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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阿蠻 3225 字 2個月前

:“令賢弟早在三個月之前就離開王府,回京去了。”

對方聽他這麼一說,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她轉向自己的丈夫,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鬱雲壽轉著指環,掩藏住心焦,沉著地問:“是令賢弟發生什麼事了嗎?”

竇惠雙手緊掐在腹前,強顏回道:“我們這番來此全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王爺您卻說她已回京三個月之久,但是……她並沒回京啊!”

鬱雲壽聞言一愣,原本彎腰駝背的身子頓時挺得筆直,一雙沒睡飽的眼珠子陡然大瞠,雄赳赳的口氣更是有彆於剛進門時的散漫,“你說她沒回京是什麼意思?”

竇惠沒有被眼前這位王爺幡然一變的舉措嚇到,她貶了眨眼也直來直往地說:“意思就是她人並不在京城裡。”

鬱雲壽整張臉是陰沉得可以嚇人了,“而她也不在此王府裡。”

“我們就是在擔這個心!”實惠說完與丈夫交換了一眼。

眼尖的鬱雲壽注意到他們之間奇妙的動作後,問:“你們擔心什麼?是否也能說出來讓本王聽聽?”

竇惠又看了丈夫一眼,見他點頭後,才回頭對鬱雲壽道:“七天前,我在夢中見到竇宛在一座寺廟前麵徘徊。”

鬱雲壽擔心著竇宛,所以隻挪了三分心思出來聽人說話,“你說你在寺廟前麵見到她在夢中徘徊?”

竇惠捺著性子,對著心不在焉的鬱雲壽解釋了一遍,“不是!我是說我夢到她在寺廟前麵徘徊。”

鬱雲壽聽了後,緩了一口氣,“喔!隻是夢到而已。”

竇惠見這個舉止乖僻的王爺說話與聽說皆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便就此暫時打住了話題。

倒是在一旁默觀良久的拓跋仡邪從中切人,“王爺,說出來不怕您見笑,但是我必須讓你知道,內人的夢向來都會應驗事實。”

鬱雲壽聞言,警覺地看了這一對賢伉儷,然後才正經八百地問了,“公爵夫人還夢到了什麼?”

“夢見她拖著一頭長發走到兩株樹之間,手裡拿著一片攪成汁的葉子往樹乾上塗去。”

鬱雲壽大手倏地抓住了幾角,追著問:“然後呢?”

“就沒了。”

他又愣住了,“這麼短的夢!”

竇惠看著鬱雲壽掩藏不住的焦慮,跟他解釋,“夢的長短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關鍵處。事實上,我還夢見過彆的。”

“什麼樣的夢?”

竇惠蹙了一下眉,才說:“我夢見她抓著一張絲絹,跪在一個堆滿書簡的房間裡哭。”

鬱雲壽眉一挑,問:“然後呢?”

“當她慟哭時,房門外站了一個男人,他幾番抬手想推門進去,但終究沒有行動。”

鬱雲壽抬眼與竇惠正眼相對了幾秒後,語帶挑釁地問:“你看清那人的麵貌了嗎?”

竇惠聰慧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視他,以略帶譴責地語氣道:“當時看不太清楚,不過現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鬱雲壽臉頰猶帶著笑,但眼神卻是冷冰冰的。他那雙眼珠在拓跋仡邪與竇惠之間流轉片刻後,才側身以挑弄的語氣問著拓跋仡邪道:“永定公爵是不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夫人?不知這樣是好,還是壞?”

拓跋仡邪不以為忤,那張冷雋的麵孔出人意表地扯%e5%94%87一笑,慢答道:“當然是好,省得我費%e5%94%87%e8%88%8c解釋行蹤。”

鬱雲壽當真開了眼界了!這對賢伉儷當真鶼鰈情深,深得令人有點感冒了!

他站了起來,手背在後,建議,“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套用方才公爵簡明扼要的一番話,既然你已知道我跟竇宛之間的情況,那就不需我再贅言說明前因後果。當我聽到竇宛人不在京城的消息時,是訝異萬分,因為我以為她會回到皇上身邊報告在她在我府裡所觀察到的情況。”

“皇上定期會收到竇宛的信,所以從未想過她人不在你府裡。”拓跋仡邪解釋道。

“那她人到底在哪裡?”鬱雲壽急得已失去了平日的修養。

“這就是我們來請教王爺的原因。您最後一次知道竇宛的下落時是在何處?”

“在洛陽。”

“洛陽!洛陽的哪裡?”

