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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的人傳到政府那邊,警局自然也會有所配合,不問緣由地任由這些分公司的員工和安保把人抓進了自己的基地。

萊昂是參與行動的成員之一,但正麵跟祝槐他們打的交道僅限於巴士剛進鎮時的對接。據他所說,他會找來這裏也是因爲接通局內的備用電池看到監控,發現她進了這間辦公室。

祝槐聽到這個來精神了,“電池呢?”

“電路出了問題,”萊昂說,“結果短路報廢了。”

祝槐:“……”

行吧。

“KP,”她在心裏說,“我可以來個心理學嗎?”

她把具體技能的用途忘了個一幹二淨,04號聽到這個要求後就爽快地應了。一番展示下,祝槐大緻明白了是怎麽個運轉模式——骰子轉動的輕響過後,KP告知了她檢定的結果。

【雖然他會毫不掩飾地把自己曾經和你們對立的事告知你這點很奇怪,但從神色和微表情上都看不出任何說謊的跡象,不像是在騙你。】

這和她自己判斷的一緻,高達80的心理學技能就說明她可能也有這個素質。祝槐又道:“我能問問你是爲什麽良心發現了嗎?”

萊昂的神情有點微妙。

“站在我的立場,我認爲自己做的事沒有錯。”他終於說。

“鎮上的生活很平靜,甚至沒幾個偷%e9%9b%9e摸狗的家夥,大多數人靠實驗基地的一份工資完全足夠日常開支還有剩。”萊昂說,“其實我可能知道你們爲什麽被盯上,就在一年多以前,有一夥和你們有點類似的人來過。”

“他們才更像是——劫匪、混混、殺人犯,隨便怎麽說,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我倒是挺同情那一兩個似乎不得不跟他們一起行動的年輕人。但是沒辦法,同夥就是同夥。”

“總之基地那邊不久就宣稱他們惡意盜取商業機密,相似的理由,相似的行動。我不清楚他們最後的下場如何,我相信不會好,但這不是我該關心的。”

他連用了三個“不”,目光有所閃躲卻還是直視回她的眼睛,“所以,這次我也沒有多問,雖然你們看上去不像那樣的人。我隻想要家人和平靜的生活,其他與我何幹。”

“也就是說,”祝槐說,“你其實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她從男人飄忽的態度和有意無意遮掩的言辭瞧出一點端倪,尤其是最後這句話,儼然是在說不管伐魯希亞的研究如何,隻要還能維持表麵的平靜,人們就不會探究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第一次尚且能說或許那些人真的有問題,第二次直接展開抓捕——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對勁吧?做賊心虛什麽呢?

尤其是她!

她肯定特別無辜!

“……”

“大概吧。”萊昂說,“從往來和我接觸的檔案……其實能看出他們在做的事情不太合法,我選擇了無視。”

“然後就是今天……”

“蹲守的時候是夜班,我聽說你們被抓是後半夜,就沒有回家,直接在附近找了家旅館睡覺。”他顯然在爲自己的臨時決定而深深後悔,“結果醒來就發現鎮上成了這個鬼樣子,我回家也看到……她們都不見了,早知道會是這樣……!”

果然人隻有痛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你就不懷疑是我們引起的?”祝槐問。

“……不,”萊昂艱難地說,“從外麵看,受災最嚴重的就是伐魯希亞的實驗基地,但我經過的時候,有瞧見幾個人穿著防護服走在外麵……像是在做某種研究。”

祝槐:“然後你認爲我拿著的東西應該是破局的關鍵。”

“你從那裏逃出來,又專程拿著那本書,”萊昂道,“不可能一點關係也沒有。”

“問題來了,”祝槐說,“就算你從我這裏拿到了書,你看得懂拉丁文嗎?”

萊昂:“……”

“不。”他默默道。

“那我想我們可以捏著鼻子合作一小段時間。”她問,“你槍法怎麽樣?”

得到了“還算過得去”的回答後,她又讓對方形容了一下自己幾個“同伴”的長相。盡管聽起來都是一概的陌生,倒也模模糊糊地喚起一點破碎的印象,就是實在有限。

“聽起來你是在警局大概轉過一圈了。”祝槐說,“有發現嗎?”

“沒什麽東西。”萊昂說,“你需要武器可以帶你去一趟保管室。”

立場迥異又各懷心思的兩人就這麽拚湊成一個臨時小組,警察局內不見其他活人的影子,原本該看著這裏的槍械管理員失蹤了。

他們順利地洗劫了武器庫——當然爲了行動方便,以拿的數量說“洗劫”不太準確——祝槐換上一把更順手的手|槍,又帶上充足的子彈,剛剛還蹲在櫃門跟前來不及合上,就聽到背後的不遠處傳來一聲嗬斥:

“別、別動!”

聲音的主人年齡不大,最多十六七歲,少女說話時的尾音都帶著極爲明顯的顫唞。她難以掩飾自己的慌張和手足無措,握著槍的雙手卻很穩,似乎是經過訓練的,眼下正強自鎮定地保持住冷靜來要挾住人質。

祝槐看了一眼,又冷漠地轉回了頭。

槍口對的不是她,那沒事了。

萊昂:“???”

盟友?就這?

然而對方對此比他還急眼,見鬼了似的瞪向那邊,“不是,等等,呃——姐姐你好歹幫一把吧!”

祝槐動作一頓,想起來對方的外貌是和聽說過的有那麽一點相像。

“這不是你朋友嗎?”萊昂也急了,小聲說,“你倒是勸勸啊。”

“聽我說。”

眼見臨時隊友八成指望不上,他趕忙自己道:“聽我說,我知道之前對你們是不太友好——”

少女也是如出一轍的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麽?”

