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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多’,那你就得讓他們知道’我知道的也不少,你在我麵前吹牛的時候,考慮清楚,說不定你還沒我懂的多呢,彆讓我抓到你說錯的地方’。”

“……這會不會不好?太咄咄逼人了……萬一被人說滿瓶水不響,半瓶水晃蕩,”萬芸從小接受的中式傳統教育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是沉默寡言的”。

“那還不簡單,誰要這麼說,你就回他’毛遂自薦裡的毛遂是幾瓶水?’,如果你現在已經像老萬總那樣了,你全程隻微笑,說不超過十個字的話,都會有人替你解讀你的一顰一笑。

你不是啊!

你不說話,彆人隻會當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懂,隻是去當花瓶,做盛會上美麗點綴的!你還記得上回彆人怎麼說我的嗎?喲,女的也懂政治啊?”

路菲菲看著她:“你今天是以五色電池公司老板身份去的,你都已經帶頭發起國際專利權訴訟了,已經沒有什麼賢良淑德的名聲可以攢了,你要是不自己立起來,彆人還得說是老萬總在背後教你的,你隻不過是一個傀儡娃娃罷了,你甘心嗎?”

那可太不甘心了,為了發起訴訟,且贏得漂亮,並且讓五色電池公司的名聲響遍全國。

萬芸請了律師團隊、技術團隊,還另外給路菲菲加錢,讓路菲菲幫她在各個媒體上推波助瀾。

全方位打造公司為民族工業與外國資本搏殺的光輝,以及她這個女中豪傑的形象。

中間還有過插曲,電池工業協會開會討論這事的時候,有一個公司的老板說這事很複雜,很麻煩,他們廠有經驗,他們願意牽頭來做這件事,萬芸是個年輕姑娘,又沒什麼經驗,會很辛苦……萬芸聽到“姑娘、辛苦”這兩個詞,當時瞬間就PTSD了,堅定拒絕由對方公司主導。

今天,萬芸終於體會到彆人因自己做的事而佩服,而不是因為自己是萬老板的女兒而隨便誇兩句的快樂了。

路菲菲看著萬芸整個人容光煥發,得空問了她一句:“感覺怎麼樣?”

萬芸壓低聲音:“現在,我理解為什麼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了。狐假虎威遠不及當真老虎快樂。”

“現在,你得幫我當虎了。”路菲菲笑道。

萬芸一愣:“什麼?”

路菲菲轉頭對著一邊的人群揚了揚下巴:“中鋁的老板在那裡,我想跟他聊聊。”

“嗯……”萬芸快速評估一下自己的身份,“我的檔次不夠,我去把我爸弄來。”

過一會兒,萬芸帶著路菲菲去找老萬總。

老萬總也很好奇為什麼路菲菲要跟金屬行業的央企老板打交道。

路菲菲把之前對萬芸說的理由跟老萬總說了一遍,老萬總很好奇路菲菲想要怎麼操作,反正他要做的隻是把路菲菲介紹給陳總,也不用負什麼責任,他樂得答應了。

老萬總把路菲菲介紹給陳總的時候,旁邊還站著另一個男人,看起來很隨和,但是周圍的人都對他挺客氣。

路菲菲聽到他和旁邊的人正在聊具體產量、使用的原料含鐵量怎麼樣,買過來多少錢……

他問一句,另一個人就大大方方全說了,連進貨的礦區在哪,跟哪個公司談的都抖了個乾乾淨淨。

路菲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行業有這麼隨便的嗎?

她家樓下賣烤羊排的老板都絕對不會告訴彆人自己家用的調料是個什麼配比,是在哪裡進的貨,一天營業額多少……

把原料說那麼清楚,是想讓人掐你後路嗎?

把一天的營業額說出來,是想讓同行眼紅舉報,還是想讓房東漲價?

陳總見路菲菲饒有興味地盯著那個男人,以為路菲菲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有好感,笑道:“路小姐真是有眼光,一眼就相中我們全場最帥的鑽石王老五。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力拓公司駐上海的首席代表胡士泰,負責全國的業務。”

胡士泰的態度非常謙和有禮,說話也好聽。

當他得知路菲菲是與萬芸公司合作的時候,以為路菲菲是電池公司的代表,他還非常熱心地說:“雖然我負責的是鋼鐵,不過如果你們需要跟鋰礦那邊有什麼需要溝通的地方,我也是可以幫忙的。放心,我跟他們很熟,要是服務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儘管找我,我肯定幫你督促他們!”

“那胡先生能不能幫我們把鋰礦的價格壓一壓呀?再便宜一點嘛。”路菲菲笑得甜甜。

胡士泰露出“我很想幫你,但我不能”的表情:“哎呀,我們公司職責分工很清晰的,要是我越權搶了彆人的工作,是會被HR發警告信的哦。”

路菲菲心裡冷笑:那你剛才還吹你能督促他們,你一個管鋼鐵的,督促個%e5%b1%81的鋰礦石。

萬芸也聽出來了,她與路菲菲對視一眼,臉上掛著的商業微笑裡透著隻有她倆能看出來的嘲諷。

路菲菲又說了一些閒話,等胡士泰被其他公司的總經理拉到一邊聊天的時候,她把話題先引到了五色電池公司發起的專利權訴訟。

再從國際訴訟扯到了國際談判和國際並購。

路菲菲笑道:“還是央企好呀,資金實力雄厚,銀行一下子就願意掏兩百多億呢。”

陳總的表情一僵,這事他們隻有公司高層的小圈子裡討論過,路菲菲這麼一個跟本行業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知道?

