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慮是正常的,畢竟投資陌生的領域,不是件小事。”
“確實不是件小事。”林妄決定的講:“投資的事我一無所知。蘇律師,要怎麼做,要簽什麼合同,你要這兩天有時間的話,可以先整理出來給我看看。”
蘇玉錦聽到這話,臉上難掩激動與喜悅。
看來他賭對了。
上次在榕雲閣她就是有點念頭,這個念頭可能是一時興起,也可能是隨口一說,經不起冷靜與仔細的思考。他要拿不出一點誠意,以及趁熱打鐵的決心,等她參加完這樣的頂級宴會後,她還會記得他這號人,或是還會對投資律所的事感興趣嗎?
現不妄他厚著臉皮,冒著惹怒吳二少爺的風險,求來這份工作,讓他切切實實的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蘇玉錦見達到目的,沒有太著急,周道的講:“林總,這事等宴會結束再談也不遲,我可不想因為工作的事,讓你沒法好好享受這場難得的盛宴。”
林妄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麵,如實的講:“確實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純粹的,聽一曲優美的音樂,看一場絢麗的日落了。”
最後一場音樂,最後一場日落,是在初中結束的那年。
那年後,音樂不是音樂,日落也不再是單純的日落。
蘇玉錦看她漂亮的眸子深長的眺望著遠處,似沉浸又或者是回憶著某事的模樣,會意的講:“那林總,我就不打擾你了。”
林妄微微點頭,沒有在意離開的人。
第19章 缺愛的小孤兒
海上的溫度,似隨著日落的臨近,越來越熱。
林妄再怎麼喜歡曬太陽,也經不住這麼造的。
出一身汗的她,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休息了會兒才重新回到甲板。
這時,太陽已快抵達海平線,它美麗的色彩透過白雲暈染開來,把無邊的海水映得極其漂亮。
大概是由於時間原因,甲板上的人比之前多了許多。
客人一多,服務員就多了,現若大的郵輪竟然顯得有些擁擠。
林妄沒去護欄邊上拍照或湊熱鬨,依舊坐在樂器台下,聽重新上崗的樂師們演奏。
她坐下沒多久,周圍便有不少貴婦和名緩在看她,神色多少帶點非議。
至於應酬的男士,跟人說話間,目光也或多或少被她惹眼的外表吸引。
大概是托某位女士的福,她鄉下來的窮大學生名號,以及登上這艘船的目的,可能已經被她宣揚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林妄感受到周身微妙的怪異的磁場,卻安然自若,沒有在意。
這時,一杯帶著冰霧的西瓜甜品飲料,主動放在她身邊的桌上。
林妄看突然出現的飲料和點心,抬頭看穿著工作服的楚浩川。
楚浩川提醒她。“船快到了,先喝點東西。”
等會靠岸、下船、入住,都需要時間,是需要提前吃點東西。
林妄瞧著他帥氣的臉,遲疑的問:“為什麼要來?”
“之前不是說了嗎?這裡錢多,也不耽誤上課。”
“出海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害怕嗎?”
楚浩川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你一個女孩家家的都不怕,我怕什麼?”
她當然不怕,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
林妄看樂觀、積極、向上,擁有廣闊藍圖的青年,遲疑的想說什麼,就有客人招手,把他叫走了。
“怎麼,連個服務員都不放過嗎?”
楚浩川剛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在身邊響起,林妄不回頭就知道是誰。
吳言蹊之前被她一句話給恐嚇到,反應過來後,哪咽得下這口氣?
她坐到桌邊,見林妄沒反應,瞧著給彆人端茶送水的服務員。“你的眼光不行啊,我剛還見這服務員跟李總的情人眉來眼去的。”
林妄轉頭看氣若幽蘭,說的話卻尖酸刻薄,不懷好意的女人。“吳小姐,你在哪裡留的學?”
吳言蹊傲慢道:“M國。”
“怪不得。”
“你什麼意思?”
“古人說,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這句話你大概沒聽過吧?畢竟你去的那國家,也就兩百多年曆史,還從來沒消停過,又怎麼會閒來反思。”
吳言蹊聽她這話想駁斥,可話到嘴邊詞窮,又做不來破口大罵的事。
她氣急的講:“那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野%e9%b8%a1始終是野%e9%b8%a1,彆妄想飛上枝頭?”
吳言蹊說著,恍惚大悟的哦了聲,嘲諷的講:“林妄林妄,你不會就是癡心妄想的妄吧?”
林妄沒生氣,淡淡的笑了下。“為什麼不是膽大妄為?”
“呸,還膽大妄為。我看你就是跟秋予那賤人一樣,是個不要臉的情婦。”
“吳小姐,你非要這麼說的話,你的母%e4%ba%b2不是我輩楷模嗎?”
溫柔清凜的話,帶著寒霜的調侃。
吳小姐是私生女這件事,知道的都知道,隻是礙於吳家人承認她的存在,大家便都沒再提及這件事。
可不提,不代表沒有。
吳言蹊見她罵自己和自己的媽媽,氣得漂亮的丹鳳眼都要瞪圓了。
林妄吃著帶冰沙的西瓜甜點,悠然的回憶講:“我爸媽很相愛,沒人可以插足他們的感情,不管是貧窮還是富貴。”
“哼,那又怎麼樣?他們還不是死得早,你還不照樣是沒人愛的孤兒?!”
