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頁(1 / 1)

容的代價,現在是對賭協議的懲罰時間。】

祝槐:“?”

你不早說!

【你們在原地辨認方向,停留了太久的時間,不知不覺,一團通體綠色、像霧氣一樣的東西在你們身後凝聚成了型。】

陰冷感透了骨,他們都感覺到那股後背升起的含義,扭頭之間,那長著奇特耳朵的幽靈體就出現在了麵前。它外鼓的眼球緊緊盯著幾人,張開那格外突出的嘴%e5%94%87,無聲地展開身體飄向他們!

【目睹被遺棄的流浪者——伊伯幽靈,進行意誌檢定,成功豁免,失敗隨機下降一到六點SAN值。】

[斯卡蒂]進行意誌檢定,43/70,成功。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她的SAN值實在是太低了,低到遇到過於超乎想像的神話生物都有可能要撐不過檢定,因此多成功一次都是好的,但顯而易見,這不是最要緊的重點。

在那水霧似的軀體徹底覆上他們之前,一行人當機立斷,轉身就拐進了最近的路口。

——又不是傻!這玩意兒一眼就知道要麽吸意誌要麽吸體力還必然物理攻擊無效,站著不跑等什麽呢!

伊伯幽靈的速度與其本體同樣名不見經傳,充其量就是個正常人類的奔跑速度,幾次還險些被甩在了身後,奈何這家夥能穿牆,晃晃悠悠地又出現在隊尾的數米外,就是不肯放棄已經盯上了的獵物。

那也無妨,差一點就能到達的成功都有兩三次了,接下來無非是多嘗試的問題。

至少他們最開始是這麽想的。

而伊伯幽靈身體力行地證明瞭“阿撒托斯爲你關上一扇門,也一定會爲你打開一扇窗”的道理——雖然我速度差,但我耐力強啊!

這一追就是近半小時,體力再好的短跑選手也要吃不消了。一行人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偏對方還慢悠悠地跟在後頭,始終保持著不近不遠的三四米距離,你說這氣不氣人。

“你們不是有那個什麽功夫嗎!”出身英國的偵探崩潰道,“露兩手啊!”

“那是道術!不是功夫!”

秦琨也在尖叫:“我材料不夠沒場地也沒法施展啊!”

“——現在還差不多!”

他一眼相中了路旁那個有所鬆動的、頗有幾分陳舊的消防栓,口中念動咒文。羅曼接收到他的示意,擡腳就踹開了那搖搖欲墜的閥門,而秦琨徑直擰開懷中一瓶黑狗血向上潑去,緊接著,混雜了血霧的強力水柱就直接滋了那伊伯幽靈個滿頭滿臉。

它的身形扭曲、消隱,逐漸淡化成了一小片薄薄的水汽,最後連那水汽都消失無物,徹底沒有了存在過的痕跡。

“呼,”秦琨鬆了口氣,“不愧是我!”

他們避讓得已經算及時,但還是在所難免地被濺上了不少帶血的清水,衣服濕漉漉的一時難幹,再加上剛剛才逃出伊塔庫亞之子帶來的嚴寒天氣,不由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好不容易止住,薇拉才剛剛一擡頭,就直接傻了眼。

薇拉:“……”

“啊哦。”她嘴角抽了抽。

“我還是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秦琨:“………………”

都不想聽!

不想聽也晚了,大型節肢動物動作時哢噠哢噠的聲音足以換來那股由衷地沿著脊椎向上爬的涼意——還不止是一陣。

距他們十多米外的地方,七八隻全身長滿了疣子的巨型蜘蛛正在虎視眈眈,它們腳下是極具黏性的蜘蛛絲,每一根都足有手腕那樣粗。全是剛毛的螯舉在半空,看起來能輕易地將人類攔腰折斷,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翻滾的胃液無時無刻不在證明著它的刺鼻。

