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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042 字 2個月前

話。

方舉繼續掏,掏一封看一看蔣禾花的臉色,掏到最後,他口袋空了,笑嘻嘻說:“還是不夠?要不我再給你打個欠條?”

蔣禾花看著手裡厚厚一紮紅包,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為難,“呸”了一聲,低聲說:“你搶的我三百塊錢還沒還呢。”

婚宴結束之後,長輩%e4%ba%b2戚各自散了,方舉開了個大包廂,年輕人續攤接著玩。許棠懷孕不能勞累,便說要先回去休息。蔣禾花本打算跟著許棠一起回去,但被人拉住了,隻好留下來。周險陪許棠回去,臨走前許棠特意叮囑方舉要照顧好蔣禾花。

新郎新娘走了以後,大家越發肆無忌憚,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方舉都招呼好之後,見蔣禾花正坐在一個角落裡低頭劃拉著手機。

他揚了揚嘴角,走過去抽出張凳子在她身旁坐下,低頭看她:“怎麼不跟他們玩?”

蔣禾花掀了掀眼皮,“不好玩。”

方舉笑了笑,“這都不好玩,那你平時玩些什麼?”

蔣禾花仍是沒抬頭看他,繼續劃拉著手機屏幕,“你管不著。”

方舉有些訕訕,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到彆處去了。

一時包廂裡燈光亂晃,音樂轟鳴,笑聲罵聲混作一團,嘈雜的聲響一陣陣衝擊著耳膜。

有個男的喝得嗨了,握著麥克風跳到熒幕前麵唱歌,扯開嗓子唱著“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女聲部分他掐著嗓子試了試,假聲也唱不上去,便高聲問:“來來,誰跟我合唱?”

大家各玩各的,沒人理他,他環視一周,看見了坐在一旁的蔣禾花,立即搖搖晃晃上前將蔣禾花一把攙住,笑嘻嘻說:“妹兒,來陪我唱首歌。”

蔣禾花嚇了一跳,伸手去掰男人箍在她手臂上的大掌,“你乾什麼!”

“來嘛,陪我唱首歌,我請你喝酒!”男人不由分手拉著她往前走。蔣禾花一路掙紮,“你放開我!”

男人將另一隻麥克風塞進蔣禾花手裡,伸手將她腰一攬,“來來來,唱兩句,讓哥哥我聽聽好不好聽!”

蔣禾花使勁去掰圈在腰上的手,然而那人孔武有力,蔣禾花的掙紮簡直如同蚍蜉撼樹。男人看她急得臉都紅了,哈哈大笑,手臂收得更緊,“妹兒,你有沒有男朋友?”

話音剛落,眼角餘光便看見一個啤酒瓶子正朝著這邊飛過來,男人嚇了一跳,立即往旁邊一躲。啤酒瓶子在腳邊炸開,酒水和碎片瞬間濺了一地。

男人正要破口大罵,抬頭看見扔瓶子的人了,立即噤了聲,喏喏道:“方總。”

方舉沉著臉,皮鞋踏著一地的玻璃碴子過來了,目光朝著男人手臂掃了一眼,“還不放開!她是嫂子的妹妹,是你能碰的?灌了兩口馬尿就不知道是誰了!”

男人立即鬆了手,哈腰連聲向蔣禾花道歉。

蔣禾花緊抿著嘴,蹙眉看了男人一眼,將自己的提包拎過來,轉身朝包廂外走去。

方舉趕緊跟上前去,“你回去?”

蔣禾花沒說話,加快了腳步。

方舉上前兩步將她手臂一抓,“問你話呢,是不是回去?我送你?”

蔣禾花這才轉過頭來,在方舉身上掃了一眼,“不用。”

“我送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

蔣禾花將他手一把甩開,眉心蹙攏,幾分嫌惡,大步朝外走,“我不要你送。”

方舉愣了一下,目光微微一沉,收回手□□衣袋,跟上前去。

蔣禾花走到了樓下,方舉仍是沒有折返,她不由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方舉:“你跟著我乾什麼!”

方舉笑了一聲,“我答應了嫂子要好好照顧你。”

“我不用你照顧!”蔣禾花仍是神情厭棄,腳步匆匆往前走,也不再管身後是不是還跟著一個人。

兩道影子被昏黃的路燈光拉得很長,路過沉寂的街道和渡河橋。橋上早已沒人擺攤,橋下流水卻始終潺潺。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路,終於到了蔣禾花家門口。方舉停了腳步,在黑暗中笑了一聲,“當年搶你錢也是逼不得已,這事兒我跟你道歉。”

蔣禾花本在拿鑰匙開門,聽見方舉說的話了,動作稍稍頓了頓。

“跟著我和險哥的,都是些粗人,剛剛的事你彆介意。”方舉笑了一聲,擺了擺手,“好了,你早點休息,走了!”

說罷,一轉身便又走回黑暗之中。蔣禾花站在門口,看著他身影漸漸消失不見了,這才掏出鑰匙繼續開門。

——

許棠的婚禮,蔣禾花是請假回來參加的。她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學校了。

清明時候,學校社團裡有事,蔣禾花沒騰出時間來回家,蔣媽媽打電話說給她做了點菜,讓人幫忙帶去學校了。

清明假期結束之後,照常上課。這天中午下了課,蔣禾花接到逃課在宿舍睡覺的室友打來的電話,“下課沒有?”

蔣禾花一手掌著手機,一手將書收進包裡,“下了,收東西呢,怎麼了?”

