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1 / 1)

冷後難禦 臨江初綻 4072 字 2個月前

尋了棵大樹設下擋雨的結界,暫作休息。他倚坐在樹乾旁,左%e8%85%bf伸直右%e8%85%bf彎曲,右手搭在右%e8%85%bf上,視線一直延伸到遠方。

臨江,你究竟去了哪裡?我們之間明明有契約的關係,為什麼我一點也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夜禦魂掏出月臨江留下的玉佩,出神地凝望,最後,竟輕笑了起來。

“陛、陛下,你果然很想念王後娘娘吧?”木狸試圖打破這種可怕的寂靜。

“嗯?嗯。”

木狸呼了一口氣,剛才的那個笑容果然是因為想念。

要是有一天,木狸我也能夠遇到這麼愛我的人就好了。

木狸靜靜地坐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夜禦魂。自王後失蹤以來,陛下幾乎再也沒有展露過笑顏。

巽見木狸一副鬱悶的樣子,悄悄走到她身邊坐下,低聲問:“你是不是喜歡陛下?”

木狸渾身一顫,急忙伸手捂住巽的嘴,低聲道:“你彆胡說!我才沒有!”她雙手不停地揉搓著,小臉也登時變得通紅。

巽扒開她的手,也低聲道:“彆說謊了,從你的眼神就看得出。”

木狸指著巽的鼻子道:“你再胡說,信不信我咬死你!”說著,還露出了嘴裡兩隻尖尖的虎牙以示威脅。

“其實,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應該找一個疼愛你的男子過完幸福的一生,又何必妄圖染指遙不可及的夢?”巽這次沒有揶揄她,而是正經地說著。

木狸扭過頭,氣呼呼地撅著嘴,道:“我不想那麼平淡地過完這一生,我隻是想要追尋我喜歡的人,隻是想要陪在他身邊,他累的時候我可以為他端茶遞水,他熱的時候我可以為他扇扇風,他難過的時候我可以聽他訴苦。我想要的僅此而已。”

巽聽得出,她語氣裡強忍的淚水,也許,此時背對他的木狸,一定緊閉雙眼,不讓淚水落下吧。

“就算,就算那隻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我也會一直做下去。我知道,隻要是夢,終有會醒的那天,但是,直到那一天到來,我會一直望著他,護著他。”木狸吸了吸鼻水,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珠。

“既然你喜歡陛下的話,為什麼還要幫他找王後娘娘呢?”

木狸扭回腦袋,不解地看著巽,“這有什麼衝突嗎?要是陛下能夠找回王後娘娘的話,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那樣的話,我也會很開心。”

巽被木狸單純的心思和簡單的話語震懾。人,不應當奢求太多,真正的愛不應該囿於形式。他在心中自嘲著自己的見識膚淺。

“好啦,好啦,你彆哭。我們是朋友,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喜歡著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不會很累嗎?我想我一定不要這樣。”巽靠著樹乾,仰望天空,不太理解這樣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木狸繼續吸著鼻水輕哼一聲,“哼,你彆說大話,要是有一天你愛上了這麼一個人,我一定會來笑你的!”

“那得先等我找到那個人咯。”

雨開始變大,打在樹葉上發出急促的滴答聲,天空籠罩著一層令人變得陰鬱的氣息,唯一讓人感到愉悅的是植被們從雨中傳來的清新氣息。原本空無一物的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夜禦魂眉梢一抖,縱身一躍飛至空中,攔下了那道白光。

白光消失顯出一個人形,正是千珞。他用湛藍的眸子冷冷地望著夜禦魂,道:“魔王陛下這是何意?”

夜禦魂並不在意千珞的態度冷淡,挺直了身子道:“孤隻是想問你有沒有臨江的下落。”

“在下並無凝兒下落,若是陛下無事,我便先行離去了。”千珞向夜禦魂抱拳施禮,嘴角綻開一絲冷笑。

夜禦魂出聲喝止:“慢著。”他幾步走近千珞,道:“千珞殿下若是怨孤沒有看護好臨江,孤承認是孤的錯,不過孤認為眼下應該以尋找臨江為優先,若是千珞殿下有任何消息,不妨告知。”

千珞眼底的寒意緩了下來,道:“罷了,免得你說我小氣。但我確實沒有凝兒的下落。不過……”說道此處,千珞話音一轉,神色嚴肅,“我找到了可以調理凝兒體內混元血的方法。”

夜禦魂眼神一緊,急道:“是什麼?”

千珞望著從天空不斷傾瀉而下的大雨,在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後,緩緩道:“我翻查了仙族所收集的古書和在天災中殘留下來的仙醫段乾家族的手劄,發現要調理混元血,其實隻要用三種極具靈力的藥材熬成湯要按時服下即可,但其中一味藥材已經絕跡了。”

夜禦魂的瞳孔忽然放大,不過眨眼功夫,眼底卻又滿含戲謔的笑意,“千珞殿下就不必與孤兜圈子了,你一定找到了可以代替的藥材,否則你的眼裡不會這麼%e8%83%b8有成竹。”

“果然瞞不過魔王陛下。”千珞淡然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卷竹簡遞給夜禦魂,夜禦魂一邊看,他一邊解釋道:“昆侖桬棠,十二品業火紅蓮和蕙草,不過蕙草早已絕跡,所以我隻能找與其藥性相似的草藥來代替。我想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上次我們前去歸墟,偶然間尋得熏華草,而這熏華草便是代替蕙草的良藥。”

