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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托薩地區就不太好辦了,他說的“完全封鎖”也包括了資訊上的最高等級封鎖。

她隻查得到那個地方在三年前還是一片正常,就像是突然有一天消失得無蹤無際,連居住在附近的人們也被要求一併撤離。

……她帶是帶了自己改裝過的筆記本,但就算想試著黑一下,海上的網絡狀況也不行啊!

祝槐正鬱悶著,忽然聽到身後有誰打了招呼,“你好?”

這聲音偏中性,她回頭看去,對方瞧著才十六七歲,麵容清秀,淺藍色眼睛裏隻有冷漠與理智,稍長的短發發梢到了耳邊,戴著頂很英倫風的帽子,肩上還有件同樣花紋的小鬥篷——總的來說,非常標準的偵探風格。

“我是威爾,”少年和她握了握手,“威爾·康登。”

“斯卡蒂·格雷,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祝槐笑道,“……啊。”

她才注意到不遠處也站了個人,可能還比威爾到得早一點點,正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專心緻誌地……嗦麵。

男人留著一頭跟拉麵一樣蜷曲的中長發,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細瞧長得還不錯,但滿臉的胡茬硬是把三十出頭的年紀生生拔高了十歲,他在百忙之中從自己杯碗裝的義大利麵裏擡頭,“來一口?”

祝槐:“……”

威爾:“……”

行了,都知道是誰了。

“不,”少年偵探微妙地說,“不必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行李箱骨碌碌的聲音由遠及近,跟著的是棕發女生氣喘籲籲的聲音。他們的隨隊醫生終於上線了,還不等祝槐表示歡迎,對方一見到她,臉上就開始震驚和難以置信來回交替。

等等,不會吧。

這個熟悉的“XX”式名字,這個熟悉的職業……

祝槐:“……貝蒂·莫拉萊斯?”

“……對,”路婉婉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震撼的微笑,“我是她的小學同學。”

祝槐:“………………”

然後經常聽她說起這個高中同學是吧。

想想剛才的毒奶,她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在沒注意的時候路過哪座廟裏開過光。

“你們……”威爾看出點什麽,來回望望,“認識?”

“之前的模組碰到過,”祝槐問,“你急救多少?”

威爾:“六十,怎麽了?”

祝槐拍拍“老同學”肩膀,“這可能是個暴力奶媽。”

路婉婉:“……嗚嗚嗚別罵了別罵了這就回去好好重修。”

“煮原諒,煮都可以原諒。”嗦完麵的羅曼把碗往垃圾桶一丟,“梅林·艾伯克。”

“弗莉達·蓋斯凱爾……”反正他們私底下可以用代號,現在交換名字也隻是爲了在被NPC叫到誰的時候有點印象,路婉婉咳了聲,“那既然都到齊了,咱走不?”

幾人也就各提了各的行李箱,開始往登船口走。

“我導師當過休謨家的家庭醫生,”路上,路婉婉順帶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設定,“但要去一個學術會議,就讓我來代爲參加了。”

“我有個問題。”祝槐說。

路婉婉:“你是不是想問我延畢幾年了。”

祝槐無辜地眨眨眼。

……她就知道!

羅曼:“我是愛德華·瓊斯他二大爺的表侄子的三舅媽的女兒的表弟。”

其他人:“……???”

目前唯一指定正常人擔當的威爾臉上難得出現一秒迷茫,“什麽?”

祝槐:“就是八竿子扯不到關係。”

路婉婉歎氣,“不如說愛德華連這麽遠的親戚都請到了才有毛病吧……”

“我爸爸是很有名的偵探,”威爾說,“以前休謨家委託過,這次就幹脆也發邀請函了。”

“我也差不多,”祝槐摸摸下巴,“唯一一位男方客人退群吧。”

羅曼:“……煮不在乎!”

他們來到登船口前,依次將邀請函交給了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在對方點了頭又客氣地歡迎後還不等往裏走,就聽到KP開口道。

【還要進行檢查,武器會被沒收,直到下船才會還給你們。】

所有人:“……”

“我問可不可以帶你說可以的!”威爾冷靜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憤怒。

【但我沒有說不會查,不想被發現就過一個敏捷檢定。】

[斯卡蒂(祝槐)]進行敏捷檢定,89/45,失敗。

祝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兩個模組以來難得帶上的一把槍被收走了。同樣遭遇的還有個路婉婉,她用眼神和自己的電擊器做著漫長而幽怨的告別。

[威爾]進行敏捷檢定,84/50,失敗。

他老老實實交出了自己別在腰上的左|輪,若無其事地準備往船上走。

【你再過個幸運。】

威爾:“……”

他一僵。

[威爾]進行幸運檢定,96/60,大失敗!

威爾:“?????”

這不合理!

“好吧,我們注意到了你的外套,”接待員聳聳肩,“介意檢查一下嗎?你知道的……隻是以防萬一。”

【全拿出來吧。】

KP無慈悲地說。

威爾麵無表情地解開了扣子。

他先是把手伸進了外套口袋,然後是衣服內襯和褲兜,掏出了一把……又一把,有9mm,有.380,有格|洛克,甚至還有一把.410口徑的微型霰|彈槍,最後摘下自己的帽子,倒出了一小包藏在裏麵的子彈。

這不叫帶槍,這已經是個人形自走軍火庫了。

別說隊友和接待員,連後頭排隊的路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周圍迅速空出了一圈真空地帶。

接待員:“先生,你……”

“我有很多仇人,”威爾說,“怕人尋仇,有問題嗎?”