【目睹巨網織造者——冷蛛,進行意誌檢定,成功豁免,失敗隨機下降一到十點SAN值。】

薇拉冷汗都下來了。

這SAN值扣得也太兇了。

[斯卡蒂]進行意誌檢定,28/70,困難成功。

明明SAN值沒有任何下降,祝槐還是一瞬間感到了強烈的頭暈目眩和耳鳴,竊竊的私語宛如在輕輕%e5%90%9f唱一首早已失傳的歌謠。畢宿五在無聲地呼喚,她的思緒不自覺地跟著那歌聲飄向遠方,飄向那座曾經輝煌過的都市,沉進如死水般甯靜的哈利湖。

幽暗的湖水,在水底隨波搖曳的草葉,還有湖邊華麗陳舊的昔日廢墟……

“喂,斯卡蒂!”

她在聽到薇拉的喊聲時才倏然驚醒,強行將自己的思維從意識深處的泥沼中拖拽出來,而地麵已經傳來蜘蛛跳躍落地後的震顫。那銳利巨大的螯與%e8%85%bf尖高高揚起,冷蛛在她麵前豎立起它的大半個身體,正欲向下重重砸落,子彈彈頭就與它的硬殼碰撞出火花。

薇拉連開兩槍,冷蛛被這沖擊逼得連連後退,它剛一落地,就憤怒地搖晃身體,那滿是獠牙的巨口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體型龐大的蜘蛛張牙舞爪地威懾著膽敢反傷了它的獵物,它壓低身體,隻等那蓄勢待發的一躍。

槍聲撕裂了它的動作。

鑽透眼珠的子彈貫穿它的後腦,與顔色詭異的血跡一同爆出的是眼珠內積蓄的液體與腦漿,蜘蛛因著劇痛收縮著長%e8%85%bf又張開。它沒有因此喪命,但也失去了大半行動能力,乃至於身體後仰,正在掙紮著重新把自己翻回來。

似曾相識的場景。

祝槐聽到直升機的渦旋聲,她擡起頭,架設在敞開機艙門旁邊的狙擊槍之後是熟悉的身影。世界樹的製服都大差不差,更別說還與半空中離得這麽遠,可直覺和那抹一閃而過的金色都無疑告訴了她答案。

世界樹的增援到了。

不知地麵上是個什麽情況,單論空中的援軍就不少,看來這次01號是動用了所有能利用到的資源——她甚至在其他直升機的機身上瞧見了休謨的字樣。盤旋在空中的夏塔克鳥與拜亞基一隻又一隻地被擊落了,直升機爭取到了大部分空域,但有些沒那麽幸運,被意圖反擊的神話生物撞上了機艙,不得不先行迫降。

“希望那邊沒事。”薇拉很不符合自己一貫形象地罵了一聲,“幸虧是這時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麽過去。”

這裏遠沒有足夠的、用來充當停機坪臨時場地,直升機在靠近地麵時就垂下了軟梯,塞繆爾從上麵三兩下躍下,毫不猶豫地轉身向這邊趕來。

他身後依然有其他特工在接二連三地速降,子彈陸陸續續上了膛,就算不一定像先前那般精準,也造成了相當程度的火力壓製。冷蛛們被逼得節節敗退,愣是爲剛才的包圍圈空出了一小片地方,至少看起來不是那麽危急了。

“嘶。”

羅曼嚴肅道:“原來你們成員聚一聚還是不少的。”

塞繆爾:“……”

塞繆爾:“?”

“怎樣?”話音未落,他的視線第一反應就落在了祝槐胳膊包著的繃帶上,“……怎麽回事?”

“問題不大,自己劃的。”祝槐說是這麽說,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狀況不大好,“其他人的狀況呢?”

塞繆爾皺皺眉,但仍是姑且先順著回答了她的問題:“通訊裏說已經接應上了,名單上的目前還無一例死亡,醫療隊也盡可能對傷者進行了救治,然後——”

他後半句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一道突然閃過眼前的身影打斷了。

“啊噠!”

一記飛踢正中某隻正在不住後退的冷蛛麵門,好巧不巧還正踹在蜘蛛被打出的彈孔上,深潛者馬上被暴怒的冷蛛咬住了腳蹼,一陣胡亂撲騰才好不容易掙紮出來。它也不敢再在那裏逗留了,哭唧唧地一路小碎步跑到了祝槐身後。

衆人:“………………”

你是來賣萌的嗎?

