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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096 字 2個月前

袋,“你敢動一下,保證讓你腦袋開花!”說著反手將車門拉開。

“上車!”

許棠咬緊牙關,看著周險,沒有動。

“我他媽讓你上車!”

她雙手綁在背後,動作十分艱難遲緩,鄭叔暴躁地朝她%e8%85%bf骨狠踢一腳,“動作快點!”

許棠被這一下踢地頓時失去平衡,從上了一半的車上跌落而下!

電光石火,就在鄭叔槍口沒有立即對上的這一瞬間,一發子彈忽破空而來,自後方射入他的肩膀!

許棠尖叫出聲,緊接著聽見第二聲槍響,鄭叔身體立時一歪,手裡的槍跌落在地。許棠下意識將槍撈過來,對準了鄭叔,雙手發抖,啞聲問道:“你記不記得許自強!”

鄭叔抬腳一踢,許棠手裡的槍飛了出去,她疼得眼淚飆了出來,仍是嘶啞喊道,“我問你記不記得許自強!”

然而警方的人已經上來見鄭叔撲倒在地,緊接著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許棠淚眼模糊,緩緩轉過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身後響起救護車駛來的聲音,周險伸出粗糲的手指猛地在她眼角一抹,“許海棠,你……”

然而聲音發啞,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許棠喉嚨一梗,鼻子發酸,“周險……”

周險將她緊緊抱住,臉埋在她的肩窩裡,聽著自己仍然如奔雷般劇烈的心跳,許久才悶聲道:“沒事了……”

——

去醫院做了檢查,許棠指骨骨折,此外並無大礙,隻是驚嚇過度,需要靜養。周險打發了方舉跟著吳隊長去配合後續工作,又安排許楊做一切接洽工作,然後自己便留在彆墅,陪著許棠。

暖氣開得很足,周險隻穿一件薄薄的針織衫,許棠閉眼躺在床上睡著了,而他則握著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寸步不離。

過了許久,窗外已是一片深沉的漆黑,周險忽感覺許棠的手動了動。

他立即打開床邊的台燈,許棠緩緩睜開眼睛。

兩人安靜對視片刻,在開口之前,周險忽伏下.身去,深深%e5%90%bb她。

☆、第46章 鹿山(09)

許棠鼻子上還包著紗布,周險動作沒注意,撞了一下,疼得她立即低叫了一聲。周險嚇得急忙退開,“怎麼了?”

許棠伸手按著鼻子上的紗布,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你動作輕點,怎麼跟禽獸一樣。”

周險本對許棠安全回來這事兒尚沒有實感,方才低頭%e5%90%bb她時仍覺是在夢中。現在許棠活蹦亂跳地同他抬杠了,他才覺得,哦,這人真是許棠,明明才分隔了幾天,卻仿佛已曆經鬥轉星移的許棠。

許棠本已準備好了應對周險接下來的“調?戲”,誰知他卻深望著自己默然不語。

她心裡惴惴,伸手推了一下,“怎,怎麼了?”

“許海棠。”

周險語氣十分嚴肅,頭一回這樣的嚴肅。

許棠更怕了,心裡亂成一鍋粥,“怎麼了,是不是……許楊出什麼事了,還是方舉?”

周險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燃了,繚繞而起的淡藍色煙霧裡,他摩挲著將許棠的手攥住。他手掌很粗,掌心一層厚繭,早年當打手,之後自己創業,從來沒過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許海棠,我問你一句話。”

許棠看著他。

“我打算開年就結婚。”

許棠愣住了,“跟,跟誰?”

周險瞪她一眼,似想拍她一掌,但看她如今掛彩負傷的模樣,不好意思再加重她的傷勢,“被踢傻了?還能跟誰?”周險將煙將煙夾在指間,看住她,目光深而熱切,仿佛如他這人一樣,一直而來,靈魂如火一般鼓噪,從未停息,“許海棠,你願不願意嫁我?”

……而她早下定了決心當一隻蠢飛蛾。

許棠喉嚨裡頓時梗了一塊,想起來當日周險說的,“我們之間一直沒有彆人,隻有彼此。”

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說,“周險,我得先跟你說件事。”

還沒開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周險掐了煙,起身將門打開,許楊和方舉一齊湧進來。方舉中氣十足地喊了聲:“嫂子!”

許棠忽想起來唐虹的事,立即詢問。

方舉笑出兩排牙齒,“沒事,就受了點皮肉傷,驍哥在陪著她呢。”

許棠疑心自己聽岔了,“……誰?”

“驍哥啊。”

許棠立時想起唐虹同她講的那段往事,倒吸一口涼氣,“……這世界可真小。”

又問起鄭叔的情況。

方舉比了個動作,“即便他有通天的本事,現在也彆想逃。”

許棠鬆了口氣,心裡感慨頓生,卻是說不出話來。

方舉看著她,頓了頓,“嫂子,我幫你問過了,你……你父%e4%ba%b2……其實他也不記得具體是哪個人,隻吩咐手下將撞破秘密的人做掉。他這輩子對付的人太多,根本……”

方舉說不下去了。

沉默了一會兒,許楊開口,“姐,險哥,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回鎮上?”

大家這才想起來明天就是除夕。

最後決定歇一晚早上出發,許棠晚上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許母喜出望外,“還以為你今年回不來了。”

“嗯,培訓提前結束了。”

“那許楊呢?”

