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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那個德性。”

“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棄嬰麼。”路菲菲笑道,“反正我又沒打算在河窪村投資,就他們這種連古代人都要說一聲封建的操作,就讓他們繼續過古代平民的日子吧。”

路菲菲抱著電腦查看關於本地的一些投資事項,還有行政區劃什麼的。

忽然她問秦黛楠:“你爺爺奶奶的那個臨山村……不是靠山縣的啊?”

“咦?”秦黛楠也好奇的湊過來,發現原來在去年,行政區調整,把包括臨山村在內的四個自然村給劃到隔壁的定河縣了。

劃走之後,靠山縣的人均GDP還上升了,終於能與定河縣試比高……可見這四個村得是多窮。

“有意思……”路菲菲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早,範書記就帶著早飯前來“燒香”:“路總,休息的好嗎?哎,我們這邊雖然吃的喝的不如城裡精致,不過都是純天然無汙染……嘗嘗我們這邊的餅子……我家門口的油酥餅,絕了,省裡的領導下來都愛吃。”

路菲菲痛快的吃了一塊:“不錯,挺好,看到你們縣發展的不錯,大家都能吃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哎哎,都是國家的政策好……”範書記一邊回答,一邊心裡開始困惑: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試探著問道:“路總,您今天還要去哪裡看看?”

要是不看,直接簽約,那就更好啦。

“臨山村。”

範書記一怔:“那不是我們縣的。”

“嗯,我知道,雖然行政區域不一樣,不過自然條件一樣,還是要去看看的。”

範書記苦口婆心:“那裡的條件特彆差,路都沒修好。”

“那就更要幫扶了。”路菲菲直接抬出大義來壓他,這下他沒話說了。

隔壁縣是彆人家的地盤,範書記不能去了,路菲菲自己找了個車,圍著大山繞半圈,進入臨山村。

這個村裡的人更少,感覺除了六七十的,就是學齡前的,中間層幾乎沒有。

村子太偏,真的是有點本事的人全跑了。

以前村裡人是去縣城裡打工,家裡山果熟了,還能回來摘,現在縣城裡的機會也少了,年輕人越走越遠,最終的目的地就是北上廣深,還有長三角地區。

秦黛楠去了爺爺奶奶家。

路菲菲去見了這個村子裡的村長和村支書,他倆也都快六十了,壓根沒人願意來接班。

曾經有村裡孩子跟彆人說:“我們村什麼都有,沒比北京上海差什麼,我才不出去。”

後來,當他第一次看見大城市,才知道,原來電影院跟電影院是不一樣的,展覽廳跟展覽廳是不一樣的,餐廳跟餐廳是不一樣的,就連圖書館裡的書都不一樣,他以為的“我們村的快遞”比大城市裡的“一小時達”也差得實在太遠。

然後,他就在大城市裡安家落戶,再沒回來。

村子裡的人太少,能有一點人氣就很不錯了,還挑什麼男女,他們村子裡的祠堂倒是挺新。

“去年大梁塌了,村裡出去的人都很積極的捐錢修。”村長帶著路菲菲去看刻著捐款人名字的石碑,從碑上的名字看,男女數量趨於平均。

路菲菲問道:“你們村祠堂,女人能進嗎?”

“當然能進!你要進來看看嗎?修得很好!這些壁畫都是請的大師傅一筆一筆畫的!”

路菲菲又打聽了村裡有什麼特產、縣裡市裡有沒有給什麼幫扶政策,還有修路、小孩子上學的問題。

沒路,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雖說國家有“村村通”修路政策,但國家給錢支援是從石子路為基準開始往上建,而不是從蠻荒開始。

這個村子的路,還是機耕道,離找國家要錢的水平還差了一點。

村子裡的年輕人往村裡寄的錢,先拿去修了祠堂,所以,修路的錢差了幾萬塊。

他們很有信心,問題不大,大不了再等一年。

路菲菲對著地圖研究了一下村子裡的情況,發現原先計劃讓縣裡搞旅遊,很困難,這裡距離有消費能力的大城市太遠了。

不過這裡山明水秀,也許能長出一點什麼值錢的中草藥?

