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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124 字 2個月前

忙又往前走了幾步。

周險先做了一個基礎的花樣,然後慢動作分解一遍,遞給許楊,“試試。”

許楊使了幾下,將這動作記住了。

周險又教了幾個,難度漸漸增加,到後來許楊雖記住了動作,卻無法隨心所欲使出來,即便有幾次成功了,也有幾分束手束腳的凝滯感。

“刀是武器,武器能傷人傷己,關鍵看怎麼用。”周險點了支煙,“打沒打過架?”

“沒怎麼打過。”許楊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回答。

“打架分進攻和防禦,要想進攻,自己的弱點必然會暴露給敵人。關鍵是如何在自己弱點暴露的情況下,同樣掌握對方的弱點,抓住機會,一擊斃命。”

許楊若有所思。

“使刀也是這樣,人手不如刀子鋒利,但刀子不如人手靈活。你想操控它,就不能被它操控。”

許楊沉默半晌,“險哥,我懂了。”

周險吸了口煙,“懂了就行,拿去自己玩吧——彆帶去學校。”

許楊望了望手裡的蝴蝶刀,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等等。”

許楊立即頓住腳步,“險哥有什麼吩咐?”

“你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我。”

許楊笑了笑,“很多人都認識你。”

周險搖頭,“我是指‘以前’,三年,或者四年前。”

“哦,”許楊恍然大悟,“我和我姐上學都從你家門口路過,”許楊伸手指了指陽台外麵,“就那裡,險哥還記得吧,你以前住那兒。”

周險若有所思,眸光微斂,手指夾著煙半晌沒有動。

許楊覷著他的神情,“那我先出去了,險哥你有事喊我就行。”

周險仍是沒有說話。許楊撓了撓頭,站立數秒,默默轉身走出房間。

自此之後,許楊平時除了寫作業和準備期末考試,就是背著許棠和許母練習耍蝴蝶刀。練了三四天,動作和氣勢都有了些進步。

許楊沒事就去找周險請教,次數多了就發現這人遠不如大家形容得那般可怕。雖然情緒不那麼容易琢磨,倒也很少有發火或者不耐煩的時候。

然而他瞞得再緊,還是被許母發現了。

這天許母吃完晚飯跟許棠出去考察彆人攤子上的貨物,走了一段路想起來忘了東西,回去拿時正好撞見許楊站在周險麵前玩蝴蝶刀。燈光底下刀刃閃光,閃得許母心驚肉跳,“許楊!”

許楊一驚,連忙收了動作,轉頭望見許母眼中怒火中燒,張了張口,低頭走到許母跟前。

許母將他手裡的刀子一把奪過來,用力摜到地上,朝著許楊小%e8%85%bf骨狠踢一腳:“你跟誰學不行?你跟一個小痞子學!”

許棠伸手去拉許母,“媽你彆生氣,許楊就是好玩。”

“好玩?!動刀子的事情能叫好玩?!你爸走了,家裡就他一個男人,我辛辛苦苦供他讀書指望他上進,結果他跟一個婊.子養的下三濫學這種不入流的東西!等他鬨出人命了蹲局子了你看還好不好玩!”許母一把掙開許棠的手,大步走到房間門口,“周險,我們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我就這一個兒子,我還指望著他養老送終,你能不能高抬貴手……”

“媽!”許棠伸手去拽許母。

“正好,人是你領進來的,你跟他說,”許母看向許棠,“我們許家也不欠他什麼,這些天也算是仁至義儘,你問問他,能不能現在就搬出去……”

許棠不由朝周險看去,他站在陽台門口神情漠然,眼神如深淵冷寂不知落在何處,好似完全沒有聽見幾人說話。許棠目光掃到他手指間,夾著的那支煙聚了長長的一截灰,隨時都要折斷。

她心裡一緊,像有塊大石重重壓了上去。

在周險成為“青龍幫”活躍分子之前,關於他的傳聞,總與他母%e4%ba%b2息息相關。街頭巷尾間他的身世流傳了數個版本,傳得最廣的,是說他父%e4%ba%b2就是如今已經搬去了鹿山縣裡居住的富商陳守河。

陳守河在彈丸大小的渡河鎮上,是一則傳奇。當年憑一雙腳走出大山,白手起家,二十年後衣錦還鄉,買下了渡河鎮近半的地皮。

而周險的母%e4%ba%b2當時是鎮上一所招待所的服務員,在陳守河住招待所時,憑著自己的幾分姿色趁機勾引,珠胎暗結。陳守河夫人並非省油的燈,知道此事之後領著數人到了鎮上,成功阻止了周險母%e4%ba%b2想要憑借腹中兒子攀權附貴的妄想。

彼時陳夫人懷中也懷了第二胎,震怒之下動了胎氣,不幸流產。

周險母%e4%ba%b2最終未能如願上位,僅得到一筆少得可憐的撫養費。後來又有些傳聞,說周險母%e4%ba%b2窮困潦倒,甚至開始乾一些皮肉營生。

渡河鎮思想保守,這樣的醜聞經過添油加醋,成為茶餘飯後久經不衰的談資。

“媽,”許棠拉住許母的手臂,低聲哀求,“你跟許楊先出去。”

許母瞟了周險一眼,低哼一聲,走了出去。

許棠將臥室門關上,朝周險走近一步,“周險……”

“幫我收東西,方舉在橋頭等我。”周險語調異常平靜。

許棠愣住。

周險將煙掐滅,拿起床邊的那隻黑色書包,伸手往裡掏了掏,然後一把拽過許棠的手,將掏出來的東西塞進許棠手裡,“欠條拿來。”