“合著你跟我們還是敵對的?!”她聽出來不對,槍握得更緊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萊昂:“……”

越描越黑啊!

雖然本來就是黑的!

這時候不出麵也不行了,祝槐默默擡手,“他跟我坦白了,所以現在姑且是在一起行動。”

“你和我認識?”她友好地問,“雖然看來你也忘得差不多了。”

“嗯……”少女抿抿%e5%94%87,“到這裏以後的都想不起來,之前的倒是可以。那——”

她轉向萊昂,“那你再交代一次,不許動,完完整整地交代。”

“你先把槍放下?”對方試著商量,“我怕走火。”

“不,”她堅持道,“不會的,你搞快點。”

萊昂無法,隻好原原本本地把剛才跟祝槐說的詞又倒騰了一遍,或許是因爲被槍指著,連語速都快了很多。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在聽完以後當即放下了那支手|槍,好好地揣進兜裏。

“呃……”前員警有些不可思議,“就完了?”

“完了。”

少女爽快地說,額前幾撮被發卡夾住的劉海都晃了晃,“其實我覺得你是可信的,但我想要個原因。”

祝槐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太妙。

——糟了,她最合不來的直覺係。

等等,她爲什麽不喜歡直覺係來著?

萊昂:“等等!等等!”

“你那槍的保險都還沒關吧?這麽直接揣難道不……”他忽然明白過來,“不對,你根本就——”

“對啊,”少女又重新抽出那把槍,對著地麵扣了兩三下扳機,打出幾顆BB彈來,“模擬的,假槍。”

萊昂:“……”

“堂堂員警被模型槍嚇得方寸大亂,”祝槐不忘笑眯眯地補刀,“還是應該誇你謹慎小心?”

“都省省吧。”萊昂無語道,走到旁邊的櫃旁挑挑揀揀起來。

“鬱雙,現在的名字是奧德麗?埃思裏奇,醒過來就在這裏了。”趁著他不注意,少女湊過來,驚疑不定地低聲道,“你是全都不記得了?方舟也?”

祝槐:“方舟?”

鬱雙:“……算了,等離開再說吧,也不太方便。”⊥思⊥兔⊥網⊥

她示意似的向不遠處的萊昂看了一眼,祝槐馬上意識到可能是有某些不好在他麵前透露的事存在。哪想到巡警忽然向這邊轉過頭來,還拿著手裏的東西開了口。

“你過來試試這個。”他說。

“誒?”鬱雙一愣,“我?”

“就是你。”萊昂道,“你會用槍吧?”

一個人的專業與否,看握槍的姿勢就能推斷了。

“嗯……會。”高中女生誠實地說,她也的確是爲了這個才到這兒來的,“我爸爸教過我,也帶我去射擊場練過。”

“那就好。”

萊昂顯然不打算計較自己才被槍指著的事了,而是認真評估著己方戰力地點了點頭,“這把重量輕,後坐力也不太強,很適合初學者,你可以試試。”

鬱雙當然沒有伸手打笑臉人的道理,從善如流地走過去。他們兩個在那邊試槍,祝槐就靠在旁邊,擰亮了剛剛撿來的手電筒。

她一手打光,另一手托著攤開那本典籍——後者幾乎是立刻落在了被折過一角的中間某頁上。

祝槐一愣。

那折頁的痕跡還很“新鮮”,也很淺,沒有那種長年累月的壓平感。她的目光掃過這一夜記載著的一排排拉丁文,最後新奇地打量起上方的標題。

……修格斯號令術?

什麽玩意兒?

雖然一堆槽無處可吐,她還是默不作聲地記下了它的描述和最後那串像是咒語一樣的東西,將書頁重新撫平。恰好彼時鬱雙也對自己那把槍相當上了手,躍躍欲試地安上了一匣新的子彈。

萊昂:“現在就出——”

地麵忽地一晃。

比聲音更快的是來自腳下的震動——萊昂的話語直到後一秒才被轟然的聲浪吞沒,與之同時傳來的是玻璃迎來破碎的脆響。三人麵麵相覷,還鬧不清是怎麽回事之際已然能窺見走廊另一端蔓延開的火光。

這下要做什麽已經用不著猶豫了,他們匆匆戴上萊昂從超市揣了幾隻的口罩,在大火真燒來前跑向最近的後門,一個接一個地沖了出去。

還來不及喘熄,又連著沖刺了十數米,緊接著,火%e8%88%8c%e8%88%94向彈藥庫引起的二次爆炸就讓牆體和玻璃的碎片擦著他們的發梢臉頰飛了過去。

整座警察局在火中熊熊燃燒,紅光竟然一時蓋過了遠處黃金樹散發出的光芒,黑煙也直竄天際,哪怕隔了幾百米都能清楚地辨別出方向。

“完了,”萊昂臉色一變,“這下他們肯定馬上就會——”

他要說的是“發現”還是“追來”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就在這爆炸和火災發生的短短幾分鍾內,街道的一端就出現了兩輛類似於麵包車的白色方形汽車。

萊昂瞬間啞了火。

還不等他舉槍去射擊車胎,另一頭就同樣傳來輪胎急刹時的尖銳刺響,甚至有幾杆槍從車窗裏探出來瞄準了他們。

他們被四五輛汽車從兩側包圍了,停車、推門、拔槍——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車上下來的人們看不出性別看不出年齡樣貌,無一例外地穿著厚重的白色防護服,手中那些黑洞洞的槍口直對這邊。

反抗是不明智的選擇,十來個人打三個人,那是三對一還有剩。

萊昂沉不住氣了,“我就知道——”

“但是這裏怎麽會爆炸?!”鬱雙忍不住道。

“我哪清楚,”連員警本人也說不清自己東家哪來的易爆物,“我也顧不上每一個角落都去看啊!”

鬱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