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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街上到處都是人,高呼要總統老穆立馬下台。

就在陳天喜要回國的當天,1月27日,他帶著妻子前腳剛進了機場,過完安檢,已經到了登機時間,大家都已經在排隊了。

陳天喜忽然想上個大號,他拉得非常順暢,最多五分鐘,他就從廁所出來,就看見他的妻子慌張地向他跑過來:“飛機走了!”

“啊???還沒到起飛時間呢。”

“我也不知道!我聽不懂!他們叫我走,我說你還在廁所,他們就把門關上,然後,飛機就飛了!!”妻子的眼睛都哭紅了,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種事。

陳天喜到處打聽,然後,也不用打聽了,他看見反對派浩浩蕩蕩闖入了機場。

當時,隻有這架航空公司的航班預定起飛時間就在那附近,機長看著一夥手裡端著槍,扛著旗的人類向停機坪跑來,心知不好,找塔台,塔台已經被反對派控製。他當機立斷,這架飛機便自顧自的提前二十分鐘衝上雲霄。

留下了十幾個中國人,他們有像陳天喜這樣臨登機上廁所的、趕飛機總是踩著時間點的、以及還在逛免稅店的……

他們茫然望著飛機消失的地方,心中除了後悔,就是後悔。

安全局勢失控,開羅機場關閉,所有航班取消,什麼時候開,不知道。

這十幾個過慣了太平日子的中國人第一反應,都是拿起手機向自己的老板彙報自己無法及時回來上班了。

不像身邊的白人和黑人,都在慌亂的四處尋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陳天喜的嶽母已經開始抱怨他臨上飛機拉屎,他的妻子還算冷靜:“媽,彆說了,這誰能想到呢。”

此時,機場有幾千個外國人想要坐飛機離開。

還有更多人向機場湧來。

此時,陳天喜的電話突然響起,是路菲菲給他打來的電話,問他是不是已經在機場了,得到肯定回答後。

路菲菲對他說:“你現在囤水囤糧,守著你們現在的位置,儘量擴大地盤,能讓人躺平,千萬彆讓彆人給占了。”

“可是,我想回市區,機場人太多了,太危險,我怕萬一有人想要乾點什麼……”

如果此時有人端著槍跳上值機櫃台,隨機對著周圍掃一圈,就能死一大片。

何況,現在根本就沒有飛機。

羅天喜說了一通,電話裡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所有人的手機都失去了信號。

機場附近的基站已經被毀了。

第236章

外麵兵荒馬亂, 陳天喜的全家也不想出去回市裡,市裡人更多,亂子更大, 還不如機場安全。

整個機場的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被幾千滯留人口飛快消耗乾淨了。

機場的自來水也停了, 幸好在那之前, 路菲菲提醒他們千萬多備水。

陳天喜的嶽父母是那種老派的人, 去旅遊是要隨時洗衣服的, 還要泡腳, 嫌彆人的盆臟, 於是他們一共帶了三個盆, 還有一個折疊桶……

他們還嫌埃及人不喝開水, 於是各自帶了一升的保暖瓶, 以及一個小小的電熱水壺。

陳天喜當時心裡是覺得他們也太事兒了, 這哪是旅遊, 根本就是搬家, 結果現在, 四個人就靠著三盆兩瓶一個桶裡的水過日子。

機場有自己的供電係統, 還有電, 能燒開水。

嶽母還給了小兩口一個巨大的驚喜:他們熱愛自己帶食物,飛機餐他們嫌不好吃, 路上轉機得在外麵吃好幾頓,於是,他們帶了十幾包方便麵、還有一天清早,嶽母起來煮了十幾個熟%e9%b8%a1蛋帶著。

嶽父心疼還沒花完的那一點埃鎊, 早上出去抓緊時間花錢,把一個小販賣的兩百多個油炸素丸子全打包買回來了。

當初陳天喜還在心裡嘀咕嶽父母太折騰了, 帶這麼多東西,不夠折騰的,埃及又不是什麼未開化的蠻荒地帶,時代不同了,有錢不就行了麼?

他的包裡要美元有美元,要埃鎊有埃鎊,要歐元有歐元。

在機場裡還有幾個中國人湊過來,問能不能跟陳天喜他們一家子坐在一起,同胞在一起感覺安全一點。

他們年輕、衣著體麵,但也帶了不少吃的東西,陳天喜問他們為什麼如此有先見之明。

大家指著一個人說都是他的主意。

此人在大城市工作,但老家比較偏遠,每年春運都要體驗一下被堵在路上兩三天,剛開始什麼都不懂,以為有錢就有一切,結果車堵在荒地上,要走兩公裡才有村子,實在扛不住。

最近看埃及形勢不好,他本能的就帶上了吃的。

大家還開玩笑說:“感謝春運,保證還有一部分人有警惕性,像我們幾個從來不參加春運的人,甩著兩隻手就過來了。”

路菲菲掛了與陳天喜的電話後,又馬上撥通了那位在埃及留學生的固定電話,他先沒接電話,讓路菲菲非常擔心,過了三個小時又打給他,總算是接了。

他告訴路菲菲,此時開羅市內已經是一片混亂,普通的小車根本就開不出去,這一天,在開羅市中心的解放廣場打死了將近三百人,銀行商場被洗劫一空,連埃及博物館都沒有幸免。

剛才他家附近有槍聲,他怕自己被誤傷,就躲到了地下室,估摸著亂七八糟的人都走了才出來。

路菲菲問道:“你找大使館了嗎?”