“正巧,許楊也已經到鎮上了,我們打算明早一起回來。”

許母也不多問了,隻說:“回來就好。”

第二天出發的時候,方舉也打算跟著上車,周險卻將他一攔,看了看對麵,“彆跟著我們了,回去過年吧。”

方舉動作一頓,半晌笑起來,“有這麼樣的嗎,這剛取到經,就要分行李各奔前程。”

說著,目光卻是越過淡白色的薄霧,看向遠處。

周險將駕駛座門“啪”一樣關上,衝著方舉擺了擺手,“走了。”

方舉點頭,“新年快樂。”

——

渡河鎮也下過雪,剛晴了一天,地上鋪著爆竹炸過的紙屑,空氣裡不時響起一連串爆炸的聲響,年味兒很濃。

許棠和許楊在車上對好供詞,好將許棠鼻上的傷糊弄過去。

不知不覺便過了橋,開進巷子口。

周險在這裡踩了刹車,“就停這兒吧,免得進去被人看見了。”

許棠一愣,側頭看他,“你……你不跟我們去?”

周險笑了一聲,“我用什麼身份去?”

“可你……”

周險卻一擺手,“趕緊下車吧,我還要去趟藥房。”

許棠和許楊下了車,周險將車子退出去一截,轉了個彎,碾著積雪駛遠了。

許棠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許楊將她手臂輕輕一拉,“還沒過媽那一關呢,貿然帶回去,恐怕要氣得她年都過不好。再說,被彆人看見了,也要說你跟險哥的閒話。”

許棠蹙了蹙眉,沒說話,低著頭順從地跟著許楊朝巷內走去。

她不怕彆人閒話,隻怕許母不高興,更怕周險遭遇難堪。

可既已走到這一步,這一天便是遲早的事。

許母早在門口等著,見麵一改昨日在電話裡的溫情脈脈,先將兩人好好地罵了一通,待許棠解釋完鼻上的傷,又是一頓數落。*思*兔*在*線*閱*讀*

姐弟倆心虛,隻垂頭默默聽著。

好在許母罵完就罷,將兩人領進去,就指揮著開始擺團年飯。

電視裡放著《一年又一年》,直播春晚的準備進度。許母先盛了小半碗飯,兩碗肉菜,在桌上放了十分鐘,再將飯菜重新裝回。

這是他們那裡的習俗,用來祭祖輩。

而許楊趁著許母在廚房裡盛蹄花湯的時候,倒了一小杯白酒,往地上一澆,嘴裡低聲說了句話。

許棠默默看著。

吃飯的時候,許母問起兩人這大半年的情況。姐弟倆心照不宣地說了假話,將周險的事瞞得嚴嚴實實。

然而許棠十分憋屈。

她並不覺得周險是什麼見不得光人,要沒有他,他們也不可能替父%e4%ba%b2報仇。

周險在這世上再沒有真正意義上的%e4%ba%b2人了,許棠一想到大年三十合家團圓,他卻是孤身一人,心裡就一陣一陣揪緊。

“發什麼愣,趕緊吃飯啊,菜不好吃啊?”

許棠回過神來,急忙搖了搖頭,她夾了一筷子排骨,嚼了片刻,卻是越發興味索然。

索性放了筷子,抬頭看向許母,“媽,有個人想來我們家吃飯。”

許楊臉色一變,急忙衝許棠使眼色。

許棠隻當沒看見。

許母愣了一下,她何等通人情世故,立即明白過來,“男朋友?”

許棠點頭。

許母仔細想了想,如今許棠大學畢業,真找了男朋友,也不是多麼了不起的事。她如今一人獨居,早盼望跟前再有個通氣的活物,要是許棠能早些結婚生子,她趁著尚且動作利索,還能幫著帶幾年孩子。

她飛快盤算一通,笑說:“既然都跟你回來了,怎麼不帶到家裡來?”

許棠看她,“怕你不接受。”

許母往許棠碗裡夾菜,“你先說說看,是個什麼條件?”

“他……現在自己開公司的,在縣上和市裡都有房子。人長得也不錯,比許楊還高一點,關鍵是對我好,特彆疼我。”

許母沉%e5%90%9f,“論條件,我們恐怕有點高攀了……你們怎麼認識的?”

許棠輕輕咬了咬%e5%94%87,“遇到小流氓,他幫我解了圍。”

許楊在一旁聽得捏了一把汗,自己這傻姐姐這麼跟母%e4%ba%b2下套,恐怕之後情況更難收拾,“媽……”他陡然出聲,音量大得自己都嚇了一跳,清了清嗓,急忙說,“不如吃完飯了你先見見吧?”

“他現在在哪兒?”

許棠垂眸,“鎮上。”

“那趕緊打電話過來,一起吃個飯吧。大過年的,一個人多冷清。”

許棠看了許母一眼,起身到房裡去給周險打電話。

周險卻是笑,“我還是讓你們好好過個年吧。”

許棠手指輕輕摳著桌麵上已經剝落的紅漆,“說要跟我結婚,連來吃頓飯的勇氣都沒有?”

“激將法對我沒用。聽話,等過了除夕和春節,我再找個日子過來。”

“可你一個人……”

周險笑起來,“我能一個人?許海棠,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