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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夢想留給心 阿蠻 3235 字 2個月前

地望著兒子問:“你怎麼猜到的?”

他聳了一下肩,無所謂地道:“隨便瞎猜的。”

其實他是從於敏容愛屋及烏的個性來推測的。那個叫傑生的家夥,如果將指一彈,點名要她上刀山、下油鍋的話,她恐怕也會不計一切地聽命行事。

“敏容跟我提過,傑生爬過珠峰兩次了,她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跟傑生去看山。”

唐震天聽了,沒好氣地吐出一句,“這世上就是有這麼自虐的人。”

邵予蘅聽出他話裡的醋意,很想咧嘴笑,卻明白她若一笑,他這輩子可能更不願意喊她一聲媽了,於是她裝出一臉同情,附和道:“就是說啊!這個傑生也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老是要敏容遷就他行事,如果有可能,我還真想從中作梗一下。”

邵予蘅與傑生晤麵過兩回,幾番談話後,她認為傑生雖然是攝影界的天才,但卻足無可救藥的自戀狂,把旁人都看得扁扁的,自己則是完美無瑕,從來不會出差錯,這種“錯不在我”的人怎麼可能會公平地善待於敏容呢?

她真想把自己的觀點灌輸給唐震天,慫恿兒子去扮演騎士,解救被愛神下過咒的於敏容;但回頭想想,唐震天的個性橫霸,品行更是有待商榷,要他英雄救美,不啻是用一枚渾蛋打定另一個王八蛋,除非無計可施,這樣“以暴製暴”的下下策可千萬使不得。

唐震天單眉一挑,平淡地說:“這事其實容易辦。”

邵予蘅馬上提高警覺,她掃了英俊挺拔的兒子一眼:心裡忍不住哀歎,“唉!果然不出她所料!兒子雖然生得一表人才,但思維上還存在著黑道人物的霸念,他若醋桶一翻,將心一橫,絕對乾得出不擇手段的事。”

怨來怨去都是那個姓邢的家夥不對,他當年為什麼不堅持一下,他若拒絕她的挑逗引誘,她也不會生出另一個黑幫份子來。

啊~~都那麼多年了,她一憶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忍不住要發脾氣。

她按著太陽%e7%a9%b4,婉轉地暗示,“不可以讓敏容還未出嫁就守寡,算算家族輩份,她也算得上是你姊姊……”

唐震天老實不客氣地提醒邵子蘅,“我媽早入墳了,哪來的姊姊可認?”

邵予蘅聽他說出這麼絕情薄義的話,可真是揪心極了。

但她了解,他的絕情緣起於不知如何化解的多情,偏偏他跟於敏容之間,緣太薄、情太淺……這下就像是自己跟另一個人的寫照嗎?

見邵予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唐震天再次將態度放軟,“我知道自己隻要扯上敏容,就會變得自作多情,不大講理了……”

她見不得兒子一副煎熬內疚的模樣,忙安慰道:“多情本身不是一件壞事。”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說:“請讓我把話說完。”

她雙掌忙地豎起,表示合作。

他順了順氣,盯著咖啡杯說:“‘愛烏及烏’這種事,我辦不來,可是我會試著去‘祝福’她。”

她聆聽。“那我就放心了。你打算怎麼祝福她?”

“我想買一枚戒指,請你轉交給她。”

像是料中他的意圖,她馬上點出一些疑慮,“她不記得你,會懷疑你送戒指的動機。”

他捺著性子說:“那更好,省去一些無聊話。你隻要告訴她是你送的就好。”

她問:“這說不通,戒指明明是你買的,為什麼你不自己送?”

他知她有意刁難,“我是陌生人,沒有送她戒指的理由。”

她聽而不聞似的想著主意,“嗯,或者……我可以留在台灣裝病,派你這個差使送過去。”

“你犯不著做這麼戲劇性的犧牲,我知道你們女人喜歡湊熱鬨,尤其是出嫁這回事。”

她還是依然故我地想著法子,“要不然這樣吧~~戒指你來買,我和你這個遠%e4%ba%b2侄兒一起將戒指送去美國,這樣,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將戒指%e4%ba%b2手交給她。”

他天性冷漠,搖頭拒絕。“我還沒服兵役,走不了。”

邵予蘅聞言垂眉,幾秒後笑臉突綻,隻丟下一句,“我有東西給你。”隨即起身,急促地走出大廳。

唐震天趁她離座的空檔,將那張要來的照片從%e8%83%b8口掏出,攤在掌中央。照片上,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躺在氈毯上,半睜美目地凝望前方。

約莫一分鐘左右,邵予蘅拎著一袋資料回來交給他。

他將照片放回口袋,接下資料袋問:“這是什麼?”

