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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阿蠻 3316 字 2個月前

套上後,便直接躺在鋪了一層簡陋草席的炕床上,依他去做事。

不到半個時辰,他背杠一大捆乾柴,手提一隻羽毛被拔得光淨的鬆%e9%b8%a1、數種野菜、菇類、外加一大桶的水進門後,便開始準備晚餐。

外麵的天氣已悶得令人頭暈,再加上從爐灶傳出的熱氣,硬將竇惠淋淳的香汗逼出了毛細孔,令她全身濕黏難當,所以用膳時,竇惠昏沉的眼睛不時瞟向那一大桶清水,甚至喝著青菜湯時,都無法挪開業已半闔的眼。

拓跋仡邪將惱人的蚊子從耳邊揮去後,俐落地切下一塊烤%e9%b8%a1肉,將刀插回肉上,他邊啃肉邊打量她,半晌才打破沉默,“怎麼?一小鍋的湯還不夠你喝嗎?非得盯著那桶水瞧,要不要順便來塊香噴噴的肉啊?”

竇惠不樂地斜睨他一眼,身子一挪,不睬他大快朵頤的吃相,靜靜喝完自己的湯,再次躺回席上,翻身麵對牆壁,盯著牆牆上忽大忽小的火影。

拓跋仡邪自討沒趣地聳了一個肩,嚼蠟似地啃完肉,才將灶上的爐具一一撤開,改放半鍋清水上去燒。

等他料理完這些小事後,又不知道該做什麼事來消耗過分充沛的體力,隻能守著跳躍的火焰擦拭弓具保養刀劍,耐心等那半鍋水熱起來,再打借口跟她陪罪。

他的目光在半鍋燒水與她白皙的頸項間徘徊,最後眼一尖、念一動,慶幸老天總算讓他找到借口了!

於是,他悄悄起身朝她挪步而去,映在黃土牆上的黑影隨著他的逼近愈發巨大,猛然地,牆上那隻巨手乍起,臨空往她白皙、脆弱的脖子劈了過去。

輕啪一聲!

竇惠整個人愣在那兒不動,好久才翻身過來瞪他。

拓跋仡邪忙伸出那隻“使壞”的手,湊近被死蚊子血濺的中指節,頗為無辜地解釋:“這蚊子在吸你的血。”

“那也礙著你了?”竇惠雙拳緊握,惡劣地頂了回去,“你是不是殺人慣了,一天不見血,日子難熬是不是?”

拓跋伉邪下顎隱隱抽[dòng]了一下,“當然不是,我不是那種濫傷無辜的人,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很抱歉今天下午那樣粗魯的對待你,對於已發生的事我無法挽回,我隻能保證不會再做那種傷害你的事,今後也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的損失,況且初次都是會這樣的,不管由誰來……”

竇惠瞪著杏眼,截斷他的話,“誰跟你計較那個!我說的是被你啃了一半的%e9%b8%a1和蚊子。”

拓跋仡邪強翻了一個白眼,當他以為她是在哀悼自己逝去的貞節時,她卻心係一隻%e9%b8%a1和蚊子的事?!女人,永遠比你想像得複雜、難懂。

他強迫自己彆發火,緊著喉嚨解釋,“我已兩夜未闔眼,三天來隻吃了兩頓,我需要吃些能填肚子的東西來保持體力,今晚若跟若你茹素,不到明早準會掛,至於那隻蚊子,我不認為它是打算停在你脖子上散步而已,為什麼?道理很簡單,它吃飽撐著的血肚已證明它並不無辜。”

“你總是在取了彆人性命後,這麼自圓其說嗎?”

“錯!這種蠢問題我連想都不會去想!”拓跋仡邪忍不住粗氣問,“惠兒,你到底要不要洗澡?”

竇惠聞言神色一黯,又要翻過身去,倉皇地說:“不要,我這樣就很好了。”

“胡說八道!你剛才分明不這麼想,我水都燒好了,你彆整人冤枉。”

“沒人要你多此一舉,要洗你自己洗!”

拓跋仡邪聞言將衣袖挽到手肘上,長步一跨便要抓她下床。

他的右手才剛搭上竇惠的細腕,她的另一隻手便乘隙探向他腰間的匕首,快速抽出刀刃,抵著自己的脖子,歇斯底裡地警告,“彆碰我,你這個嗜血屠夫,敢再汙辱我,我就死給你看!”

