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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公主那樣保護她嗎?”

方木依舊堅定:“像騎士會付出生命保護公主那樣保護陳希!”

他說的話像是在對著上天發誓,但是在某種意義上吳笙確實可以稱之為“上天”,陳希無限偏向於這個女孩,他對著吳笙發誓表決心,頗有些對著娘家人發誓的意味。

吳笙眼含笑意,難得揶揄道:“這話你去對著陳希說去。”

方木看了一眼人群裡的陳希,她笑著,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的鮮活明媚,富有生機,像冬日裡的陽光,她也像太陽,方木看著陳希,好像要這麼看一輩子一樣,他對吳笙喃喃道:“這種事情,不是要說的,要靠行動。”

下午和陳希吃完晚飯後,方木和陳希在校園裡遛彎,陳希故意逗他問你和吳笙都聊了些什麼。當著本人的麵方木不好意思將那些被吳笙銳評為“肉麻”的話再說一遍案,他紅著耳尖支吾道:“沒...沒聊什麼....啊,你和吳笙大學認識的,你們關係好的簡直像%e4%ba%b2姐妹一樣。”

“我和笙笙從小就認識了。”

陳希笑眯眯地向方木講起往事,“她以前住在教她畫畫的老師家裡,那是許老師,許老師住在巷口,我們家住在隔壁巷口,我那個時候經常跑去找她玩。笙笙小時候長的特彆可愛,哪怕她那個時候也不怎麼愛笑,但是大家都很喜歡她,我也喜歡她,她比我小一歲,但是很有耐心,在許老師家裡畫畫,一畫就是一天,我那個時候最喜歡看她畫畫,因為她畫的好看,連有些大人都畫的不如她。”

陳希說起往事的聲音輕柔,顯然那是一段對於她來說格外溫柔的歲月,她懷念著那段歲月,在談起時眼睛仍帶笑意。

“她一開始還不搭理我,但是去了兩三次後我說我想要什麼,她就畫什麼....她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

方木為陳希的措辭感到錯愕,他有些不理解地輕聲問道:“她很善良?”

陳希笑了一下,“大家總覺得她冷冰冰的,但其實有時候冷冰冰是她的掩蓋色,她從小很聽許老師的話,很聽我的話,彆看她冷冰冰的,她其實希望所有人好。”

“許老師....她的父母?”

陳希不再笑了,她有些憂傷了起來,“笙笙的父母對她很嚴厲,他們討厭笙笙的畫,希望笙笙沒那麼聰明,做個任他們擺布的人偶,好叫他們順利的安排她上學念書嫁人生子。他們總是對笙笙不滿意。”

“一個小女孩,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做到了不屬於那個年齡的完美,她給了她的父母,但是她的父母從來沒有鼓勵她,安慰她,表揚她。”

陳希突然哽咽了一下,她又開始心疼那個巷口昏黃燈光下的小女孩,她那時是那麼弱小,她不明白為什麼父母不喜歡她,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她對眼前的世界產生了巨大的疑惑,她所麵對的這個世界讓她無法產生歸屬感。

她滿心不解。

陳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沒怎麼見過她的父母,之前隻見過一次她的父%e4%ba%b2,據說是一個高官,對笙笙很嚴厲,久而久之,笙笙也不怎麼同她父母聯係了。”

方木一愣,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

陳希又勉強笑了笑,“沒關係,她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麼悲傷的,隻是我經常心疼她,所以笙笙就像我的%e4%ba%b2妹妹一樣,方木呀,你也要像我一樣好好對待她啊,她隻是脾氣不好,但是她是很善良的。”

為了活躍氣氛,方木開玩笑道:“像你一樣對待你的妹妹我是做不到了,但是我會努力讓她不討厭我的。”

陳希哈哈大笑,“可是她並不討厭你啊。”

方木鬱卒:“可是她看我的眼神總是不友好。”

“笙笙從來不喝陌生人的水。”陳希解釋道,“但是你給她買的水她就喝了。”

要不是你遞的她都不一定接。

方木有些鬱卒地想著吳笙接過去那嫌棄的模樣陳希是不是一點也沒看到,然後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人輕輕的撞了撞,陳希好奇地看著他:“你們後來,說了什麼?就在我被導演叫走的時候。”

方木看著陳希黑葡萄似地眼睛,裡麵躍動著充滿生機的光芒,微微笑了起來:“你們兩個真是一對%e4%ba%b2姐妹。”

“?”

方木輕聲說道:“那個時候,她讓我要好好的保護你,像騎士保護公主一樣保護你。”

他注視著陳希開始變紅的雙頰,在心裡想我會的,我會像騎士一樣用生命保護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吳笙和方木,都認為對方是陳希留給自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所以他倆後來的感情挺微妙的

*《心理罪》原著裡方木和陳希這對挺好磕的,就是陳希的死衝擊力太大了

chapter 33 二十一世紀到來

1999年12月31日晚上,學校舉辦了一場元旦晚會。內容無外乎合唱、相聲、小品、舞蹈之類的節目。晚會在8點鐘結束,之後的時間留給了各個學生社團自己組織活動。午夜12點,將在行政樓前燃放煙火。

晚上10點,備受關注的話劇《惡魔的盛宴》在俱樂部劇場裡拉開帷幕,能夠容納3000人的劇場裡擠滿了人。有後台工作人員探出頭去看也被這個場景所震撼到了,回到化妝間閒聊的時候還感歎好多人。

吳笙無聲地歎了口氣,她沒想到這種劇情還能吸引人——魔幻題材話劇,一個花匠愛上了公主,礙於地位不能同公主在一起,後來國家外敵入侵岌岌可危,花匠向惡魔出賣自己的靈魂,成為法力高強的大英雄,大破敵軍,拯救了國家。公主和花匠喜結連理,可惡魔引誘花匠的目的就是要公主的血獲得永生,花匠在惡魔的操縱下殺死了公主。清醒後,他追悔莫及,在神靈的指示下,花匠挖出自己的心臟使公主複活,惡魔的計劃最終破產。

“你知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嗎?”吳笙坐在椅子上對著盛裝的陳希說道。

陳希很配合地擺出一幅好奇地樣子:“什麼?”