吳言蹊像是吐了口惡氣,掰回一程的,露出高貴得意的神色。“缺愛的小孤兒,快去物色你的金主吧,我要去找爸爸還有寵愛我的哥哥們了。”
被寵壞的三小姐,帶著她的勝利,優雅又傲慢的離開,絲毫沒發現身後森冷的目光。
林妄瞧著耀武揚威走掉的吳言蹊,斂下眼底的寒霜。
缺愛的小孤兒。
她確實是孤兒。
林妄看走向一個高大男人,跟他說什麼的吳言蹊,想到剛回到鄉下奶奶家的時候。
那時她也被人罵小孤兒,在學校裡經常被人欺負,連老師都覺得她沒爹媽,開始放任不管。
好在這種時間沒持續多久,她很快就讓那些欺負她的同學閉嘴,也讓那些瞧不起她的老師刮目相看。
可——
她改變了一切她能改變的,就是改變不了她是孤兒的身份。
這吳言蹊真是厲害,讓她再次聽到了這個久未重溫的詞。
寵愛你的哥哥們嗎?
林妄不著痕跡的殘酷一笑,在吳言蹊身邊的男人看過來時,移開視線,眺望著風平浪靜的金色大海。
她心如這廣闊的大海,看似平靜,實則洶湧澎湃。
暗湧的寧靜,靜到她忽略周身的吵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一隻海鷗誤飛進甲板,引起眾人一陣驚呼,都沒能讓她抬簾看一眼。
直到甲板響起船長的廣播,說十分鐘後抵達明江島,讓大家做好下船準備,她才有所動作。
林妄沒有馬上回房間收拾行李,而是慢悠的吃著還很冰的西瓜甜點。
到了目的地,總是要下船的,早或晚,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彆。
吳言蹊見馬上可以登島了,顧不得訴苦,拉著她二哥就興奮的講:“快走吧二哥,我東西還沒收拾。”
吳二少爺返頭看了下悠哉的女孩,對迫不及待的妹妹講:“都說島上什麼都有,怎麼還帶那麼多東西。”
“這次的宴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萬一島上沒有這些東西怎麼辦?”
“沒有就叫直升機送來。”
吳言蹊聽到這話更開心了。“嗯嗯,還是二哥好,不像某些沒人要的家夥。”
吳二少爺聽她這話,在轉彎的時候,又看了眼沒人要的女孩。
第20章 去他的感謝
雲海號停靠在明江島東邊的時候,正好是晚上的七點,還能看到橫過西海岸的夕陽,以及盤旋的海鷗。
這溫柔的海風,鮮甜的空氣,曠世的美景,仿佛連空氣都充滿著浪漫,讓人不由放下心中的不快、怨恨與計算等等壞情緒,來感受這一刻大自然的恩賜。
以及,為即將到來的盛宴拉開序幕。
林妄提著行李箱,站在船尾處,望著落於海中的太陽,沒有急著下去。§思§兔§在§線§閱§讀§
雲海號不同一般的船,房間號雖然有些等級之分,但下船並不是從最頂層開始走的。
它是先由工作人員下去做好接應的準備,才開始讓底層的客人陸續下船,然後分層而下。
林妄站在尾端的走廊,收回海上的視線,看島上的風景。
底下一輛輛豪車停在港口的不遠處,客人正在服務員的引導下,有序向那邊走去。
從上往下看,這座美麗的鮮花盛開的私人島嶼,人們絡繹不絕湧入,像是遷入了大批島民,這裡像是馬上就要成為一個小國家似的。
月色燈山滿帝都,香車寶蓋隘通衢。
滿目繁華。
怪不得範天成說生活的儘頭是擁有一座島。
林妄看了許久,在吵鬨的船逐漸安靜下來後,提著行李走去中間的樓梯,就看到那個帶自己上船的男人,以及同他說話的朋友。
兩人生得英俊,什麼也沒拿,散步似的下去了兩個階梯。
他們聽到腳步聲,停下來返頭看。
楊明皓看穿著一身淺色長裙,提著白色行李箱,又仙又純又老實乖巧的女孩,忍不住挑眉。“你怎麼還沒走?”
這女人真不簡單。
勾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林妄看不太待見自己的陌生男人,想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她現站在走廊上,兩個台階的差距,讓她比說話的男人高一些,但比帶她上來的男人是持平的。
林妄遲疑了片刻,如實講:“我想等人少的時候再走。”
楊明皓看上邊下邊空蕩的樓梯。“等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他有理由懷疑,她就是在這裡蹲點等江曌,想來個猝不及防的邂逅。
林妄坦言:“被下麵的景色迷住了,忘記了時間。”
“就每天都會重複的夕陽?”
“是湧入明江島的客人。我想,這一定是它第一次迎接這麼多人的到來。”
這確實是明江島第一次迎接這麼多的客人,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繁榮。
江曌看不慌不忙,溫溫柔柔辯解的女孩,好奇她關注的點不是這座陌生的島,反倒是那些跟她一同來的人。
林妄反問他們。“你們又為什麼這麼晚?”
嗬,好一招反客為主啊!
楊明皓想說什麼。
江曌講:“走吧。”
言簡意賅兩字,結束了談話。
林妄見他們走,跟著下去。
楊明皓聽著後麵咚咚的腳步聲,壓著眉頭對好友講:“我覺得這女人不簡單,我們得防著點。”
江曌認同的點頭。“是要防著點。”
林妄:……
她對他們做什麼了?就要這麼背對著她,又當著她麵說這種話。
雖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