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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的眸子停止了尬笑,強忍著心裡湧上的尷尬之意問道:“生命的生嗎?”

吳笙對著他笑了起來,這個女孩,不笑時像是天山上的白雪,看著人時總是透著一股涼意,叫人不敢接近,但是因著她的外表也總有人想要接近她。可她甫一笑起來,也讓人感覺很好%e4%ba%b2近的樣子,因為她笑起來的時候帶點說不清的孩子樣的稚氣純然。

“笙,竹笙的笙,笙歌的笙。”

她輕聲回複道。

“好少見的名字。”吳邪看著她的笑意一閃而過,心下覺得有些可惜,這樣美好的人應當多笑笑才是。

“我們家,都喜歡用樂器起名。”吳笙握著畫筆,歪頭看著吳邪,黑珍珠樣的眼睛透出一些疑惑,像是歪著頭疑惑地觀察人類的小鳥:“你是你哪個學校的?”

吳邪笑了一下,“我已經畢業兩三年了。”

“哦。”吳笙想了想評價道,“我以為你今年上大三呢。”

這是在誇我長得年輕嗎?這不就是在誇我看上去像個大學生嗎?吳邪暗喜,麵上依舊是一派和煦地謙虛道:“沒有沒有,我都工作了很長時間了。”

吳笙依舊好奇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吳山居,問道:“什麼專業畢業直接出來當老板?”

“建築專業的。”吳邪蹭了蹭鼻尖,”浙江大學的。”

“好厲害。”吳笙輕歎道。

“一般一般。”吳邪自謙,“你呢?你是哪個專業的?”

“油畫專業。”

吳邪看著她手裡的丙烯顏料笑了笑,吳笙跟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然後解釋道:“雖然是油畫專業,但其它的也能畫。”

“好厲害。”吳邪學著吳笙剛剛的語氣稱讚道。

“一般一般。”吳笙也有樣學樣地回複道,然後看著吳邪有些錯愕的神情微微笑了起來。

吳邪看著她也忍不住笑,然後看著吳笙收拾好了東西,向他告彆,吳邪忍不住又問道:“你明天還來嗎?”

吳笙抱著畫具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不行,明天有全天的課,明天以後要畫作業,作業畫完了可能有活動要參加。”

吳邪有些失落,他可能想要掩蓋自己的失落之色,但是他在吳笙麵前幾乎是掩蓋不住的,他低聲道:“這樣啊。”

吳笙沒有安慰他,也沒有和他做出任何約定,她抱著畫具,站在吳邪的麵前輕聲道:“有緣再見啦。”

她回頭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如同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她離開時的步履輕輕,像是一陣風似地就將如雲如霧的幻夢吹的一乾二淨,吳邪已經看不見她的背影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那裡什麼也沒有,仿佛她也不曾出現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吳邪彆失落,她釣你呢,沒多久她自己還會上門找你的

*最近這幾章我願稱之為吳笙的千層套路

*吳邪:看我把這畫畫的趕走

還是小吳:你明天還來我店門口畫畫嗎(眼巴巴

*單更到完結,實在是地主家沒餘糧了,再雙更下去就沒存稿啦(私密嗎嘍!

chapter 42 遊湖借傘牽紅線

四月底的時候西湖邊開始下雨,下春雨,綠植越下越翠綠,隻不過下午的時候下的更大了一些,像是白素貞和許仙在西湖畔初遇時那樣大。

吳邪看了一眼外麵越下越大的雨,踱步走回去坐在椅子上翻看著淘來的拓本,心想著雨下這麼大,估計也沒顧客,要不今天就早點關了鋪子回家睡覺去。

他正想著,就聽見門口傳來急促的噠噠的腳步聲,他和王盟一並抬頭望去,幾個年輕女孩正在門口合了雨傘向店裡走來。

得,估計又是閒逛的。

吳邪繼續低頭看拓本,一旁的王盟很有眼力勁地上前招呼這幾位年輕姑娘,然後他突然“啊”了一聲,隨後有些結結巴巴道:“是...是你啊。”

