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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同攜手 阿蠻 3129 字 2個月前

檀心因為成了奚王的家眷,也到儀場參閱,再生室內進行的禮儀她沒%e4%ba%b2眼看到,但以前曾聽過東丹王聊起過細節,所以要想象實景並不難,隻是,她想著想著,不禁想起自己的母%e4%ba%b2,一個沒有容顏的樵父之女。

從來沒有人跟檀心聊起生下她的那一個婦人,所提的皆是她有一個尊貴的父%e4%ba%b2,豐功偉業的祖先們是如何地偉大,至於母%e4%ba%b2那一方,連一個閨名都沒能留下,以至於她常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感覺!

如今,參與了這一項儀式,竟然填補了她半生的缺憾。

很突然的,她想去找述律皇太後,問問她產下這個兒子的那一刻感覺……是否跟前一個有異?

「檀心夫人。」

她回身看了一下喚她的人。

是耿毅,距她起碼有五步之遙。

之所以如此,是避嫌,也是怕真情流露,因為旁人眾多,眼睛與耳朵都朝他們向過來。

她了解他的用意,也就不上前為他製造麻煩。

她與他互敬行禮,「耿將軍,有什麼事?」

「有一個忙想請夫人相助。」耿毅開口說話,中氣十足,刻意滿足大家的好奇。

「還請將軍直說,容我斟酌。」

「表演獨奏的樂師病了,稍後皇上宴請賓客時,可否請夫人代為演奏?」

檀心沒想到是這樣的請求,一時之間,隻想婉拒。「微婦技藝不精,怕要掃眾人的興。」

奚王不知在何時現身,鼓勵她,「孩子,我聽過你的演奏,全國上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琴手了,就連我和耿將軍都要對你甘拜下風啊!」

「既然如此,檀心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晚,宴席行過一半,表演的曲目也換了六次,再來就是壓軸了。

檀心提著琴與竹片守在一旁,想著耿毅稍早差人傳給她的口信。「請演奏東丹王與奚夫人最常聽的那一首。」

她因為緊張也沒去多想他的用意,直接走上壇場,在文武百官及皇帝、皇太後、皇後及眾妃麵前拉出清揚的樂音。

她表演完畢後,全場默不作聲,她以為是自己拉得不好,緩緩站起身來,等著皇上派人驅她下台,怎知開口的人是皇太後,「繼續拉,直到哀家說停為止。」

檀心照做了,同樣的曲子一次拉過一次,直到第十回後,才有人走上前。

她仰頭看,見是皇上本人,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

「你這琴拉得真好。」皇上稱許有加地對她說。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回道:「皇上過獎了。」她竟然喊耶律德光「皇上」!她昏頭了!

「皇太後聽了你的琴音大受感動,打算回宮休息,想邀你一同作陪,不知夫人願不願意?」

檀心有一些惶惑,目光在眾人裡尋著耿毅,找到他的眼,見他猛點頭後,才對皇上應了一聲,「願意。」

半個時辰後。

檀心麵對躺在床氈上的獨臂皇太後,見她垂著淚眼,憂傷地撫著一把琴。

「他教你拉這曲子的?」

檀心照實地回道。「是的。」

「他怨我嗎?」

「我不知道,義父從沒出聲抱怨過。」

「但是他是惦記著的。」

若是以前,檀心一定會出口說些風涼話,但眼前憂傷過度的老婦人看起來是如此地不堪一擊,她早已不忍心再落井下石,她因此說了一句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話,「惦記是沒錯,卻也了解你的用心良苦。」

「那時孩子們的爹走了……倍兒遠在渤海國……先回來的人是德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我沒有辦法……隻好先下手為強,以陪葬先王的名義除去政敵,後來有人不服,我情急之下又截去一臂以堵人口實……

「倍兒仁慈溫穩,德光靈活進取,兩個都是優秀的孩子,但是一山不容二虎……假若這山是森林茂盛、資源豐碩,繼帝位的,當屬倍兒;但那時的山頭卻是荊棘滿布,需要大刀闊斧者,這是不利倍兒的,可卻是德光的長處……」