她殷切地回答道:“能證明你身分的證件。”

他遲疑一會兒後,拆開資料袋,在瞄見一份美國聯邦政府核發的出生證明和美國護照時,著實吃了一驚。

他想起外婆曾經提到的故事,但還是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弄到這些證件的?”

“我有定期幫你更換護照的習慣,最近一次是六年前,你報考大學申請準考證的時候。”

他攤開護照扉頁,望著護照上登記的洋名,Dave Hsing,若有所思地逸出一句話,“教務處三不五時地通知我繳的照片遺失了,原來是被你拿去的?”

邵予蘅不好意思的點了一下頭,他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被問得語塞,小心翼翼地承認,“我了解你從初中時,就加入某種……”她還特彆地慎選措詞,“嗯……社團,我擔心你……”

“擔心我哪天犯下殺人搶劫罪時,不至於被抓去吃牢飯是不是?”

她泰然地坦誠道:“這種念頭的確閃進我的腦裡過,不過令我訝異的事是,這麼多年來你與少年警隊相安無事,這些證件也就成了我的壓箱寶。”

他沒給她任何解釋,隻是無言直視她。

她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很快地揉去隱在眼角的淚,建議道:“你隻要在護照持有人欄下簽個名,就可以出境。”

他將護照與出生證明放回袋子內,老實告訴她:“我與‘大哥’有一些約定,不能說走就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一瞼懼然地問:“你要%e8%84%b1離組織真有那麼難嗎?”

“不是難的問題,而是我沒有走的意願。”

“可是,你不是想看敏容一麵嗎?”她希望兒子能到國外走走,換一個環境後,也許能讓他漸漸地走上“正途”也說不定。

“她都要嫁人了,就算見了麵也無濟於事。”他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惱火不已。

邵予蘅可沒就此作罷。“既然這樣,依我看,她的照片你也甭留了。”

他眼不眨地瞪視邵予蘅,幽深的瞳仁閃掠一抹敵意,似乎在跟她放話,照片既然已掉進他的口袋裡,她要討回東西是門兒都沒有的事,事實上是,連想都彆想!

她了解自己不智地捋了一把虎須,將聲音放軟,解釋用意,“你還年輕,體會不出‘懷念’不是一件令人值得期待的事。我深深覺得,你與其沉溺在年少的記憶,不如麵對現實,參與婚禮,%e4%ba%b2眼見她出閣,這樣你也好有一個認知。”

“你是要我哀莫大於心死就是了。”他冷冷地質問她,眨把眼後,猛地飆出一句,“我瘋了,才會飄洋過海去見證她投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輸不起的人總是這樣勸自己的。”她故意用話激他。

他不買帳,反而說:“真正輸不起的人,會隨時隨地詛咒敵手,然後伺機‘除去’眼中釘。你剛才不是說,不能讓她還沒出閣就當寡婦嗎?我人不在場,那家夥延年益壽的機率也高一些。”

“你主意既已拿定,我便無話可說了。”

唐震天接著將文件袋遞過去。

她手一擋,將袋子推回給他。“袋內東西是你的,要怎麼處理,隨你的意。”

“戒指的事你願意幫嗎?”有求於人的是他,姿態卻擺得莫名其妙地高!

她認了,平心靜氣地建議道:“你挑合意後,直接送過來就是了。”

“戒指……嗯,不會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她氣兒子不懂她的苦心,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內疚什麼?你又不是自己討媳婦。”

他微微一愣後,撤去酷臉,嘴角匆一咧,笑道:“說得也是。”

邵予蘅看著他赤子般的憨笑,也跟著搖頭笑了。“你大概口渴了,要不要我請林嫂沏壺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