吳邪抬頭,上一周見過的那個女孩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長裙,裙角讓雨水打濕可憐兮兮地貼在她的腳踝邊,她的黑發如雲如霧般將她整個人都攏著,雪山水凝就的眸子像兩粒黑珍珠,此時正轉也不轉地看著吳邪。

她身旁靚麗的年輕女孩有好幾個,但她宛如一筆水墨畫,整個世界中仿佛隻見她黑白兩色,足以奪人眼球。

吳邪有些呆呆地道:“你好啊。”

吳笙身邊有一個年輕女孩噗嗤一笑,揶揄道:“上周你就是在這裡畫了三天嗎?”

“對啊。”吳笙輕聲對女伴回道,然後她又看著吳邪的眼睛回答了他的問好:“你好啊。”

吳笙身邊的幾個女伴笑做一團,有膽子大的女孩調笑道:“帥老板你好啊!”

“帥哥你好啊!”

“小哥哥我不好啊!”

美院的女學生是不是有點太膽大了?

吳邪在接連不斷的調笑聲裡微微臉紅,他摸了摸後腦勺,下意識地看著吳笙,吳笙站在那群姑奶奶中間,對他比著口型——好受歡迎啊,吳老板。

吳邪頭皮發麻,招呼著王盟跟這幾個姑奶奶介紹一下店裡的東西,而此時這幾位姑奶奶倒是很上道,心照不宣地將吳笙留給了吳邪,幾個人跟著王盟一並去看店裡另一側的物件去了。

吳邪就站在吳笙身旁,看她觀賞著店裡的一些物件。

“這是青花瓷?”吳笙指著博古架上擺著的一個瓷罐詢問道。

“元代的青花歲寒三友花鳥圖罐。”吳邪站在一旁介紹道,“這件以梅鬆竹歲寒三友為題,在同類題材中屬於較早期的作品。其後為明初的陶瓷器物廣泛應用,不過這件值得一提的是,其中鬆樹的樹乾以魚鱗繪成。”

吳邪仰了仰下巴,示意吳笙湊近了看,女孩很聽話的湊近去看那些花紋,在發現真的如同吳邪所說的那樣後,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後扭過頭看著吳邪有些驚訝道:“真的是用魚鱗繪製的樹乾。”

吳邪微微偏了一下頭,錯開了他同吳笙有些過於近的距離,顯然吳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微微往後撤了一步,然後又將視線投回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罐,留給吳邪一個側臉,和藏在烏發裡微微發紅的耳尖。

吳邪乾咳了一聲,笑意從語氣裡流淌出來,“這個罐子上圖案中的喜鵲和鹿皆寓意吉祥,梅枝上的喜鵲暗指......”

“喜上眉梢。”吳笙的神色中透露一點小得意,她黑珍珠樣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吳邪,似乎要等待著從他嘴裡說出肯定的回答。

“真聰明。”吳邪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讚,然後又繼續道:“那你知道鬆間徜徉的鹿是指什麼嗎?”

吳笙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吳邪笑道:“是鬆鹿同春,元代的陶器還是很少以鹿為題的。”

“好厲害呀。”吳笙輕聲誇讚道,她的稱讚讓吳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是心裡翻湧起來的歡喜之情又讓他掩蓋不住眉梢眼底的笑意,他乾咳了一聲自謙道:“畢竟還是要靠這個吃飯的。”

“可是你是建築專業的呀。”吳笙很認真地稱讚著他,“你是大學畢業後才接觸古董的嗎?從頭開始學這些東西已經很了不起了。”

彆誇了彆誇了,再誇下去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還好。”吳邪有點不好意思,“我家有%e4%ba%b2戚是做古董生意的,耳濡目染也會一點,稱不上大學畢業後從頭開始學這些東西。”

