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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詢問吳笙她姑姑當年在湖南大學念書沒準認識他三叔。

吳笙對此倒是有點感興趣,“為什麼這麼說?”

“我三叔那時在追求湖南大學的一個女大學生,經常往大學裡跑,我家裡人說他去湖南大學的路比回家的路還熟。”

吳笙微微笑了起來,“看來你和你三叔關係不錯。”

“我和三叔關係確實很好。”吳邪爽快地承認道,“他雖然人有點不靠譜,但是對我還是很好的。”

“那你明天可以去看看他呀,你不用跟著我們轉的。”

“他最近沒在長沙,有空會找他吃飯的。”

“這樣啊。”吳笙點點頭以示了解,而後她又八卦似地問道:“那你三叔後來追到那個女孩了嗎?她是哪一年畢業的學生?我回去問問,說不定我姑姑認識呢。”

“當然追到了。”吳邪道,“那個女孩叫陳文錦,是她們大學考古專業的學生。”

吳笙張了張口,她的麵部表情突然凝滯了一下,在當時吳邪並沒有意識到吳笙的那個表情意味著什麼,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的某個夜晚,他從墨%e8%84%b1回來,在深夜裡坐在吳笙身邊注視著這個女人眉頭緊蹙的睡顏,他的腦子閃過了和吳笙從認識時的所有記憶,他在那時突然明白了他和吳笙的相遇,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浪漫的童話故事,他和吳笙的相遇充斥著他所察覺不到的血腥和眼淚,陰鬱和彷徨。那個女孩的痛苦和疑惑糾纏著她,她的靠近是預謀已久。

但此刻的他對未來尚不知情,他隻是看著這個女孩心裡就能夠平靜下來,然後會不自覺地笑起來,這樣的一個女孩,生了一張姣好的麵容,她的雙眼藏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她看著他時好像在邀請他進入到她的世界裡。

那會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他對此無比的好奇,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但是當這個女孩站在他麵前對著他笑一笑,他又將所有忠告拋之腦後了。

最後一天的行程是湖南省博物館,出發的時候他的同學還在損他這是不是吳笙為了他安排的行程,結果被吳邪又錘了一拳,他同學倒是正色地告誡他吳笙在學校風評很好,為人和善天賦又好,她們油畫專業的主任拿她當寶,她的導師也指著她一路帶飛,而且這幾年她的畫也是水漲船高,簡而言之就是這是個香餑餑,你要是喜歡就趕緊下手,要不學校裡有一幫餓狼等著呢。

吳邪覺得誇張,他同學怒斥這個你這個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年上大學那會兒也是有女孩追你你跟個木頭似地不搭理人,活該你大學沒談上戀愛。

吳邪聽的一頭霧水,怒道我那會兒就是沒人追你他娘地說話能不能不那麼難聽!

他說話聲音大,招來前麵的四個姑奶奶齊刷刷的回眸,其中有一個還超級不待見他,衝他翻了個白眼,吳邪依舊以客氣的微笑回應,心想您真是姑奶奶看守吳笙跟老母%e9%b8%a1護小%e9%b8%a1崽子似的恨不得狠狠叨我兩下,你等著看吳笙一會兒就得過來。

想清楚後他的笑容又帶了點得瑟,隻是姑奶奶們又不搭理他了,他倒是算的明白,博物館逛到中間的時候許是因為就他一個人閒逛,吳笙就走過來陪他看這些文物,吳邪一邊向她介紹這些文物,一邊又問她下午坐火車直接回家嗎?他問這話是因為剩餘四個人下午直接坐火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是不知道吳笙去哪裡。

“我回杭州。”

“不回家嗎?”吳邪知道吳笙家在上海,隻是不解她為什麼不回家。

吳笙聽聞這話撇了他一眼,這一眼極具風情,好似在衝他翻白眼,但她眉梢眼底皆帶笑意,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有的嬌俏感,“女孩子的事情,你少管啦。”

吳邪頭皮發麻,他愣愣地看著吳笙的眼睛,好大一會兒功夫才反應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明白自己的老同學為什麼說學校裡的餓狼還等著呢,這樣一個冰山似地女孩,她軟化下來時,確實是會令很多人前仆後繼地圍著她轉滿足她的心願,隻為讓她笑一笑。

吳邪傻傻地低聲問道:“我不管?”

吳笙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做了個沉思者的神情,然後笑了笑,“彆說,我還真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說了,會有很多人前仆後繼地圍著她轉滿足她的心願,隻為了讓她笑一笑,吳邪嘴上倔強,真到了眼下的時候也隻會好好是是是。

事後雖然會怒罵自己不爭氣,但是可能他自己也樂在其中。

拜托吳邪的事情是讓他幫忙找個出租屋短租兩個月,吳笙暑假不回家,因為要去幫導師辦展和在畫廊幫忙,但是暑假一來學校直接把宿舍關了她沒地方去,隻能麻煩朋友們找找合適的出租屋。

很湊巧的是吳邪家對麵的屋子正在出租,兩室一廳采光很好,基礎的家電都有,從長沙回來的第二天吳笙就在吳邪的張羅下和房東簽了合同搬了進去,在這個暑假裡吳笙就成為了吳邪的鄰居,她前半個月也很忙,幫導師辦展早出晚歸,吳邪想找她吃個飯都得提前三天預約好,很多時候還約不上,等到了八月份的時候她倒是清閒了下來,每天早上會和吳邪一起去小區門口的早餐攤上吃早飯,她雖然是南方人,口味卻十足的北方,兩個人吃過早飯,吳邪去吳山居開店營業,吳笙就回出租屋畫畫。

