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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塞是站一條邊的。

現在好像得處理掉路菲菲,事情才能平息。

如果真把路菲菲交出去,斯賓塞會高興,還是會生氣?

唉,還是戰爭更容易一點,看著不同陣營的人直接開槍就行了。

路菲菲微笑道:“納爾先生,你不必擔心,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也會負責把它平息下去。”

“我聽說,開戰之後,警察局的經費被削減了大半,轉移到軍費上,現在休戰了,也沒有把這部分資金劃撥回來。”

雖然不明白路菲菲為什麼突然提到警局的費用被削減,不過,正局長對此是有怨言的。

又要他們保障使館區的安全,又不給錢,又不像機場的海關邊檢那樣,能憑自己本事搞錢,光是賣VIP通道費、停機坪接人特權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每次找斯賓塞,斯賓塞都說在討論了在討論了……再這麼下去,彆說警察利用職權乾點什麼。

就算他們白天當警察,晚上當劫匪都不是不可能……不,應該說,警察跟劫匪兩份差使一起乾,就像大多數的墨西哥同行一樣。

路菲菲繼續說:“我們在這裡生活和工作,我覺得我們華商,也有義務為這裡的治安做一些貢獻,我正好有一些車,是曾經在這裡工作過的中國人留下的,他讓我看著處理,我想,如果警局有更多的警車,會讓巡邏的時候更舒服點。”

正局長的身子不由坐直了,聽她這意思,是想要送車?

“有些事情呢,屬於商人之間的一點小矛盾,哎,為了錢嘛,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其實,在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這種事情都不用警察,由商會自己調整就行了。”

路菲菲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她的要求是自己處理這事,付出的代價是送車。

正局長很猶豫,因為小鬆和也那邊也給他錢了,希望他能做些什麼。

路菲菲猜出一定是競爭對手的價格給得不錯,她說:“您現在需要的是現金嗎?”

正局長一愣,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要現金要什麼?要礦嗎?

要礦也得拿去賣啊。

路菲菲繼續說:“錢有什麼用?荷金斯不也有很多錢?”

荷金斯就是在內戰中資助科利亞的本國富人,現在人已經逃到國外去了,留在國內的資產全部被封存。

正局長不以為然:“他在國外還是很有錢。”

戰前,他就已經機智地把大部分的錢轉到瑞士銀行去了。

聽說現在在加拿大過好日子。

路菲菲微微一笑:“跟魯德爾比呢?”

魯德爾是支持斯賓塞的富人,現在在首都區住著,家裡比歐洲大多數中世紀的城堡,在城堡之內,隻執行“魯德爾法”,他就如同皇帝,支配著城堡內所有人的榮辱生死,每天都有很多人去求見他,討好他……

真正有過權的人,一朝失權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連根本沒有什麼權力的底層男人都擔心失去那麼一點性彆特權,驚恐萬狀高呼:“女人現在已經爬到男人頭上了!”“女人在要特權!”“拳師來啦!”

而傻妞們則被他們洗腦,覺得擁有權力是一件好累好痛苦好難受的事,不如不要,坐在家裡乖乖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沉浸在“我的%e4%ba%b2%e4%ba%b2老公最愛我,他離了我就活不了,沒有我做家務帶孩子,這個家就要完,我才是一家之主”的幻夢中。

權力的來源從來不是靠某一方單方麵給予的,就算荷爾蒙爆發也隻能短暫地管一陣子,兩口子想要和諧友好地走到最後,必然是因為有深層利益綁定,而不是找保姆就能解決的那點小問題。

警察局現在的權力來源就很尷尬,因為退伍士兵安置的問題沒這麼快解決,所以,在一些特彆重要的地方,治安問題還是由軍隊直接負責。

警察的話語權不大,設備差、條件差,在民間槍支泛濫的情況下,警察局裡二十個人才有一件防彈背心,在雨季整天下雨,出去走一圈,%e8%85%bf上的爛泥巴能把褲子和鞋子糊成一個整體……

所以,軍人轉業寧可去複仇女神安保公司,也不想來當警察。

沒有人,就沒有錢,也沒有權。

沒有錢沒有權,更沒有人願意來,陷入惡性循環。

正局長緊抿著嘴%e5%94%87不說話,他當然明白權力的價值,他剛剛否掉了副局長的一項提案,那個項目如果成功了,會提升副局長在民眾裡的影響力,下一次選舉就不一定是誰上了。

路菲菲體貼地問道:“現在首都區有多少警車?有多少警察?”

整個首都在名義上有六個警察分局,其中的兩個其實隻能叫調解處,裡麵坐著一個警察,以及幾個類似居委會大媽職位的人,平時做的事情就是誰家偷了誰家的%e9%b8%a1,誰家的羊跑去彆人家啃植物了,還有什麼偷情、出軌、私奔,還有嫂子跟小姑子打起來了之類的小破事。

另外四個平均二十個警察,警車……如果自行車也叫警車的話,那麼有六輛。

汽車隻有總局有一輛,就是配發給正局長的。

有些警察家裡有點小錢,他們騎著自家的馬、驢、騾子在街上巡邏。

現在是雨季,大雨一來,先倒黴的是自行車,車輪卡在泥裡,要用吃奶的勁才能踩得動。

接著是馬、驢、騾子,曾發生過驢子帶著主人一起衝進泥坑裡打滾的悲劇。

路菲菲得知警力分布的情況,同情地說:“真是太少了,我願意捐出三十輛車,給首都警察局,還有這裡……”

她的指甲在地圖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線,那是從首都到鈷礦山的路。

無論是什麼外國來的專家、學者、礦工、設備,想進鈷礦,都得走這條路。

有了巡邏車輛,會有更多的警察願意在雨天和晚上巡邏。

路菲菲又接著說:“除了車子之外,我也想讚助一些防彈背心、防刺手套這些保障警員生命安全的東西,每一個在和平年代犧牲的公務人員都會讓我覺得非常痛心。”

正局長驚喜地睜大眼睛:“真的?”