“家學淵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吳邪心情有些複雜,乾笑了兩聲應和道確實是家學淵源,心裡卻想著要是告訴你我家是乾盜墓這活的不得嚇死你。

“元代的青花瓷器是不是很繁榮?”吳笙又微微歪頭問道——這種姿態特彆像小鳥兒站在樹枝上觀察著人類,也讓吳邪微微笑了起來。

“是的,元代是個善於開拓的朝代,隨著單色瓷器衰落,元代就轉向了燒紙彩繪瓷器,青花瓷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興起。一直到元代至正年間,青花瓷臻於成熟,景德鎮由此%e8%84%b1穎而出,同時為了打開外銷市場,景德鎮的工匠也在不斷提高青花瓷的質量。”

吳邪又將吳笙帶到博古架的另一側介紹道:“你是學繪畫的,國畫也畫嗎?”

吳笙點點頭,“偶爾會畫。”

吳邪稱讚道:“那你肯定是很受老師歡迎的那類學生,油畫畫的很不錯就算了,國畫也會畫。”

吳笙好整以暇地問道:“你是在誇我嗎?”

“不是很明顯嗎?”吳邪笑了一聲。

吳笙眨眨眼:“很明顯,謝謝誇獎。”

吳邪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又將話題拉回了元青花瓷:“你是學繪畫的,對筆法肯定有所知,元青花的筆法有實筆繪畫,線條勾勒和渲染、拓法、皴法。而元青花的青料有三種,顏色灰暗的粗料,顏色湛藍的細料,以及粗料細料並用。”

“這三種有什麼區彆呢?”

“粗料的青花呈青藍色或者褐色;大件的元青花常用細料,青花布局繁密。但是粗料和細料並用的青花很少見。”吳邪攤手,他做出這個姿勢來自有一派年輕人的灑%e8%84%b1不羈,“粗料和細料並用的元青花我都沒見過。”

吳笙探頭看了看剛才見過的那隻歲寒三友的青花罐,好奇地問道:“剛剛那個青花罐肯定很貴吧?”

吳邪頗有深意地笑了笑,“差不多的罐子,去年在倫敦佳士得拍出兩千萬的價格。”

吳笙的麵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她喃喃道:“我沒碰它吧。”

吳邪本來憋著笑,但是聽見她這句喃喃後終於破功,他噗嗤一笑,招來店裡另一側那一群姑奶奶好奇的目光,王盟費力地喊道:“看這個看這個,看看這塊玉,這可是西漢時期的玉啊!”

吳邪捂著嘴笑著,還不忘交代王盟:“那塊玉可不賣!那是彆人送的,不能賣!”他說完以後又側過頭笑,直到吳笙好像在用一種罵人的眼神盯著他看時才勉強收起了笑意。

他臥蠶飽滿,眼帶笑意地盯著吳笙,然後解釋道:“沒有你想的那麼貴。”

誰會把那麼貴的玩意兒擺出來啊!這人來人往的萬一碰壞了怎麼辦。

他微微低頭在吳笙身旁低聲說道:“這是假的。”

吳笙錯愕,但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看了吳邪一眼,那一眼看的吳邪感覺自己應該是在她心裡被罵了,他仍然笑著:“你如果對青花瓷好奇的話,可以去景德鎮待上幾天,學學怎麼燒製瓷器,你畫畫很好,繪製出來的瓷器一定很好看。”

“那你收嗎?”

吳邪一想到吳笙錯愕的神情就笑意盈盈,爽快道:“收,高價收。”

閒扯結束了,那群姑奶奶們還在纏著王盟問東問西,吳邪去櫃台後麵抽出兩瓶礦泉水,其中一瓶遞給了吳笙,吳笙接的毫不猶豫,兩個人靠著櫃台,一邊喝水一邊看著門外的春雨如酒柳如煙,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今天怎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