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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094 字 2個月前

。許棠聽著驟然響起的忙音,怔了一下。她收起電話,放進包裡,慢慢踩著車往家裡去。

——

鹿山水庫在渡河鎮往鹿山縣方向二十四公裡處,蔣禾花舅舅在水庫附近開了家農家餐館,每年暑假來鹿山水庫避暑的遊客不少,餐館忙不過來,便讓禾花過去幫忙。

頭頂太陽灼烈,許棠從一輛江淮的小皮卡上跳下來,沒走出多遠便熱出一身汗。許楊背著兩人的行李,擦了擦腦門上的大汗,“要是有輛摩托車就好了。”

蔣禾花笑嘻嘻說:“小痞子才騎摩托車,許楊哥你今後買個大奔。”

許棠忍俊不禁,“禾花,你知道什麼是大奔嗎?”

蔣禾花頭高高揚起,“知道!奔騰嘛!”

走了約二十分鐘,終於到了蔣禾花舅舅家的農家樂。臨近飯點,忙得不可開交。許棠三人也不廢話,放了行李就開始幫忙。一直忙到下午兩點,三人吃了頓便飯,這才消停下來。

蔣舅舅肚子滾圓,笑容一團和氣,拿把蒲扇一邊扇風一邊擦汗,“下午讓禾花帶你們去捉魚,水庫那邊涼快。”

下午三人到了水庫,高高的堤壩下河流清澈,越往下遊樹越多,到最後兩岸綠樹如蔭,遮出一片透骨清涼。許楊按捺不住,立即%e8%84%b1了鞋下水,沿著流水走了一段路,沿路掰開岩石搜索,過了一會兒忽轉過身來,舉起右手,揚眉一笑:“晚上吃螃蟹!”

蔣禾花立即提著水桶去接螃蟹,“許楊哥你真厲害!”

許棠看許楊首戰告捷,也來了興致,跟著下了水。水流清澈,水底遊魚清晰可見,許棠試了幾次,漸漸摸到捉魚訣竅,動作越來越嫻熟。

三人捉一會兒歇一會,一下午捉了大半桶魚。眼看太陽快要落山,估摸著餐館又要忙起來了,連忙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蔣禾花正在穿鞋,抬頭忽看見前方樹林頂端飄起一陣濃煙,她驚叫出聲:“那是什麼?!”

許棠許楊立即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那裡依稀是鹿山伐木場所在之處。許棠心驚,立即穿好鞋往回跑,“快去報警,失火了!”

☆、第11章 渡河(11)

許棠和禾花跑在前麵,許楊拎著桶緊隨其後,十分鐘後三人跑到路邊,伸手攔車。此處附近沒有小賣部,離蔣舅舅的餐館也有些距離。

經過一下午的暴曬,水泥路麵熱浪滾滾,仿佛剛剛燒開的鍋底,三人攔了好幾次都無人停車,眼看西邊方向伐木場濃煙越來越大,仿佛一根巨柱直衝雲天,許棠顧及不了許多,擦了一把汗,拔%e8%85%bf就往前跑。

許楊囑咐蔣禾花:“你看著桶!”說完也朝著伐木場方向跑去。

跑出去不過三四百米,身後忽傳來一陣“突突突”的轟鳴,許棠立即停步回頭,望見周險和方舉正騎著摩托飛馳而來。她往路中間靠了靠,伸手急招,兩輛摩托停了下來,方舉驚訝看著許棠,“嫂子,你怎麼在這裡?”

許棠顧不得解釋許多,“伐木場失火了,載我過去看看!”

周險看她一眼,“上車。”

方舉載著許楊走在後麵,扯高嗓子安慰許棠:“真失火了他們伐木場自己會報警的,嫂子你彆著急!”

