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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醒歸一 遠無期 4308 字 2個月前

“是。”

鳳非昔獨自走回了乾照宮,想了想,喚道:“來人,宣太史與太卜二人覲見。”

不消片刻,就有人進來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啟稟陛下,今日隻有憐大人曾去過元月宮。”

意想不到竟然會是憐兒,鳳非昔暗暗蹙眉,“把憐兒叫過來。”

憐兒自小跟在鳳非昔身邊,可謂是一直服侍在她身邊。鳳非昔見著憐兒跪在殿中,神色複雜而語氣又漠然,“憐兒今日去了元月宮?孤怎地不知憐兒與際大人交情如此之深啊?”

“回陛下,奴婢隻是擔憂際大人住不慣,所以才會往元月宮走了一遭。”

“哦?僅僅如此?”鳳非昔明顯並不相信。際古樺能如何迅速得知朝中之事,而且神色有變,顯然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麼才是。

憐兒聽罷抬起頭來,目光平靜的看著鳳非昔,說道:“不僅如此,奴婢也把近日陛下頭疼之事告訴了際大人,希望際大人能夠為陛下分憂。”

“你好大的膽子!”鳳非昔怒斥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誰讓你在她麵前胡亂說話的?!”

憐兒卻倔強的抿著%e5%94%87,深深的叩首,“陛下,奴婢自幼與陛下一起長大,看著陛下成為一代明君,可是陛下在後宮之事上,著實糊塗,人家都說王室無情,陛下卻偏偏如此長情,可是這樣,王室血脈又該怎麼辦?”

憐兒聲音都哽咽了,明顯是悲憤至極,“陛下!奴婢不怕陛下處罰,際大人雖好,但是陛下又怎能棄後宮於不顧?世事無常,此事還請陛下三思啊!”

鳳非昔又是生氣又是無力,忍不住把案桌上的奏折一掃而落,“彆以為孤念及從小的情分就不敢處置你!”

憐兒深深地叩首,依舊是不肯讓步。

鳳非昔疲憊的舉起手來揉著自己的太陽%e7%a9%b4,“憐兒,你向來不過問孤的事情,但是這次又為何如此執著?”

憐兒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些,她眼睛發紅,頓時流下淚來。“陛下,奴婢又怎麼忍心見陛下一錯再錯?陛下是一國之君,更是應該以國為重啊。”

鳳非昔冷冷的揚起了%e5%94%87角,“好一個以國為重,孤知道了,還不快滾?”

※ 第一一八章:新立侍君

關於後宮之事,出乎鳳非昔預料,這一次朝中臣子似乎非要達到目的不可,態度堅決。

鳳非昔不過拖了幾日不議,卻沒有想到以諫議大夫為首的大小臣子跪在了徽安殿。

“陛下,此乃臣等在民間收集的各式男子,無論是高矮肥瘦亦或是貴族平民皆不在話下,還請陛下過目,早日充實後宮。”

“請陛下過目。”

鳳非昔看著跪倒一片的眾臣,看著憐兒呈上來的各式畫像,氣得幾乎在發抖,“孤不過是說過幾日再議,你們就已經是如此的迫不及待了嗎?”

“回陛下,王室血脈一事刻不容緩,還請陛下過目。”

“請陛下過目。”

鳳非昔強忍著甩袖離去的衝動,接過憐兒呈上來的畫像,隨意打開幾張,這些男子的畫像,要麼英俊瀟灑,要麼儒雅俊秀,抑或孔武有力,抑或病態書生,果真是早有準備。

鳳非昔平息著自己的怒火,把那些畫像放在一旁,看著帶頭的諫議大夫似笑非笑的問道:“人也未免太多了一些,鄧大人不知看好何人?”

鄧大人一聽,臉色一喜,忽略了羅紗頓變的臉色,說道:“回陛下,臣之前有緣與林逍見過一麵,這林逍更為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還請陛下過目。”

“噢?美男子?”鳳非昔把折疊畫像遞給了旁邊的憐兒。憐兒自是在其中把林逍的畫像給翻出來,然後便見憐兒神色有些僵硬。

鳳非昔看在眼中,把畫像拿了過來,這一看,鳳非昔楞了一下。若不是因為她知道非譽早已離去,她真會以為畫中之人便是非譽。

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笑容,還有眼眸之中與世界疏離般的淡然。

鄧大人見鳳非昔看得呆住了,心中更是一喜。其實,這林逍是眾臣為了鳳非昔特意找出來的。羅紗雖然覺得不妥,但是卻架不住他們的一再要求。

所以林逍的畫像就送到了鳳非昔的麵前,就算鳳非昔不提起,他們也是打算找個機會提起林逍才是。

他們不怕鳳非昔獨寵林逍,他們唯獨怕鳳非昔獨寵際古樺,因為,際古樺不能帶給鳳非昔孩子。

鳳非昔怔怔的看著畫像之中的人,眉眼裡難得浮現一絲迷茫。多像的一個人啊,就好像是有人拿著非譽的畫像在哄騙自己一般。鳳非昔語氣柔和了下來,“眾卿都有心了,那就他吧,封譽侍君。”

所有的臣子都大喜,“陛下聖明!”

後宮在多年之後,終於立了新的侍君,這位譽侍君尚未進宮,此事便已經傳遍了王宮的所有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侍君長得與逝去的王夫十分的相似,陛下不愧是專情之人,這位侍君的名字都帶了譽字,怕是陛下對其有著極深的恩寵。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元月宮的目光都有些嘲諷和憐憫,而際古樺得知此事之後,隻是頓了頓手中的舉動,然後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小青在一旁見際古樺無事人一樣,心中大急,忍不住跺腳說道:“公主,這譽侍君也不知是什麼人,難道公主就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際古樺仔細蹲在那片泥土之中,仔細的看著自己栽種的藥草,說道:“陛下是一國之君,立侍君不是應該的嗎?”