拓跋仡邪整個人為之一愣,被她最後一句話震懾住了!他雙掌一抬便扣住她的肩頭,堆在%e8%83%b8腔裡的恐懼霍然爆了出來,“我已給了你我的承諾,也誠心道過歉了,你難道就不能接受事實,非得以死來勒索我?”他緊抿著%e5%94%87說話,所以字似乎是從他的%e5%94%87縫裡迸出來的,“你不要以為我會吃你這套!如果你想找死,儘管去死,我他媽的才不管!聽到沒,我他媽的才不管!”

吼完最後一句,他猛地搖晃她,狂亂之中“啪”地打掉她手上的刀,二話不說地將她揣入懷,密不透風的纏住她。

見他幾近崩潰的反應,竇惠也驚覺自己不該說那麼重的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

“喔,是的,你是故意的,你打定主意就是要嚇我,因為你清楚自己手上有多少籌碼!”深怕她從指縫裡溜走,拓跋仡邪低頭以眼搜索她的容貌,哽著喉低求著,“永遠,永遠彆以死來要挾我,那將是我一生中最沒辦法接受的事!”

竇惠咀嚼他的意思,埋在深處的憧憬也衝破心頭,但她需要他肯定的答案,她不能再這樣耗下去,她鼓起勇氣追問:“你說什麼……是你一生中最沒辦法接受的事?”

“你的死亡。”

“不對,你先前不是這樣說的!”差了一個字,意思就可能完全走樣的。

“我先前的意思就是這樣。”

毀了!他又恢複成冷峻無情的一麵了!竇惠失望地噘起了嘴,“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我很清楚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但音調完全不對!”竇惠固執地說。

拓跋仡邪堅持己見,“意思沒變。”

“那請你把話解釋清楚!”

“可以!我說過你是我上場殺敵的原動力,意思就是這樣。”

竇惠瞬轉頹然,整個肩頭軟了下來,“繞了半天,你就是恨我太深,而不願見我死了。”

“你以為呢?”拓跋仡邪麵無表情地反問。

這節骨眼上,竇惠也不怕他訕笑,抿住抖澀的嘴%e5%94%87平視他的%e8%83%b8膛,強顏歡笑地說:“我還一相情願地以為,你會是為了相反的理由呢!”

“難道不是嗎?”

“不是!”她簡直是在強迫自己接受既成的事實。

“回答‘不是’的那個人可不是我。”

竇惠緘默不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讓拓跋仡邪歎了一口氣,他慢聲說:“想不想聽?”

“願聞其詳”這四個字卡在她的喉嚨裡。

拓跋仡邪緣指扶起她的下顎,將雙?%e5%94%87湊近她的耳朵,輕語:“我要跟你挑明的話,是我剛才感受到的心境,所以並不能推翻我以前所說的話。”確定她在聽後,他才又繼續:“死亡可以引發人潛在的思緒,每當我上戰場向自己的死亡挑戰時,我說服自己是‘恨’在鞭策我前進……”

竇惠意興闌珊地打斷他的話,“這你已經再三強調過了,我沒有說不信!求你彆再用言語刺激我,同時彆再用燕好為手段,強迫我對你屈服!”她大聲吐出話後,強力要掙%e8%84%b1他的懷抱。

拓跋仡邪結實的肩膀一緊,低喝:“聽我把話說完!”

“不要現在!不要這個時候!起碼彆在抱著我時說恨我,你知道這樣子做有多傷人嗎?”竇惠搖晃著頭,淚眼滂沱地哀求。

“就是要現在,”拓跋仡邪鐵下心腸說,“因為我發現單單‘恨’這個理由並不充分,而且破綻百出。”

竇惠迷惘的瞳目睜得跟小鹿一般大,她木訥地問:“你說什麼?單單恨我這理由不夠充分?老天啊!還會有比恨更壞的際遇嗎?”

拓跋仡邪已經失去了耐性,懶得去糾正她,“沒錯,對我而言是這樣。”

竇惠聞言牙一咬,“好!那你最好一次把話說清楚,我拉長耳朵聽著,除了恨我,你究意有多討厭我?”

“媽的,要我說上幾遍!”拓跋仡邪的聲音透出一絲不耐,“竇惠,我不討厭你!

沒有一個男人會在討厭一個女人時還要拉她上床!“

“而你恨我……”她將下巴挺得高高的,開始自說自話。

“不儘然,”拓跋仡邪從中切入,直截了當地承認,“除了恨以外,我更在乎你。”

但竇惠聽而不聞,兩眼霧茫茫地盯著她的喉結邃下斷論,“恨到非得傷害我,才能一解心頭之快!”

此情此景真教英雄氣短,再加上他這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馬上英雄一向不善辭令,麵對拗脾氣的她,簡直沒了轍!

於是他捧起她的下巴,再次強調,“我說我在乎你,你沒聽到嗎?”

他豈止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