吳邪後來發現這個小妮子畫起畫來就容易忘了時間,往往第二天喊她出來吃早飯的時候看著她的黑眼圈才知道她又熬了一個通宵,於是吳邪就學精了,中午的時候會打電話喊她來吳山居吃午飯,以免餓死在出租屋裡都沒人知道,於是吳笙每天早上吃完飯回出租屋畫畫,中午的時候再溜達到吳山居和王盟吳邪一起吃午飯,吃完午飯會在吳山居閒坐一會兒和吳邪聊天,或者看王盟打遊戲。後者讓吳邪看到了會給王盟一個震耳欲聾的腦瓜崩,吳笙往往會在這個時候打著吳邪準備給她的遮陽傘捂著嘴偷笑著離開。

待到太陽完全落下去,西湖邊變成一片寂黑之時吳笙又踩著輕快的步子來迎吳邪下班去吃晚飯,吳笙不挑食,在那段時間裡幾乎和吳邪吃遍了周邊的蒼蠅小館大排檔和餐廳飯店,最離譜的是有一天下雨,兩個人都穿著短褲,赤摞的小%e8%85%bf被雨滴打濕,吳邪一手舉著雨傘,一手握著竹簽吃著上麵的羊肉串,他身邊的吳笙以微小的距離挨著他,手裡拎著一袋燒烤,另一隻手也握著竹簽吃上麵的羊肉串,他們那天晚上頂著大雨,站在西湖畔默默地吃完了一袋香氣撲鼻的燒烤。

這是讓吳邪過了許多年想起後還會會心一笑的事情,他有時在沙漠裡,會調動自己和吳笙一些過去的回憶,來支撐著自己度過非常艱難的時刻。在很多時刻,他就是想著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許許多多的好友才度過去的。

以及那個暑假的末尾,吳笙馬上要開學,那個夜晚,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們吃過了晚飯漫步在西湖畔,西湖畔的樹木茂盛,月光灑在地上被樹葉切割成稀奇古怪的形狀,西湖邊上迎麵吹來的夜風涼爽,他邁著步子慢慢地走,吳笙就跟在他身邊也慢慢地走著...就好像,他們這樣過了一輩子。

突然冒出來的念頭令吳邪打了一個冷噤,他看著比自己矮半頭的吳笙,月光下她的麵孔純潔無暇,她如雲霧般的烏發披散著,雪山水凝就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眼下的路,剛見麵那幾次她確實很像個難以接近的高嶺之花,但是和吳邪混熟後出門同他吃晚飯都是穿件寬大T恤和短褲出門,T恤上有時候還帶著畫畫時不小心蹭上的油彩。

吳笙,其實是一個很孩子氣的人。

如果真的和她過一輩子呢?

吳邪的腦子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他想起吳笙冷淡的表情,想起她微笑下藏著的狡黠,想起她偶爾也會露出的迷茫神色,想起她對著他歪頭微笑,也想起了她握住自己手腕揚言要帶自己去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那樣也很好,如果那個人是吳笙的話。

吳邪這樣回答著自己的問題。

而且我們已經約好了冬天的時候去東北玩,她答應帶我去看大雪去吃最好吃的鍋包肉,等到我們明年暑假的時候去西班牙巴塞羅那看高迪的建築,去看巴塞羅那俱樂部踢球;如果允許的話後年去巴黎看凡爾賽宮和盧浮宮,去看盧浮宮裡那個舉世聞名的永遠在微笑的女人。

但是如果吳笙談戀愛了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吳邪突然停下了腳步,吳笙也隨之停了下來,她一張臉微微上揚,帶種詢問的神色,她的皮膚潔白,眼睛卻像兩粒黑珍珠一樣黑黢黢的,散發著動人的光芒,她的美是流動的,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隻是她很習慣這種目光,靜靜地以疑問的視線同吳邪對視。

過半晌吳邪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你談戀愛了,我們的約定還做數嗎?”

吳笙思考了一下,就在這段思考的時間裡吳邪的心臟跳上跳下就是回不到原位去,直到吳笙深思熟慮後的回答讓他的心臟一路墜到胃裡去了。

她很是冷靜地回道:“我不知道。”

吳邪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他冷淡地回了一句“哦”以示知道,心裡想的東西藏不住,七情六欲全上了臉,吳笙見了不禁覺得這個男孩好天真,總是掩蓋不住自己心裡的所思所想。

但是她全然意識不到,一個男孩子,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麵前,是永遠掩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的。

吳邪隻顧悶頭往前走,吳笙在後麵跟著他,路燈將吳邪的影子拖得好長,吳笙就在他身後踩他影子的頭,吳邪就跟腦後長了眼睛似的,悶聲道:“彆踩我的頭。”

吳笙邁著輕快的步子追上他有意放緩的腳步,她站在他身邊,胳膊也緊貼著他的衣袖,她探頭過去看吳邪的神色:“生氣了?”

“沒有。”吳邪很生硬地回複道。

他的表情還是很難看,像隻生氣的臭臉小狗,吳笙不去哄他,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我談戀愛,找了男朋友,我就沒辦法實現和你的約定啦。”

“我討厭爽約。”吳邪更鬱卒了。

吳笙站在他身邊,她赤摞的小臂挨著他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吳邪的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幽香,西湖的夜風吹動她好一把蓬鬆的秀發,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吳笙的長發拂過他的手背。

“但是...“這個女孩在他身側輕聲說道:“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我就不會爽約了。”

在他垂在身側的手背上輕觸的是吳笙的長發嗎?還是她溫涼的指尖?吳邪記得她的手指纖長有力,是很好看的一雙手,她的手總是溫涼,她的手指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輕觸著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仿佛害怕驚擾到了他。

他心跳如雷聲大作。

八月盛夏的夜風帶著西湖邊的水汽向樹下的這對男女襲去,那溫涼的手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