“宿舍樓底下停了輛大奔,在等你呢,說有東西給你,”室友嘿嘿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認識開大奔的人了?”

蔣禾花莫名其妙,“我不認識啊。”

她收拾好東西匆匆往宿舍走去,走到樓下便看見樹蔭底下停了輛奔馳。她不由加快腳步走到車窗外,剛要說話,看見駕駛座上的人了,立時噎了一下,驚訝道:“方舉?”

方舉笑了笑,將副駕駛上的布袋子提起來遞給蔣禾花,“你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蔣禾花接過,往裡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方舉,說了聲“謝謝”。

方舉擺了擺手,問她:“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好吃的餐館?”

從渡河鎮到市裡,開車要將近六個小時。蔣禾花想他千裡迢迢過來,也不吃飯,先給她送東西過來,心情有些複雜,想了想,便說:“我請你吃中飯吧。”

蔣禾花零花錢都是自己做兼職賺來的,平日花得極為節省,誇了海口說要請客,心裡卻在盤算著自己身上帶的錢夠不夠。

所幸校外的小吃一條街總體而言比較平價,方舉轉了一圈,挑了家店麵整潔的粉絲館進去了。

方舉要了碗清湯粉,蔣禾花點了抄手。等著端上來的間隙,蔣禾花問方舉:“你一個人來的?”

方舉笑著點了點頭,“阿姨還沒鬆口讓嫂子過來,險哥在打持久戰。”

“我聽許棠姐說你們在枝川有個酒店,許棠姐不來,誰在打理?”

方舉笑說:“沒人管,都快倒閉了。所以我就臨危受命過來了。”

蔣禾花“哦”了一聲,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輛大奔是你的?”

方舉笑了笑,“我不像險哥,錢得攢著準備成家立業。我就隨自己高興,買了輛車。”

很快東西端上來了,兩人默默吃著東西,再沒說話。吃完之後,蔣禾花付了賬,方舉又開車將她送回宿舍樓下。

下車時,方舉叫住她:“留個電話吧,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枝川。我端午也會回鹿山,你要是回去,可以坐我的車。”

蔣禾花本想拒絕,但方舉千裡迢迢給她帶東西,沒招她沒惹她,著實挑不出半分錯處,想了想,還是與他交換了號碼。

雖然留了電話,但蔣禾花打定了主意決不主動打給方舉。

五一的時候,蔣奶奶去世了。

蔣奶奶這些年一直在生病,靠吃藥打針吊著,過年的時候精神好了一些,甚至都能下地走路了。但撐過了許棠的婚禮,病情又開始惡化。蔣父帶著去縣裡的醫院做了一次檢查,醫生說要麼動手術,要麼隻能靠吃藥繼續維持,但做手術意義也不大,癌細胞已經擴散。

蔣奶奶自己不同意做手術,做了幾次化療,就回家休息。家裡也知道這一年是撐不過去了,開始早早地做打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蔣禾花接到電話是在淩晨四點,她草草收拾了幾件衣服下樓。宿舍門還沒開,宿管阿姨被吵醒,正要打算罵她幾句,見她正撲簌撲簌掉眼淚,嚇了一跳。

時間太早,天還沒亮,校車自然尚未開始運營。從宿舍走去門口要半個小時,而最近一班回鹿山的火車,也要等到七點。

蔣禾花蹲在路邊嚎啕大哭,陡然想到之前存下的方舉的電話,便試著撥了過去。

方舉還在睡夢中,接起電話時聲音迷迷糊糊,聽見蔣禾花在哭,頓時一個激靈,“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蔣禾花抽抽搭搭講了事情經過,方舉讓她在原地等著。

二十分鐘後,兩束燈光劃破黑夜,方舉車停在蔣禾花跟前,“趕緊上來吧!”

蔣禾花也不廢話,抹了一把眼淚,提上袋子,飛快上了車。

“你彆著急,險哥和嫂子都還在鎮上呢。”

蔣禾花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隻垂頭默默哽咽。

車很快駛去市裡,上了高速。從枝川回鹿山的高速限時八十公裡,開了一陣,方舉忽將車停在一旁,抽出兩張名片,將前後車牌中數字一擋,再回到車裡,時速飆上一百二。

導航儀不斷提醒著“您已超速”,蔣禾花看向方舉,“你慢點開,不要緊。”

“沒事,”方舉搖了搖頭,“淩晨車少,我有分寸。”

六小時的車程四小時就到了,尚沒到十點,蔣禾花家門口搭起了長棚,靈堂已安置妥當。

渡河鎮的規矩,停靈三天,清晨下葬。

蔣奶奶生前曾表明要葬回山裡,和蔣爺爺挨在一起。

下葬之後,送靈車隊返回渡河鎮,吃完中飯,各自散了。蔣家少了一人,彼此都有些惶惑,收拾乾淨屋子,一時安靜下來,各自回去休息。

傍晚時分,蔣禾花醒來,失魂落魄地下床,進奶奶生前住的屋子靜坐了許久。天光漸暗,她兜裡手機陡然響起,是方舉打來的。

“你什麼時候回市裡?”

蔣禾花抹了抹眼睛,“哦,明天早上。”

“那好,你明天吃過飯了,來險哥家裡找我。”

蔣禾花愣了一下,“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方舉笑了一聲,“怎麼會,肯定得等你。”

早飯吃得晚,吃完已近十點。蔣禾花到周險家時,方舉正坐在院子裡,跟許楊聊天。

方舉見她來了,立即起身,衝她一笑,“早飯吃了?”

蔣禾花點了點頭。

“許楊也要回學校,坐我的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