“可是!可是他們說譽侍君和逝去的王夫長得一模一樣!”小青急得嘴裡幾乎都長泡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公主!”

“小青,彆亂說話。”際古樺無奈的看了小青一眼,從藥園之中走了出來,她的鞋子已經沾上了不少的泥土,她低頭看了一眼,“你可知道這位譽侍君何時入宮?”

“這才是最過分的事情,今日譽侍君就要入宮了,他們怎麼就這麼急呢?!”小青恨不得衝出去抓住那群大臣揍一頓。

“今天啊。”際古樺幽幽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也沒有繼續說話,她放下裙擺,淡然從容的走回行宮。

小青跟在身後急急的說道:“公主!難道您就不打算去問一下陛下嗎?”

“小青,你再如此毛躁,我就讓你出宮,不要再進來了。”際古樺停下腳步,語氣淡淡的說道。

小青嚇了一跳,終於不敢再說話了,隻好在後麵跺了跺腳,然後跑出去打聽消息去了。

而鳳非昔在乾照宮待了一天,用過晚膳之後不久,憐兒便上前來恭聲說道:“陛下,今日譽侍君進宮入住天瓊宮,陛下可要去看看?”

憐兒提出這件事來,顯然就是讓自己今晚留宿在天瓊宮。鳳非昔想起今日看到的畫像,心中一動,便道:“那就去天瓊宮吧。”

憐兒臉色一喜,然後恭敬的退了下去,派人去天瓊宮,開始準備此事。

而這件事自然也傳遍了整個王宮,連元月宮也不例外。小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跑到際古樺麵前跪了下來,“公主!陛下今晚要去天瓊宮,天瓊宮正是譽侍君的宮殿啊。”

際古樺微微蹙眉,然後看著小青如此匆忙的模樣,臉色終究還是泛白了些。她抿了抿%e5%94%87,道:“我知道了。”

小青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此時一位宮女走了進來,“際大人,陛下派了人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哦?請進來吧。”際古樺放下了手中的書,然後便見一名宮女快步走了進來,卻不是憐兒。

這宮女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說道:“際大人,陛下讓奴婢過來說一聲,今夜要在天瓊宮下榻,就不過來了,際大人若是無事,便早些歇息罷。”

小青臉色大變,而周遭之人則是臉色複雜,甚至於是憐憫的看著際古樺。際古樺則是麵色淡然,看不出喜怒,隻是點了點頭。

那宮女又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此物是由一條上好的絲巾包裹著,隨著她打開,際古樺便能看出這正是鳳非昔平日裡束發用的發簪。

“這是陛下賜給際大人的發簪。”

際古樺起身走過來把發簪拿在手中,這發簪十分的簡單,不過簡單的勾勒了幾根線條,卻又隱隱能看到鳳凰的影子。

“陛下可有說什麼?”際古樺問道。

那宮女搖了搖頭,“陛下並沒有交代。”

際古樺輕笑一聲,仔仔細細的看著這支發簪,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她把發簪拿在了手中,“辛苦這位姐姐了,小青。”

小青雖然是氣鼓鼓的,但是還是把這宮女送走了,並給了一個錦囊做回報。小青回來的時候,際古樺已經坐了回去,手裡拿著那支發簪笑著搖了搖頭。

小青不解的看著際古樺,問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安撫公主嗎?公主,難道你就這樣看著陛下去那譽侍君那裡嗎?”

這支發簪其實是鳳非昔穿著男裝出宮時候才會用的,際古樺第一次見鳳非昔的時候,她便是插著這支發簪。際古樺在那時候便曾為鳳非昔束過發,故而還有印象。

卻沒有想到鳳非昔竟然會把這發簪送了過來。際古樺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那個院子,本就是非譽落腳的地上,而她與她相遇,也是在那個地方。

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了,久到記憶似乎都有些模樣,記不清那院子是什麼模樣,但是唯獨記得鳳非昔的發繞過自己掌心的觸覺。

際古樺心中歡喜,自然也是露出了笑意,見小青還要再說,際古樺便開口說道:“此事陛下自有打算,好了,你就不要瞎擔心了。”

際古樺撫摸著發簪,又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相信鳳非昔,那譽侍君再怎麼像非譽,也不會是非譽。她從來不曾想過能代替非譽的位置,但是卻也沒有想過彆人能夠代替非譽,也沒有人能夠代替自己。

鳳非昔一顆心,以前隻有非譽,現在還有著她自己,一個人的心就那麼大,又怎麼可能再容得下第三個人?

這支發簪,就是最好的證明。

另一頭的鳳非昔則是在憐兒的引領之下,走到了天瓊宮。天瓊宮一直都沒有人入住,本該是散發著腐朽的氣息,但是卻又充斥著淡淡的香味。

這香味鳳非昔很是熟悉,也顯得有幾分陌生。這是非譽以前寢宮之中的味道,也是非譽的味道。沒有想到在這裡也能聞到,看來眾臣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鳳非昔站在寢宮門前,院子裡跪滿了所有的宮女,高呼著參見陛下,但是寢宮裡的人卻沒有出來。

鳳非昔揮退所有人,獨自推開了寢宮的門。

寢宮內燭火隱晦,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晰。鳳非昔眯了眯眼睛,然後便見得寢宮深處,一道欣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眉飛入鬢,身如玉樹,手中舉著燈,光亮的燭火下頭發泛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