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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魔發師 阿蠻 3277 字 2個月前

丁香一點也不懂。「既然如此,我隻要為顧客服務就好,不一定得透過比賽來證實自己的能力。」

「話是沒錯,不過參與比賽有砥礪作用,勝利者把獎座搬回家,失敗者則是贏回經驗和希望。少有人一次叩門就功成名就,我就是愈挫愈勇型的。」

「是嗎?」丁香看著他,戳破他所布的幻影,「可是於姊跟我講的卻不是這樣?他說你是少年得誌型的,出道不過兩年便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你聽那老女人在吹牛!他隱忍大聲咒罵於敏容的衝動,捺下性子鼓勵道:「你也可以是,丁香。隻要你願意,在你過二十三歲生日前也可以摘下桂冠頭銜。」

丁香聽著他這番話,忍不住想起阿奇的姊姊雅珍,他是不是也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是的話,難怪阿奇的姊姊會死心蹋地的追隨他。

她半信半疑地問:「是嗎?」

佟青雲看出她眼裡的懷疑,輕吐一句,「你得自己去試才知道。」

丁香沒有正麵答覆,想了一下,說:「老師,可不可以跟我談談你的比賽經驗?」

「陳年舊事有什麼好談的?」佟青雲見她不悅地將臉彆過去後,清了喉嚨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揀重點說。」

於是他把自己苦學的經驗慢慢道出來,他告訴她,除了個人的手藝外,能不能在賽場上%e8%84%b1穎而出,人為外在因素引響很大,譬如試題的選定、評審的品味偏好和素質,尤其在大型賽場上,所挑選的模特兒夠不夠引人注目在賽前簡直主宰了四分之一的定局。

另外,區域性的流行也有牢不可破的頑強防線,走日本線的設計師在歐洲吃得開,但到美國後卻並不見得受重視,在美國的頂尖理發師一挪到歐洲,施展的空間卻有限。為什麼?因為審美標準不同,流行角度不同,文化差異作祟,但就是因為如此,流行變化才會如此豐富、有趣及變化多端。

從他刻意避開誇耀自己的「戰功」,丁香感覺得到他並非如自己所想的那種攀著名利不放的人,要不然他的發廊、學校和住家裡早該放滿諸多獎座才是。

「丁香,你想出去開開眼界嗎?」佟青雲天南地北兜上一圈後,把話題引到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上。「去歐洲、美國或日本闖一闖,如何?」

丁香甘願當個不可與之語冰的夏蟲,實在的說:「我負擔不起。」

「如果有人肯讚助你呢?」

她瞥了他一眼,毫不動心的說:「還是不想。」

「為什麼不想,很多人巴不得這個機會呢。」

丁香聳了一下肩,理不出頭緒來。「為什麼我說不上來,大概是我怕思鄉、怕牽掛吧。」

「隻要你想家,撥通電話給於姊便有現成的機票。」

她沒有被他的話軟化,反而輕聲問了一句,「老師那麼希望我出去嗎?」

佟青雲很詫異自己竟因為她這簡單的問題遲遲不能開口,他深吸口氣,考慮該不該對丁香透露自己的眼疾問題,但思及自己無法再把她當成尋常學生來調教後,平淡地說:「這事我不勉強,你若改變主意的話再跟我提吧。

還有,那綾這女孩你該記得吧?她目前已結束了模特兒的專業集訓,成績斐然,我打算這趟回國後,讓你和那綾組成搭擋,爭取三月在日本由潘婷公司所讚助的亞洲大賽,你得好好加把勁了。」

***

佟青雲在新曆新年時搭機赴美,他人不在台灣的這段日子發生了幾樁事。

一位資深助理恰巧遷調到台中,位於溫州街的台北單身女宿舍便有了空缺,於是在於敏容的協助下,丁香於尾牙結束後正式搬進宿舍,除了必須跟小妹共用衛浴設備外,她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空間,下班以後還能和同年紀的女孩嚼%e8%88%8c根、溝通工作心得,這比住在佟青雲的豪華公寓來得愜意。

