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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寫了兩行字,大意是體恤岑翊舟的艱辛,賜宅給他。

岑老夫人看見這張白紙,覺得這就是聖旨一樣,她下了床,噗通一下跪下道:“謝聖上隆恩!”她這一跪,岑翊修幾人也跟著她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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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岑翊舟連忙將岑老夫人扶了起來:“娘,這就是聖上的幾個字,不是聖旨,您不用跪。”

岑老夫人看著那幾個字,眼裡竟冒出了淚花:“好好好,這是好事!好事啊!”

岑翊舟勉強笑了笑,又去看徐氏,徐氏這回也在看他,雖然沒笑,但也沒像上幾回那樣,避開他的目光了。岑翊舟的心放下些許,扶著岑老夫人讓她躺回到床上。

終於岑老夫人沒再鬨了,岑翊舟舒了一口氣,兄弟幾個又陪了岑老夫人一陣,便都告辭出來。

岑翊修笑道:“我就說老二有大福氣。”

被岑翊舟牽著的岑虞麵無表情地道:“大伯才有福氣,有大嬸娘為您處處著想,您想沒有福氣也不行。”

這話說的讓岑翊舟兩人都想起來剛才在大房裡曾發生的事情,頓時,岑翊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岑翊修臉上的笑容同樣也掛不住了,尷尬地匆匆告辭。

一家人往外走去,岑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跟在岑虞身邊,想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徐氏和岑翊舟兩個人,漸漸走到了一起去。

岑翊舟摸了摸鼻子,微微落後了徐氏一些,這樣,他能稍微看見徐氏的表情,再想想該說什麼樣的話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可是看著徐氏的麵龐,岑翊舟卻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岑虞和岑岱自然是不會去打擾兩人相處的,臨走之前,岑虞悄悄拽了一下岑翊舟的衣服,又看了看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徐氏。給岑翊舟使完了眼色,岑虞就追上岑岱,兩人一起離開了。

岑翊舟走到徐氏身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好了,丫鬟們齊齊退下,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沒了彆人,岑翊舟的話也更好說出來一些,他醞釀半響,終於道:“夫人……”

徐氏看向他,微一挑眉道:“夫君這是要怪罪妾身頂撞婆婆的事情嗎?”

“箬嫣……”岑翊舟慌了神,“你今日沒做錯事情,虞兒是咱們的女兒,我如果在的話,也會攔著娘的。”

徐氏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撇嘴本來是個非常無禮的動作,但是徐氏做來,卻絲毫不顯無禮,甚至於在岑翊舟眼中,這個動作分外可愛。

他心中一動,上前試探著抓住徐氏的手:“夫人,是我的錯,你彆生氣了。”

徐氏轉過臉去:“我哪敢生你的氣。”

“娘她也是被人騙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你也彆生娘的氣。”

“夫君說笑了,身為人媳,怎麼敢生婆婆的氣。”

“箬嫣……”

“老二可真是有本事,皇上傳召,還%e4%ba%b2自賜府,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過幾天就是重陽了,正好祭祖,金媽媽,你明天去找一個匠人,把皇上的字裱起來。”岑老夫人喋喋不休地說道,她的眼睛像是能發光一樣,儘管已經深夜了,可還是精神奕奕。

一旁伺候的金媽媽就沒有這個精神了,不過她還是應著聲,提起精神陪岑老夫人說話。她是岑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岑老夫人大事小事都愛問問她。不過說起二老爺,她這兩天心裡一直在想二老爺的事情,如今四位老爺中二老爺可是最有本事的,可惜,偏偏她兩個女兒,一個跟在大老爺身邊,一個嫁了個管事。

“還要等二老爺去接了房子,才能去裱呢,您彆著急,隻管等著您的誥命就是。”

聽見了這句讓她舒坦的像是三伏天裡飲了一碗冰水一樣的話,岑老夫人臉上笑開了花,感慨地說道:“我本以為給我掙誥命的是老大,沒想到啊,居然是老二。”

“二老爺一向有出息,又是您教導出來的,想不一飛衝天都難啊。”

岑老夫人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金媽媽,你說,能不能讓老二給老四安排個位子?”

“二老爺還沒任職呢,還不能出這個手,不過按奴婢說啊,四老爺的確比二老爺更適合當兵打仗,以前四老爺可是孩子王呢,二老爺哪裡打的過四老爺。”金媽媽變著法地說些讓岑老夫人高興的話。

岑老夫人果然含笑點頭:“明天讓老二媳婦來一趟,新府應當缺不少東西,老二媳婦要什麼都給她,免得她又在老二麵前告狀。”一邊說著,她一邊慢慢躺了下來,到底是年紀大了,精力不濟。

金媽媽聞言,放下窗幔的手停住了:“您真要讓二老爺搬出去住?”

“這皇上都下來的旨意,我還能攔著他們不成?”岑老夫人皺起了眉頭。

金媽媽精神了一些:“天祥街離咱們這兒可不近啊,您如果真的讓他們搬出去了,到時候兩家來往到底是不方便,更何況……”

岑老夫人心裡打了個突,看見金媽媽為難的目光,直接到:“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話?”