“我們下榻的高陽客棧。”

竇宛聽到這裡時,眼神一黯,溫和的眼眸也變得不友善起來了。

鬱雲壽心知她在想什麼,她在想著自家妹子和他這個登徒子之間的多露之嫌。

但光是想到眼前的女人有那種邪門的本事能隔地觀事,鬱雲壽便不願跟她解釋自己和竇宛之間清白的關係,所以照舊擺出了無賴的姿態,“怎麼?有任何概念嗎?”

竇惠遲疑了片刻,才說:“平城裡沒幾座寺,若有,也都毀於十來年前的禁佛令,如果洛陽是王爺最後見到她的地方,那麼她人應該是在洛陽城的寺廟裡。”

“公爵夫人想出是哪間寺廟了嗎?”

竇惠頭一搖,“洛陽城裡城外大大小小的寺全部數來有上百座,要想不是那麼容易的。”

鬱雲壽知道竇宛看他不順眼,語帶刁難地問:“夫人既然夢到了寺,就應該有印象才是?你當時怎麼不連寺名也一起夢進去?”

竇惠微擰眉,緊著喉說:“經王爺這麼一點,我是感同身受;若當初那個躲在門後偷聽竇宛哭的人能事先寫個‘王二’兩字帖在額上讓我看得透徹的話,我與夫婿早來王府了,也不會挑這麼一個大寒天來煩您。”拐彎抹角就把鬱雲壽給修理了一頓。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兩人彼此對坐在那兒大眼覷小眼,可惜,瞪了半天仍是不對眼;一個心裡奇怪著,明明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怎麼將她橫看豎看,就是沒另一個可愛;另一個心裡感歎著,也難怪眼前這個登徒子了,他跟皇上帶上了邊嘛!還能有什麼指望?“

最後,是“隔岸觀火”的拓跋仡邪環臂開口了,他先是清了清喉嚨,才說:“咱們是不是能言歸正傳了呢?我想整個夢的關鍵處應該是竇宛拿著葉汁塗樹乾才是。”拓跋仡邪隨便說說地起了頭,想將那兩封“火眼金星”分開,但他白認不擅長辭令,心裡不敢保證能改善現況。

不過很幸運他,他們一聽到他的話,那兩對針鋒相對的眼睛馬上轉向拓跋仡邪,同聲問:“你說什麼?”

拓跋仡邪略挪了一下`身子,才說:“在下出身草莽,書讀的不多……”

鬱雲壽心一急,沒多想就打斷他的話,“是白丁也無所謂,隻要你重複剛才那句就行。”

但疼愛丈夫的竇惠聽了鬱雲壽那番話,馬上為丈夫抱不平了,她瞪了鬱雲壽一眼,回頭滿眼慈愛地對丈夫說。“咱們有一句古言這麼說:古來真龍駒,是未必置天閒;郎君切莫因為少讀書而自卑,您就算一本書都不讀,總也比那些滿腹經綸的公子爺強。”她頓時停下話,以眼角睨了鬱雲壽一眼後,才又說:“郎君剛才說的那一句,我與王爺沒聽清楚,不知您是否可以重複一遍?”

拓跋仡邪莫可奈何地看著嬌妻,不明白平日謙和有挫的她為何會那麼討厭河東王,不過怕他們又起衝突,也就馬上說了,“我猜那個夢的關鍵處應該是竇宛拿著葉汁塗樹乾才是。”

竇惠聽了,一雙杏眼是樂得眯了起來,還不停稱讚著,“郎君真是心思敏捷啊!”

在一旁的鬱雲壽看到此景,忍不住想拿出痰孟大嘔一頓,他感謝老天,竇宛不會跟她老姊同種個性,否則這種凡事“尊夫為天”的把戲會把他憋悶的!

鬱雲壽想到這兒,正巧竇惠也把目光調回他身上,他忙報以虛偽的笑。

竇惠沒跟著他笑,隻問:“王爺猜出是什麼了嗎?”

“以葉汁塗雙木,‘塗林’二字,果名是也。”

拓跋仡邪眼帶疑惑地看著鬱雲壽,不恥下問:“請教王爺塗林是何種水果?在下至今還沒見過。”

鬱雲壽以為拓跋仡邪在跟他裝傻,回頭看了竇惠一眼。

竇惠不疾不徐地對鬱雲壽解釋,“夫婿原是外地人,所以不諳石榴的彆稱。”

拓跋仡邪在旁一聽嬌妻這麼解釋後,馬上會意了,“啊!原來塗林就是石榴!石榴就是塗林。”

竇惠笑著對丈夫點了頭,然後回頭對鬱雲壽說:“我已知道竇宛的藏身之地了。”

“哦,是嗎?”鬱雲壽聽她這麼一說,臉上浮現了希望,“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