接待員仍有些將信將疑,看他的神情,就差問一句是不是打算搶婚了。

“他就是有這種習慣啦,”祝槐笑著插話道,“之前也勸他去看過醫生了——我們都懷疑他有點被害妄想,唉,可能偵探當久了總是會擔心被罪犯報複的。”

[斯卡蒂(祝槐)]進行話術檢定,30/85,困難成功。

威爾看她的眼神多了點不易察覺的感激,接待員看看邀請函上的收信方寫的是事務所,也妥協道:“那我們現在收起來了,到船上也請注意點,放心,我們的安保是世界第一位的。”

“……我假裝信了。”

他們走到舷梯上,路婉婉才小聲吐槽,“一般這麽說的肯定要出問題。”

四個人裏黑得就羅曼一個人過了檢定,當然也可能有他剛吃完麵還一身番茄肉醬的味道搞得接待員煩不勝煩的原因。

“我就一把小左|輪,”羅曼聳肩,“要是威爾的真能帶上去還能分人手一把還有剩。”

威爾被KP擺了一道,現在氣鼓鼓的,步伐飛快地走在最前頭。

“待會兒可以觀察一下他們把武器運到了哪裏,”祝槐心說他們這真是人才濟濟,“……那是什麽?”

威爾到底還是個偵探,一聽這話就下意識回過頭去,其他兩人也紛紛投以目光。他們正站在舷梯上半部分的位置,能看到幾個船員正在合力將一個用布罩著的約有兩米多長寬的物體推進船艙。

瞧著像個方方正正的箱子,但因爲蓋得實在很嚴實,一點也看不出裏頭是什麽。

“……奇怪,”路婉婉也嘀咕道,她又往下看了看,“糟糕,又有人上來了。”

“那還是先上去好了。”

祝槐說:“走吧。”

他們幾個是一起來的,去領到的客房鑰匙也是挨著的房間。不過現在也不急,沒了武器也沒有了要隱瞞的東西,侍者自然將行李都貼好標簽送去了房間,他們隻用一邊參觀船艙一邊悠閑地散步過去就行。

一登上一層甲闆,再穿過緊挨著的通道,一覽無餘的是休閑中心裏海底花園般的景象。

桌椅在圓形舷窗旁排開,周圍環繞著片片白珊瑚的壁畫,頭頂是金色與天藍色相間的穹頂。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乘客落座,吧台也分爲服務式和自助,兩邊都各有各的特色。

路婉婉:“實不相瞞,我有點……”

心動。

要不是明知道這艘郵輪肯定會出問題,誰能不心動啊,一生難得的豪華出遊待遇!

“現在還沒有任何異狀,”威爾說,“按照設定來說咱們也不能真的到處輕舉妄動,先好好享受一下也是可以的。”

“就坐這吧。”

羅曼已經毫不猶豫找到一個四人桌的座位在上頭癱著了,“別說,這椅子還真挺舒服。”-思-兔-在-線-閱-讀-

“那我去拿飲料吧,”路婉婉主動道,“用不著全都擠過去。”

“我也去好了。”

威爾說:“兩個人正好,下次再換你們。”

他們坐在原地等著兩個隊友,羅曼翻了翻桌上菜單,遺憾道:“怎麽沒有義大利麵。”

祝槐:“你可以去廚房自己現做。”

“也是,”羅曼立刻贊同地點點頭,“正好轉播一下我煮的福音。”

祝槐:“……”

她開玩笑的!

“你們好,”忽然有誰微笑道,“這裏有人嗎?”

祝槐回過頭,頓時眨了眨眼。

黑皮膚。

開朗。

埃及口音。

她毫不懷疑如果King在場,會當場指認這就是那位挺有前途的年輕人。

他無疑是長得很帥氣的——某大齡中二的審美倒沒有出錯——年輕男人這會兒正笑著端著酒杯,“我剛剛正好經過,聽到你們說了什麽有趣的話題——你們對宗教有興趣?”

“對,”羅曼信誓旦旦點頭,“飛天意麵。”

男人的笑容僵了一下,“……什麽麵?”

“別管他,”祝槐說,“不過這裏有人,我們兩個朋友去拿飲料了,可能待會兒就回來。”

“哦——沒事。”

男人很自來熟地在空椅子上坐下了,“那他們來了我就走了,我是個做書本交易的二手書商,不怕你們笑話,來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找客戶。”

“如果是宗教相關,我確實有在經營這方麵……”他神秘地笑笑,“你們有興趣瞭解嗎?我這裏什麽書都有,當然,不瞞你們,是不太見得了光的那種。”

“一些生僻的、可能不爲大衆所知的神明,但足以讓人在其中獲得自己的救贖。”

他語氣頗具蠱惑力,“比所謂的‘上帝’更加遠大……你甚至可以從中得到超乎尋常的力量。”

祝槐:“什麽書都有……”

她現在不是阿維絲·貝奈特,沒有聽魔術師說過這些特徵,理論上不該對他起疑。

但對於對方的身份,哪怕是出於目前所有的克蘇魯神話知識,她也的確有個猜測。

“其實我確實因爲職業關係知道一點奇奇怪怪的信仰……”她問,“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團巨大的火球啊?”

書商:“……”

他有病啊賣自己死敵的書!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說。

祝槐:“什麽書都沒有還好意思跑出來開店。”

書商:“?????”

你是不是來找茬的?

“哦,”他麵上絲毫不露,若有所思地微笑道,“看來你是對那團火球很感興趣了,好啊,我會幫你留意的。”

羅曼:“?”

他怎麽聽著這語氣像“敢說是明天就把你沉海”。

“那倒沒有,”祝槐說,“就是正好接觸過信那個的,在海上有點冷給想起來了。”

她觀察著對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