“找了,電話打不通,忙音。”

此時埃及有幾十萬中國人,他們都知道埃及亂了,想回家,大使館對外電話哪能扛得住這麼多人撥打。

不管怎麼說,大使館對中國人來說,肯定是最後的安全區了,路菲菲問:“你有沒試過直接去?”

“試過了,三小時開了五百米,路上都是拿槍的人,還有好多燒毀的車擋著,根本沒辦法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飛過來一個流彈。”他當時%e4%ba%b2眼看見一個人在馬路上好好的走著,忽然就倒下了,地上一灘血,他立馬棄車跑回家,鎖上門,至今依舊心有餘悸。

路菲菲想了想:“你再觀察觀察路上的情況,我記得在離你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修車廠,那個廠裡應該有兩輛阿斯旺那邊的旅遊車,我有那個廠老板的電話,你試試,能不能打通,問問車還在不在。”

阿斯旺的旅遊車,指的是擁有防彈玻璃與鐵絲防爆網的小客車。

1997年,女王廟遊客被無差彆屠殺事件後,埃及成立了旅遊警察,從阿斯旺到阿布辛貝勒那段路,所有遊客都要集中乘坐這種小客車,並由警車全程護送。

路菲菲在幫著做旅遊宣傳的時候,順便推廣了一下中國的智能汽車,賣車的車行都不感興趣,嫌貴。

隻有這個修車廠的老板非常有誌氣,他認為歐美遊客不會在埃及買車,但說不定會開著他們自己的智能車過來自駕。

精密儀器在埃及的大太陽底下曬著,非常有希望壞掉。

於是他與路菲菲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通過網上傳輸資料,來學習智能汽車的修理,並在路菲菲的視頻平台上開了賬號,宣傳自己的修車廠,天天分享他的修車心得。

幾天前,他非常得意地說接到了阿斯旺的生意,還拍了旅遊車的視頻發到平台。

留學生馬上與老板聯係,那兩輛車還在,而且已經修好了,按理說,老板不應該隨便把客人交來修的車給外人開。

不過,聽說是路菲菲介紹來的人,老板爽快的同意了:“反正開羅已經這樣了,你開吧。”

坐在全副武裝的車上,留學生心裡穩定了許多。

今天的馬路上比昨天太平,因為政府軍的坦克和裝甲車都上街了,驅散了鬨哄哄的人群和趁亂打劫的暴徒。

天空中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留學生努力伸長脖子向天上看,隻見幾架戰鬥機正低空掠過城市上空。

“臥槽……”從未見識過戰爭的他忍不住吐出一句驚歎。

他收回視線,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旁邊的酒店窗戶裡也探出了幾顆腦袋,一起望向天空。

黃皮膚黑頭發。

留學生搖下車窗大呼:“是中國人嗎?”

也就中國人敢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還敢把腦袋往窗戶外麵伸。

那幾顆腦袋齊唰唰地把視線從天空轉到地麵,當他們看到留學生開的車時,眼睛一下子都睜大了。⑧思⑧兔⑧網⑧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他自我介紹是一家國內航空公司的人,他們機組前天晚上剛落地,結果第二天機場就關了,現在他們整個機組人員都被封在酒店裡。

昨天他們也嘗試著突圍到大使館,但是他們隻有普通的小車,根本就沒有辦法往前走,也隻得逃回酒店。

今天清晨,他們看到了政府軍的坦克,心裡感覺很安全,雖然還在想辦法,不過沒有昨天那麼著急了。

“我們已經聯係到了中國駐埃及大使館的武官處,不過,從酒店過去還有一段距離,我們有十六個人,還有好幾個女同誌,你能不能幫忙用這個車把我們送過去?”

留學生轉頭打量了一下車:“十六?坐不下哦。”

男人著急:“擠一擠,可以的……行李就不要了。”

留學生想了想:“你找個會開車的跟我來一趟。”

修車廠老板看著去而複返的留學生,還有他身後站著的男人,聽著他們說要把另一輛車也開走,把頭搖得像個波浪鼓:“我不能把客人的車都給你。”

留學生勸道:“他也是路菲菲的朋友。”

“他也是?”老板懷疑地看著男人。

留學生用力點頭。

“他是做什麼的?”

“開飛機的,把遊客往埃及送。”

老板還是不信,繃著個臉。

留學生拿出手機,指著路菲菲公司的視頻平台問:“你有這個賬號嗎?”

“有。”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機,他的賬號等級居然已經挺高的了,可見互動頗多。

留學生又悄悄點開修車廠老板的賬號,指給男人看:“你看過這個賬號嗎?就是他的。”

“看過看過!我還評論過!”

“不是罵他的吧?”

“不是,就評論了一下修車的工具。”

“那就好,快找出來。”

留學生拿著男人的評論記錄給老板看:“他不僅是路菲菲的朋友,還是你的忠實觀眾,你看,他評論了好幾條呢。”

老板終於鬆了口,同意將另一輛旅遊車也給他們用。

埃及現在執行宵禁,下午三點到次日上午八點不允許任何人和車在馬路上出現。

敢出現,就要敢承擔後果。

現在已經兩點五十了,這裡距離武官處還有一段路,大家都怕來不及趕到。

有人提議第二天再去武官處,留學生謹記路菲菲對他說過的話:“馬上埃及就要變成無政府狀態了,你就當日本鬼子進村了,能跑馬上跑。”

出於對明天的不確定性,他們還是決定先去,一路上,負責開車的兩人把小客車開得像F1賽車,在車裡的人,都像搖晃的土豆,時不時的碾過一個大坑,全車人%e5%b1%81%e8%82%a1離座,腦袋撞上車頂和車廂,發出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