他定定地看著路菲菲,臉上勉強保持著笑容:“沒有的事,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澳大利亞的財經新聞上都登了呀。”路菲菲微笑,“如果您想知道是哪天的哪份報紙,留個聯係方式給我,我找到了給您發過去。”

陳總想都不想,馬上掏出自己的私人名片遞給路菲菲,並叮囑:“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再告訴彆人了。”

路菲菲痛快答應:“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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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菲菲就帶著資料去找陳總。

陳總本以為路菲菲隻是來送報紙的,隻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心想交了報紙,聊兩句就該走了。

沒想到路菲菲打開包,掏出厚厚一摞資料。

“這是什麼?”陳總終於站起身,從他大大的辦公桌後麵走出來,拿起一份。

這是一份調研報告,顯示從2003年開始,澳大利亞鐵礦石漲了10左右。

陳總放下這份報告,又拿起另一份,那上麵寫著當力拓與必和必拓談崩之後,力拓股份跌了多少,之後中鋁公司放出風,說要收購力拓公司後,力拓公司的股價又上漲了多少。

陳總皺著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好歹與陳總也算有一麵之緣,聽說中鋁想收購力拓公司,就隨便多關注了一些。忽然覺得,您這要是再不快點收購,隻怕力拓公司就要憑借中鋁要收購的消息,股價飛漲,一舉翻身……到時候,隻怕他們就不願意賣了哦。”

蛇吞象本來就是“趁他病,要他命”,等象緩過一口氣,再怎麼也不可能再讓蛇的夢想得逞。

現在力拓肯談這事,就是因為他們窮了。

要是因為談著談著就富了……誰還賣啊。

如果路菲菲是一個普通小姑娘,陳總未必會把這些資料放在心上。

人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如果不願意相信,就有一百一千個理由來為自己的決定做合理性解釋。

一個小丫頭,她懂什麼。

但是,路菲菲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她是老萬總%e4%ba%b2自介紹的人。

萬芸也說,五色電池的國際專利權訴訟的所有前期準備工作都是路菲菲準備的,還有鉛酸電池被國家禁止的事情,也是路菲菲全程參與。

陳總自己也對開口鉛酸電池的毀滅有所耳聞,他認識的人裡就有被擺了一道的。

氣麼是氣的要命,但是提起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們還是得認輸:“真玩不過她。”

這麼多事跡加身,再加上這幾份報告,路菲菲在陳總眼裡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他看著路菲菲:“你想做什麼?”

“我想中鋁能儘快收了力拓,我有五色電池的股份,要是力拓不被收,他想怎麼定價就怎麼定價,眼看著國家補貼政策大好,國內鋰礦的價格水漲船高,國外的鋰礦價格肯定也得漲,到時候,我不就賺少了麼?”

原來是利益相關啊,陳總恍然大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怕利益相關,就怕她不知道在謀什麼。

要是路菲菲說她就是想為央企做點事,無私奉獻,陳總肯定立馬就找個理由送客了。

既然有利益,那就好談。

陳總坐在路菲菲對麵的沙發上說:“我們也想儘快收了力拓,但現在最主要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澳大利亞民意調查的結果很不利,反對我們收購的人占調查總數的59,從政府到媒體到普通民眾,都不願意,胡士泰也證實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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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應該給路菲菲多少股份的事情,萬芸已經做出決定:十萬股。

等路菲菲從陳總那邊回來,她就想告訴路菲菲這個消息。

路菲菲卻搶先跟她說:“我跟陳總聊得不錯,我跟他聊了收購力拓的事情,如果能拿下來的話,我們的鋰礦可以拿到不錯的價格。

他還問我這麼努力是圖什麼,一個生產季能省下來的錢就是天價,肯定是小萬總給了我至少百分之三的公司股份,不然不能這麼努力。

我跟他說,哪能這麼多,好多公司外聘的總經理也才拿3呢。

他說不可能,要是就那麼一點,我為什麼不直接去幫宜眾,宜眾現在才是龍頭企業……

對了,你剛才打電話跟我說集團公司批了給我的股份?是多少?”

萬芸猶豫了,她不敢說出口。

剛才路菲菲似乎隻是把跟陳總之間的對話說給萬芸聽,萬芸卻聽出了幾個信息:

如果隻給十萬股,那完全不符合路菲菲的預期。

路菲菲要是乾得不開心了,她可能就會去競爭對手宜眾那裡。

那天新春會結束後,老萬總和萬芸萬強同車回家,老萬總罕見地在子女麵前誇了一個外人,說公司戰略分析部的數據收集分析能力都不如一個路菲菲,還叫萬芸一定要好好跟她合作。

萬芸打了個馬虎眼,告訴路菲菲:“我說的是集團公司今天應該會出結果。還沒出呢,彆急呀。”

等路菲菲出去忙彆的事情,她趕緊跟爸爸商量,問應該給多少。

老萬總何嘗不知道這是路菲菲的手段,不過,現在自家女兒確實需要有這麼一個強人在側幫忙。

現在,老萬總已經不覺得女兒隻是花瓶,隻是讓兩個兒子產生危機意識的鯰魚了。

也許,萬芸真的可以另辟出一片天地。

大家族希望子孫開枝散葉。

大公司希望子公司開枝散葉。

關聯子公司賺得越多,對集團公司越有利。

下午,萬芸告訴路菲菲一個好消息:“集團公司剛剛通知,給你百分之三的股份,現在總股本是六千萬股,一共有一百八十萬股呢,開心嘛~”

路菲菲笑道:“那我就期待公司股票將來上市啦,起碼能到三百塊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