那可比旅遊業值錢。

路菲菲向村長和村支書打聽他們這邊有沒有什麼草藥,他們說了半天,也不過是普通的三七、七葉一枝花、半邊蓮之類的普通藥材,即沒有千年靈芝,也沒有萬年人參……一年靈芝和一年人參都沒有。

賣普通藥材不是不賺錢,就是交通不便,村裡縣裡都沒有加工能力,隻能賣原材料,加上運費就不劃算了。

這村子維持小農經濟沒啥問題,想要發家致富,確實挺困難。

路菲菲隻得先到秦黛楠家。

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非常醇厚的%e9%b8%a1湯香氣。

路菲菲深吸一口氣:“喲,燉%e9%b8%a1呐?這麼香。”

秦黛楠手裡拿著一隻大湯勺,正從鍋裡往外舀%e9%b8%a1肉:“路總,你來得正好,我還說要去村委會找你呢。”

色澤金黃的%e9%b8%a1湯裡放著幾朵黑木耳、幾棵小青菜,還有半截山藥棍,用筷子夾著%e9%b8%a1%e8%85%bf骨頭,輕輕一抖,%e9%b8%a1肉就%e8%84%b1落下來,軟滑非常。

“這%e9%b8%a1的味道跟我平時吃的都不一樣,菜也香。”路菲菲由衷誇讚。

“青菜是他們自己種的,%e9%b8%a1也是他們養的,平時就放在山裡到處跑,自己找蟲子吃。”

見到秦黛楠回家,老兩口開心得不行,滿心要給她做頓好吃的。

奶奶去屋後的小菜地拔菜。

爺爺懊惱今天沒有去集市上買肉,他一琢磨,轉頭拿了一把刀,手起刀落,把家裡的下蛋母%e9%b8%a1給宰了。

現在路菲菲是真的感覺到秦黛楠被爺爺奶奶愛著,下蛋母%e9%b8%a1哎!對於手頭不寬裕的農村人來說,每天下一個%e9%b8%a1蛋,就是得了一筆活錢。

秦黛楠自己就是個實習生,在城裡還要花銷,她能有多少錢。

路菲菲不動聲色給秦黛楠塞了一千塊,秦黛楠愣了一下:“不要不要,你這是乾什麼?”

“不是給你的,是給兩位老人家的。”

“你是客人。”

路菲菲搖頭:“我不是客人,我是來出差的,再說,就算是客人,也不能把人家的%e9%b8%a1給吃絕了,這%e9%b8%a1生蛋、蛋生%e9%b8%a1……就不止一千塊了。再說,你難得回來一趟,空著兩隻手,什麼都沒帶,就當這一千塊是你給的。”

秦黛楠想辯駁自己帶東西回來了,就看見爺爺奶奶進門,問:“味道好不好啊?能不能吃得慣啊……”

又說秦黛楠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等等。

老人又絮絮說起村裡一些跟秦黛楠差不多歲數的小夥伴的人生:“小全,去深圳的一個廠裡了,一個月掙五千多塊錢呢!”

“大勇,聽說準備出國。”

“小謙,想出國沒成功。”

“翠香,聽說剛生了一對雙胞胎……小楠,你有沒有對象啦?”

“哦,還有河窪村的拴柱,好像倒插門去了一個開廠的老板家,他爸媽可生氣了,天天在村裡抬不起頭來。”

……

路菲菲不理解倒插門有什麼不好的,男人提到當贅婿都是一副要被送去淨事房閹割的樣子,好像多麼的忍辱負重。

其實,仔細想想,不就跟千百年來普通女人的遭遇一樣麼,家務一把抓,朝夕伺候長輩,在家裡沒地位,生個孩子不跟自己姓……男人還發明了“三代還宗”,也就是到第三代孫子輩,又可以跟男方姓了,哪個女人嫁過去,也沒說三代之後就跟女方姓的事。

