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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再醒來的時候,連肩膀和手臂都覺得酸軟,桑德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查看總秘書交上來的那份報表時睡著了。

要怪可能得怪這把新買的辦公椅坐著實在太舒服,不管是積攢下來的疲累還是跟董事會拍桌子時的壓力都在靠上去的一瞬間消散了。加上她這幾天都沒太睡好——那群仗著她年輕氣盛想興風作浪的老狐狸。

其實她也不算很年輕了,至少沒有當初剛繼承這個位置時那麽年輕。然而老頑固們不知最近抽了什麽風,可能是算計著她不會有合適的繼承人,畢竟她厭倦了他們孜孜不倦地把自家外甥侄子甚至兒子塞過來,幹脆宣佈自己沒有再結婚的打算,讓他們省了這個念頭。

她生命中出現的兩個男人,一個太糟糕,另一個又太好,於是幹脆從此斷絕了任何念想,反正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有誰超過這個區間。

如果當初最先遇見的是蘭斯洛特?哈維,而不是愛德華?瓊斯的話——

說實話,她不太想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比較。

恍神間,她又想起了剛才的小睡。

桑德拉揉了揉眉心。

感覺,是個很好的夢。

與以往所做過的任何一個夢都不一樣,那些夢往往在醒來的下一秒後就迅速褪色。而現在,她居然能清楚地回憶起其中的每個細節,每個人——甚至包括此前她不認識的人,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記得格外清晰,真實得不像夢境。

以至於她忍不住在想。

如果它成真的話——

現實會更美好吧。

她很願意相信平行世界的理論,特別是在見證過那些超乎尋常的不合理後。說不定,在茫茫宇宙間,真的有一絲所有人都獲得幸福的可能性。

……真是。

桑德拉被自己惹得發笑,可能是因爲獨自一人加班就會比平時更加感時傷秋,回過頭來看看,這些冒出來的想法都不太像她了。籠罩著夜色的偌大辦公室裏,她坐在實木製成的寬大桌麵旁凝視著落地窗外的霓虹燈景,覺得有些落寞,卻又好像沒有那麽孤單。

對了。

桑德拉拿起桌上座機的聽筒,撥打了某個熟悉的電話。

“安妮,是我,不會把你吵醒了吧?”她笑了一聲,“哦,你還沒睡,那正好。”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現在可以嗎?”

“叮鈴鈴——”

一聲穿透時光的電話鈴驟然將她的思緒從幾年前拉回到現在,桑德拉看向麵前正不斷震動著的手機,接起了這個位置對了調、卻依然是同一個聯係人的電話。

“我馬上就到啦!”那邊的妹妹興高采烈地說,“安迪也迫不及待想見到姐姐你和詹妮了!”

桑德拉笑笑,時光依然不掩那雙眼眸所帶有的淩厲,“好。”

她的餘光已經看到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進書房,保姆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生怕前者一不小心栽上一跤。但小孩子自己是不在意這些的,她隻關心剛才聽到的、公放出來的那道聲音。

“桑德拉姨媽!”詹妮高興地說,“媽媽他們要到了嗎!”

“是啊。”桑德拉彎下腰,將她抱上了自己的膝頭,“還有十分鍾吧。”

她是家裏的長女,下麵還有兩個妹妹。和妹妹商量過後,收養了對方的其中一個女兒作爲未來的繼承人來培養,如此一來就成功堵上了其他人的嘴。再加上她雷厲風行的做派,一時間竟然也沒有人再敢質疑她的任何舉措了。

而詹妮也完全不負她的期望,明明還是如此幼小的年紀就顯露出了不小的天分。不過她秉持的一向是張弛有度自由生長的方針,其他的都是以後的事了。

她抱起小家夥,這才發現對方懷裏正捧著個眼熟的盒子,有些驚訝地出了聲:“哎呀。”

這是……?

“櫃子、突然壞掉了,”小女孩還不會太複雜的詞語,艱難地在自己僅有的詞語庫中拚湊出合適的語句,“我聽說這是姨媽很重要的東西,就拿來給姨媽!”ω思ω兔ω網ω

桑德拉怔怔地望著那個金屬盒。

回憶紛至遝來。

盒子被保管得很完好,仍然是嶄新的,隻是邊角因爲年代久遠而有些褪去了顔色。不過,重要的其實從來都不是這個外殼。

她從詹妮手裏接過金屬盒,指腹輕輕摩挲過上麵的紋飾,然後輕輕挑開了盒蓋。

裝在裏麵的,是一枚被填充物托在正中央、事至如今依舊保存得完完整整的糖果。

那是顆當時看起來很精巧的水果糖——當然,現在瞧著也是一樣,不過時過境遷,各種花裏胡哨的包裝早就能將它比下去。而它雖然始終被放在冷櫃裏,還是融化得有些黏膩了,更別提早就過了保質期,包裹在外麵的糖紙粘得泛出幾分透色,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多珍貴的樣子。

但也是一顆她從來沒有捨得吃的糖果。

“桑德拉姨媽?”詹妮同樣端詳著,有些好奇又懵懂地問,“這是什麽呀?”

桑德拉笑了。

她說:

“是來自一位無名騎士的禮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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