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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吧,天真同誌,這是好事啊。”

不,不是這個。

吳邪在心裡默默地反駁了一下,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胖子說這件事,或者說他不用說些什麼,胖子也許心裡明白。

掛斷了電話的吳邪從收銀台後麵的立櫃裡拿了兩瓶礦泉水,走的時候悶油瓶坐在櫃台裡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他神色不正常了,但是吳邪隻是擺擺手,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春末夏初的時候這裡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延伸出來的枝杈上的碧色樹葉儘職儘責地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隻有星星點點的金色碎片灑落在土地上,隨著和煦的春風而搖曳。

吳邪走在山道時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在層層濃綠掩蓋下走出的女人有著他熟悉的一幅麵容,依舊是雪山水樣凝就的雙眸,肉嘟嘟的圓%e5%94%87,嘴角卻是鋒利的一道弧線,像她繪畫時鋒利的筆觸,眉峰帶點少年的英氣。

有多久不見了?

我記不清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吳笙不知何時剪了短發,發尾落在脖頸,像極了電影《情書》裡的中山美穗,她還戴著一副玳瑁框的眼睛,穿著襯衫和長褲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

她還什麼都沒有說,吳邪的心臟就開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他也站在樹蔭下同吳笙對視,他看著她,突然意識到吳笙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她又回到了上學時的樣子,好像大學以後發生的事情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他呆呆地看著吳笙,就好像他是第一次見到吳笙那樣看著她,直到吳笙對著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鏡片下的眼睛彎成月牙狀,他才有些狼狽地反應過來,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手裡的礦泉水遞給她。

吳笙接過礦泉水,擰開後就喝了一下口,在這個過程中她的笑意一直未落,這是他們之間難得沒有那麼緊張氛圍的候。

吳邪有些磕磕巴巴地問,“你怎麼來了?你現在住在哪裡?什麼時候走?”

吳笙握著礦泉水瓶,輕輕地回答了他的每一個問題——“我來給被拐的孩子畫像,看看他的父母長相,就能大概畫出他現在的長相。”

“住在老鄉家裡,後天應該就會走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又繼續道,“村長安排我們來吃飯,我猜就是你開的喜來眠。”

吳邪下意識想去摸摸自己的心臟,他疑心按著心臟這麼個跳法,他血管遲早在吳笙麵前爆裂,他不希望他跟吳笙好不容易的見麵以他突發腦溢血而收尾,聽起來倒黴又顯老。

但他控製不住,因著劇烈跳動的心臟,他的嘴也變得結結巴巴,“哦.....哦哦,那那你明天還來嗎?”

他看著吳笙加深的笑意,突然意識到,他第一次見到吳笙時就是這樣,又呆又傻又磕巴,隻不過那時吳笙冷冰冰的,而現在她還在對著他微笑。

這就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原點,從眼前這裡出發,回到墨%e8%84%b1的雪山之中,回到潮濕的長沙巷院裡,回到長春漫天大雪之中,回到碧波蕩漾的西湖畔,回到我們二十多歲的時候,躲在西湖畔的綠蔭下不被命運找到。

吳笙站在綠蔭下,她張了張口,回道——

忽然樹林裡刮起一陣大風,風穿過吳邪的衣領,又吹過吳笙的衣擺,周圍蔥鬱茂密的樹木在風的輕拂下發出急雨般的颯颯之聲。

天地間隻聞風嘯林間的聲音。

林間的聲音蓋過了吳笙的回答,抑或是吳邪已經忘了吳笙當時說了什麼,在他最後的記憶裡,他隻記得吳笙那張麵孔上慢慢漾起的笑容。

——《和吳邪結婚的第七年》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估算錯誤,這章後麵有兩個番外,正文點到為止,我喜歡一切又回到原點的結局

*吳笙的回答是什麼,開放結局,隨便怎麼想都對

*上章說沒寫小哥和吳笙的對手戲,但是寫小花和吳笙的對手戲時真的很開心,這是一對血緣上的堂兄妹,名義上的%e4%ba%b2兄妹。都是解連環和吳三省造的孽啊哈哈哈

#番外集

chapter 60 番外之如何同你的前妻相處

人從出生時刻就開始學習,先是學著做人,然後學著做父母的孩子,學校的學生,社會上的公民,學習成外孩子的父母。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是需要學習的,但是有一類關係是沒人會教,甚至外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同你交流的。

比如說,沒有人會閒著沒事乾教你如何和前妻相處。

但顯然吳老板的好兄弟王胖子就是個例外,他在後廚的火光之中從容地顛勺炒菜,食材進到他的鍋裡都能變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吳邪就對此很佩服他,尤其是他在嘗試做了四次鍋包肉後都失敗了,他對於胖子這手廚藝更佩服了。

但是在和“前妻”這一複雜生物體相處的問題上,他不是能特彆認同胖子的能力。

和吳笙剛離婚那會兒他忙著把悶油瓶接出來,長白山回來後在醫院小住了一陣子,那時候他在刻意地忘掉離婚這件事,因為細究下來他很容易陷進去,但當他結束了所有的事情後吳笙又帶著米粒去歐洲玩了一圈,過年的時候看見米粒,他以為吳笙會來,但她卻回了上海,一直到前段時間在山裡偶爾見了一麵,也沒什麼長時間接觸交流。

但是其他人,就比他自然多了——尤其是解雨臣,從長白山回來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吳笙的聯係方式,堂兄妹兩個人交流挺多,解雨臣在冬天的時候還操刀拍過吳笙的一副油畫,和米粒相處的也很好,目前除了%e4%ba%b2爸,米粒最喜歡的第二個男的就是小花。