金媽媽搖搖頭:“老奴隻是覺得,二夫人跟您本來就不和,我看四姑娘,也不像是個氣性小的,今兒的事情,四姑娘未必會不記恨您。若二老爺一家真搬走了,旁的不說,二夫人枕頭風一吹,四姑娘再鬨一鬨,您跟二老爺恐怕就要離心了啊。”

岑老夫人撐著身子又坐了起來,她越想越是心驚,覺得就像是金媽媽說的那樣,若真的是那樣,那她的誥命豈不是很有可能被徐氏奪過去?!若老二真的給徐氏請了誥命的話……

岑老夫人一把抓住金媽媽的手:“金媽媽,我是最相信您的了,您說,這件事該怎麼辦?您隻要說,那我就聽!”

金媽媽歎了口氣道:“這件事可有些難辦,二老爺那裡又沒有咱們的人,若是有咱們的人,也能給您說句公道話,這個人最好是能放在二老爺身邊的,不過要放心些。”

聽她這麼說,岑老夫人想起一個人來:“那你說,朝霞可好,她這個丫頭一向都很沉穩的,人也忠心。家裡人也都在府裡,安全些。”

說了那麼多話,要為彆人做嫁衣裳?金媽媽皺了皺眉,道:“恐怕不妥,朝霞她是您身邊的大丫鬟,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到時候二老爺肯定會提防她。”

岑老夫人點點頭,焦灼地道:“那選誰好?我看他身邊出入帶的都是將士,普通小廝在他身邊也呆不了啊。”

金媽媽裝作冥思苦想的樣子,半響才道:“老奴身邊倒是有個人選。”

“你說。”

“我有個老姐姐,她家大孫女今年十四了,正好是說人家的時候。”

金媽媽說的含蓄,岑老夫人卻是一點就通:“好好好,金媽媽,還是你想得周到,就用她了!”

金媽媽點點頭:“那您快些休息吧,明兒還有的忙呢。”

岑老夫人正要躺下,卻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金媽媽,你不是說不能讓老二搬走嗎,隻在他身邊放人,也阻止不了他搬出去啊。”

金媽媽表情一僵,情急中想到了一個法子,故作為難地道:“老奴倒是有個主意,就是……”

“怎麼了?”

“可能會讓您受些苦頭。”

“什麼苦頭,你直說就是,就算是為了老二,我什麼苦頭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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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好了!”

“快開門,二老爺在嗎?”

“是老夫人出事了,請二老爺過去一趟……”

喧鬨的聲音由遠及近,岑虞蹙著眉,從這吵鬨聲中醒了過來。剛醒過來,她還有些迷糊:“外頭怎麼了?”

采薇已經清醒了,點了燈過來:“是老夫人那裡出了事情,有婆子讓二老爺過去一趟。”

院子太小,不用開門都能聽清楚外麵在說什麼。采薇神色平靜,眼裡卻有些擔憂,看天上連一絲亮光也沒有,想必還很早,這個時候這麼大張旗鼓地來找二老爺,她想不出來會是因為什麼事。

岑虞也想不出來,她歎了口氣:“給我找身衣裳。”

采薇依言給岑虞找了一身衣裳,還沒給她換好,就聽見房門被砸的砰砰響,一聽這砸門的聲音,岑虞不用想也知道是岑岱。

她不慌不忙地換好衣裳,才讓采薇去開門。

果然是岑岱,他也已經換好了衣裳,身邊跟著精神萎靡的小武,興致勃勃地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采薇給岑虞披上披風,岑虞一邊讓采薇給自己披上披風,一邊道:“你知道?”

岑岱嘖嘖了兩聲:“我不知道。”

岑虞這回看都不想看他,和采薇一塊往外走去。月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她手裡還帶著一個燈籠,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岑岱也跟了上來,岑虞不理會他,加快腳步,終於趕到了寧園。寧園裡到處都亮著燈,人影綽綽,讓人看不清裡麵的情形。岑虞深吸了一口氣,抬腳往裡走去。

裡麵正傳來岑老夫人的說話聲:“我原以為這隻是一個夢,誰知道醒來的時候手上竟然有手指印,你們看……”

聽她的聲音,像是強打著精神在說話。

“我絕不能讓岑家在我手裡散了,可老二也不能不尊聖上,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活夠了,還是死了的好。”

一時間鴉雀無聲,眾人都看著岑老夫人,她眼底青黑,目光渾濁,的確像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剛才離開的大夫也說岑老夫人是受到了驚嚇,脖子上的傷倒不要緊。

岑老夫人身旁的金媽媽頓時道:“您身子要緊,說不定……說不定那就隻是一個夢呢?!”雖然這麼說,但是她的身子卻微微顫唞著,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樣子。

岑翊修也回過神來,衝岑翊舟說道:“老二!你還不快說句話?!難不成你真的藥逼死娘不成?!”

岑翊舟緊緊攥著徐氏的手,神色有些茫然,怎麼明明已經說好的事情,又弄出這樣的岔子來?不過是做了一個夢,怎麼娘就要尋死覓活了?

“二哥!你說話啊!一個官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還是說你想要逼死娘?”岑翊宏也朝岑翊舟吼道。

岑翊舟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手裡握著的手正一點一點往外抽走,以他的力氣,是可以拉住徐氏的,可是此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