摩托開過去不過十分鐘,伐木場已經圍了一圈人,四人擠進去,已有七八人拎著水桶救火,一根碗口粗的塑料軟管接上水龍頭,正對準著火點猛衝。

眼看火勢已得到控製,許棠不由鬆了口氣。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火終於完全熄滅。著火的是個很小的棚子,堆的是剛砍下來的濕柏,是以濃煙雖然嚇人,火情卻並不嚴重。

圍觀的人漸漸散了,許棠打算跟周險道歉,扭頭一看,卻發現本站在自己右後方的人此刻已經不見了,立時愣了一下。

方舉笑說:“險哥上廁所去了,讓我們先去停車的地方等他。”

三人站在樹蔭底下一邊乘涼一邊等著周險,許棠問:“你們今天去縣裡了?”

方舉點頭:“幫驍哥辦點事。”

自見到周險和方舉起,許楊就滿腹狐疑,此刻見許棠與方舉言談熟絡,更是好奇。許棠早注意到了許楊探詢的目光,隻能始終硬著頭皮假裝不知。

過了片刻,周險回來了,他嘴裡含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看了許棠一眼說:“先送你回去。”

摩托車拐了幾個彎,很快到了方才許棠和許楊上車的地方,許棠視線往前一掃,登時一驚:路邊隻有一隻翻倒的塑料紅桶,魚滾了一地。

兩人下車直奔路邊,十多隻魚張大了嘴,擠在淺淺的一攤水裡瘋狂擺尾,遠近哪裡還有蔣禾花的身影。

周險蹙眉看了一眼,飛快跨上摩托,低喝:“上車!”

摩托一陣疾馳,往前開了五分鐘,拐入樹林中的一條小路。兩側樹枝飛速擦過小%e8%85%bf肚,許棠不知道被什麼植物劃破了皮,傷口一陣發癢,然而她顧不得許多,伸手使勁撓了一把,又立即集中注意力凝視前方。

很快眼前出現三四棟平房,周險和方舉停了車,翻身下去。

“嫂子,你跟許小弟就在這等著,我和險哥進去找人。”

許棠聲音顫唞,“我跟你們去……”

“許海棠,彆添亂,”周險伸手按住她後腦勺,讓她目光與自己對視,“這是鄭叔的地盤。”

“可是你們……”

許棠額發被汗水浸濕,粘在白皙的額頭上,被高熱熏得通紅的臉上現出前所未有的慌亂,周險拿指腹撥了撥她的頭發,手指緊貼著她的額頭,低聲說:“沒事,在這等著。”

他聲音沉穩目光堅定,許棠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周險和方舉大步朝裡走去,許棠蹲在樹叢中,借著草木掩映,伸長了脖子密切注視前方動靜。周險和方舉進了卷閘門旁邊的一道側門,很快門合了起來,平房前空地上再沒半個人影。

許楊同樣著急,不由攥住許棠的手,“姐,險哥他們會不會有事?”

許棠內心焦灼,聽到許楊問題便又多了一層恐慌,然而她還是強撐著說:“不會有事的。”倒不知是在安慰許楊還是在安慰自己。

太陽西斜,天色漸漸暗沉,越來越盛的慌亂燒得許棠再也按捺不住,正打算卯足勇氣衝出去時,側門忽然打開了。許棠忙從地上跳起,睜大眼睛看著周險和方舉走了出來,方舉背上還背著一個人,依稀便是蔣禾花。

許棠不由屏住呼吸,攥緊拳頭等著三人走到跟前。

蔣禾花一看見許棠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從方舉背上滑下來一把抱住了許棠,放聲大哭。

由不得她們繼續逗留,方舉催促幾人趕快上車。

摩托踏著愈發昏沉的天色,一路疾馳,餐館的燈火遠遠的出現在視野之中。

蔣舅舅早已坐立難安,拿了手電準備出去找人,此刻見將許棠三人終於出現,長舒一口氣,隨即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許棠稍微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蔣舅舅氣過之後便也罷了,雖看不慣方舉和周險一身痞氣,但兩人說到底還是救了禾花,便炒了幾個菜,留兩人吃飯。