唯美中不足的是,她遷入宿舍以後不到一個禮拜,早晨有形跡可疑的色狼在女生宿舍附進徘徊的耳語便流了出來。

一名女孩道:「喂,跟你說,我今天早上去對街買蛋餅時,好像有看到你們說的色狼耶!」

「是不是高高壯壯,墨鏡上的右眉尾巴有道魚骨白疤的黑衣男子?」另一名女孩問。

「對、對、對。」

她好奇地問:「他那時正在做什麼?」

「坐在燒餅店理吃鹹豆漿油條配甜粽。」

「呃!早上吃得這麼惡心,準不是好人。我們應該報警嗎?」

「我看還是通知於姊讓守門警衛知道好了。」

於敏容起先也是被她們的繪聲繪影弄得緊張,沒去深思色狼通常是晝伏夜出,便拿著望遠鏡在女生宿舍靠街的窗前枕戈待旦,守了三個早上才搞清狀況,她跟女孩們解釋,該名男子姓雷,跟佟老師有交情,偶爾想到時,還會到店裡光顧、整修門麵,她並且刻意避免提及對方其實也是東區赫赫有名的大哥大大,這才平息了一場虛驚。

丁香認出這個雷先生就是她實習第一天所碰到的「睡獅」時,愈看他就愈不像壞人,思及他從沒抱怨自己生疏的動作,因此與他正麵而過時,總是對他抱以友善的笑容,他反倒一臉不自在,扶正墨鏡快步離去。

白天上課時,丁香對於沒有佟青雲在背後盯哨,覺得格外輕鬆自在,但不到三天卻頻頻想起他的教學了,當她在第五天意外接到佟青雲的越洋電話時,振奮的聲音連她自己都不認得,此後他不定期的來電,或三天或一個禮拜。

兩人的對話非常簡約、保留、公式化,彷佛擔心有人監聽似的,除了課程討論外,就隻有聊「天」。

他說:「米蘭陰天,巴黎、紐約下雪,倫敦起霧下冰雹。台北呢?」

「跟昨天一樣,陰陰的。」她回答。

一陣悶得令年糕都要發黴的沉寂後,他總是急於離去似地斷了線,丁香則是沉靜地將電話筒遞還給坐在櫃台後麵長豎吝耳朵的小妹,不改顏色地回到工作崗位,麵對假發美人頭傷起腦筋。

***

自從住進宿舍後,為了不與上班族擠公車,丁香總是早一個小時出門,趁店未開張前跑到附近的聖瑪莉喝早茶,或翻閱各家雜誌,或觀察形形色色的來往行人,以便梭巡靈感。③思③兔③網③

不及一周,便在咖啡店門前巧遇全身散逸著淡淡幽蘭香的甯霓。

裝扮世故與高雅的甯霓本和又樸又拙的丁香搭不上調的,但流露和藹笑容的她一認出丁香後,馬上堅持她們應該共桌聊上一聊。

第一回時,氣氛有點半生不熟,兩人把大半時間花在跟對方傻笑,解釋自己進來坐坐的原因,誰也不敢提佟青雲的名字,彷佛他是個禁忌話題似的。

第二回時,大概是有了心理準備,彼此自然的打過招呼,丁香點一客奶茶,她要了一杯咖啡後,尊重地問:「我抽根煙,希望你不介意吧?」見到丁香搖頭,她從精致的皮夾裡拿出一隻打火機和煙盒後,對丁香眨了一下眼,說:「彆跟你師父提,他這個人雖然趕時髦,思想卻一點也不前衛,受不了滿嘴煙味的女人。」

丁香覺得她對佟青雲的描繪是一點也不誇張,莞爾-笑,笨拙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你和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甯霓聞言詫然一秒,紅著臉,優雅地抖掉煙灰,不自在地說:「是嗎?

我們都年近三十了,恐怕沒你想得那麼浪漫。」彷佛不堪丁香探問如此隱私的話題,她很快地改變了話題,「你師父出國這段日子,沒他在一旁嘮叨,你一定不習慣了。」

「是有那麼一點,不過功課還是很重,不減反增。」

「代課的王老師那麼嚴啊!」

丁香聽甯霓對自己的上課情況了若指掌,想必早和佟青雲達到某種默契了。她應該為他們高興的,但不知怎麼地,她就是無法坦然正視甯霓。

「不是,是我師父會打電話來盯人,三不五時就電傳資料回來要人家「學而時習之」。」

甯霓眼裡充滿笑意。「真的啊,他時常打電話給你?你想必是非常與眾不同了,因為我知道他出國後,一向很少打電話給學生。他一定很疼你了。」

丁香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趕快地糾正,「老師盯我,是因為我懶散得無可救藥。」

甯霓眨了一下上著藍色亮膏的睫毛,爽快地承認,「疑神疑鬼是女人最要不得的毛病,你可彆取笑我。」

怎麼可以不笑!丁香心裡想,像甯霓這麼美麗的人也會怕心上人移情彆戀,原來愛情在情人的眼裡真是容不下一粒砂的。

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