“不要嫁給身份地位不匹配地人,否則會死。”

吳笙對此很不屑,“還砍頭死亡,這編劇當寫聖人約翰和莎樂美呢?”

陳希哈哈大笑,她拍了拍吳笙地隔壁揶揄道:“如果是泰坦尼克號上的傑克呢?”

她說的是去年上映的美國愛情電影,當時是吳笙陪她去看的,看到最後直接給陳希哭成淚人,然而吳笙不動如山絲毫不為所動。

吳笙又歎了一口氣回道:“不是什麼人都有迪卡普裡奧的那張臉。”

旁邊正在化妝的其他演員也笑了起來,吳涵也笑著路過她們這裡,吳笙看見他終於想起自己的職務叮囑道:“你彆忘了把放著那個假人的推車放好,後台太亂了,千萬不要找不到了。”

吳涵笑著應了,而後說自己去外麵背台詞,然後就離開了這個屋子,其他的演員也陸陸續續的離開準備上台,就留著吳笙和陳希兩個人在化妝間裡,吳笙摸了摸陳希的手,安撫道:“彆緊張。”

陳希明顯是有點緊張,她不得不去想些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跟吳笙開玩笑道:“你警告方木,讓他好好照顧我?”

吳笙也順著她:“我最近在考慮給他報個武術班。”

陳希又哈哈笑了起來,笑夠了以後她握著吳笙的手——多麼神奇的手,她看起來是那樣冷冰冰的人,手卻是始終溫暖的;而且這雙手能夠畫出這世間最瑰麗的畫作。

陳希握著吳笙的雙手,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吳笙的心臟為之巨顫。

陳希是這樣說的:“我不緊張了,因為我知道你會注視著我,我想讓你知道,我在追趕著你,並且追上了你的腳步。”

吳笙鬆怔,而後釋然地笑了笑,她也握著陳希的雙手,貼上了自己的臉頰,溫聲道:“其實是我一直在追趕著你啊。”

陳希上台後吳笙就沒有什麼事情了,但是有群演的衣服一些開了,需要她來縫,她沒找到針線包,隻能先拿彆針給她彆住,然後借了彆的同學的自行車蹬回宿舍拿針線包,一來一回在她的估算中不超過十分鐘,正好能趕上話劇縞潮部分,順便還有時間給群演把衣服縫上。

計劃很完美,隻是她拿著針線包往回趕的時候就被宿管阿姨叫住了,阿姨從窗口探出頭叫道:“吳笙!你家裡人給你打電話!”▓思▓兔▓在▓線▓閱▓讀▓

“就說我不在!”吳笙回道。

阿姨更急了:“哎呀你這閨女!說是你家有人生病了!你過來接電話!”

吳笙翻了個白眼,急急的走過去,從窗口探進去接了電話,她一邊接電話,一邊注意到宿管阿姨房間裡多了個小丫頭,用眼神示意宿管阿姨這誰,宿管阿姨輕輕地拍了拍她,“這法學院男生舊樓那邊的孫梅的閨女,她看話劇去了,她閨女在我這裡待會。”

吳笙點頭以示了解,然後沒什麼好語氣地問道:“什麼事,能明天再說嗎?”

電話那頭的男聲嚴肅道:“好好說話。”

吳笙翻了個白眼,降低了語速問道:“有——事——嗎?”

正在屋裡寫作業的小丫頭噗嗤一樂,引來吳笙冷冰冰的死亡射線,小丫頭又低頭乖乖寫作業去了。

“你寒假回家吧。”

“我寒假回許老師家裡。”吳笙冷冰冰道,“許思文在國外念書,今年不回來過年,我陪許老師和師娘。”

“我再說一遍,你寒假回家。”

吳笙突然爆發:“你說一萬遍也沒有用!我不回去!”

女孩突然爆發的聲音將宿管阿姨和屋裡的小丫頭嚇了一跳,然而隨著吳笙的音量一同爆發的是行政樓前陡然升起無數絢爛奪目的焰火。

午夜的鐘聲響起。

2000年到了。

寂靜的校園一下子變得熱鬨起來,人群在喧嘩,尖叫聲在校園的角落突然響起,吳笙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心慌,她注視著點燃半扇天空的美麗花火,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攫取了她的身體。

吳笙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她將宿管阿姨的呼喚拋之腦後,蹬上自行車急速地向劇場趕去,在21世紀的第一天她感覺這段路好長,難以言喻的恐懼得不到解釋,疑惑充斥著自己的大腦,本能告訴她她的世界即將崩解殆儘。

為什麼?

為什麼?

她像小時候一樣疑惑,也像小時候一樣無人解答她的問題。

吳笙將自行車扔到一邊,潮水般的人群從俱樂部裡湧出,這麼多不同的張臉上是同樣的恐懼,大門無力承受撞擊與擠壓,門框變形,玻璃爆裂,最後轟然倒塌,遍地的玻璃碎片折射出夜空中的煙火,璀璨如水晶照耀;也折射出人們的恐懼,哀嚎,尖叫與哭泣。

吳笙在哭泣與尖叫聲裡大聲呼喚著陳希的名字,無人應答。

後門!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