路菲菲微笑:“那當然,我們中國人是最講誠信的。”

小鬆和也給他的是錢,在暗中,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塞到他手裡來的,受益人是他,但他得到的也隻是錢而已。

路菲菲給他的是名,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懷著感恩的心,以讚助的方式送過來的。

這些東西,將惠及所有首都警察。

讓所有人都知道,是因為有他,路菲菲才會送這些東西。

儘管局長沒學過《曹劌論戰》,不知道早在戰國時的中國人就有一句話:“小惠未遍,民弗從也。”

但是他深刻地明白,誰能得到下屬的真心愛戴?

能為下屬爭取來真金白銀的人!

戰爭時人們喜歡跟隨著總是能打勝仗的將軍,除了因為能保命之外,還因為得到的獎勵更多。

不少公司裡的小主管,會把公司裡本來就要發的一兩百塊錢過節費,都說成是自己為下屬爭取來的,就是這個原因。

不說路菲菲以他的名義贈送過來的東西,能不能讓警察局的地位提高,讓人們願意主動來當警察,至少,可以讓已經當警察的人感受到幸福。

他覺得路菲菲比小鬆和也靠譜多了,心裡的天平,已經完全偏到了路菲菲那裡。

“你打算怎麼解決外麵的事情?”薄薄的房門根本擋不住外麵嘈雜的吵架聲,這會兒聲音稍微小了一點。

路菲菲起身:“應該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局長:“???”

路菲菲打開門出去,劉姐向她點點頭,事情應該已經處理完了。

“白鞋幫”那些地痞的家屬拖家帶口到警察局來賣慘是一位好心的“法律援助者”讓她們來的。

門口的記者們也是有人報料:“凶殘的中國人暴力打傷多人,家屬現在已經去了警察局要求嚴懲凶手。”

CNN和BBC這兩家老牌媒體一向跑得比香港記者快,早早搶占好位置,就等著人出來,用他們習慣的話術進行采訪,後期配上一些陰間濾鏡,1919年的五月四日,他們的前輩在中國就是這麼乾的,算是家學淵源,非常熟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們想進警察局采訪,被守在門口的哨兵拒絕了,讓他們在外麵等著。

他們等啊等,終於等到了一群人出來,他們爭相湧上去,首先采訪“白鞋幫”的家屬。

記者:“請問,警察是否對暴徒進行了處理?”

女性家屬:“處理了,讓我們帶回家。”

記者:“是讓你們自行處理嗎?”

男性家屬:“是,這都要怪他的媽媽,對他太溺愛了!回去我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記者一腦袋的問號:“誰?管教誰?”

男性家屬:“我兒子,我對他的行為深感抱歉,他毀壞了彆人的財產,這是非常錯誤的!”

記者徹底傻了,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走錯了警察局,采訪錯了人。

不對……進警察局之前,這些家屬明明也是充滿憤怒,聲稱要血債血償的,怎麼變得這麼快?

對!一定是路菲菲她們疏通了關係,給了錢!

可是,“白鞋幫”家屬都矢口否認給錢,隻要他們不承認,記者也沒有辦法。

算了,換一個被采訪對象也是一樣的。

他們采訪倉庫守衛:“你對他們動手,是否受到了誰的指使?”

倉庫守衛:“是的。”

記者們興奮了起來,擁擠著把話筒往前遞,恨不能塞進他的嘴裡:“是誰?是不是你們的老板?那個中國女人?”

倉庫守衛:“不,是上帝。”

記者們又傻了:“這跟上帝有什麼關係?”

倉庫守衛一臉的莊嚴肅穆:“上帝說,申冤在我,我必報應。那一天,我摔到水裡的時候,聽見在空中,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對我說’揍回去!這是我的旨意’,所以,我就動手了。”

在西方世界,上帝的存在是不容置疑的,上帝能讓貞德出征,也能讓守衛揍人,上帝是自由的,他想乾嘛就乾嘛。

有一個本地電視台的記者提出質疑:“可是上帝也說過,要愛你的仇敵。你怎麼能下手這麼重,這些人的%e8%85%bf都被打斷了,他們無法工作謀生。”

路邊看熱鬨的人裡衝出來一個本地人,對著他的右臉就狠狠抽下去:“上帝還說,有人打了你的右臉,你要把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你不知道白鞋幫的那群混蛋都做了些什麼嗎?他們的工作是什麼!是搶劫!你希望他們繼續搶劫嗎!我在戰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剛買的手機就被他們搶了!”

“白鞋幫”的人不挑下手對象,有錢有東西就搶,本國人和外國人一視同仁,在本地人的心中也是民怨極大。

替他們說話,就屬於找倒黴了。

等路菲菲出來,記者們又湧上去采訪她,問她會不會開除有暴力傾向的倉庫守衛,又問她公司的招聘原則。

路菲菲回答:“我們公司的招聘原則是招聘忠於職守的人,三位員工為了完成他們的工作而受傷,我會給予嘉獎。”

CNN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