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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世人解釋這種強大呢。

探墟鏡就是回答。

它是帝主之物,但早與帝主之力斷了聯係,王庭花了很大的代?價讓它認主,也是為這一日來的時候,叫它大放異彩,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無雙才是帝主選定的人,他得到了天授旨,也得到了帝源,事情如果順利的話?,就連那?些隱世世家也不會懷疑。

不甘心的隻有巫山與天都。

王庭原來的計劃天衣無縫。

禁術有八道,他們要效果最好的八選六,而非現?在的八選四,而如果一切進行得順利,妖血下到溫流光身?上,天都就沒戲了,他們一身?麻煩,繼任者也沒了,騰不出手管任何?事。當?然,為了達成這一目的,他們前麵吃了很多虧,也動了很多心思。

他們想方設法將溫禾安從天都內部踢了出去,連兩?位聖者命不久矣的消息都讓人放給了天都聖者,為的就是讓他們以為自己穩操勝券,放鬆警惕,等待著坐收漁翁之利。

至於巫山,巫山要壓著九州防線,要鎮著妖骸山脈,他們視帝主為信仰,再是不忿,也不會公然違背帝主的意思,迂腐愚忠,頑固不化,不足為慮。

當?然,王庭也不是完全沒有出手,塘沽計劃中就有各種刺殺是為陸嶼然製定的,他若是能死,那?是最好。

隻是中間出了太多差錯,到後麵,幾乎走一步錯一步,結果不太理想。到今日,外麵那?些聖者是決計不會認這個帝主之位,天都也不會和?他們善罷甘休,溫流光和?陸嶼然都活著……

但他們早無路可退了。

此事一成,王庭有兩?位聖者,卻當?得彆人四位聖者,江無雙在九州之上橫著走,他擁有著這等權勢與實力,路不算平,但依然能帶著王庭邁向?新的輝煌。

溫禾安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聽到骨頭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漸漸聽到許多彆的聲音,她?陷入成聖必經的磨難中,卻見蘿州城中無數少男少女衝了出來,一部分留下讓平民後撤,撤到足夠遠的地方去,而更多的人湧過來,個個咬著牙捏著拳,臉上神情視死如歸。

他們好歹也是修士。

好歹也自詡名?門?正派。

好歹走到哪都被凡人稱一聲“小道長”與“仙人”。

他們沒有實力去幫陸嶼然,跟聖者對戰就是送死,也沒有勇氣?跟溫禾安一樣,選擇已經被年輕人奉作傳奇的“豐收”,但為了敲碎那?層領域,阻止更多的人死去,中斷這喪心病狂的一切,還是能出一份力量的!

溫禾安身?邊一位年輕男子擠走同?夥,他將令牌塞給她?,說:“我乃蒼閔山雲遊,與陸嶼然有些交集,算半個朋友,上次有幸在永州見識女郎的第八感,我很欽佩女郎,日後若有機會,一定盛情相邀,請女郎到我族中做客。”

溫禾安接下令牌,道:“多謝。”

雲遊將手掌落在領域之上,諸多人也如法炮製,得益於吞食妖血,她?的修為本就接近聖者,捱過一陣疼痛後便覺渾身?舒展,神識擴大,靈力威壓強了幾倍不止。

空中暴雨變作靈雨,迅疾地灑落下來,慶賀天地間又一位聖者的誕生。

可這不夠,這還不夠!