述律皇太後就這麼地同檀心細數著往事,然後抓著她的手,殷勤詢問耶律倍避居洛陽的生活。

檀心一一給予回複,直到月夜深沉時,老太後滿足地含淚睡去,她才從老人家的寢宮退了出來。

隔日,皇太後下詔,冊封檀心為「倍華公主」,並在奚王的促成下,同意解除她與阿古裡的婚約。

於是,她便成了契丹國裡最受矚目的婚配對象之一,能和秦國公主一較長短。

檀心仍是住在奚王帳府裡,她天天織著布,像是等著什麼事似地,但什麼事也沒發生。

就在她失望到穀底,以為耿毅不可能來看她的時候,他又來訪了。

看帳的狗兒興奮地吠了幾聲,檀心走出帳篷看一個究竟,見到搖尾乞憐的狗兒們紛紛地圍著訪客打轉。

訪客英俊的臉上綻著笑,她見了臉頰頓時紅潤起來,招呼也沒打,轉身便要往帳裡鑽回去。

他及時牽住她的手,身子一彎,同她一起入了帳,啥話也沒吐,就將女主人扳過身來,低頭給她一個柔情似水的%e5%90%bb。

他%e5%90%bb完後就要放手同她提正事,不料檀心一個%e8%85%bf軟,身子就要往地上塌了去。

他及時攬住她,以為她病了,便刻不容緩地將她抱到床褥上,才剛要直起上身,頸子就被兩條手臂牢牢地圈住。

他這才了解,自己中了她最拿手的苦肉計!

「我才以為你變溫良了,怎知你仍是一肚子拐。」他可不是在抱怨,而是佩服她的機靈。

她睜著晶亮的眼,耍賴似的說:「沒辦法,情郎笨,遲鈍到不行,所以就得這樣子拐。」

耿毅也很謙虛地回應她,「既然如此,日後若有失周到之處,還請你多擔待。」

她但笑不語,將他拉近自己後,在他耳邊呢喃著,「妾身儘可能笑納就是了。」

耿毅會意過來後,耳頰頓時漲紅,搖頭嘖嘖地數落她,「我說眼前的公主啊……」

她插上一句話,糾正他,「該叫娘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不理她,徑自繼續,「你有時色膽包天,讓我甘拜下風。」

「夫君說話嚴重了,我隻不過是……」她意識到再這樣鬥嘴下去,周旋到晚上都難成好事。

她於是轉口,溫柔地道:「夫君所言甚是。成%e4%ba%b2後,妾身自當嫁夫從夫,唯夫命是從。說你是我的「天」並不為過,妾身若不包容你,那還象話嗎?」

耿毅臉紅耳熱起來,可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她那一隻不安分的小手已在他%e8%83%b8膛上畫著圈。

他做著天人交戰似的掙紮。他何嘗不想與她共度良辰,但上次睡了一覺起來不見她人影的噩夢經驗,讓他想起時仍是心有餘悸,總覺得現下若自己給得太容易,她食髓知味後,怕又要反悔。

耿毅緊握住懷中人兒的手,將她的容顏%e5%90%bb遍後,才挲著她的鼻頭,以問題掉轉她的注意力。

「說到「天」這一回事,就忍不住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皇上準我請調幽州,任我為駐守南京城的節度使。」

放著高官厚祿不要,卻甘願做個地方官!檀心瞪著大眼看他。

他非常謹慎地問了句,「所以……跟我回幽州去,可好?」

她難得一次不表意見地說:「全依你。」

「一周內拜堂成%e4%ba%b2?」

「你說了算。」

「之後便走?」

「好主意。」

「那麼就這麼談妥了……」他說著就要解去她的發辮,好好疼她一番。

誰知……

檀心突然冒出這一句,「等等……」

足以將耿毅方才與她談的事儘數推翻掉,他的寬肩隨之一垮。「好公主,可彆在這一刻又起了折騰人的念頭。」

「聽我把等等說完吧!」

「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