反正深潛者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問題,它將護在背後的盾牌摘下來,獻寶似的遞給祝槐,滿臉都寫著“拿著,快拿著”。

塞繆爾:“……”

“它從我這搶的。”他冷冷道,“不是我給的。”

深潛者隻當這是在表揚它,洋洋自得地挺%e8%83%b8擡頭。

不管是某人語氣中微妙的不服氣還是深潛者的這幅姿態——祝槐假裝自己沒有笑。●思●兔●在●線●閱●讀●

“咳,反正東西是到手了,辛苦了。”

她接過那麵盾牌,器型盾牌落在手中有種格外沉甸甸的重量。真正近距離接觸到了,她才發現那光澤竟是浮波般流轉在這不知名金屬上的,而中間的舊印與盾牌渾然一體,伸手摸去感覺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跡。

那隻扭曲的眼睛似乎在注視著她。

她的心髒忽然劇烈地鼓動了一下。

並不是來自於盾牌——這是流淌於血液之中的某種直覺,一種危機即將來臨前的模糊預感,祝槐的指腹描摹著金屬上的紋路,擡頭望向了那個方向,明明那裏還什麽都沒有。

“沒時間了。”她說,“走吧。”

人類與神話造物的力量終究是如此懸殊。

火器無法對它們造成太多的傷害,但起到一定威懾作用總是夠了的。由世界樹提供的槍火開路,行進的道路多少順暢了些。

祝槐覺得04號怎麽都稱得上一句用心良苦。

有時候失敗未嘗不是種幫助,他們被伊伯幽靈追了一路,卻是照著相對能快速抵達高塔的路徑。特工與休謨雇傭的傭兵們避開不好正麵交戰的怪物,由外向內地形成了收縮的包圍圈,與此同時,玩家們——特別是已經通好氣的那些——也在紛紛趕往中心地。

她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維爾萊特手持沖鋒槍,厲聲指揮著江北然這個身體本能還不怎麽適應戰鬥的大學生;仍是卡洛琳模樣的管彤旁邊是身形相對嬌小的傑克十一還有麵貌陌生的幾人,看樣子,名爲十二傑克的組織不知怎的也摻和了進來;包括文森特在內的幾名世界樹成員在齊刷刷地與還在席捲著風雪的伊塔庫亞之子作戰,像人偶似的,動作奇怪地整齊劃一。

而最後拖住仍在從巢%e7%a9%b4中破土而出的冷蛛的,是一群又一群高舉錘子草叉鐮刀長矛的食屍鬼,它們一擁而上,就將那紫黑色的大蜘蛛壓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眼下離那高塔附近的廣場隻剩下數百米,沒有任何足以稱得上困難的障礙擋在跟前,最後的一小段路程居然意外地順利。

——廣場上十分寂靜。

被召喚出來的神話生物並未靠近這裏,恰恰是這樣反倒讓人油然而生出隱約的不安。薇拉提著槍,警惕地環顧四周,可無論怎樣試探觀望,在他們踏上廣場那灰撲撲的地磚後都不見任何不同尋常的跡象。

看來時間上趕得正好。

不願意團結的玩家都在忙著內鬥,太多的邪神也還沒有現世,唯一的問題出現在她自己身上——如影隨形的歌唱聲占據了她的聽覺,不屬於自己的思想侵佔了意識,保持住自我成了最難的事,現如今隻能希望還夠熬一段時間。

“告訴我,”祝槐說,“我還是我。”

塞繆爾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注視著她。

“一直都是你。”他說。

很好,這就夠了。

祝槐閉上眼。

她的心智一向是極爲堅定的,恍惚與遲疑不過揮手即逝,不過隻需要再撐一會兒罷了。

“我一個人去。”

再睜開眼時,她道。

秦琨:“哈?!”

“沒問題嗎?”薇拉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連深潛者都在一臉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