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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度、大小和切工一樣的前提下,一克拉的purplish pink大概要兩百萬。purple pink是六十萬,區彆很大。”

路菲菲的眼神一變:“所以,他不肯告訴我的原因,是因為他這批貨,是想以次充好?把六十萬賣成兩百萬?”

段風在旁邊慢悠悠:“是不是?世上像我這麼老實的男人不多了吧!”

路菲菲:“他是商人。”

徐女士:“因為你傻!”

第104章

路菲菲想起, 在倉庫裡還看到了一批翡翠,同時也有翡翠產地的證明書,便索性拿出來一起問。

路菲菲:“我還看到一些翡翠, 綠油油的, 水頭好, 螢光也好。產地上寫的是危地馬拉, 看售價, 比緬甸翡翠便宜一些?要是都差不多的話, 為什麼國內還是在說緬甸翡翠?”

徐女士如數家珍:“因為它會變, 危地馬拉翡翠的主要成份是綠輝石, 顏色暗, 沒什麼透明度。

緬甸翡翠主要是矽酸鋁鈉, 也就是硬玉, 隻含少量綠輝石。”

路菲菲相當佩服, 照段風所說, 她隻在很多年前拍過一場戲, 就全記住了?

什麼矽酸鋁鈉, 這麼怪的化學名稱, 她也能念得這麼順口。

路菲菲:“我看著那些料, 感覺還不錯,挺有水頭的。”

徐女士嫌棄地擺擺手:“放三年, 會走水。”

路菲菲對“走水”這兩個字的概念是失火,石頭也會走水嗎?

“走水是什麼樣的?”路菲菲虛心求教。

還沒等徐女士發話,段風就興衝衝地跑進屋裡,又火急火燎地捧了個紅色的首飾盒子跑出來, 像獻寶一樣打開給路菲菲看:“就是這個樣子的。”

那是一對耳環,周圍鑲著的一圈碎鑽……也可能是立方氧鋯。

長得像鑽石的小石頭依舊閃耀, 做為主石的石頭已經黯淡無光,像建築工地上的石子堆。

“啊,這就是嗎?”路菲菲完全沒覺得有什麼異常,有錢人有時候也會買點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戴著玩,戴膩了就扔。

“它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段風又樂顛顛地跑進房間,拿出了另一隻盒子,盒子裡放著一模一樣的耳環,但是很明顯,這對耳環上明顯有一層柔潤的水光,就路菲菲感覺,好像塗了一層油光。

“怎麼兩副一模一樣?”路菲菲不理解。

段風得意洋洋:“你猜~”

路菲菲:“先買了危地馬拉料的耳環,然後覺得款式很好看,於是買了緬甸料?”

“再猜!”

路菲菲又猜了幾個,都沒猜對,最後,她決定放棄:“不知道,猜不出來,總不能是緬甸料被彆人借走,然後丟了,臨時拿危地馬拉料頂一頂,找到了之後又還回來的吧?”

段風睜大眼睛:“居然猜中了!”

路菲菲:“……”

不是她猜中了,是莫泊桑大大牛逼!

事情跟莫泊桑的《項鏈》差不多,唯一的區彆是:耳環是段風拿出去弄丟的。

徐女士一直跟段風說:“這對耳環以後是留給你媳婦的。”

那會兒段風根本就不想要媳婦,他隻想讓自己擁有男孩子群裡最耀眼最漂亮的宇宙無敵寶劍。

他那個時候流行的《宇宙巨人希曼》做了一把木劍,用泥巴把耳環粘在劍柄上,動不動就高舉著寶劍,大喊:“灰殼顯靈。”再隨機挑選一個自行車,用寶石對著它,宣布已經把它變成了“太空虎”。

等玩夠了準備回家,段風才發現大事不好,寶劍依舊在,翡翠已不存。

好在徐女士的這對耳環是基本款中的基本款,很多玩具都仿這種款式,段風偷摸著拿自己的壓歲錢,去一家路邊小銀匠鋪搞了一對假的,先放回去。

“晚上,我趁我爸媽睡著了,再出去找,一直找到清潔工早上上班,我給她們好幾個人買早飯,發動她們幫我一起找,總算找到了,嘿!在草叢裡!”