夜禦魂聽罷喜上眉梢,“臨江有救了!隻要我們找到臨江再找到藥材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先找到凝兒再說吧。”千珞足下輕頓化作青煙而去,隻留下一串飄渺的話語,“魔王陛下,其實我們本該稱為摯友,隻是我們立場相對,玄祇琉凝是我指腹為婚的王妃,總有一天我定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消失在雨中的話語如雷電擊在夜禦魂的心口,他緊握雙拳,目光冷峻。

一定不會讓你奪走那個我守候了六百年的女子,一定不會。

第四章 第15節 古蕭國的公主(1)

白天終於褪去了它獨有的悶熱,換成了夜晚涼爽的微風,但蟬鳴依舊不停歇。曆史的車輪從不等人,它們隻是無情地向前碾壓,繁盛與衰落在不停的交替,鬥轉星移間,世事早已滄海桑田般巨變。

一位白衣女子拿著香燭紙錢迎風站在祁連山巔,凝目遠視,山下的河穀間閃爍著搖曳的燭火,村中的門戶並不多,零星地散落在山腳,時值深夜,大多數人家已經入睡,唯有小部分還在為了生計秉燭夜戰。

女子忽然憶起,許多年前,她的國家還在的時候,從山上望去,萬家燈火連成一片,訴說著國家的繁榮。隻是從自己跟著師尊上山修行以來,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隻是不曾想到,這次再見竟然得麵對數座青塚。

想到以前國家的繁榮,想到和哥哥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即使短暫,也分外快樂。眼中所見的場景虛幻成那個在世人口中已成為傳說和曆史的蕭國。那個如曇花一般在曆史中出現的國家,猶如曇花般隕落,滅國的真相竟無人得知。

白衣女子擺好香燭紙錢,又倒了一壺酒敬天。

對不起,我這麼晚才得知,哥哥,我一定會%e4%ba%b2手手刃害死你的凶手,以告慰你在天之靈。

女子將酒盞一一傾儘,滾燙的淚水不知何事奪眶而出,女子並未理會,跪在地上朝北方磕了三個響頭。

希望你們得以投胎轉世,願你們下一次福壽康寧。

其實月臨江並沒有想過要來這裡,隻是今天是蕭湛的忌日,她買了酒肉紙錢,找到當時蕭湛自殺的地方一一安置。兩支大紅的蠟燭在山風中左右搖晃,卻還是頑強地燃燒,沒有讓山風吹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月臨江倒了酒,一杯自己飲儘,一杯敬了蕭湛。

“對不起,這麼多年未曾來看過你。即使知道你沒有辦法輪回,即使知道你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但是還是想以這樣的方式懷念你。我記得,跟你有過五十年之約,若是那時候商國還未滅,我就放你去報仇。現在才不過短短三年,就發生了太多難以預料的事,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月臨江將落魂劍從虛囊中取出,溫柔地撫摸劍身,有一個溫暖而破碎的靈魂被封印在劍裡,永遠都不會複原,“蕭湛。”她輕聲呼喚,仿佛在呼喚深愛的男子,“我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但我答應你,直到我支撐不住之前,一定會幫你報仇,天若不滅商國,我替你滅!”

她將帶來的紙錢一一燃儘,灰塵隨夜風飛舞,帶著殘香。

“這首《不渝》你聽過,我們初見時在江邊,現在想想你當時如果沒有遇見我,現在會不會已經娶妻生子,過著安靜祥和的日子?”月臨江搖搖頭,“不,應該不會吧,我們都是同類人,不安於世,努力掙紮著按自己的心意而活。”

她取出腰間的笛子,吹奏著悲傷而絕望的音符。薄如輕紗的雲層圍繞在圓月的周圍,在夜風的吹拂下緩緩流動,月華時隱時現,暗生惆悵。

一曲終了,月臨江收好鶴骨笛,負手仰視高不可攀的明月,朱%e5%94%87輕啟,歎息道:“明月不諳離恨苦。”

紅燭終於在眼淚中燃儘自己,火苗熄滅,隻剩灰燼。月臨江轉身準備離開,視線卻瞥見埋葬蕭湛的土層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向前跨了兩步,用法力將土層掘開。

果然!這裡埋葬著的原本被她用玄冰凍住的蕭湛的屍身竟然不翼而飛!究竟是誰打破了夜禦魂設下的結界,還要盜走蕭湛的屍身,這樣做有何意義?

當月臨江還在疑惑之時,卻感到黑暗中有一道淩厲的殺意向自己直直地襲來。

她彎腰一閃,那道帶著殺意的劍氣飛向身後的懸崖,落了空。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與白衣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手中握著的通體火紅的劍。

“月臨江!”像是要把月臨江吃掉一般,六月雪憤怒地喊著月臨江的名字。

月臨江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拿著落魂劍走掉。

“站住!”六月雪快速走上前把劍一橫擋住了月臨江的去路,“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蕭湛的人?”

月臨江瞥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卻以不耐煩的語氣回道:“這世上叫蕭湛的人多得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

六月雪將劍向月臨江逼近了一步,“你少裝蒜,我說的是蕭國的二皇子,我聽說他被人殺死在這裡,就在這祁連山巔。”

仿佛是蕭湛死時的場景在月臨江的眼中重現,那湛藍的眼眸中透出了比月光還要寂寞的悲傷,“與你何乾?”

“回答我,你是不是認識他?”六月雪的語氣很急切,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往日那樣平靜。

月臨江轉而嗤笑一聲,“怎麼,你很想知道嗎?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