桌子支在院子裡,從水庫那方吹來的風漸漸驅散了暑熱。許棠驚魂甫定,此刻才覺餓得發慌,也不顧及形象,一陣狼吞虎咽。再看其他幾人,除了周險,俱是如此。

蔣舅舅體貼地開了兩瓶冰鎮啤酒,散席時,方舉的已經喝完了,周險的不過才下去一半。

許棠幫忙收了桌子,出來時望見周險正坐在水池子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抽煙。許棠走過去喊了一聲,周險回頭看她一眼,又轉過頭去。

許棠在他旁邊坐下,轉頭看他,“怎麼了?”

周險搖頭,吸了口煙,目光往她身上掃了一眼,忽定在她%e8%85%bf上:“怎麼回事?”

許棠順著他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小%e8%85%bf上有一條蜿蜒乾涸的血跡,一直延伸到腳踝。

“哦,沒事。”

周險忽地掐了煙站起身,將水龍頭扭開,而後蹲下|身,輕輕將她小%e8%85%bf握住。

許棠怔住,看著他接了捧水,緩緩擦洗自己%e8%85%bf上的血跡。他掌心粗糲帶著薄繭,動作卻無比輕緩,仿佛握在手裡的是件易碎的藝術品。

片刻後,周險站起身,說:“手。”▃思▃兔▃在▃線▃閱▃讀▃

許棠神色怔愣,半晌沒回應,周險伸手在她額上輕輕拍了一掌,“發什麼呆,”說著徑直將她手拉了過來,就著水龍頭清涼的水輕輕衝洗著指甲縫。

許棠這才發現自己指甲縫裡還殘留著乾涸的血,她微微抬眼,望見夜色中周險深邃俊朗的眉眼,心裡忽漲潮似的起起落落。

半山上燈火稀疏,抬眼便能望見漫天星鬥,許棠挨著周險複又在大石上坐下來,“今天謝謝你。”

周險“嗯”了一聲。

許棠又問:“你是怎麼把禾花救出來的?”

周險沉默了一瞬,“幾個人打算綁了蔣禾花訛錢,自作主張而已,不是鄭叔的意思。”

許棠鬆了口氣,“那就好。”

正說著話,那邊忽響起禾花聲音:“誰稀罕你救了?!”

許棠抬眼望去,見方舉正笑嘻嘻坐在台階上,蔣禾花叉腰與他對峙,活像隻炸毛的貓。方舉覺察到許棠的注視了,立即轉過頭朝著許棠搖了搖手,“嫂子!”

蔣禾花又炸了起來:“你不要臉!許棠姐才不是你嫂子!”

方舉存心逗她:“是不是又不是你說了算,你的許棠姐喜歡險哥,險哥也喜歡你的許棠姐,他們互相樂意,你管得著嗎?”

“呸!許棠姐可是名牌大學生,怎麼可能喜歡你們這種小痞子!”

“你的命還是小痞子救的呢。”

“你……”

“我什麼我,不信你自己問你許棠姐,喜不喜歡我們險哥?”

蔣禾花聞言飛快轉過頭來問她:“許棠姐,你不喜歡對吧?”

話音落下,周險的目光頓了頓,隨即定在臉上。

許棠心裡一慌,“我……”

周險目光刺探意味漸深,帶著陣讓她隻想遁地而逃的壓迫;而蔣禾花微揚著下巴,眼神明亮,仿佛對她的答案充滿了信心。

時間一分一秒悄然流逝,許棠攥緊了手,嗓子口仿佛塞著一團棉花,讓她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正僵持著,門內忽傳來許楊的聲音:“姐,我洗完了!”

許棠若釋重負,逃也似的從大石上站起來,朝著許楊飛奔而去。

☆、第12章 渡河(12)

許楊伸手將她拉進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