段風說起這段曆史,無比的得意,大有一種將軍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快樂。

“既然舊的已經找回來了,那這個假的為什麼還不扔?”

徐女士白一眼:“他舍不得!兩百塊錢呢!”

耳環的奇妙旅程,因為假耳環的暴露而終於被徐女士知道,段風還是挨了一頓罵。

段風還是很得意:“那不一樣,事情已經解決了,中間過程再曲折,也就那麼回事嘛,先把實時影響減到最低,事過境遷,也就好了,不然,以當時的情況看,我爸可能會加入戰局,把我打死。”

路菲菲:“你不考公真是太可惜了。”

“嘿嘿~”

徐女士一臉嫌棄:“還好意思笑!”

路菲菲問:“如果這串危料的耳環還有水光的話,跟這串緬料價差會很大嗎?”

徐女士指指危料耳環:“兩千。”

又指了指緬料耳環:“六十萬。”

路菲菲:“!!!”

“萬盛怎麼進的全是這種奇怪的東西……”路菲菲不理解,他不是想打開高端市場嗎?難道他是想用假貨來騙闊太太們?他不怕被人打死。

徐女士:“高端市場也不是那麼容易走的,有經濟實力的買家就那麼幾個,有可能賣給誰,都是心裡有數的。不過今年呢,有一些人家不行了,但還想維持原來的體麵,買一些便宜的撐撐場麵,也是有可能的。”

路菲菲點點頭,確實,珠寶與奢侈品一樣,社會地位,決定了外界的眼光。

隻要使用的人身份足夠高貴,哪怕是拍攝地點足夠高貴,也能讓人覺得它就是真的。

如同隔著視頻就能確定“萬柳書院少爺”身後背景上的畫是齊白石真跡。

如同說向太戴的珍珠項鏈必然是上百萬的澳白,最後發現那隻不過是衣服本身自帶的假配飾。

而趕在早高峰時候擠公交車的人,就算背著真的愛馬仕喜馬拉雅鱷魚皮包,也不會有人認為那是真貨。

奢侈品珠寶這種東西……果然很複雜……路菲菲正好前陣子在幫顧會長推廣珍珠,她又與徐女士聊起珍珠的問題。

說到珍珠,徐女士一下子站起來:“你等等。”

她走進房間,她的動作和表情跟剛才段風的模樣十分相似。

路菲菲的內心:不愧是%e4%ba%b2生的。

不多時,她也拿了一個大盒子出來,還斜了段風一眼。段風見之色變,起身欲走,還想拉著路菲菲一起走:“看了這麼久的珠寶不眼酸嗎?去看看我新設計的人物。”

徐女士一把按在段風的肩膀:“彆急啊,來,坐。”

與遊戲人物相比,路菲菲更想看珠寶,於是順勢跟著坐下。

徐女士語重心長地對路菲菲說:“我跟你說啊,我們家小風,隻能在他熟悉的領域乾活!千萬不要讓他靈機一動,特彆是千萬不要讓他突然大發善心。”

她打開大盒子,路菲菲被眼前所見震驚了,那些珍珠項鏈、珍珠手串、珍珠耳環的珠光膜蕩然無存,一個一個灰色的,像塑料珠子,有些地方連珠核都露出來了。

嚴格來說,這些是珍珠首飾的屍體。

從款式上看,這些珍珠首飾應該是現代產物,最多十幾年,絕不可能戴出這個動靜。

路菲菲困惑地問:“這是怎麼回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要從某個善良的孩子靈機一動開始說起……”

