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回去盯著，一有消息馬上回稟。”

“是。”

夜禦魂邁著緩慢的步子，一邊走一邊凝望遠方的天空，是不是會有飛鳥劃過天際。

臨江，你會不會像這些鳥兒一樣，有一天也會離我而去？

前來通報的士兵在夜禦魂身後站了好久，深怕驚擾了陛下的沉思，卻是夜禦魂先開口道：“何事？”

“啟稟陛下，王宮門口來了個年輕人說要見您，若是後見不到，就……就一把火燒了您的王宮。”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在害怕夜禦魂發怒。

但是夜禦魂並沒有發怒，隻是淡淡地笑笑。臨江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夜禦魂，你要是再不出去，你信不信我掀了你的王宮！

“把他帶到天敬殿來。”夜禦魂輕柔的吐出這句話。

他又轉身回到天敬殿，長老們早已離去，他坐在王座上，在空無一人的大殿裡，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曾經有多少次，他也是一個人坐在這裡聽大臣們的喋喋不休，再一個人回到孤零零的寢宮，又曾有所少次，他望著門外廣闊的天空，希望有一天，那個夢中的女孩會從那裡走進來。

可是沒有。但是有很多女人喜歡他，對他投懷送抱，他知道，她們不愛他，有的是因為他的地位，有的是因為他的俊美，有的是因為他的金錢，卻沒有一個因為愛情。他不抗拒她們的投懷送抱，因為至少這樣可以讓他忘記自己的孤獨。所以，他陪她們逢場作戲，嬉笑談情。

可是，風流隻是他的習慣，癡情才是本心。

終於有一天，那個畫中的的女孩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來到他的身邊，跟他設想的一樣，從遙遠的天邊，穿過天敬殿的大門，來到他的身邊，然後讓他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孤獨與等待都變得有意義。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的名字——玄祇琉凝，但是他更喜歡叫她‘臨江’，因為那是她第一次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我叫月臨江。”

“陛下，人來了。”

士兵粗啞的聲音撕裂了他的回憶。他看著眼前的男子，嘴角不經意地綻成一彎弧線。看著他的眼睛會覺得看到了臨江。

“看來夜魔國的守衛並沒有我想得那麼好嘛。”千珞諷刺道。

“哦～要不你可以試一試。”夜禦魂用冰冷的眼神笑著直視千珞。就是他，讓臨江那麼難過。

千珞對夜禦魂的話語隻是一笑而過，自己找了張看起來順眼的椅子坐下，道：“凝兒在哪裡？我要見她。”

“千珞殿下好生不懂得禮儀，你一個外人怎能要求見孤的王後。”他故意加重了‘王後’兩個字的語氣。

千珞怎會不明白夜禦魂的心思，隻是笑道：“我可不是來跟你討價還價。”

“這天底下，除了臨江，沒有任何人可以跟孤討價還價。”

“我想，應該是他們沒有資本跟你討價還價。”

“哦？”夜禦魂像貓一般眯起眼睛，道：“難道你有資本？”

千珞站起來，朝他小聲說道：“這是個秘密。”說完，哈哈哈大笑起來。

夜禦魂一邊把玩著自己淺紫偏銀的頭發，一邊笑道：“千珞殿下的實力可不能小覷。妖族現今七大部落，已被你收服了兩個，千珞公子野心不小。不知這些事情，臨江她可知道？”

千珞變了臉色，道：“魔王陛下的消息真是靈通，怎麼，陛下對妖族也感興趣？”

夜禦魂將手中的頭發放下，道：“孤隻是對未來能統一妖族的妖王感興趣。”

千珞隻是冷冷地一笑，起身向夜禦魂道：“今日叨擾陛下已久，就此告辭。希望，我們不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本已準備離去的千珞，又突然轉身道：“對了，陛下可有興趣聽首曲子？”

夜禦魂眯著眼笑著點頭示意。

熟悉的音色響起，這是仿佛是從遙遠時空中傳來的悲傷音色。這首曲子夜禦魂聽過，在月臨江的笛聲裡。而他此時注意到，千珞所持的笛子與月臨江的竟然驚人的相似，或者，是一對。

音色戛然而止，千珞收了笛子，道：“陛下不願讓我見凝兒就罷了，我自有辦法，告辭。”

千珞的身影一如白雪入海不見痕跡。霎時間，偌大的天敬殿又隻剩夜禦魂一個人，天空開始飄雪，純淨，輕盈，一片，一片。

在臻於聖潔的白雪裡定然會有最深的罪惡。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飄落在夜禦魂的掌心，卻沒有一片是六角形。

第三章 第14節 天一珠（2）

月臨江、巽、木狸還有小團子正在女幾山上休息。這一個月來夜禦魂都跟著她在外奔波，想來這次回去淥長老又要好好念叨一番了吧。

月臨江將懷中的布袋取出，倒出裡麵的東西，之前收集到的天一珠碎片自動融成了一體，已初具球形。

冬風刺骨，巽生起了火堆，乾柴劈啪作響。一陣冬風拂過，除了帶來新的一陣寒涼外，還有細細流淌的笛聲。月臨江第一個對這笛聲做出了反應，她雙眸微閉，靜心聆聽。

是——北邊傳來的音色。

月臨江丟下木狸和巽，腳下輕點化作一道青煙而去。

女幾山的北麵，除了四季常青的樹木以外，放眼望去亦是光禿蕭條的景象。千珞立於一塊大石上禦笛以悅。

“不渝。”

