人都對對方有著完全區彆於其他人的感情,也根本不可能徹底舍棄對方去過什麼全新的生活。

卻偏偏因為各自性格上的缺陷,無法做到完全信任和有效溝通。

因為和周澄午的交涉失敗,讓徐頌聲當天晚上睡覺也睡得很不安穩。自從長大之後,徐頌聲已經很少會被情緒影響到夢境了。

這次和周澄午吵架,讓她久違的做噩夢。

噩夢的內容,在徐頌聲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忘記了。隻是還依稀有點記憶,記得是和周澄午相關的噩夢。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眶,酸澀發熱的眼睛仿佛在噩夢持續的過程中,不知不覺掉了眼淚的模樣。隻不過徐頌聲無法確定。

她起床時看了眼身邊,床鋪旁邊的位置空空蕩蕩,枕頭沒有餘溫,周澄午早就起床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徐頌聲習慣性拿過手機,並不看社交賬號信息,而是先看了郵箱。

昨天的郵件她本該立刻看完的。但是因為周澄午,徐頌聲的原定計劃被打亂。

現在也隻是回到正軌而已。

芙洛拉那邊發來的郵件態度比較軟和,表示他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流動資金可以拿出來,希望可以和徐頌聲再談談——錢是沒有的,但寶石還是希望徐頌聲還給他們的,否則他們就要動用一些比較暴力和違法的手段了。

威脅的內容很嚇人,徐頌聲看完就刪了,繼而打開教廷那邊發送過來的郵件。比起芙洛拉相對比較緩和的態度,教廷的回信就要強硬許多,開門見山質問徐頌聲的身份,以及她從哪裡得到這些資料的。

徐頌聲沒理會回信內容,重新挪了一下自己的郵箱地址後,切換了自己在教廷內網的賬號。

她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教廷的網絡信息係統,要找到發送郵件的地址和發件人簡直輕而易舉——發件人是教廷信息所研究所的現任所長,這人也是李家的人,是李鴻笙同父異母的弟弟,在李鴻笙去世後上位。

李鴻笙沒死之前他就已經在信息素研究所工作,隻不過那時候大部分權利都由李鴻笙所掌握,他雖然也是李家人,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高級研究員罷了。

也難怪回信裡麵充斥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大概對於這位出身名門的大少爺而言,徐頌聲發過去的資料片段,更像是來曆不明的人在威脅他。

徐頌聲屈起食指慢慢扣著平板邊緣,麵無表情的思考著下一步。

思索片刻,徐頌聲給芙洛拉教派回信。

【我對光明教信息素研究所的保險箱很感興趣,如果你們真心實意想要拿回玫瑰之心的話,就請用那樣東西和我交換吧。我想不需要我解釋,你們知道我說的是哪個保險箱。】

回信發送成功,徐頌聲關閉平板,起床拉開窗簾。

酒店房間的位置在高處,從落地窗往外看,可以俯覽這座三流城市的大部分建築。徐頌聲身體微微前傾,把額頭抵在玻璃窗戶上,發呆思考——

有很多個甩掉周澄午的理由。

比如說他對天父那意外虔誠的信仰。比如說他雖然殺了前任教皇,但實際上並不排斥教廷。比如說……正如徐頌聲最近在教廷上班所了解到的那樣。

周澄午不是被作為‘人’而養大的。

他成長在一個宗教意味厚重的扭曲環境裡,對自己的認知就根本不是一個常規意義上的‘人’對自己的認知。

這樣的野獸到底有幾分真心尚未知曉,即使現在他一副愛自己愛得要死的樣子,未來也會因為信息素而殺了自己,並非毫無可能。

但每當徐頌聲心底升起拋棄他的念頭時,在置物箱附近遇到的那個Omega的目光又總會浮現於徐頌聲腦海之中。失去抑製劑和戀人的Omega,在信息素崩潰後像毫無理智可言的惡鬼,削瘦而癲狂。

她的那副模樣讓徐頌聲想起自己第一次逃避周澄午,後來又被周澄午找到的時候。

在狹小的出租屋裡被周澄午一步一步逼近,空氣中毫不掩飾的信息素充滿了殺氣,窒息感和瀕臨死亡的絕望幾乎抽走了徐頌聲全身的力氣。

甚至於那時候周澄午還遠沒有到信息素崩潰的地方,仍舊能自如的控製自己的信息素施放。

這樣的惡犬,如果要拋棄他就必須徹徹底底跑到絕對不會再和他見麵的地方。

否則真的會死。

這樣的認知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結論,徐頌聲盯著玻璃窗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道,長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她性格慣來果斷,少有這樣拖延和逃避現實的時候。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感覺到相愛並不是劇毒,而是會讓人生長出新的血肉的感情,所以才會如此動搖。