在某一個潮濕的梅雨季,段風在家裡無所事事瞎轉悠,聞著家裡似乎哪哪都有黴味兒,他忽然想為媽媽做點事,於是,把徐女士出國帶回來的高價香水灑在地上,認真的拖了地……拖把沒擰乾水。

然後又打開徐女士所有的珠寶盒,往裡噴香水。

等徐女士回來之後,心思都放在心疼香水,還有處理地麵積水上。

過了幾天,她出席活動需要戴珍珠首飾的時候,發現珍珠們已經不珍隻剩珠了。

“八十年代的珍珠比現在便宜,不過,這麼一套,也小一千呢。”徐女士又看了一眼段風,段風嘟囔道:“怎麼還沒扔啊!”

徐女士:“我要把它留著給你媳婦看,讓她防著你突然好心,你媽舍不得打你,你媳婦可不一定,也得讓你長長記性。”

路菲菲怕段風尷尬,便主動扯開話題,然後,電話鈴響,徐女士去接電話了。

路菲菲拿起一串珍珠項鏈的屍體,認真研究珠光膜是怎麼%e8%84%b1落的。

段風小聲說:“我早就長記性了……”

“啊?”路菲菲轉頭看著他。

段風看著那盒珍珠:“我到現在都記得,我那個時候放學回家,他們都沒回來,我想到他們以前說我懶,家裡油瓶倒了都不扶,就讓他們高興高興,就把地拖了,專門挑了我媽喜歡香味倒在洗拖把的水裡……拖了三遍。

然後,他們回來了,我還藏了起來,想聽見他們說地上怎麼這麼乾淨的時候,再跳出來說是我做的,讓他們表揚我。

結果,我媽衝進房間,去看她的香水瓶,我爸衝進他的書房,去看他新買的宣紙。

然後,兩人一起罵我,為什麼要把家裡弄得一地水,為什麼要把半瓶香水都倒光。

雖然現在我知道確實是我不對,不過……當時那種委屈的心情,我到現在都不會忘記,我再也不會多管閒事了,誰知道我會不會又好心辦壞事……”

路菲菲貼在他的臉頰邊,輕輕%e5%90%bb了%e5%90%bb他的嘴角:“彆難過呀。這事……我懂……我上小學的時候,也熱心地把我媽一件不能機洗的白色真絲裙子扔到洗衣機裡了,還跟幾件會掉色的外衣放在一起,然後,就悲劇了。”

段風的專業之魂開始燃燒:“那不是正好染成漸變色?比普通的白裙子有意思。”

“呃……那個顏色吧……有點怪,就像曾經被血染過,然後洗了幾回,沒洗乾淨的那種淡鐵鏽紅色……位置在%e8%83%b8口和腰上,嗯……看起來就像死人詐屍。”

段風腦中浮現出電視劇裡的凶案現場,恍然大悟:“哦……後來呢?”

路菲菲聳聳肩:“也是被罵了一頓唄,還能怎麼樣,我也是好心,又不是故意搞破壞。”

“唉,你要是那個時候認識我就好了,我有去掉真絲染色的小妙招,用高錳酸鉀加醋酸,效果特彆好。”

路菲菲:“你怎麼這麼熟練?”

“我有一個朋友,他也乾過同樣的事,也挨了一頓罵,然後痛定思痛,找了不同的麵料做試驗,研究不同的麵料被染色之後,應該怎麼去掉顏色。暑假作業要求每天一篇日記,他交的六十篇都是化學實驗日記。

我們全班圍著看,他還試過用硝酸,連化學老師都震驚了,問他從哪兒弄來的。”

路菲菲眨眨眼睛:“他不反思應該怎麼洗滌,從源頭杜絕,而是研究怎麼補救?”

“嗯……反正人類永遠都不會接受教訓,預防措施就算有,也不一定有人想得起來,事後補救才是永恒不變的議題。

也算好事吧,他因為這件事,對化學充滿熱情,成績一直不錯,現在在德國當化學博士,也不知道哪年能畢業。”

兩人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