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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聽說那個女人叫戴安娜?博比,有一頭紅發,經常出入教堂——等會兒可以去那裏看看。”

“至於現在,就去雅各家吧。”她揚眉,晃了晃才在望舒逗貓時收到消息的手機,“要不是穆尼夫人剛剛聯係了我,我要連她的份一起報警了。”

他們回到車上,正無聊到冒煙的吳克馬上打趣道:“喲,這都哪來的花兒啊?”

中招的有倆人——路婉婉忙著活動被那花盆墜得酸痛的胳膊沒空搭理他,結果反應最大的就成了裡安,他車鑰匙從點火開關上滑了幾下都沒捅進去,反倒是祝槐笑出了聲。

“你心虛什麽?”她胳膊肘搭在靠背上,又回過頭去看隊友,“先顧好你自己吧,手背上那牙印消了沒?”

吳克:“……”

鹵蛋這事別提了!

他消停是消停不了多久的,這輛多功能轎車剛上路開了會兒就嚷嚷著打開音樂廣播來兩曲,偏偏哼的歌最開始還行,後麵就一句比一句不在調上,聽得路婉婉連忙捂著耳朵聲明說自己人別開腔。

但這一折騰的確讓車內空氣輕鬆歡快了很多,連斜插進儲物格的那枝玫瑰和路婉婉放在邊上固定住的馬蹄蓮枝條都仿佛在隨著搖曳。

商務車穿過胡桃街和楓樹街,等到駛入住宅區,祝槐和裡安就在離穆尼家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下了車。

畢竟不能讓人家看著烏泱泱一群人往這邊過來。

與祝槐被告知對方似乎很有背景時的預想不同,穆尼家落在房屋衆多的住宅區裏並不出奇,就是棟普普通通的民宅。他們按響門鈴,不一會兒就從裏麵傳來了動靜。

來人步子很輕,以同樣幅度的動作打開了門,笑著問候了句:“您就是桑切斯警官?”

——連穆尼夫人也和她想像中不太一樣。

費伊?穆尼瞧上去二十四五歲,身著家居服,隔著手機溝通時語氣有一點咄咄逼人。雖然在檔案上看過她的照片,但想不到真人這麽柔柔弱弱的,儼然連一桶水都提不起來。

她臉色蒼白,未施粉黛,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幾分姿色,是個大衆意義上的清秀佳人。

“我先爲先前的冒犯和無理要求道歉。”將他們請進客廳,爲兩人倒上水後,費伊就說道,“是我當時太心急了,所以不自覺地遷怒了你們。”

祝槐心說那可不像是不自覺啊。

不過她也沒有必要下對方麵子,笑道:“不,沒事,我不介意。”

“但我有點好奇,”祝槐問,“是什麽讓您有了這樣的變化?”

“因爲我也是才知道,”費伊說,“他很可能是和一個——一個女人私奔了。”

她明顯是想說更難聽的詞,但顧及是在他們麵前而硬生生忍住了。裡安在落座後就開始發揮一名副手該有的職責,低頭做起了記錄,聞聲也不由擡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他們的調查結果的確如此,祝槐還是歪歪頭,“您何出此言?”

費伊夫人二話不說地起身進房,回來時托著一件呢子西裝外套,當著他們的麵從上麵取下了什麽。

那是一根火紅色的長發。

“這是他失蹤前兩天穿的衣服,”她說,“我還沒有熨燙過,所以直到之前才發現——”

“我需要時間來平複我的心情,所以才會突然讓你們晚點過來。”

好吧,合情合理。

祝槐:“我想您不是無緣無故起了這疑心的了?”

“我回憶了一下他之前的表現,越想越可疑……在跟我打聽家裏的財政狀況,我也看到了關於哪裏宜居的搜索記錄。”費伊說,“當時我都出於信任沒有懷疑他,但聯係在一起果然很不對勁吧?”

“判定爲失蹤的原因,”裡安說,“我記得在檔上麵是說——”

“對。”費伊接上了他的話,“有人在麥田裏發現了他失蹤當天穿的衣服。”

“報告上可能寫得粗略了些。”

她道:“但被發現的時候,那衣服就像有誰剛才還穿著行動一樣,就保持那個動作平鋪在了地上。”

祝槐:“……”

裡安:“……”

不會有人跑路的時候還專門脫了衣服在地上擺好吧?

祝槐:“那些衣服呢?”

費伊:“應該還作爲證物保管在警方那裏,你不知道嗎?”

——還真沒提。

“所以,隻有雅各?穆尼的嗎?”祝槐說,“既然您覺得是和別人私奔,那對方的人呢?”

“這就應該是你們負責調查的事情了。”費伊毫不猶豫地說,“你們查到那個女人是誰了嗎?”

“老實說,”祝槐留了些餘地,“是有了點頭緒,但還不確定。”

“目前還不可以完全斷定。”她看著費伊?穆尼臉上的神情變化,也馬上改口道,“當然——一旦有任何進展,我也會立刻通知您的。”

她狀似隨口一問:“說起來,我從接下這起案子就聽說,穆尼家的背景不簡單,請問這……”

“抱歉,”費伊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不軟不硬地笑著回絕道,“這就不是可以透露的範圍了,知道這事的總共也隻有幾個人,還得徵求他們的同意才行。”

“啊,沒事,隻是想到就問了一句。”

祝槐自然也不惱,就笑盈盈地轉回剛才的話題:“雅各?穆尼在失蹤前還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表現嗎?”

他們最後被費伊?穆尼送出家門,等回到車上,幹等了半天的幾個隊友就馬上湊來問:“怎麽樣怎麽樣?”