再然後就是吳邪的爸媽,他們對於吳邪的態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父母可以對於你神出鬼沒的行蹤與刻意隱瞞裝作視而不見,並且原諒你,因為血緣使他們無法斥責你。但老婆可以,尤其是你老婆已經忍了你好多年了。

吳邪現在都不願意去想象自己在外的風評是什麼樣子了,他父母對他神出鬼沒沒說些什麼,但是對於他和吳笙離婚這件事意見很大,聯合二叔一起,見他一次就念叨他一次,以至於他最後跟逃饑荒似地帶著小哥和胖子來了福建。

雖然他和吳笙離婚了,但這並不影響二老和吳笙的關係,端午的時候他還在朋友圈裡看見自家老娘和吳笙喝下午茶的照片,那個時候他突然有點心虛地想吳笙這算不算替他養老了。

總的來說,吳邪和吳笙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倒也沒走到難以相處的地步。

“但是,真的很怪。”

吳邪看著胖子鐵鍋裡翻飛的食材喃喃道。

胖子一邊顛勺,一邊以蓋過後廚雜亂的聲音問道:“那你是不知道怎麼和吳笙相處嗎?上回見麵不挺好的?彬彬有禮,點到為止,你他娘的現在發什麼神經?”

“我隻是想到她的時候,心臟就會有點難受。”

“你早睡一點就會好,和人家吳笙有個%e9%b8%a1毛關係。”

“一開始的時候,我心臟還是會很痛的。”

“你有時間在這裡發幾把癲,不如出去看看小哥,外麵這群研學的學生裡怎麼還有個韓國小妞,你再不出去,他娘的小哥就要被那個韓國小妞騷擾死了。”

吳邪對此充耳不聞,繼續說道,“但是到了後來,就沒那麼疼了。”

王胖子顛勺的動作不停,深吸了一口氣狀似平靜地問道,“那你他媽的現在能跟吳笙見麵交流了嗎?”

吳邪不語,但心說,這有什麼不能的,我想我現在可以冷靜又客氣地麵對她了。她是我女兒的媽媽,我的新朋友,我怎麼麵對朋友就怎麼麵對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想清楚了,很簡單。

胖子的菜出鍋,連菜帶盤子放在吳邪麵前,他舉著鐵勺在吳邪腦袋上麵晃悠,狀似平靜實則威脅道,“外麵都快炸鍋了,快他娘的給老子去上菜。”

想清楚了的吳邪深吸一口氣,看似開闊地端起盤子,開玩笑道:“有外國人不證明我們的喜來眠正在走向國際市場麼,而且那個韓國小女孩上來就用翻譯誇我像他們國家的男明星鄭宇盛,很有鄭宇盛的氣質。”

吳邪琢磨了一下,笑道,“很有眼光呀那個小姑娘。”

胖子麵沉如水,“滾。”

他們兩個說的這個小姑娘是不知道哪個美術培訓學校來雨村研學的一批學生,是個韓國人,很活潑的性格,一進喜來眠的門就舉著手機翻譯器誇吳老板帥氣逼人,很有文藝青年的風度,遠遠看著像個憂鬱美男子,當然,在看到小哥後,憂鬱美男子的稱號就給了他,但是韓國小姑娘還是很上道的誇吳邪像鄭宇盛,很有那種感覺。

吳老板不明覺厲,上網查了一下鄭宇盛,很是不要臉的心想老子比他帥多了好嗎。

韓國小姑娘也是學畫畫的,和一幫子同學來喜來眠吃飯,聽小同學之間聊天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帶教老師在後麵,一會兒還會來好幾個人,他們先來把菜點上。

韓國小姑娘一邊和同學聊天,一邊拿著翻譯器吹吳邪和收銀台裡的小哥,很是熱情,還跟吳邪說自己很喜歡中國,喜歡中國的景色,喜歡中國的同學和老師,說到老師的時候眼睛亮晶晶,帶點顯擺意味又扭過頭跟同學用翻譯器說老師給我畫人像了哦!緊接著又扭過頭來跟吳邪吹水。

吳邪實在招架不住這股子熱情,轉身就逃進了後廚看胖子炒菜思考人生,留小哥一人麵對這個韓國的小話嘮。

這就是開頭了。

吳邪端著菜出去的時候心想,假如吳笙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可以冷靜又客氣地麵對她了,這很簡單。

結果走到大廳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被年輕學生擁簇在中心的吳笙,依舊是那幅模樣,但是黑發變長了許多,臉龐白皙透亮,笑意從眼裡蕩下去落在%e5%94%87邊變成一個笑紋,新月樣的雙眸正專注溫和地注視著旁邊坐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正在說些什麼。

或者是男孩。

這很簡單。

吳邪心說,做夢呢。

他看著吳笙的時候像是在沙漠之中行走許久瀕臨渴死之際遇到的一片綠洲,內心是狂喜的,但這片綠洲已經被人搶占了。

他看著那個男孩的那張臉,心道真他娘的想抬起大堂裡的桌子照著他的臉砸下去。

但他認為自己是個體麵的成年男性,掛起一個微笑走過去,穿插在那個男孩和吳笙之間就將菜肴擺上了桌子,然後拿後背對著那個男孩,臉衝著吳笙溫聲道,“我們店的新菜,嘗嘗看,有沒有什麼改進的地方。”

吳笙看著他猶如孔雀開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語氣輕快道,“胖老板的手藝,可要好好嘗嘗啊。”

吳邪眨眨眼,坐在吳笙另一側的就是剛才那個韓國小姑娘,用韓語問道,“ ?(您認識他?)”

吳笙夾了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