縹色的身影從天而降，緩緩降至地麵。

千珞嘴角浮起一絲勝利的微笑，停下吹奏，道：“原來你還記得這首曲子嗎？”

她記得，怎麼不記得，她一直都在孤獨地吹奏。她在江邊遇見蕭湛的時候她在吹，她在緋月宮中養病的時候她在吹，隻是那個時候不曾想到很久以前跟自已合奏這首曲子的人原來還活著。

“記得，從來沒忘記過。”

“那凝兒可還記得曲中的故事？”

“一隻雄仙鶴守著已經死去的雌仙鶴，日複一日，不眠不休，最後力竭而亡。先王為了紀念它們，將它們的骨頭做成了笛子，雄的給你，雌的給我。你為了紀念它們，作了《不渝》。”

千珞笑笑，“仙鶴尚且如此，何況是人？”

月臨江彆開視線，她知道，千珞的話是在含沙射影。

“凝兒。”千珞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那日在邛崍山我不應該朝你發脾氣，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氣。”月臨江將手從千珞的手裡抽出來，“隻是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那就暫時不要說了。”千珞溫和地說道，並拿出了一卷竹簡，“對了，珣探查到天一珠的大部分碎片可能在妖族的手裡，但由於妖族現在內戰混亂不已，也不知具體在哪方，而今隻有一個一個的探查。”

月臨江道：“我來此亦是同樣的目的，我聽聞現在女幾山盤踞著的是妖族猛鬼王的部落。”

千珞點點頭，“這猛鬼王實力一般，倒是不足畏懼，凝兒，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

月臨江想到還留在山腳的木狸和巽，便道：“我有兩個同伴，放心不下，帶上一同前去吧。”

千珞點頭以示讚同。

當木狸還在無聊地用腳在地上畫著圈圈等著月臨江和夜禦魂回來的時候，眼前倏然一亮，那是——國主大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木狸高興地迎上去，朝月臨江道：“王後娘娘您回來啦。”雖然是在向月臨江問好，但眼神早就定在了千珞的身上。

月臨江到不介意，朝千珞道：“這位是巽，是我從人類手上就下來的半魔孩子，這是木狸，夜……魔王陛下的小跟班。”

千珞微笑著有禮地說道：“重新介紹一下，在下司幽國主，千珞。”

巽亦拱手回禮道：“見過國主。”

月臨江道：“我要去猛鬼王的部落探探虛實，你們兩個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等陛下？”

木狸一聽猛鬼王三個字，心中不禁一緊，怯聲道：“猛鬼王，聽名字就好可怕，我、我還是……恩在地裡懂筆笑（留在這裡等陛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巽一把捂住嘴巴，巽在木狸耳邊低聲道：“小狸貓，你蠢啊，怎麼能讓月姐姐單獨跟他走？你忘了上次他惹月姐姐生氣了？”

木狸將巽捂住她嘴巴的手扒開，也小聲道：“可是，那個什麼妖族的猛鬼王肯定很厲害，陛下又不在，萬一起衝突了怎麼辦？”

巽白她一眼，繼續低聲道：“月姐姐這麼厲害，還有，那個司幽國的國主武功法力應該也不差，你擔心什麼？膽小鬼！”

木狸憤怒地叉著腰，指著他道：“我才不是膽小鬼，去就去！”

“你們兩個嘰嘰咕咕說夠了沒有？”月臨江冷冷地問道。

巽笑道：“嗯。我和木狸都商量好，我們一起跟著月姐姐去。”

“多謝小兄弟熱忱相助，我們這便走吧。”千珞笑道，他溫和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

時間回溯到稍早之前的司幽國。

六月雪重傷初愈，從睡夢中醒來，隻見自己置身於一間陌生的屋子。她慢慢坐起身，記得好像是千珞把她從月臨江手中救下來，那麼現在應該身處他的家中。她推門出去，隻見自己所在的地方仿佛宮殿，但卻鮮有侍衛。她一邊欣賞著這裡的景色一邊尋找著千珞，卻在半路上遇見了珣。她不認識珣，隻是向他點頭示意。

珣卻道：“姑娘醒了。”

六月雪一驚，“你，認識我？”

珣笑道：“這是自然，你是我們殿下的客人。在下名珣，是殿下的臣子。”

“殿下？”

“便是你口中的千珞公子，殿下他是司幽國的國主。”珣自然不會告訴她千珞的真實身份，為了安全，對外隻說千珞是司幽國主。

六月雪點點頭，道：“那請問珣公子可知千珞公子在哪？我想%e4%ba%b2自去聊表救命之恩的謝意。”

“真是抱歉，殿下恰巧不在國內，我想他應該同未來的王妃在一起。”珣說完，彆有深意地看了六月雪一眼。

他看得出，眼前的這位姑娘對殿下傾心，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殿下不可能喜歡她，就算殿下真的喜歡她，他作為仙族的宰相，也不能允許他們走在一起，因為她沒有辦法延續仙族純血後裔。所以，隻有暗中提點她，免得到時候傷了彆人傷了自己。

六月雪平淡地笑笑，但心中早已打翻了五味瓶。她道：“是嗎？既然如此，我就不在此叨擾了，就此告辭。”

珣挽留道：“姑娘傷勢剛好，無需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