偏偏動搖她的愛人並不是一個可以被她隨意囚禁掌握的人,而是一隻惡犬。

酒店房間的門被打開,徐頌聲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轉頭——果然是周澄午回來了,手上拎著早飯,還有花。

向日葵,帶著新鮮的香氣。

鮮花總是配美人,更何況周澄午還長著一張很適配向日葵的臉。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裡哼著教廷的讚歌,進屋後直直走向徐頌聲。

徐頌聲有點困惑,目光在他懷裡那束向日葵上停留片刻。

那束向日葵新鮮漂亮得不像是普通花店裡會賣的品種。徐頌聲有理由懷疑周澄午是不是又去白塔禍害了即將進獻給天父的鮮花。

她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周澄午已經走到她的麵前,把鮮花放到一邊凸出來的窗台上。

他提起手上的早餐向徐頌聲示意:“買了頌頌愛吃的,頌頌你今天還有彆的安排嗎?”

徐頌聲看了眼,果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幾樣早點。

她平時對周澄午給自己買早飯這件事情習以為常。但或許是因為剛才在想自己剝離周澄午之後的生活,所以現在的徐頌聲也才突然發現——

周澄午好像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飲食喜好。

但徐頌聲並不知道周澄午愛吃什麼,隻知道光明教的信徒都不吃香菜。但除了因為宗教信仰而不吃的香菜之外,周澄午好像並沒有特彆愛吃和不愛吃的東西。

好吃的飯菜他會吃得很開心,不好吃的飯菜也能大口的吃下去。

很後知後覺的,徐頌聲覺得自己其實並不了解周澄午這個人。#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這並不是因為徐頌聲完全不在乎或者說不關注周澄午,所以才不了解他。

僅僅是因為周澄午並不在徐頌聲麵前表現出‘獨特性’。

他天生習慣的掩藏自己,像液體,流進什麼樣的容器裡就適應什麼樣的生活。呆在教廷裡時就奢侈享受,跟徐頌聲住時也能接受大排檔和打折宵夜。

“頌頌?”

周澄午伸出一隻手在徐頌聲眼前晃了晃——徐頌聲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在走神。

她眨了眨眼,但並沒有對自己的走神做出什麼解釋,隻是回答:“今天沒有安排,不過我隻請了兩天的假,明天我們就要回帝都去了。”

“那我們今天出去約會吧!”周澄午眼睛一亮,滿臉期待的看著徐頌聲。

徐頌聲有點意外:“今天?”

周澄午捧起那束向日葵,遞給徐頌聲:“對啊,我還買了花。”

第118章

徐頌聲:“……我還以為是你在白塔摘的花。”

周澄午挺起%e8%83%b8膛,頗為驕傲:“才不是在白塔摘的——這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錢買的!”

也懶得追究周澄午一個殺手,哪來的零花錢。徐頌聲接過花,低頭時嗅到新鮮花朵獨有的芬芳香氣。

大束的向日葵用藍粉色彩紙包裹,太陽光照到彩紙上時,也反射出一點透著粉藍色彩的光線,將明黃花朵籠罩。

徐頌聲記得酒店附近並沒有花店,離這最近的一家花店也有半小時的路程。而且以那家花店的規模,並不會有這麼新鮮的花朵在早上售賣——

那麼周澄午又是去哪裡買的花呢?

他說不是去白塔折的花,徐頌聲信了,於是自然而然的想到,在天蒙蒙亮的清晨,少年穿過街巷,拿著手機地圖到處尋找花店的模樣。

約莫走了不少路。

她把花收下:“你有想去約會的地方嗎?這裡不是帝都,其實沒什麼好玩的。”

周澄午撓了撓頭:“還沒想好去哪裡。”

徐頌聲:“那先出去逛逛吧,正好也可以找一下午飯在哪裡吃。”

其實酒店是提供午飯的。

但是周澄午說要出門去約會——既然要出去約會的話,那就理所當然的要在外麵吃。

同居磨合所帶來的默契,讓兩人都自動默認了這個決定,並開始換衣服出門。

周澄午沒什麼好換的,他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