溫禾安在一牆之隔後看到了囚車中的聞梁,那?個聰明的小少年,他瘦了很多,也是雙目眩眩,人事不省,他的妹妹聞央是個很乖的女孩,半年來一直跟著月流修習術法,不曾倦怠,自己曾答應過她?,一定竭力救她?的兄長。

她?咬咬下%e5%94%87,扭頭去看另半麵天空上的陸嶼然。

他也已經成聖,對招間越來越從容淩厲,但王庭那?位聖者也非外強中乾之輩,金銀粟展現?出了絕佳的防禦能力,陸嶼然的所有攻擊落在他身?上,都會被先抹掉五成,應對剩下五層綽綽有餘。

眨眼間就已鬥了上百招。

讓溫禾安心中不安的是,陸嶼然在流血。

而能致聖者於瞬息劣勢的第八感鎮噩,因為一些考量,他現?在沒法開。這招抽取的靈力太多,開過之後,他沒辦法保證自己的狀態,怕重傷之下的聖者狗急跳牆,讓複雜的局勢更複雜。

一分變動,就要多死成千上百人。

沒辦法再等了。

溫禾安緩緩閉上眼,眼前滑過許多畫麵,百年來被妖化折磨的自己,死在琅州的祖母,死在金銀粟下的徐家人,西陵瞿家的滿門?慘案,以及眼前連雨水也衝不去的血水,囚車上一雙又一雙沒有生氣?的眼睛,最後在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羅青山那?句話?。

“——貿然吸取大量妖力,若是心性疏漏,可能會出現?反噬。”

可是。

她?自己,她?身?邊所珍視所喜愛的一切都被這種東西折磨著,她?多麼想救他們,多麼想救曾經的自己。

她?與妖血相克百年,在這條死路上跌了多少跟頭流過多少血,為了吞掉它,她?甚至死過一次。

溫禾安睜開了眼睛。

她?怎麼會心性不堅,怎麼會控不住它!!

就在她?睜開眼的時候,從來以溫和?純正揚名?的靈之道驀然變得極端,無數人察覺到不對,怔怔看向?站在領域最前麵的女子,隻一眼,瞳孔便懼怕的緊縮起來。

她?穿一身?白裙,到腳踝,烏發垂到腰際,本是溫婉大方,鵠峙鸞停,可發絲間冒出來的兩?隻耳朵,臉上一道蜿蜒曲折的疤痕生生破壞了這種氣?質。

整片歸墟海翻湧起來,海水掀起數十層樓高,數之不儘的純黑妖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彙聚而來,叫囂低語,狂暴邪惡,比禁術給人的感覺還要來得更為陰冷可怕。

它形成一杆烏黑長槍的形狀,橫陳懸浮在天地中,壓得正與邪各自偃旗息鼓,雨下到一半懸在空中,懼怕似的一動不動,烏雲停止流動。

溫禾安一步步上雲端,伸手握住它,某一刻發力,將它刺向?領域,與此同?時,她?雙手結印朝前擊出,尖銳的爆鳴聲充斥整片天地,領域發出哢嚓一聲清脆聲響,可依舊沒有誰敢動,所有人都呆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王庭聖者,他難以置信,無法理解,嘴巴蠕動好幾下,才破聲道:“她?、是她?,妖血在她?身?上,但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汲取妖力為己用,她?應該被這東西折磨得死去活來才對!

溫禾安妖化時氣?質變化很大,瞳孔是妖異的寶石紅,眼神冷漠,走到哪,那?種要殺遍一切的氣?機便打到哪,非得成為方圓十幾裡唯一俾睨一切的存在,是唯我獨尊,不容半點冒犯的王者。

她?再次走到領域前,見到江無雙呆滯的眼神,屈指在裂出口子的領域上敲了下,敲得那?道裂飛快地擴散開,笑了下,笑得殘忍:“這力量夠了嗎?九州最強大的聖者?”

領域堅持不過一刻,最終在她?掌中四分五裂,溫禾安抓向?盤坐的三人,卻被纏繞上來的禁術與探墟鏡擋住,她?失了笑意,最終一手一個,花了些時間將這兩?樣東西撕開。

她?對禁術溫柔一點。

包裹蘿州的結界散去,聖者示意所有王庭之人後撤,隨之狂奔的還有無數如夢初醒的修士與平民,大家見到妖物,第一反應總是懼怕,這無可厚非。

“王庭之人,一個都不必走。”

陸嶼然垂眸,契機鎖定每一個江家人,聲線冷酷,不容置喙:“鎮噩,殺!”