結果,男頻贅婿文,最賺錢的寫法都是這個女婿怎麼反殺女方全家,吃了女方財產,最後還娶了一個或者幾個心裡眼裡隻有他,視他為天的女人。

而女頻的媳婦們,最賺錢的寫法是搞宅鬥!菀菀類卿,我是卿,她們是旅館我是家,嫡庶長次要分清、勾欄樣式不能梳、身為現代人的女主角詛咒女配角:%e8%85%bf一撇一個女兒。

正在路菲菲心裡在吐槽網絡小說的時候,忽然聽見秦黛楠忽然冷笑一聲:“他媽可算是得到報應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路菲菲興致勃勃:“怎麼?你們有仇?”

秦黛楠對路菲菲說:“他就是那個搶走了我那條最大的魚的人,他媽用掃把打我。後來我去山上撿果子又遇到他,他說我是沒娘的人,隻配吃無娘果,還說我是女的,生下來就是彆人家的人,養大了也是白養。”

路菲菲笑道:“那確實挺有意思。哎,對了,無娘果是什麼?”

“就是一種埋在土裡的一塊一塊的東西,可能是一種真菌,很不容易找,我是跟著豬找到的,味道有點怪,口感像吃蘑菇,味道像汽油又像臭%e9%b8%a1蛋,要嫩的還好,要是時間過掉了再吃,哎呀,那個味道,真難聞了……”

路菲菲又追問:“為什麼叫無娘果?”

“它就是一塊,在土裡,看不見%e8%8c%8e,也看不到根,我們這邊都叫他無娘果,聽說還有的地方叫它豬拱菌。”

路菲菲雙眼一亮:“你們這邊長豬拱菌?!”

秦黛楠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激動,點點頭:“嗯,怎麼?”

“那是鬆露!就是很貴很貴的鬆露。”

“啊?”秦黛楠震驚了,她聽說過鬆露,腦補的是某種寄生在鬆樹他上的一大團東西,就像桃膠一樣。

誰能想到,就是她小時候經常撿來吃的東西,因為過於難吃,村裡人家但凡有一口吃的,都不會有人想去吃它。

現在正是鬆露的采摘時間,路菲菲非常迫切地想要確認一下,秦黛楠說的“無娘果”“豬拱菌”,到底是鬆露,還是隻是他們這裡一種普通野果。

畢竟就連“地瓜”,在全國人民的認知裡,都不是一回事。

彆白高興一場。

人去找鬆露,千難萬難。

豬去找鬆露,輕輕鬆鬆。

路菲菲和秦楠借了村裡張大爺家的一頭一百多斤的小公豬,怕它上山就逃躥,又借了一根長長的繩子,把它拴住。

路菲菲試了試手,非常自信:“還行,一百多斤,我抱都能抱起來。”

身上帶著幾塊黑斑的小豬哼哼唧唧地被趕出門,它慢悠悠地沿著山道往上走。

一會兒拱拱這個,一會兒聞聞那個,就像是出來郊遊了。

不知走了多久,隻覺得太陽已經偏西,那豬還是啥都沒有找到。

路菲菲蹲下`身,冷漠地看著它:“如果今天我吃不到鬆露,我就吃你,你自己選吧。”

高傲的小豬,根本就不搭理她,繼續保持著自己的步調,慢悠悠的走。

路菲菲忍不住問秦黛楠:“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是在哪裡撿到鬆露的嗎?”

秦黛楠十分苦惱:“記不清了,隻記得是在樹下……”

此間,大樹參天,連綿成片,林蔭深處甚至不見陽光。

路菲菲笑道:“在這裡要是想找一個不在樹下的地方,也挺不容易的。”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還是沒找著,儘管秦黛楠表示這裡的山,她都熟,不過路菲菲還是覺得這麼冷的天,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兩人牽著豬往山下走,忽然,那頭花斑小公豬激動起來,一個箭步就往旁邊的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