祝槐眼瞧著三人迫不及待還得礙著人設掩蓋一下的樣子就有點想笑,到底借著清嗓子忍住了,“沒什麽。”

“比起去瞭解情況,更像給失蹤者家屬一顆定心丸——”祝槐說,“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定心。”

“她懷疑雅各和戴安娜?博比私奔了,但不知道爲什麽麥田裏隻留下了一個人的衣服。”她道。

路婉婉:“那接下來——”

望舒:“教堂。”

他問:“除了郊外的麥田也隻有教堂了吧?”

祝槐默認地聳了聳肩。

她上次去教堂還是在泉城。

托薩市的哈文大教堂——其實算不得多“大”。

但不論規模如何,這個氣勢首先是要有的。更別提它也是一眼看過去的有那麽個上百年曆史,高聳的塔尖和壯麗複雜的雕飾是明明白白的哥特式風格。

教堂裏比泉城要更熱鬧一些,也就不像當時那樣還有神父專程來歡迎。

盡管並不是禮拜日,依然有不少教徒來求得心靈上的慰藉。祭壇上方開著的玻璃窗顯得一切明亮而寬敞,木鑲嵌的天花闆更顯得設計的別緻,人們來往在長椅旁的走廊左右兩側,也有人就坐在原地默默禱告。

懺悔室設在裏側角落,是個分了兩邊的密閉式房間,他們進去時正好看到有教徒推開其中一邊的門進去懺悔。

配置還是除了吳克以外方便行動的四人組,但爲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注意,幾人彼此間都保持了一點距離,找到空椅落座時,坐在附近的正好是位在低著頭的老爺子。

“……嗨?”祝槐在對方似乎結束了禱告後試探著開口,“請問打擾到您了嗎?”

那老人聞聲轉頭,看到他們就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

“不。”他說,“你們似乎有些麵生。”

“咳,算是觀光客……”路婉婉不好意思道,“就是來了以後才發現時機有點微妙。”

老爺子顯然也想到了她在說什麽,露出了然的神情,“主也難以寬恕他的罪過。”

也正巧在這時,進了懺悔室的信徒走了出來,而另一側,有人去敲了那邊的門,原本正在裏頭的人探身出來——居然是一名年紀不輕的修女而非神父。

祝槐好奇地問:“看來您應該常來了,這裏負責懺悔室的原來是修女嗎?”

老人望去,輕輕“啊”了聲。

“那是薩萬莎修女。”他說,“教會的確與別處不同,神父事務繁忙,平時隻有在彌撒時才露麵,別的大小一應事宜都是由薩萬莎修女指導完成的。”

望舒:“原來如此。”

見他們不再有繼續問下去的打算,老人便重新低下頭去專注自己的下一段祈禱,而薩萬莎修女還在與叫住自己的教徒交談。

“喂,”望舒忽然說,“你們看。”

他們不約而同地起身,看到教堂門口走進了個有一點點眼熟的身影。那小鬍子男人才在偷拍的照片裏出現過,看朝向是想往懺悔室的方向去。

隻是這逆著人流實屬不易,他自己也還有點心虛地左顧右盼,不知是在躲什麽。

路婉婉幾乎是下意識地去看祝槐,視線相對之際,祝槐沖她使了個眼色。

路婉婉:“……!”

她會意,拽上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望舒,就要往——

【等一下。】

KP突然說。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我瓜子吃完了,換袋新的。】

……喂!

他們花了幾秒等KP拿來一袋新瓜子,還沒回過神來的望舒又被路婉婉一把拉上,直接沖到了懺悔室門前。

“薩萬莎修女?”她焦急道,“請問您就是薩萬莎修女嗎?”

剛剛結束談話、準備再度坐進懺悔室就被攔住的修女目光溫厚地看過來,“是,我是。請問你……”

“我有個朋友,”路婉婉斬釘截鐵地說,“他說他迫切需要您的開導。”

望舒:“我就是她朋友。”

“——啊不是,”他來了個“吃了吐”,“她朋友在車上。”

正躲在旁邊的祝槐二人:“……”

你倆擱這說相聲呢?

“他說他罪孽深重,”路婉婉難掩焦慮,“我聽了也覺得實在是……他在同時與七位女性約會,自己卻無法自拔……他說他均等地愛著她們每一個人!”

薩萬莎修女:“……”

薩萬莎修女:“???”

裡安:“?????”

祝槐:“……”

她沒想到自己到了這裏還能聽到後續。

“這、這並非主所倡導之意,”薩萬莎修女看不懂,但薩萬莎修女大受震撼,“不過如果他們都知情並同意……”

——這教會有問題。

祝槐瞥了眼上方的十字架,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可他不想這樣下去了!”路婉婉擔憂道,“他爲此深感煎熬,我覺得非得您來疏導才行,但他又因爲身體來不了教會內部,所以我想請您——”

薩萬莎修女:“等等,這裏也有人要找我懺悔……”

“抱歉,修女,”路婉婉急忙說,“這事實在是迫在眉睫,他說如果見不到您就——”

望舒:“就把教會門口的每個人都潑上番茄肉醬!”

路婉婉:“……對,沒錯!”

這聽上去簡直要影響到教會的聲譽了,薩萬莎修女也隻得提著修女服的衣擺急匆匆地跟著他倆向外走去。他們剛走出一段距離,這頭的祝槐就趕緊推著才看懂人心險惡的裡安往懺悔室走。

【你過個幸運,看看會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卡蓮(祝槐)]進行幸運檢定,42/60,成功。

【搞快點,繼續繼續。】

瓜子哢嚓哢嚓。

祝槐:“?”

你看戲這麽開心的嗎?

裡安:“等等,我們——”

“你在旁邊找個地方望風,有什麽動靜知會一聲,”祝槐果斷道,“我先進去了——拜拜。”

她二話不說地進了懺悔室修女的那一側,然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