他其實從未真正在人前動用過第八感,從前是力量太強,敵我不分,隻用於妖骸山脈與溺海,從傳承之地出來後,能夠初步控製攻擊範圍,可若是對個人,圈定範圍,攻擊力也會相對削弱。

成聖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運氣?不太好被關在蘿州險些就命喪黃泉的修士有幸見到了真正的鎮噩。

九境之下的修士連哼都沒哼出來就化作飛灰消失,九境巔峰的長老與執事們如斷翅之鳥般橫飛出去,血箭噴濺,生死不明,王庭那?位聖者腳下的金銀粟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慢慢破碎,消融,而他本人接連出手十幾次,退後上千步,兩?邊肩骨依舊被洞穿,臉龐脹紅,血氣?上湧,受傷不輕。

城中所有邪祟之氣?,探墟鏡與王庭提前布置的十幾座陣法應聲而碎,什麼也沒留下。

除此之外,無數修士包括商淮都捂著%e8%83%b8膛悶哼一聲,像當?頭被錘了下,肺腑都牽得直痛。

陸嶼然出手將聖者囚固在牢籠中,自己則走向?溫禾安,她?妖化時性格霸道一點,才走近,他的氣?息就被下意識壓了壓,她?眨眼往回收,卻被他猛的扯到懷裡抱住。

淩枝和?李逾擔心有人對溫禾安發難,齊齊聚在跟前,虎著臉一致對外。

就在此時。

風鈴蕩動的清音緩緩在天地間響起,低低緩緩,帶著點輕快愉悅之意,成千上萬的人止不住抬頭,見蘿州城上空烏雲消失,碧空如洗,湛藍得宛若一汪水,龍鳳虛影長%e5%90%9f翱翔,它們從蘿州騰飛展翅,飛往九州每一個角落。

羅青山這時候敢出來了,他看著這一幕,分不清東南西北:“這也是王庭的後手?”

“不。”

淩枝鬆了口氣?,肩頭耷拉下來:“這是帝主之力。”

它可算是出來了。

巫山的方向?,神殿從祖地中搖身?躍至空中,如同?百年前選中陸嶼然一樣,它迸發出萬丈光芒,亮得刺目,神秘而強大的“本源之力”破空,去往萬裡之外的蘿州,不過半刻,便已停在陸嶼然跟前,在他難得錯愕的眼神中,躍進他眉心之中。

商淮又喜又驚,還沒開腔呢,就聽耳邊傳來夏風的清靈喟歎。

也就是此時,九州所有子民仰頭心有所感,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帝主繼任,並無空中樓閣寸生寸滅,彩霞灼日鋪展萬裡,天花亂墜,異象連連,卻感受到山在歡欣,樹在舒展,江流奔走,風雨溫柔如綢。

陸嶼然身?上的傷勢飛快恢複,靈力化作山河之力將他包裹繚繞,有柔和?的風銜取寶物,在他銀冠中綴上碩大的明珠,衣裳上血漬消失不見,衣領,袖袍,腰封與長靴上都浮現?出古老圖騰,男子比從前更為清冽,隨意掃下一個眼神,威儀無邊。

溫禾安不曾得到帝主之源,可妖骸本就是與帝主齊名?的存在,她?的修為並不低於陸嶼然。

奇妙的是,她?也有同?樣的待遇。

寶石發冠輕盈繞過兩?隻耳朵,嚴絲合縫貼合她?的臉頰,額心中綴有銀蝶,紅球絨飾和?花瓣狀的流蘇,眼下貼著兩?顆珍珠,大氣?端肅,婉婉有儀。

兩?人並肩站著,身?側環繞百段霞光,似靈蝶翩躚。

龍鳳帶走了百年間的記憶,此刻在人間每一個角落灑下,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有這樣一段故事,事情真相水落石出。

帝主之力還解決了他們的一個大難題。它告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