許棠低頭看去,那是隻沉甸甸的銀鐲,似是千足銀,按目前市價,約莫價格超過五百。

許棠咬了咬%e5%94%87,將鐲子推回去,“我隻要現金。”

周險並不接,將臥室裡自己的東西撈起來隨意往包裡一塞,拉鏈胡亂一拉,往肩上一挎,隨即大步朝外走去。

“周險!”許棠飛快跟上前去。

許母在旁邊房間聽著動靜,聽見周險要走,立即將房門打開,伸手將許棠一把拽住。

此刻周險已走到大門口,反手帶上了門。

隨著“嘭”的一聲響,許棠肩膀頓時垮下來,她緊抿著%e5%94%87,眼神深黯,望著緊閉的大門,死死攥住手裡那隻鐲子。

☆、第8章 渡河(08)

許母氣得沒了出門的心思,直接去浴室洗澡。許楊默默將地上的蝴蝶刀撿起來,望著許棠站在燈下孤零零的身影,忍不住走過去輕輕攬了攬她肩膀,“姐,沒事吧?險……周險是不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許棠搖頭,“沒事。”

姐弟倆情緒闌珊,默默站了一會兒,許棠轉身去收拾許楊房間,許楊去許棠房裡收拾自己的東西。許棠望見陽台上還晾著一套周險沒來得及收走的衣服,靜靜看了片刻,拿起撐衣竿取下來。鋪平疊好,裝進一隻黑色塑料袋裡,心想著在橋頭擺攤,總有一天能碰上周險,那時候再還給他。

接下來一周時間,許棠都在聯係服裝批發廠。在此期間,高考成績出來了,比她估分時的成績多了十五分,去市裡的一本學校剛剛好。渡河鎮師資力量有限,每年高考學校了不起能出五個一本學校的考生。⑤思⑤兔⑤網⑤

考上一本的考生學校會有一筆獎勵,許棠算了算,這筆獎勵的錢再添點,擺攤的本錢剛好到位。

去學校領了獎勵填了誌願,許棠的夜市小攤正式在橋頭擺起來。她在橋頭邊挑了一個離一家奶茶店很近的位置,這樣過去喝奶茶的女生進進出出都會順帶光臨。

她開始擺攤之前去趙老板的書店裡找了一些久了的時尚雜誌研究了好幾天,對衣服搭配也有了一點心得。進衣服的時候,特意選了跟彆的地攤不同的樣式。她自己雖然身高剛過一米六,但長得瘦,非常襯衣服,每天穿一身自己搭配好的衣服,站在攤前就是塊移動招牌。

來往的小姑娘看她賣的衣服總比彆家的洋氣些,總會多逗留一些時間,一邊看衣服一邊向她請教。許棠穿衣好看又有耐心,顧客便越來越多,出貨很快,一晚上賣出去十套左右不成問題。

就在她擺地攤半個月的時候,終於再次見到了周險。

一隊摩托車突突突從橋南飛快駛過來,朝著河東方向開去,正好經過了許棠的攤位。方舉打頭,一眼瞥見許棠了,高聲喊了一句:“許小姐!”

許棠正在給顧客裝衣服,聽見聲音立即抬頭看去,恰好看到車隊中間的周險。

周險表情淡漠目不斜視。而在他車後麵坐著張雪,伸手緊緊攬著他的腰,在經過她攤前時,轉過臉揚起一個略帶挑釁的笑容。

許棠像是給刺了一下,呼吸不由一滯。

還沒來得及喊周險的名字,車隊已經駛遠了,隻餘漫天煙塵,混在燥熱喧囂帶著燒烤煙味的空氣之中。

蔣禾花期末考試結束了,無事可做,也在她旁邊擺了個攤子賣她媽媽自己納的鞋底。此刻聽見方舉跟她打招呼,不由好奇:“許棠姐,你認識他們?”

許棠將衣服裝好遞給顧客,找完錢之後方開口回答:“不認識。”

此後許棠又有三次碰到周險和張雪,每次都是同樣的場景。那隻裝衣服的黑色袋子一直壓在紙箱底下,沒有任何機會拿出來。她也屢次想要用那隻手機給周險打電話,但這想法終究未能付諸實際。

很快到了七月二十八日,許棠的生日。

往年過生日都是在家裡過的,但今年許棠成年,且已經錄取了市裡的一本學校,無論如何,都要大操大辦。為了省時省力,許棠生日便和升學宴一起辦。

渡河鎮上紅白喜事都是在自己家裡辦流水席,請幾個專門掌勺宴會的師傅,再請幾個工人,頭天晚上開始準備食材,淩晨四點半開火,到中午時飯菜正好可以上桌。

許棠家院子裡擺了四張桌子,巷子裡搭上塑料遮陽棚,又擺了六桌。四發流水席,一共四十張。

許棠雖是宴會主角,卻是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要迎接父母兩方來的%e4%ba%b2戚,一會兒還要招呼班上同學和老師,哪裡差點什麼,也都需要她去招呼通知。

好不容易宴會開始了,她還要挨桌敬酒,最後熱菜沒吃上一口,卻灌了一肚子飲料。

折騰了一整天,到晚上十點時,除了兩邊的%e4%ba%b2戚,其他客人總算全部散儘。

許母開始給%e4%ba%b2戚們安排住處,許棠累得幾乎虛%e8%84%b1,先回去衝了個澡,正在換衣服時,忽聽見有什麼東西砸上窗戶玻璃。

許棠嚇了一跳,立即將裙子套好,直愣愣盯著窗戶。過了一會兒,窗戶又被砸了一下。

許棠立即走過去將窗戶打開,望見圍牆外麵一頭熟悉的紅毛。方舉笑著吹了個口哨,“快出來!”

在他身後的栗